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可以啊。』小女孩回答,隨即有些奇怪的問。『不過,為什麼要把它挖出來呢?』

『因為大哥哥有重要的事要用到它。』莫騏激動的聲音都顫抖了。

和莫騏一起來的村民在他們稍遠處,並沒有聽到他們說的話,只是看見莫騏突然很激動。

他們走上前去,想問一下是怎麼回事。莫騏卻突然跟他們說:『可以幫我找一把鋤頭來嗎?』

他們都愣了一下,才有一個人回答:『可以。』

他說完就回去拿鋤頭了,莫騏和其他人在田埂邊等他。

不一會兒,他拿著鋤頭回來了。莫騏從他手中接過鋤頭,對小女孩說:『你先讓開一下。』

小女孩點了點頭,聽話的走到一旁。莫騏將鋤頭拿穩,對準剛才小女孩坐的那裡挖了下去。村民們都奇怪的看著莫騏,馬越,也就是剛才拿來鋤頭的那個人問:『莫騏,你挖這裡做什麼?』

莫騏沒有回答,繼續挖。馬越還想問,莫騏卻好像挖到了什麼。仔仔細細的把那裡清理開,挖出一個四四方方約兩厘米高四里米長的箱子。莫騏小心的把箱子拿起來,清理乾淨。才小心翼翼的打開,裡面沒有什麼金銀財寶,只有一本小冊子,一本記事的小冊子。

莫騏把小冊子拿出來,輕輕翻開,上面記載了這個村子還沒出現之前的事。

小冊子上說,這裡以前是有村子的,但這個村子卻時刻處在危險中。因為這裡會隔三差五的噴發大水,形成一片湖。住的久了,他們也厭煩了,就全村都搬走了。在走之前,這本小冊子的主人把它放好埋在這裡,想讓後來的人們看到,作為警示。

莫騏看完,咬緊了下唇。悅悅是無辜的,是村民們誤會了她。是那個人,是那個人害死了她。如果沒有那個人,她還會活的好好的,就不會離開我了。

莫騏越想越恨那個外鄉人。

馬越見莫騏看完小冊子后突然變得悲傷氣憤,也看向小冊子,卻被上面的內容驚得瞪大了眼睛。這……不得了,他們居然害死了一個無辜的人。

後面的人見馬越也變得奇怪,便也看向那本小冊子,他們的反應卻比馬越還要誇張。

莫騏被他們的聲音驚得回過神來,聽著他們語無倫次的話,也就知道了他們看到了小冊子上的內容。沉了沉眼眸,阻止了他們的混亂,讓他們都回去了。

莫騏把田埂上整理好,帶著小冊子和小女孩回去了。

在回去之前,莫騏對小女孩說:『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嗎?』

小女孩看著莫騏,點點頭。

『那你有名字嗎,沒有的話,就叫莫莫好嗎?』莫騏問。

小女孩搖了搖頭,在點了點頭,高興的說:『嗯,那我就叫莫莫咯。』

『跟我回去吧。』莫騏說。

『嗯。』小女孩點點頭,跟著莫騏一起回去了。

莫騏回去后,讓莫莫去休息。莫騏把今天的事告訴莫大叔,莫大叔沒什麼表示,讓莫騏自己看著處理。

莫騏點了點頭。

莫大叔滿意的回去休息了。

莫騏走到悅悅的墳前坐了下來,把今天的事一一說出來。

『悅悅,你馬上就可以沉冤得雪了呢,高興嗎?』

『我好高興啊,你可以不再被人誤會了呢?』

『要是你還活著,該多好啊,悅悅。』

『悅悅,我好想你,無時無刻都在想。』

莫騏說著說著眼淚就無知無覺的落了下來。在墳後面的樹木旁,莫莫看了看她的墳墓,在靜靜的看著莫騏。

『……』

這一夜,莫騏說了很多壓在心底的話。

今天的事一傳十,十傳百。沒過幾天,整個村子都知道了。

這天,村子的現任村長石村長來到了莫騏家。

莫大叔和石村長在堂屋裡坐著,莫騏莫珊站在一旁。

『那個,莫家阿郎,悅悅的事是……』石村長首先開口。

『祭祀。』

一道聲音傳來,直接打斷了石村長的話。

『誰?』

莫莫不慌不忙的從門外走進來,說:『悅悅的事不用再商量了。』

『祭祀,你們村子每年都要在村子的正中央給悅悅祭祀,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祭祀的日子要在她死的那天。』

一連串的話從莫莫的嘴裡蹦出來,他們聽的一愣一愣的,直到莫莫說完。

『你是?』石村長沒有計較莫莫打斷他的話的事,問。

『我是悅悅的妹妹,莫莫。』沒等莫騏他們說話,莫莫直接說。

石村長疑惑的看向莫大叔,莫大叔沒有反應,只是看著莫騏。

莫騏看著莫莫,想起那天他聽到的那番話。

那天,莫騏照常去悅悅的墳前坐了一會兒就走了。這幾天,莫騏一直覺得有人在跟著自己。所以,他半路又回去了。卻沒想到這幾天跟著他的居然是莫莫,更沒想到居然會聽到這樣一番話。

『悅悅,他們都說我跟你很像。可是,像的只是容貌而已。』

『悅悅,我想見你。想見的是你這個人,而不是這副容貌,你知道嗎?』

『悅悅,為什麼?我們要背負這樣的命運,為什麼我們不能相見?我們不是姐妹嗎?』

『為什麼?這樣對我們何其不公!這是為什麼?』

莫莫傷心的哭訴著。

悅悅和莫莫,就像彼岸花和它的葉子。花開葉落,葉生花謝,花葉永世不相見。

『阿騏。』

莫大叔一聲輕喚,驚醒回憶中的莫騏。

『就這樣吧,但祭司由莫家人擔任。』莫騏說。

莫珊見莫騏沒反對,也就同意了。

『那就這樣了。』最後,石村長拍板道。『哦,對了。如果把祭祀的日子定在她的忌日的話,那也就快到了,兩個月之後就是。那誰來做祭司呢?』

他們都沉默了。是啊,她走了也快有一年了。

『我來吧。』沉默一會兒,莫騏說。『我來做祭司。』

莫大叔他們沉默,沒有反對。

『那好,我先讓村裡人把祭台搭好。』石村長說。

『嗯。』莫騏點點頭。

『那我就先走了。』石村長又說。

『嗯。』莫騏再點點頭。

石村長就走了。

莫珊看著莫騏,說:『哥,你知道祭司該怎麼做嗎?』

『不知道。』莫騏搖搖頭,說。『不過不是有書嘛,照著書上的來就行了。』

『也是。』莫珊說。

那天之後,莫騏就一直在看古書。研究祭司應該要做那些,該怎麼做,有什麼忌諱之類的。

村民們也知道是他們誤會了她,都在用心的搭建祭台。除此之外,他們的生活正常運轉。

哦,除此之外,還發生了一件事。那個自稱神使的外鄉人在聽說了這件事之後,想要偷偷溜走。卻被村民們發現,現在正被關在祠堂里。

兩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這一天,終於是到了。

悅悅,你看到了嗎?

莫騏盛裝而立,站在窗前,微微出神。

咔!

門被推開,莫珊走進來,看著莫騏,微微垂了垂眼眸。身著盛裝的莫騏,就像是落下凡塵的仙人,高貴而遙遠,望之不及。

莫珊半晌才說:『祭司,可以了。』

今天,他是祭司,不是莫騏,也不是她的哥哥。

『嗯。』莫騏淡淡的回了一聲,莊重的走出去。

莫珊為他開門,看著他走出去,隨後跟上。

一身盛裝的莫騏出現在祭台上,村民們瞬間被驚艷到。身著盛裝的莫騏,就像那天宮之上不染塵埃的仙人。雖然笑得溫和,卻疏離萬分。

祭祀開始了。

莫騏踩著神秘莫測的步調,跳起祭舞。雖然他才接觸祭祀兩個月的時間,但卻像經歷過千萬遍一樣,每一步都熟悉的不得了。

就這樣,祭祀一直到了傍晚才接近結束。

這時,幾個村民帶著那個外鄉人過來了。莫騏只看了一眼,道:『今日是她的祭日,不宜殺生,見血,將他驅逐出村即可。』

『是,祭司。』其中一個人回了一聲,他們把外鄉人押回祠堂,準備明天一早便將他放逐。

是夜,莫騏在她的墳前靜坐了一會兒才回去。

莫莫在莫騏回去后才出現,跪坐在她的墳前,輕聲說:『悅悅,他依舊跟以前一樣呢。只要穿上那身衣服,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悅悅,其實我不算是最慘的,他要比我慘的多了。要一次一次的看著自己所愛的人在自己的眼前化為飛灰,那該是怎樣的痛苦和絕望啊。』

『悅悅,從今以後,我就在這裡陪著你好嗎?不離開,就在這裡守著。』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哦。』

雖然是輕鬆的語氣卻帶著無盡的寂寞和悲傷。莫莫雖然活的夠久,但一次又一次的看著自己的朋友、親人離自己而去,也是極其絕望的啊。可卻又為下一次的相遇而有所期待著,這是不是也算是一種幸運呢?

他們雖然絕望,但再次相遇的時候,卻不會記得這種悲傷。而她不一樣,就算再次相遇,悲傷也不會消失,而過往的一切也會隨之浮現出來,再次折磨著她。

莫莫跪坐在悅悅的墳前,眼淚不要錢似的流出來。她放聲大哭,把自己所有的傷痛、絕望都哭出來。

無盡的時間長河裡,若沒有這一份希望,她該如何度過那些寂寞的歲月呢?

但從今天起,她會一直守在這裡的,等待悅悅的再次到來。

第二天,外鄉人被放逐出村,並被警告永遠不許在踏入村子半步。

莫莫和莫騏只是冷眼看著外鄉人狼狽離去,沒有絲毫的同情之心。因為,這是他應得的。

《山海經?海經?海外南經》曰:「地之所載,六合之間,四海之內,照之以日月,經之以星辰,紀之以四時,要之以太歲,神靈所生,其物異形,或夭或壽,唯聖人能通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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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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