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五章 書院
?左傾峰根本擋不住五境強者的隨意一擊,哪怕是一個噴嚏!
他被掀翻了出去。
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最後停在了一個女人的腳下。
女人一身紅裳,身材凹凸有致,從下往上看根本看不見她的俏臉,但能看見她撐著的那把紅色油紙傘。
沒下雨,何須用傘?
左傾峰想了想,便轉頭看向台階。
那裡,七位五境之上的強者已經將手搭在了門上,眼看就要推門而入,一股強大到令人窒息的恐怖氣息從天上傳來,像掀飛左傾峰一般不費吹灰之力便將七位強者掀飛了出去。
左傾峰看了看兩邊,有些幸災樂禍,抬手落在那位大漢的臉上,很瀟洒的拍了拍,一句話不說,恨得大漢牙疼。
可他實在無力阻止,因為他摔得有點慘。
他驚恐的看著房子上方。
那裡,飄著一位白髮蒼蒼的老道士。
此刻,正皺著眉。
……
等到左傾峰迴來的時候,已經接近凌晨,他悄悄的推門而入,回到自己的房間,倒頭就睡。
第二天天大亮以後,院子里的眾人罕見的發現一個問題,平常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的少年竟然沒有出屋?
灰頭土臉的柳青青滿臉欣喜。
在她看來,左傾峰鐵定是受了極重的傷,否則不會這般。
可既然受了這麼重的傷,乾脆死了多好!
她已經接受不了自己整日里擺著一張笑臉去面對殺父仇人的行為,並且這種深深地挫敗感令她絕望,尤其是昨天到今天,她起了輕生的念頭。
那個該死的柳姨似乎是專門整她,差點將她累死在廚房裡,以至於柳青青產生了幻覺,自己是不是已經下了地獄?
當時在一旁看著的左欽雨也覺得柳姨做的有點過分,可她還在跟左傾峰賭氣,不好開口,只好在精神上給予後者支持。
殊不知,柳青青早已氣的牙痒痒。
同是姓柳,八百年前說不定還是一家,何苦為難自己人?
可柳姨沒這個覺悟,她和他的兒子柳岩既然吃著刀門的「飯」,就只管按照吩咐行事,左傾峰吩咐了、那就照辦唄,只要沒把柳青青累死就算完成任務,至於超不超額,另算。
今日看著自家主子房門緊閉,柳姨破天荒的有點擔心,倒不是擔心左傾峰的生死,而是在擔心自己的前途。
一干人大眼瞪小眼的瞅著這間屋子,卻沒人敢進去看一眼。
過了半晌,才傳來「吱呀」一聲,門開了。
穿著黑色貂皮大衣的少年走了出來。
看著四周面面相覷的眾人,揮了揮手說了句:「該幹嘛幹嘛去,等在這裡做甚?」
柳姨回廚房帶著兒子做飯。
左欽雨回房睡回籠覺。
柳青青剛想進廚房做事,卻不想被左傾峰攔了下來。
看著面前還算英俊的少年,總覺得這幾日看的多了,也沒了當初在山上初遇時給她帶來的震撼,那顆春心已經歸寂。
左傾峰笑眯眯的看著後者,說道:「跟我走吧。」
柳青青反問:「去哪?」語氣不善。
「你爹為了這件事將自己的小命都搭進去了,你說是什麼事?」
左傾峰一把捏住少女的手腕,不由分說拖著就走,疼得後者眼珠在眶里打轉。
「放開我!」柳青青掙扎了幾下無果,所幸蹲在地上。
左傾峰看也不看,仍舊拖著就走。
毫不費力。
「你想要為父報仇,或者說獲得新生,都得去參加書院的考核!只有進了書院,你才有實現這兩個目標的機會。」
「我也不怕你笑話,這麼多年來頭一次有女孩子一見我就那麼喜歡我的,這讓我很開心,所以我覺得有必要回報你對我的青睞。」
說這話的時候,左傾峰臉不紅心不跳。
柳青青沒緩過神來,她頭一次發現,原來有人還可以這麼不要臉皮?
「你殺了我父親,我不會放過你的!你難道就不怕我修鍊有成之後找你報仇?」
「憑你?我左某人也不騙你,你確實有點天賦,可想要成才,還得有人悉心栽培才行!」
「而且就算有人願意栽培你,你想要超過我,起碼也得三十年!而三十年後,我還能不能活著已經是個未知數了。」
少年語氣淡然,可聽的人卻能感受到那語氣中的淡淡寂寥。
柳青青停止了反抗,仍舊不情不願的跟著。
到了書院的時候,左傾峰鬆開了柳青青的手腕,指著那副巨大的匾額說道:「這四個大字,當年是夫子老人家親自提筆,筆力深厚,鐵畫銀鉤,是歷代書法家最為摩拜的大作!」
柳青青瞥了一眼,「有涯書院?寫的也不咋地!」
左傾峰沒搭理她,只是搖了搖頭。
兩人慢悠悠的進了書院。
書院作為儒家的聖地,集中了當世幾乎所有的儒學大家,他們不僅寫的一手好文章,還能在戰場上殺出半片天,在山上更是地位尊崇。
因為他們有一位夫子,法力無邊。
他們一直追隨著先賢的腳步,堅持「以仁為本」,將天下蒼生放在首位,是以在這個地方,只有人沒有山上山下之分,誰也不敢在這裡造次!
即便是王公貴族,或者是九境高人也得遵守他們立下的規矩。
只是隨著夫子老人家遊歷天下,現在的書院有點亂糟糟的,至少左傾峰是這麼認為的。
他甚至一度覺得,書院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因為它的存在,不再像是一盞明燈,反而是一隻攔路虎,若不及時改變,遲早得被他給剷平!
兩人到了報名處。
現在正是書院報名的巔峰時段,所以人有點多,人頭攢動,人聲也很鼎沸,是以左傾峰略微皺了皺眉,他覺得現在報名是個錯誤。
「走吧,去桃山看看。」
左傾峰招呼一聲,率先離開。
柳青青有些怯場,趕忙跟上。
前往桃山的山道極其狹窄,只容的下兩人並肩走過,所幸左傾峰、柳青青都不是胖子,要不然就只能一前一後。
走在前面的左傾峰「看見」了一個人,然後停了下來。
柳青青也跟著停下來,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不遠處的一座四角小亭子內,坐著兩人,一位身穿白色儒服的中年儒士,一位身著華麗的王公貴族,看其著衣,似乎是個王爺。
正和儒士談笑風生,舉杯暢飲,不亦樂乎。
兩人未做停留,徑直穿過亭子,向山上走去。
只是路過中年儒士和那位王爺時,王爺看了少年一眼,手中的茶杯略微晃了一下。
中年人當做沒看見,繼續品酒。
而左傾峰的眉頭皺了一下。
剛才路過的剎那,原本想趁著平平南王沒有護衛在場的時機暴起殺人,了卻這段無緣無故的「恨」,可正當他有所動作之時,坐在楚辭對面的中年人不動聲色的顯露了一下自己的修為,不多不少,七境。
少年果斷放棄了繼續殺人的念頭,晃晃悠悠的上山。
昨夜他夜探平南王府,雖然沒見著正主,但因為「護衛自知頓悟」有功,被那名天上飄著的老道士點名道姓誇獎了一番,吐沫星子亂飛,全是空話,一點實際的東西都沒有,可能老道士也覺得這樣理虧,有點心虛,事後派人送了一張紙過來,上面寫了一句話,告訴了少年平南王對他動手的原因,也算是幫了他一把。
可昨晚沒見著,今天書院一行就碰了面,說不是巧合,有點說不過去。
左傾峰皺著眉頭走路,走著走著,便有些忘乎所以,一不小心撞著了一個人。
那人轉臉看向左傾峰,語氣不善:「你眼瞎啊?」
左傾峰「看著」他,點了點頭。
在他的腦海里,面前的少年裝扮有點眼熟,似乎在哪見過。
「靠,還真碰上個瞎子!」
少年罵罵咧咧,並不想善罷甘休,把目光投向了柳青青。
柳青青被看的頭皮發麻。
說實在的,眼前這個以為自己配著一把劍就是劍仙的少年有點丑,但不太丑,可人嘛,總得有點自知之明,否則說不過去。
可看看這傢伙的邪惡眼神,哪裡像是有這種寶貴品質的人?
「再看,小心本姑娘挖了你的狗眼!」柳青青大怒,這幾日她已經受夠了左傾峰的鳥氣,如今又被這種無賴欺負,火氣頓時就爆發了!
「哼!」
少年惱羞成怒,抽劍就劈了過去。
柳青青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劍嚇得有點懵。
可左傾峰不懵,伸出一隻手將其抓住,冷冷的「注視」著對方。
「如果還想要你的劍的話,還請跟我的朋友說聲對不起。」他說。
「放開!」少年使勁拽了幾下,連內力都用上了,可那把劍還在後者的手指間紋絲不動!
他的臉色有點不好看。
「知道我是哪個門派的嗎?」少年指著左傾峰的鼻子,冷笑道:「劍宗當代弟子,你惹得起嗎?」
「劍宗?沒聽說過。」左傾峰搖了搖頭。
少年有些愕然,他覺得左傾峰在聽到劍宗兩個字的時候應該會嚇得腿軟,卻想不到對方會是這樣的一句話!
我該說些什麼?他有點懵,總不能驚訝的反問一句劍宗也沒聽說過?或者說跟他講解一下劍宗如何如何?可看看自己這個狀況,就算劍宗再如何如何,對方肯信嗎?
一時間,氣氛有些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