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生相
終於要開吃了,在任仲仁的督促下大家都拿起了筷子,可奇怪的是沒有一個人去夾菜,甚至沒有一個表現出想試試的樣子,就彷彿擺在他們面前根本就不是山珍海味,而是讓人不敢越半步的雷池。我根本就沒有拿起筷子,並不是什麼不敢或者不好意思的原因,這頓飯對我來說沒有一點意義,無非就是老鄉之間的吃飯,朋友之間的友誼罷了。
也正是由於這個原因我在此時的角色應該算得上是半個主人,所以我得做主人該做的事情,任仲仁一直在催促大家開始吃,可始終沒有人願意嘗第一口,因為所有人都明白,無論做什麼事人多就不算犯錯,大家也明白當法不責眾的時候就該殺一儆百了,而這一多半與第一有關。這些道理我到最後才想明白,因此也責怪了自己很久。任仲仁看大家都沒有吃的舉動便有些著急,可也不能強迫大家去吃啊,一是嘴在人家身上,再說這頓飯可相當重要。?
任仲仁看了我一眼,表情便疏緩了一寫,他看著我說小意你先吃。我沒有推辭就夾了離我最近的一個菜。直到我放下筷子時才發現從任仲仁說讓我先吃時起大家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我,而此時他們的表情也開始輕鬆,彷彿終於證明了桌子上擺的只是飯菜而已。
俗話說萬事開頭難,可一旦開了頭就容易的多了。在任仲仁的再一次勸說下,大家終於開始夾菜了。吃飯進行的很順利,只是飯菜下去的太慢,照理說好吃的東西應該被很快消滅掉,可桌上除了空了兩盤黃瓜,其他的幾乎沒動。任仲仁似乎並不滿意現在的情況,就像飯菜的多少和他成功與否密切相關。
任仲仁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說大家都不要客氣,咱們還要在一起好幾年呢,要是太客氣了就不太好了之所以把大家聚在一起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互相認識一下,也算是我為咱班做的一件好事吧!所以大家千萬不要見外,這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以後等咱發達了,再請大家吃好的。任仲仁的這斷話真的起了作用,大家也不在拘束了。
我覺得任仲仁適合當一個演說家,因為他說的實在是太好了。到最後大家也都說開了,彼此也都了解了對方的一點事情,我覺得這就是這頓飯最大的好處,但對任仲仁來說這還不是最主要的。?
飯後大家都陸陸續續的走了,我和任仲仁留下來算賬,一共花了一百多塊錢,雖然想到了要花很多,這個數字還是讓我**了不少,一百多塊那可是我們家一季的收入啊!任仲仁似乎並不在乎,我知道這些錢任達還是拿的出的。我們回到學校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還好明天沒有課,在回來的路上任仲仁滿臉都是笑容,我問他當班長有什麼好的。
他有些興奮的說當然有好處了,可以第一時間知道好多事情,最重要的是,他不禁笑了一下說如果我能當了班長,我爸就會很有面子,只要他高興我的日子就好過,要不我也沒那麼多錢請他們吃飯。我有些疑惑的看著任仲仁,說實話他說的什麼意思我完全沒有概念,一個班長職位哪裡會有那麼事情。估計任仲仁被我的表情逗樂了。
他笑著說總之我當上班長對你絕對沒有什麼壞處。後來也證明他說的是正確的,雖然上課之間請了幾次假,但在老師的出勤表上確是滿的,我知道這是任仲仁的功勞,當時我也確實非常感謝他。?
我們剛到寢室就碰到了官兒子,他也到真有官架子,上來就劈頭蓋臉的指著任仲仁說:「你小子算什麼東西,憑什麼給我爭班長的位置」,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陣勢,一下子就愣在那裡。任仲仁到很從容,他笑著說:「大家都是同學,何必要這樣呢?」,說著他從兜里拿出一包煙,遞給了官兒子一根。
官兒子似乎完全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看著任仲仁遞上來的煙顯得有些不知所措,正在官兒子在猶豫的時候,任仲仁把煙塞到他手裡,自己也點上了一支。那是我第一次見任仲仁吸煙,感覺他特享受的樣子,姿勢比任達都要瀟洒。官兒子仍舊拿著煙不知要說什麼。任仲仁右手食指和中指夾著燃著的煙,口中吐出一團煙霧說:「再說選班長這是一件很公平的事情,每個人都有機會的」。
官兒子似乎緩過神來,惡狠狠地說:「公平個屁,不要告訴我你請大家吃飯只是為了培養感情,哼,誰知道你怎麼從老師那得到…」,官兒子並沒有說完,臉似乎還有些微紅,就像是他在老師那走的後門一樣。任仲仁應該料到官兒子會說吃飯一樣,他微微一笑,食指彈了一下煙灰說:「我承認我請吃飯是有些私心,但主要是為了大家互相認識,我想這應該不算什麼壞事吧!」。
他又笑了一下說:「本來我也想要請你,只可惜沒有找到你」官兒子不屑的冷哼一下說「誰要吃你的飯」。聽了官兒子的話我有些生氣,不就是自己的老子當官嗎,有什麼了不起的,憑什麼這麼看不起人。任仲仁並沒有生氣還是那種表情。
他慢慢的說:「其實做不做班長對我來說真的沒有什麼關係,那又不是什麼大官沒有一點權力,每天做的只是雜物算了,說不定還會得罪大家,被后挨罵呢?」他有些自潮的苦笑一下,扔掉手中只剩下過慮嘴的煙頭,說:「既然你想當,那我就退出,我現在就去找班主任」說著便向老師辦公室的方向走去,我趕緊上去拉住他,任仲仁卻用力的把我退開。
起先官兒子愣了一下,看到任仲仁把我退開時便也走上去拉他,便拉便說:「你這是要幹什麼啊!我並不是非要當這個班長」任仲仁顯然有些激動地說:「我雖然非常想為大家做些事情,所以很希望能當上這個班長,既然你要當,那我就退出,沒有必要為了一個虛名而把大家弄的不高興,這對咱們同學來說,實在是太不值了,再說即使不當班長也可以為大家服務嗎?」
說罷便又用力的推開我們向老師的方向扯去。這次輪到官兒子激動了,他努力的拉這任仲仁,都快要急哭了說:「我只是隨便說一下,其實我根本就不想當這個班長,誰願意去做這吃力不討好的差事啊!」。任仲仁仍做著要上老師那去的姿勢說:「真的,只要你真的想當班長,我馬上讓出來,我真的不願意失去你這樣一個朋友」
官兒子忙說:「我不當,真的不當了,明天我就和老師說我退出」直到此時任仲仁才徹底停了下來說:「還是我退出吧!省得…」。「我退出,」還沒等任仲仁說完,官兒子便急忙打斷他,有些略現尷尬的笑笑說:「我才不願意為這些事耽誤自己的時間呢?」任仲仁笑了笑,用試探性的語氣問:「你真的要退出」。
官兒子說:「真的要退出,哪個龜兒子要騙你」任仲仁似乎還不太甘心又問「那咱們以後就是朋友?」那是自然」官兒子笑著說,任仲仁忙從兜中又拿出煙,要給官兒子點上,官兒子拿出先前的那支說還有呢!兩人便相視笑了起來。說實話從頭至尾我壓根就沒有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本以為會有什麼暴力的事情發生,可結果卻是和平解決了,而本來誓不兩立的競爭對手,轉眼就變成了好好朋友。?
雖然正個過程我都在場,可我也確實是想不通,也只好用不打不相識來概括了,可又覺得不是那麼回事。晚上睡覺時官兒子便和我換了一夜床。兩人就像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一樣,彷彿有一肚子話要說,又大有一種相見恨晚的味道,總之等我第二次醒來的時候,兩人還在小聲的嘀咕著。
我突然覺的其實要好中的朋友就像熱戀中的情侶一樣,在彼此眼中對方的一切都是最好的。任仲仁和官兒子成為好朋友我也沾了不少的光,特別是課外閱讀方面,總之鄉長讀什麼樣的圖書,我就可以看什麼樣的圖書。第二天官兒子真的退出了競選,而任仲仁也如願的當上了班長,我們這些群眾僅有的一點權利也沒有實現了。不過對我們大多數同學來說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所謂事不關己己不勞心,任何事只要你不去參與,就算天塌了也不會對你有多大的傷害。這正是大多數人所希望的。更重的是對於大多同學來說,雖然這次吃了人家,但並沒有什麼實質上嘴短,這是沾了多大的便宜啊!所以此次選舉班長,可謂是各有所得,皆大歡喜。
在我們這各年代能上高中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尤其是女生。雖說很多年前都已經說是男女平等了,可根深蒂固的兩前多年的封建思想,不是那麼容易改過來。我覺得這沒有什麼好說的,當所有的人都習慣了蹲著解手時,突然有人告訴你其實坐著更好,起先總會讓人感覺不習慣甚至彆扭,也許在不久以後你就會發現:坐著真的要比蹲著好。
但一開始總是有那麼一點不願意或者不習慣。關於男女平等這件事情上和解手這件事差不多,很多人並不是那麼願意,而認同這個關點的很多人又很不好意思,所以這各問題很長時間都沒有得到又效的解決。似乎比之是蹲是坐的問題又難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