八、怒火

八、怒火

雖然趙智的性取向讓程飛難以接受,但不得不承認他在學識方面的天賦,而且一旦投入研究立馬全神貫聚,廢寢忘食,只一下午的時間,居然讓他摸出許多門道來,看來要不了多久,他就能研究透這些圖紙,這讓程飛很欣慰。

欣慰之餘程飛也很不好受,因為趙智對他實在太好了,一舉一動無不像個溫柔的小妻子,給他做上精緻的晚餐,點上蠟燭,含情脈脈地看著他讓他飯都吃不下,又說他皮膚粗糙了,熱情地拿自己的護膚品給他擦手,如果這真是只女孩子的手程飛會樂得消受美人恩,可一個大男人那感覺就同鋼絲刷從手背上刷過,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程飛實在彆扭得受不了了,他留下電話說自己還有事要回去,會同他再聯絡,匆匆跑出門,出門時趙智背後一聲溫柔的「路上小心」,讓他大熱天地猛打擺子。

同趙智相處這一天比他接受超機訓練那天還要辛苦,同時他一級優化的六天收尾工程也正式開始,一回去就睡了。

第二天來到學校,剛到教室門口就被張國虎和馬鈴兒拖到樓道的角落裡,兩人惡狠狠地審問他:「昨天你居然在趙智的房裡呆了一天?」

「我是為了辦事。」

「當然是辦事!爽不爽啊?」

「喂!你們別胡說啊。」

馬鈴兒大怒:「虧我剛剛對你有點好感,你居然作了同志?」

程飛大叫:「鈴兒,我對你的喜歡一如既往,我同趙智真的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

張國虎說:「是,我造了你幾句謠心裡本來不好受的,現在好了,原來我只是說出了事實,你簡直在讓我這個大話之王的綽號蒙羞你知不知道?」

程飛大罵:「你去死!我沒找你算帳不錯了,你現在居然還一付受害人的樣子。」

「誰是受害人啊?想想看,你在宿舍時同我睡過一個床,你碰過我的手,碰過我的胸……我的媽呀!」張國虎誇張地用紙巾使勁擦著手:「都不知道有沒有AIDS細菌?你搞得我現在為了同你劃清界線,你碰過的我的東西我都得燒掉。」

馬鈴兒也說:「以後你在外面別說你認識我啊。」

程飛怒:「喂,你們兩個再胡說八道我翻臉了啊!」

三人正要大吵,一大幫同學從樓下上來,三個急忙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上樓,程飛上一步,張國虎和馬鈴兒同時在身邊用手劃出界線:「你別過來,從現在起,不得靠近我們三尺之內。」

「神經病!」

不消說,今天在教室程飛不得不接受所有同學更加古怪的目光,偏偏他現在耳邊超靈,就算來個眼不見為凈,可那竊竊私語和笑聲時不是傳進耳朵里,有得必有失,真是至理名言啊。

這還沒完,第二節課下課時,突然門口傳來一個親切的女聲:「程飛。」

接著是趙智把頭探進來,程飛全身一震,所有同學發出低低的嘩然聲,馬鈴兒不陰不陽地在邊上說:「你馬子來了,還不去迎接。」

程飛無可奈何來到教室外,裡面立即一片轟笑。程飛埋怨趙智:「不是叫你不要來這找我嗎?」

「人家想你嘛!」趙智委委屈屈拿出背後一個飯盒:「你看,我親手做的日本料理,對皮膚很有好處,你看你皮膚粗粗的,好好保養一下。」

「我一個大男人要那麼好的皮膚幹什麼?我拜託你啊,你也是個男人,你沒聽到裡面人家在笑嘛。」

「人家笑人家的嘛,我又沒做壞事,有什麼好怕?」

程飛要命地撓撓頭:「你趕緊走吧,我會去找你的,料理你也拿走。」

趙智低下頭,委屈的淚花在眼裡直打轉,長長睫毛一動一動,如果不是個男人,真是誰見猶憐,程飛知道自己話說重了,見他楚楚可憐的樣子,收下便當:「好了,我說錯話,我不對,不過,你不用對我這麼好。」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嘛。人家……人家來也只是想同你說圖紙研究出來了。」

「啊?」程飛大喜:「這麼快?」

「但你討厭我在這,那我先走了。」

「別別別……」程飛拉住他:「告訴我情況怎麼樣?」

趙智哼了一聲:「就知道利用人家。」

「我錯了行嗎?」程飛接過他手上的便當:「我正式道歉。」

看他收了,趙智這才露出笑容,親熱地挽住他的手:「算了,我又沒怪你,以後你別那麼拒人千里就行了。」

程飛也泛起幾分對趙智的同情,趙智是個天才,天才本來就不為人所理解,加上他性取向問題,更是孤獨。現在難得有程飛主動同他接觸,一起探討他的發明,雖然程飛是不情願的,被動的,也給了他莫大的鼓勵。他只是想盡其所能對程飛好,一片赤誠。

想到這些,程飛掏出紙巾給他擦擦眼淚:「我怎麼會拒你於千里之外呢,我們是朋友嘛。」

這句話雖普通,但趙智很滿足地感動了,可見他平時過得多麼孤僻,眼裡又泛出那含情脈脈,讓程飛實在吃不消,急忙轉移話題:「圖紙情況怎麼樣?」

談個這個問題趙智立刻變得嚴肅,還真是公私分明。他給程飛帶來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經過他的研究,這個充電裝置可行性很高,他有把握照圖施工,作出相同的充電設備。壞消息是,要完成這個設備,需要很多高尖端的儀器設備,還需要一個小型的重力工場,如果要把這些備齊,七七八八投資加起來怕得要千把萬人民幣。

「一千多萬?」程飛瞪大了眼,他知道要製造這東西得花不少錢,沒想到要這麼多。趙智說:「我也知道很為難,我想過去找某些研究院或企業拉贊助,可這個東西能理解的人實在太少,而且就算做出來,世界上的電器設備大力還在使用普通充電設備,無法推廣,要見收益也不是短期內的事,估計找人投資很難。而世界上也沒有類似的試驗工廠,只能獨立配置。」

程飛沉吟一會:「錢的事我會想辦法,你繼續研究,有消息通知我。」

「你從哪弄那麼多錢?」

「你不用管,總之只要能完成你的理想,我會儘力的。」

程飛這句話多少有些欺騙,他真正的目的是為了修復超機,現在說成為了趙智的理想,他感動得一塌糊塗,那樣子恨不得撲上來給他個親吻。程飛急忙後退:「去吧,我會儘快。」

「嗯,一起加油。」趙智拉拉他的手,歡快地跑開了。

程飛回到教室,如他所料,教室里炸開了鍋,男生們大叫:「哇!愛心便當!一片柔情深似海。」

女生們作夢想狀:「哇!比看日漫同人還過癮,還要浪漫哦。」

張國虎仰天大叫:「大地啊,蒼天啊,這是哪位仙女姐姐作的孽啊。」

馬鈴兒則綳著雷公臉,氣得要死。

程飛無奈地坐下,他也顧不了這麼多了,索性抱著隨你們便的態度,打開盒子吃起來,自然引來身後一大片嘲笑聲,不過見他吃得津津有味,一付無所謂的態度。笑著笑著漸感沒趣。程飛腦子裡只在琢磨如何去弄這一大筆錢,他想過幾個辦法,都覺得不行,也想過找龍俊借錢,可是自己前段時間剛拒絕龍俊的報恩,這時又找他,太沒面子了。可能怎麼辦?難道去搶銀行?他是個奉公守法的人,可是想想如果是為了拯救未來世界,那也顧不了這麼多。但真去搶?又實在與他多年來養成的性格不符,真是為難。

這時程飛的電話響起來,是老媽打來的。她聲音急切:「程飛,快來醫院,你二叔快不行了。」

「我馬上來。」

前面提過程飛有個生病的二叔,是個老實巴交的庄稼人,其實他那不是病,而是傷,兩年前在農村水壩決堤,他在寒冷臘月跳下去堵缺,把下身凍得嚴重致殘,又因沒及時搶救,使得傷處嚴重感染,影響到全身。

這個事提起來程飛就窩火,二叔是因公致殘,村委會只給了兩萬塊醫療費,後來就不聞不問了,二叔家人幾次上訪均無結果,不是避而不見就是找借口推託,後來乾脆趕人。可是,這個**的村委會一年光「招待費」就開出上百萬,卻不拿一點出來救濟他。二叔家有老有小,全靠他支撐,他一倒下,弄得傾家蕩產,欠下大筆債務,這兩年全靠程飛家在支持。這就是為什麼程飛老媽掏五百元都心疼的原因。

程飛趕到醫院時看到老爸和床上奄奄一息的二叔握著手,二叔喃喃想說什麼,老爸連連點頭:「我知道我知道,我會照顧好淑英和浩民(程飛的嬸嬸和堂弟)的。」嬸嬸在一邊哭:「以後我們可怎麼活啊?」老媽含著淚在安慰他。

「二叔。」程飛上前看到叔叔的兩頰已深深凹陷下去,他吃力地擠出一個微笑,但最後的神經功能連這個簡單動作都做不到。

程飛心裡刺疼著,他同二叔的感情很好,二叔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民,程飛小時的第一件玩具就是叔叔親手給自己做的小推車。叔叔古道熱腸,平時謹小慎微地做人,不管鄰里親戚有什麼困難,總是給予幫助。程飛想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好的一個人會這樣下場,他還不到五十呢。

「難道一點辦法也沒有嗎?上次來醫生不是說還有救嗎?」

老爸長嘆一聲:「那些葯貴得要命,實在是……」他垂下頭,「都怪我,一點用也沒有。」

聽到老爸自責,程飛心裡格外難受,老爸已經儘力,能借到錢的地方都借到了。他說:「讓醫院給他用藥啊,錢的事我們再想辦法。」

「沒用的,沒錢醫院不會開藥的。」

程飛站起身:「人命關天,我再去找醫院說說。」

「不行的,我們都去說過了,你嬸嬸給院長都磕頭磕破了,可人家不管。」

話音剛落,一個醫生走進來,面無表情地說:「你們準備好辦出院手續了嗎?」

程飛說:「上次你們說人還有救,為什麼你們不用藥。」

「這是醫院的規定,我們也沒辦法。」醫生見慣生死平常事,對他們毫不同情:「如果你們不能補交住院費,今天必須出院。」

嬸嬸再一次在醫生面前跪下:「醫生,你就大發慈悲吧,我們已經去想辦法籌錢了,求你們再救救他。」

「你們已經拖欠三天的費用了,我無能為力,為他準備身後事吧。」醫生說:「明天這個時候如果你再不走,我們就要採取強制措施了。」他說完揚長而去。

程飛看看這悲苦的一家人,說:「我去找院長。」

「程飛!程飛!」父親在後面叫著,他已經一陣風似的出去了。

程飛找院長請求寬限幾天,不想一番請求讓他氣炸了肺,肥頭大耳的院長滿不在乎地說:「我們這醫院不是福利機構,現在都是走市場經濟路線,績效掛勾,沒錢,醫好了他我們喝西北風啊?」

「這可是人命,救死扶傷不是醫生的責任嗎?你們又說他還有救,就幫個忙,錢我們會想辦法。你也看到他們一家有多困難,就幫幫忙吧。」

「這樣的話我聽多了,沒錢施救我們這兒干過,結果人反而跑了。再說就算你不跑,我們還能殺了你們不成?困難?有困難的人多了,你叫窮也沒用,我們都是按規矩做事。」

程飛強忍著氣:「我知道治病該給錢,現在不是不給,只是請你們寬限幾天。」

「已經寬限三天了,你們的情況我知道,實在是沒錢我也沒辦法。還有我提醒你們,你們欠的醫療費還是要給的,所謂人死帳不爛,不然我們會告到法院。」他斜了程飛一眼:「其實你們也是,沒錢就不要上醫院嘛,他都要死的人了,何必還浪費這些錢呢?這年頭,錢比人命重要,知道嗎年青人。」

「你這個……」程飛一把提起他的衣領,此時他力量已經非同小可,這一提就把院長舉得高過頭頂,院長哇哇大叫起來:「你想幹什麼?放我下來!保安!保安!」

程飛恨不得一拳打死這個視人命如草芥的混蛋院長,但最終他恨恨地放了他下來。他回到病房,看看二叔桌邊的葯,發現不少都是營養品,他更是火冒三丈,他知道現在醫院為了謀利,硬把營養品搭在藥品里賣,其實病人基本用不上,這簡直是吸血鬼的作風。而且他還聽到隔壁病房裡傳來病人的哀嚎,也是因付不起錢在被趕出醫院的病人,那些穿著白褂的保安如狼似虎,硬是把人架了出去並強索住院費。

這哪像救人的醫院,簡直就是個人間地獄,他又從窗口看到肥頭大耳的院長一邊鑽進他的豪華奧迪小轎車一邊對保安怒吼:「那傢伙敢向我動手,你們馬上把他們給我趕出去!趕出去!讓他知道院長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他這話說完,果然很快有人上來趕他們了,幾個膀大腰圓的保安衝上來硬要把二叔抬出去,不管嬸嬸和老爸怎麼哭求都沒用,看樣子要動武。

「住手!」程飛抓住保安一拉一甩,兩人跌撞出門口,為頭一個大叫:「你敢動手!哎呀!」他被程飛一手扣住腕子,疼得像殺豬一樣叫起來,另一個想上來幫忙,程飛右腳一抬把他頂在牆上,像被釘住似的,怎麼掙扎也下來。

「程飛,別惹事。」老爸急了,他既害怕又吃驚,兒子幾時這麼厲害了,四個大漢居然被他瞬間制服了。

程飛提起那個保安:「你給我聽好,不是說明天才到期嗎?現在我去弄錢,你們如果敢動他們一根頭髮,我就殺了你全家!」他本來就已進化成格鬥家面孔,一兇惡起殺氣騰騰,不動手都震得那保安直打哆嗦,感覺自己要說個不字會被他螞蟻似地捏死。他不由自主地點點頭。

程飛對父親說:「照看好二叔,我去想辦法。」

「你去哪啊?」父親擔憂地大叫。但他已跑不見了。

程飛離開醫院,來到一條巷子蹭蹭上了樓頂,他壓下心頭的火氣喃喃道:「華少校,我知道我這樣做不對,但如果我連身邊的人都救不了,還談什麼拯救世界呢?」他雙腿一蹬,騰雲駕霧地穿過天空。他要抓到那院長,以武力逼迫他救人。

在空中,他目光像鷹眼一般,瞬間捕捉了那個院長正在奔行的小車,他在大樓上飛縱,緊跟著小車,見車子開了一會進了金龍酒店,那個院長進了一個包廂。程飛猿猴般從金龍大廈頂上下來,翻身藏到檐后。

一落下他就聽到裡面院長在說話:「真他媽晦氣,又遇上那種發爛渣的窮鬼,逼著老子救人,老子又不是救世主。」

另一個聲音在說:「這樣事每周都要出兩樁的,院長大人還沒習慣啊?」

「少廢話,張廠長,今天叫我來不會寒磣我的吧?」

「哪裡哪裡,今天請院長吃個便飯,順便把這個月的帳清一清。」

程飛倒勾在樑上,從窗帘縫中探視,見幾個商人模樣地圍坐著院長,旁邊幾個濃妝艷抹的小姐偎在他們身邊。院長正從其中一人手上接過一張支票,不滿地說:「才這麼點啊?張廠長太不夠意思了吧。」

「院長大人,現在上頭查得很嚴,你先收著,反正只要醫院還在你手上,你還擔心沒發財的機會。」

「張廠長,你這是算計我呢?你以為我不知道,這一年來你放在我那兒的葯讓你掙得盤滿缽滿,就上次那批什麼高級營養品,其實就是糖水,你就掙了幾千萬,你現在就拿個零頭來糊弄我,算什麼?」

「院長啊,這些錢也不是我一個人掙,廠里那麼多人要吃要用,我上下都要打點,還要侍候你這位院長大人,你說我還能掙多少?」

院長想了想放下支票:「老弟,這錢我可以不計較,我知道你最近在投資房產,你要是算我一份這些都好說。」

「院長也有興趣投資房地產?」

「現在當地主才有錢掙誰不知道,我知道你在國土局打通了關節弄到一塊地,你要是讓我入一股……」

「院長,咱們兄弟明人不說暗話,我這生意想摻乎進來的人多著呢,少於15%我是不會要的,差不多一兩個億,不過據我所知,院長你拿不出這麼多錢吧。」

「這你放心。」院長壓代聲音:「眼下雖沒有,不過我會把葯價再提一提,另外醫院也會增加非處方葯的比重,這筆錢我都沒報上去的,你還怕我到時給不起錢?」

「哈哈,院長果然生財有道,不過這樣一來那些病人也就倒霉了,你這樣做這良心裡過意得去嗎?」

「什麼過意得去過意不去,這年頭,有錢才是老大。良心?讓一億給遮住了。」院長哈哈大笑,張廠長也陪著笑臉。

程飛想不到無意中聽到這種事,他拳頭捏得出血,這群混蛋,人家在生死邊緣掙扎,他們還在這商量掙這絕子絕孫的昧心錢!

就在院長和幾個商人舉杯相慶,嘩啦一聲,窗戶撞得粉碎,一個黑影出現在他們面前,他們還沒看清怎麼回事,就被旋風般一人一掌砍倒在地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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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奇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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