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似夢非夢
你知道你自己在活著嗎?要是有人問你這樣的問題,你一定會覺得他很不正常,沒有一個正常的人會這樣問,也沒有誰會在聽到這樣的問題之後會當真,你覺得你過著的你自己的生活嗎,這又是一個乍聽之下很沒有必要的問題,卻不是不能去想的問題。
這個問題確實不能去想,想的多了就會引起不少的疑惑,自己過的生活自然是自己的,這不會有任何不對的地方,可是該怎麼去證明呢,這是無法證明的,也不需要去證明的,不去想就會得到這樣的答案,去想了問題就不一樣了。
張海武一直都在想這個問題,此刻他除了想些無聊的,也不能幹什麼了,張海武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老了,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他的眼睛已經不是那麼清楚,耳朵也不是很靈了,就是年輕時最好的記憶,此刻也已經開始混亂了,張海武這輩子挺幸福的,和秀芝成婚之後,他的生意做的很好,積攢了一些錢,雖然不能算是大富大貴,兩人養老已經不成問題了。
在當今這個時代,像張海武這樣的人,一定生活的很滋潤,至少應該有一處大的宅院,有幾個使喚丫頭,什麼事情都不用操心,只要一句話不管是吃的還是穿的都會被放在眼前,要是他高興的話,吃飯的時候都不用動手,每天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聽聽戲,看看稀罕事,和兒孫講一下年輕時候的那些境遇,大戶人家都是這樣過的。
張海武有這樣的資本,他並沒有這樣去做,他應該有一處大院子,已經很長時間都沒有的去過了,好像有人在照顧,張海武記得是這樣的,他沒有一個丫鬟,到現在為止,照顧他就只有秀芝,秀芝完全沒有任何抱怨的意思,大概也是由於年紀大的緣故,秀芝最近做事有些模糊,有時候叫上好幾句都不回話,張海武很喜歡這種感覺,老了總想要和別人說說話,他能說上話的就只有秀芝了。
兩人相濡以沫幾十年,有一段時間總感覺話已經說完了,彼此之間只要一個眼神也就明白了,完全不需要任何言語,那個時候張海武總是在忙,到底在忙些什麼已經不記得了,張海武沒有兒子,也沒有孫子,至於原因他已經記得不是很清楚了,或許是刻意為之的,有好像是秀芝不能生養,所有的這些事情總是迷迷糊糊的,似乎發生過,又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她們住的院子有些偏僻,很少能看到行人,這樣倒也是安靜,院子被秀芝收拾的很乾凈,幾十年來一直都這麼乾淨,好像從來都沒有有過一片葉子,院子正中間有幾個板凳,坐在這裡能曬到太陽,也能看到很遠的地方,張海武已經坐了很長時間,時不時的往遠處看一眼,這個動作好像完全不受他控制一樣。
「老婆子,今天我們吃什麼呢?」張海武並不餓,只是覺得應該到吃飯的時候了,沒有人回應,張海武往後看了看,堂屋的門開著,看不到秀芝的身影,能聽到裡面有動靜。
「老婆子我們今天吃什麼飯?」張海武又加大了聲音說了一句,依然沒有誰回應,張海武扭著頭,這個姿勢很不舒服,他想要站起來動了動身子又停了下來。
「你個老婆子,我問今天吃什麼飯,我餓了。」張海武聲音更大,一時說的有些快,忍不住咳嗽了一下,秀芝從裡面走出來,手裡拿著掃把,秀芝的臉色有些不好,瞪了張海武一眼,張海武立刻就笑了起來道:「行了,行了,你收拾那麼乾淨幹什麼,這裡就只有我們兩個人,沒有其他人的,我們都是要入土的人,還在意這些土嗎?」
秀芝放下掃把走了出來道:「你餓了,才剛吃過飯你就餓了,早上讓你多吃一些不吃,現在又餓了,你是不是覺得我還和以前一樣,做什麼都不費力氣,我也老了。」秀芝走到張海武跟前,就要坐下,張海武伸手去扶她說他也不是很餓,只是覺得應該吃飯了。
張海武說著看了一眼太陽,時間確實還有些早,立刻就又道:「不做飯是就不做,我們說說話,這裡就我們兩個人,你要是搭理我,我覺得挺無聊的。」
秀芝重重的放下茶杯道:「你無聊,你無聊能怪得了別人,哪個人像你這樣,明明有錢,還要在這裡受累,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要是有一天來了個妖怪,我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張海武笑了起來說這個世界哪裡有妖怪,就是真的有妖怪,也不是吃她們的,她們沒有什麼油水,秀芝朝著遠方看了看問張海武等來要等的人沒有,張海武一愣忽然想了起來道:「你說奇怪不奇怪,我總覺得會有人來找我們,這不是一天兩天的想法,已經很多天了,到底會是什麼人呢?」
張海武一副很認真思考的樣子,秀芝讓他不要想了,不會有人來找他的,自從父母死後她們就沒有親戚了,至於那些朋友,也都早都不來往了,沒有誰會來找他的,張海武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她們已經去世很多年了,那個時候他剛和秀芝成婚不久,父母就這樣走了,他當時是非常痛苦的,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就是父母走的時候沒有任何痛苦,她們是無疾而終的,這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
張海武問秀芝還記得不記得她們剛結婚的時候,那一天也是很熱鬧的,秀芝微微一笑,秀芝的臉上已經滿是皺紋,只有眼睛還充滿神采,秀芝說她們的婚禮應該是最不熱鬧的,她們本來就沒有多少親戚,又沒有去請人,好像就只有她們一家人在一起吃個飯就好了,張海武有些不好意思說有些委屈秀芝了,還問秀芝後悔不後悔嫁給他。
秀芝再次瞪了張海武一眼道:「我後悔,後悔又什麼用呢,已經那麼長的時間了,難道我還能重新來一次不成,要真的能那樣的話,我還真的要嘗試一下,畢竟不能就是這樣白活一回。」秀芝綳著臉,還是能聽出來她是很高興的,張海武說她們就只是凡人,要是能重來的話也就不是凡人了,而是神仙,神仙有那樣的本事,她們可不行。
秀芝笑了起來道:「還說你沒有糊塗,剛才你還說沒有妖怪,沒有妖怪哪裡來的神仙,你已經老了,不得不承認你已經老了。」秀芝說著站起來,慢慢的走到屋子裡去,繼續掃她的地,看著秀芝的背影,張海武覺得很幸福,這一輩子也沒有什麼遺憾了,能做的也就是等死,她們都老了,老的什麼都做不了,甚至連曬太陽都不能那麼長的時間。
張海武並不後悔這輩子做的那些事情,他覺得很幸福,雖然有些遺憾,人生本來就不是十全十美的,多少都是有些不完全的,能活著已經很好了,張海武想著要是此刻死了也沒有什麼,張海武再次抬頭看了看遠方,還是覺得那裡有人要來,那裡除了樹木什麼都沒有,張海武低頭,苦笑一下自語道:「哪裡有人,怎麼會有人呢,這裡就只有我們,只有我們也就足夠了。」
張海武並沒有注意到,就在他低頭的瞬間,那個他看的地方出現了一個身影,一個年輕人,很英俊的年輕人,這人本來還在慢慢的走,看到張海武院子的一瞬間,加快了腳步,這人的速度很快,眨眼就到了張海武的門前,這人就是咼沐,咼沐對著張海武行了一下禮道:「老人家,我能在這裡歇歇腳嗎?」
張海武並沒有立刻就抬起頭來,他在想自己的事情,根本就沒有聽到,還是秀芝從屋子出來,邊往院子里走,邊笑道:「可以,可以,怎麼不可以呢?」張海武這才抬頭,只是他沒有去看咼沐,而是回頭看了一眼秀芝,笑了笑問她怎麼又出來了,秀芝給張海武使了一個眼色,張海武一愣,猛然轉頭,咼沐已經走到離他很近的地方,張海武一驚站了起來。
張海武沒有說什麼,只是直盯盯的看著咼沐,張海武的神情是如此的嚴肅,就好像要把咼沐給看穿一樣,秀芝走到張海武身邊,給咼沐讓座,讓他坐下來,用胳膊碰了一下張海武,張海武立刻就問咼沐是誰,來這裡做什麼,咼沐還沒有坐下,忙回答說他就是一個做生意的,來到這裡一時找不到客棧,看到這有個屋子,就來了,張海武再次打量咼沐而後問到他們認識嗎。
咼沐微微一笑道:「此刻我們應該不認識,老人家認識我嗎?」張海武下意識的搖搖頭說一時想不起來了,秀芝拍了一下張海武,對著咼沐笑道:「我們這裡很少有其他人,也很少見到人,他正在想自己的事情你不用理會他,你先坐著,我一會給你做些的飯,出門在外不容易,不能餓著。」咼沐忙說不好意思,秀芝說沒有什麼,不用跟她們客氣。
秀芝再次回到屋子裡去,張海武還在看著咼沐,咼沐問有什麼不對嗎,張海武道:「我也不知道,我總覺得有些恍惚,可是又不知道恍惚的是什麼,不瞞你說,我要是覺得最近有人要找我,似乎找我要什麼,又實在想不起來要什麼。」咼沐說要是想不起來的就不要想了,張海武笑了起來,之後和咼沐說起了閑話,張海武很欽佩咼沐,這麼小的年紀就出來做生意,比著他那個時候還要厲害。
咼沐問張海武什麼時候開始做生意的,張海武笑了起來說那已經很早了,沒有成婚之前就開始做,成婚之後就又做,不知道多少年了,咼沐問張海武,除了做生意,其他的就沒有做過什麼嗎,張海武想了一下搖搖頭道:「其他的倒也沒有做過什麼,想不起來,我已經老了,老了很多事情都已經忘了,忘了就再也想不起來了。」
咼沐說想不起來有時候也是好事,畢竟所經歷的事情未必就都是好事,有些壞的事情忘記了也就忘記了,忘記了反而是好的,張海武讓咼沐不要這樣想,不管經歷什麼,對自己的成長都是一種好事,人活在世上怎麼能一帆風順的,總是要遇到一些劫難呢,不能那麼容易就退縮。
咼沐微微一笑說對他來說,倒也沒有什麼,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自己的父母和妻子,在外面老是想她們,特別的是父母,總覺得她們有一天就會離去,那個時候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張海武說他很明白咼沐的那種感覺,人生在世,最難割捨的就是自己的親人,她們是活著的動力,要是沒有她們的話還真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張海武和咼沐講述了自己的事情,那個時候父母都已經老了,張海武從來都沒有想過,父母會消失的那麼快,總覺得她們還能陪自己很長時間,有些事情就是這樣,不經意間就發生了,他的父母就是這樣,沒有任何預兆,早上就再也沒有醒過來,而且還是一起去世的,張海武說當時他覺得整個天都塌了,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整個人都好像是行屍走肉一樣,甚至想到就這樣跟著父母去。
張海武沒有這樣做,因為有秀芝的存在,她們那個時候剛剛成婚,他不能就這樣丟下秀芝,也是在秀芝的幫助下,他才會有活下去的勇氣,好在那些事情已經過去了,咼沐點點頭說他總是聽人說,生老病死都是要經歷的,不管是誰都是一樣的,父母早晚都是要離開這個世界的,對父母來說,只有子女們都好好活著才是她們最大的幸福。
張海武笑了起來說就是這樣,他也是很長時間才想明白這個事情,父母生了他不是為了讓他去死的,而是讓他好好的生活的,只要他過的好,父母也就沒有什麼遺憾了,咼沐說張海武就是在勸他,不管是誰遇到那樣的事情都不會好過的,張海武說他不是在勸咼沐,他說的是實話,非常大的實話,張海武父母沒有去世之前就告訴他,只要張海武活著,她們就活著,她們不管做什麼都是為了讓張海武好好活著,所以張海武應該好好活著,這才是最重要的。
咼沐道:「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你也不用這樣說,我能過去的,這還不過就是我的想法,事實怎麼樣並不清楚,不是事實的事情未必就真的能成為事實。」張海武說咼沐年紀還小,等到他再長大一些也就明白了,過了一會秀芝問咼沐要吃什麼,咼沐說他並不是很餓,可以在等一下,秀芝問等什麼,咼沐說等吃飯的時候。
張海武又盯著咼沐看,問她們是不是真的沒有見過,咼沐說他這個年紀,自然是沒有見過的,咼沐的話音剛落地,咼錦就從那邊走了過來,小七跟在她後面,咼錦一出現,張海武的眼光就被吸引了過去,咼錦走到院子前,問她們可以在這裡休息一下嗎,出去迎接的是秀芝,她說自然沒有任何問題,只要咼錦不嫌棄就可以,咼錦沒有說什麼,張海武看著咼錦。
秀芝碰了他一下道:「你這老頭子,這麼看人家姑娘幹什麼,會不好意思的。」張海武忙解釋他只是覺得咼錦有些面熟,還問咼錦有沒有見過他,秀芝說看咼錦的年紀不過也就十幾歲,怎麼可能見過張海武,就是真的見過,張海武也不認識。
張海武忙道:「姑娘實在是冒犯,我真的只是覺得在哪裡見過你,還有這個公子,為什麼看起來如此的熟悉,又確實想不起來哪裡見過,到底怎麼回事呢?」小七笑了起來道:「覺得面熟,又確實沒有見過,那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一定是上輩子就認識,這樣也就沒有什麼奇怪的了。」
張海武一愣,笑了起來,秀芝也笑了起來看著小七道:「這小女孩,年紀不大,說出來的話倒是很有意思,還上輩子見過,上輩子是什麼樣你知道嗎?」小七道:「知道,也不知道,反正知道不知道都沒有什麼,上輩子的事情,和這輩子就沒有任何關係了。」張海武問咼錦是做什麼的,咼錦低頭不語,張海武有些尷尬說不管做什麼都是一樣的。
小七道:「這又什麼不能說的,做都做出來了,我們家小姐是逃婚的,她有喜歡的人,我們老爺不同意,她就出來了,要找那人去呢?」咼錦打了小七一下,小七呵呵笑了笑,沖著咼錦做了一個鬼臉,咼錦忙解釋說事情是對的,只是從小七嘴裡說出來就不一樣了,秀芝告訴咼錦她這樣做父母是會擔心的,咼錦說她也沒有辦法,在愛人和父母之間,她只能做出一個選擇,那她就選擇了愛人。
小七說咼錦本來就應該這樣,她父母怎麼能逼迫她呢,她先是一個人,然後再是誰的女兒,她有自己的人生,不能就這樣被別人左右,咼錦讓小七不要說了,咼錦對著秀芝她們行了一下禮道:「我知道你們一定會覺得我做的不對,可是我真的不想就那樣活著,和一個不喜歡的人過一輩子,那樣的人生有什麼意義呢?」
咼沐站起來對著咼錦行了一下禮說他覺得咼錦不應該這樣做,不管怎麼樣,父母都是為了她們好,父母的選擇或許不是那麼合適,但是也不能因為一點過錯就逃出來,這樣讓父母怎麼樣,她們可是養育自己的人,咼錦沒有說什麼,小七卻有些看不過去說咼沐根本就不清楚情況,就在這裡說什麼,咼錦的兩個姐姐就是這樣聽了父母的話,她們的生活過的並不幸福。
父母給了自己生命不錯,從她生下來那一刻去算起,她就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她是想做什麼就是她自己的事情,父母不過就是陪伴了她十幾年,而她選擇的愛人卻是要陪她幾十年的,孰輕孰重很容易就能看出來,咼錦這樣做並不是不孝順,孝順有很多種方式,明明有最後的,為什麼要犧牲自己的幸福為前提呢?
小七的情緒很激動,最後問咼沐一個問題,要咼沐遇到這樣的問題,他會怎麼選擇,咼沐說不管怎麼樣一定要孝順父母,沒有父母也就不會有孩子的一切,小七冷笑一下問道:「你還真的奇怪,按照你的說法,是不是你遇到這樣的事情就會那樣做,我看你也沒有那樣的本事,不過就只是說說。」
咼沐的語氣也不是很好,說他不需要那樣做,他已經成婚了,他有一個很愛自己的妻子,張海武看著這一切,很難相信,她們本來就不認識,竟然會說出那樣的話,咼錦讓小七不要說了,小七道:「為什麼不說,我們這一路來了受到很多人的白眼,為什麼她們要這樣對我們,我們做的有什麼不對的,為什麼她們錯了還要懲罰我們,難道錯的一定要遵守下去嗎?」
小七問張海武她們做錯了嗎,她們小姐做了嗎,為了一個錯誤的決定,就一定要犧牲那麼大嗎,張海武愣了一下說他沒有經歷過那樣的事情,不知道該說什麼,小七無奈的說張海武她們都是當父母的人,自然會站到父母這一方的,如果一切都要按照父母的意思,那活著還有必要嗎,不過就是父母生命的延長,正如她所說的那樣,父母陪伴自己不過就是那麼幾年,自己的生活才是最重要。
張海武看了一眼秀芝,秀芝微微一笑說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人是要上前看的,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吃飯,秀芝說著就要去做飯,還沒有動,泰陽道人就出現了,他也是從那個地方出現的,也是來這裡歇歇腳的,秀芝很是好奇,問今天怎麼會來這麼多的人,秀芝把泰陽道人領到院子里,張海武仔細打量他一下,泰陽道人此刻的年紀已經很大了,應該不比張海武小多少。
這次張海武沒有說那樣的話,倒是泰陽道人看著張海武問她們是不是之前就見過為什麼會那麼熟悉,張海武仔細看了看搖搖頭說他想不起來,泰陽道人嘆了口氣說人老了,總是覺得一切發生過,所有的人都見過,這不是什麼好事,也是要入土的表現,張海武問泰陽道人為什麼要來這裡,泰陽道人說他是為了不想見到那些子女們。
張海武問是不是他的子女都不孝順,泰陽道人忙說不是這樣的,他的子女都是很孝順的,只是他不想拖累她們,張海武笑了起來道:「那有父母拖累子女的,一定是你多想了,還是說你的子女生活過不去,要是這樣的話也沒有什麼,我這裡倒是有些錢,能幫你度過難關也好。」
泰陽道人搖搖頭說他的問題張海武是解決不了的,他的的子女都很孝順,而且的子女日子過的還都不錯,甚至可以說已經很富餘了,張海武這就不清楚,他問既然如此,為什麼泰陽道人還要離開呢,泰陽道人無奈的說他要死了,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經到了盡頭,不想讓子女們難過。
張海武微微一笑道:「生老病死都是避免不了的,難過是有的,很快也就過去了,你這樣一來她們不是更加難過嗎,你還是回去吧。」泰陽道人說張海武想的太過於簡單了,他的問題絕對不是那麼簡單,他的子女對他是非常依賴的,他要是死了他的子女一定過不去這個坎的。
張海武笑了起來,看著泰陽道人道:「我覺得你還是太過濾了,父母和子女之間就是那樣的關係,雖然彼此之間很親密,也不是一定不能離開誰的,死亡的問題誰都避免不了,不能一個人死了,其他人也要跟著去,這是很不合理的。」
泰陽道人告訴張海武他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回事,泰陽道人曾經個出過一次意外,他的子女就活不成了,要是真的死了,後果一定非常嚴重的,張海武說這就是泰陽道人的想法,一定不會這樣的。
泰陽道人看著張海武道:「你怎麼說話呢,我能用這樣的事情開玩笑嗎,要不是這樣的話,誰願意出來啊,誰不知道在家裡享福啊,我也是沒有辦法啊。」泰陽道人說的很真切,張海武不得不相信那就是真的,張海武總覺得事情太過去複雜,怎麼會因為父母的死亡,而跟著一起死亡的,這是很合理的。
張海武再次想起自己的父母,當時他好像也是那樣做的,父母的離去讓他悲痛萬分,如果不是秀芝的話,他一定不會活到現在,按照當時的情況,他應該泰陽道人是一樣的,只是這樣的事情真的會出現嗎,要是秀芝不再的話,他真的會死去嗎,泰陽道人說張海武應該也是當父母的人,只有做了父母才會明白,她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子女好,為了子女能幸福,她們願意做任何事情。
這本來是好事,父母和子女之間的這個感情是非常好的,人和其他生靈最大的區別就是感情不一樣,人的感情是非常純粹的,正是由於這樣的感情存在,這個世界才會變得多姿多彩起來,過去他非常享受這樣的感情,只是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這不是他願意看到的,張海武告訴泰陽道人,說他可以和那些子女說,讓她們明白生命的真諦就是傳承,不能都死了。
父母的死亡,就是因為她們的任務已經到了,剩下的就子女們該有的了,這才是最重要的,泰陽道人說該說的他都已經說了,只是她們承受不了,他也沒有辦法,小七說如果她們老爺要是想泰陽道人這樣就好了,這樣她們也就不用離開家了,在外面真的很不好,泰陽道人問怎麼回事,小七和他都說了。
泰陽道人道:「你們可以回去說說,父母都是為了你們好,她們有自己的想法,但一定會按照你的意思去來的,畢竟日子還需要你們自己過的。」小七有些無奈說該說的都說了,可惜沒有任何用,咼沐說小七她們這樣根本就不理解父母,父母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們好,她們根本就不領情。
小七問咼沐這是什麼意思,咼沐道:「按照你們的意思,你們的父母一定會為了讓你有一個更好的日子,至於你喜歡的那個,你才多大,知道什麼,怎麼能有你父母明白。」小七想說話,咼錦攔住她,咼錦看著咼沐說他根本就不清楚情況是什麼樣,就在這裡發表言論,實在是有些不知所謂,咼沐說他雖然不知道具體的是什麼,但是他很明白,做人一定要聽父母的意思的。
小七問該怎麼聽,是不是像泰陽道人那樣,和父母一起去死,生老病死本來就是無法作用的,這樣做是不是就是屈服了,就是不想活著了,既然這樣的話,父母生了她們還有什麼意義,知道不知道最重要的就是傳承,說的不好聽的就是活下去,要是活都活不成的話,還能做其他的事情嗎。
咼沐看著泰陽道人道:「我覺得你說的有些誇張,怎麼會有那樣的事情發生,悲傷是一定的,但也不會為了這些事情而去死亡啊,一定是你弄錯了什麼?」泰陽道人讓咼沐想象一下,要是他遇到這樣的情況該怎麼做,咼沐不說話,泰陽道人又問要是遇到了突發的情況完全控制不住的情況,咼沐又會怎麼做,咼沐問什麼情況,泰陽道人說要是被妖怪給殺了,抓走了呢。
咼沐笑了起來說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妖怪,這個例子根本就是不存在的,泰陽道人說咼沐沒有見過就一定不存在嗎,小七也說咼沐這樣的人就是這樣,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清楚,還在這裡說這些話,四人就這樣爭論起來,她們說的話張海武有時候能聽的懂,又時候又聽不懂,張海武也會按照她們的思路去想,最後的出來的都是不了了之了。
正在張海武想這些事情的時候,四人忽然停了下來,她們都問張海武遇到這樣的事情該怎麼做,泰陽道人說他一切都是為了子女好,子女卻不明白,甚至想到了去死,早知道這樣的話,他也就不會那樣做了,張海武並沒有覺得泰陽道人做的有什麼不對的,所有的父母都是為了子女好的,泰陽道人遇到這樣的事情和他沒有關係,是他子女的問題,他們想事情太過於極端。
小七告訴張海武,她們做的沒有不對的,她們就是想要有自己的生活,這才是一個人該有的樣子,人就是人,不是誰的誰,想要長久的活下去,必須要按照自己想要的,這樣才不會中間有什麼過錯,小七說的也沒有什麼不對的,張海武也想過,要是小七不那樣做,就遵從了她父母的想法,咼錦今後的身後會幸福嗎,答案是肯定的,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還不如死了。
咼沐說做人的角色本來就是不一樣的,在什麼樣的位置就要做好什麼樣的事情,做人家子女就是要好好的孝順父母,是父母給了自己的生命,不管怎麼樣這個恩情一定要報的,她們都在問張海武要是遇到這樣的事情該是怎麼辦,張海武不知道該怎麼辦,他想了很多事情,張海武也是兒子,他也有父母,他非常疼愛他的父母,父母就是他的一切。
張海武一直都是這樣想的,當前父母去世的時候,張海武是真的難過,完全沒有任何生活的意義,這樣的念頭是真的存在的,並不是一直都這樣的,它們不過就是偶然之間才出現,出現之後並不會停留很長時間,此刻張海武想的是要是當時真的死了,他一定會非常後悔的,他有自己人生要過,完全是他自己的人生,和其他人沒有關係。
這樣的人生當中會經歷很多事情,會遇到很多人,這些人有些自己能記得很清楚,有些就是擦肩而過,終究她們是相遇了,這一切都是非常美好的,所有美好的這一切都是要在活著的前提下的,要是她們都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凡事都要有個度,特別是在處理父母這件事情上,父母都希望子女能有一個好日子,這是她們最大的願望。
父母肯定不希望孩子有任何問題,孩子也會成為父母,她們應該能體會到,張海武並沒有孩子,只所以會這樣,也是為了孩子,他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受苦,張海武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為什麼會有那樣的想法嗎,明明什麼都沒有,為什麼會生成那樣的想法呢?咼錦她們的問題還在繼續,張海武覺得腦子有些疼,忽然大喊了一聲就倒了下去。
等到張海武醒過來的時候,咼錦她們都在院子待著,每個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張海武很是奇怪的看著大家,秀芝問他怎麼了,張海武說他做了一個夢,夢裡的世界是如此的真實,所有人都在問他問題,問他關於父母和子女的問題,小七道:「你這個樣子就知道,你一定是想做父母了,這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你們馬上就要成婚了,成了之後自然是有孩子的。」
秀芝臉一紅,就要去打小七,小七躲開了,張海武走到院子中間說不是這樣的,他記得很清楚,不是關於他的,是關於父母的,也不是關於父母的,反正很複雜,時間也很長,他好像過了整個一生一樣,咼錦問張海武他過的那個人生是他喜歡的嗎?
張海武遲疑了一下道:「不能說希望,也不能說不喜歡,有些奇怪,很多事情我都記不清楚了,但是那種感覺卻像是真實存在一樣,高興的悲傷的都是一樣,而且還有你們,你們問了很多奇怪的問題,父母的子女的,亂七八糟的。」張海武說著看了一眼張父和張母,她們正在做事,沒有看他,張海武笑了一下說真的很奇怪,他從來都沒有做過那樣的夢,太過於真實了。
咼沐說想的是什麼就會夢到什麼,這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做夢並沒有什麼不好的,夢也能教會她們很多東西,張海武點點頭說確實是這樣的,他現在好像明白了一個道理,咼錦問是什麼道理,張海武道:「我好像明白了,人最重要的就是要活著,為自己活著,也為父母活著,父母都希望子女能好好的過一生,這樣她們才會真正的開心。」
張父抬起頭看著張海武,剛好張海武也看了他一眼,張父把張海武叫到身邊道:「你能想明白這些問題,真的很好,這就是我想要告訴你的,不管怎麼樣,你都應該好好的活著,雖然此刻說這樣的話不合適,我和你娘早晚都是要離開這個世界的,你活著我們才會高興,你活著我們才會活著。」
張海武說他就是做了一個夢,夢裡的事情怎麼可能是真的呢,過去了也就過去了,張父不應該說那樣的話,張父嘆了口氣說夢裡的東西或許是假的,那種感受卻是真的,他說的話也是真的,她們不管做什麼都是為了讓張海武好好活著,光是有她們的想法是不夠的,還需要張海武自己一個人想明白,真正的明白,只有那樣張海武的生活磁能繼續下去。
張海武一臉的糊塗,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張父笑了笑說沒有什麼,只是忽然想到了這些問題,也就說一說,張海武之後問泰陽道人有沒有子女為了父母的死而一起去死呢,泰陽道人遲疑了一下說應該有吧,父母活不下去,子女也活不下去,很多情況這都是很正常的,子女都需要父母照顧的,張海武又問要是不需要照顧會不會有這樣的事情。
泰陽道人道:「這要看你自己怎麼想了,想法這種東西很奇怪的,不定怎麼樣就初選了,誰也說不好,我覺得生命是非常偉大的,能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是很幸運的事情,能活著就不要去死,能好好活著,就好好的活著。」
張海武笑了起來說泰陽道人這樣他有些熟悉,就好像在那裡見過一樣,張海武的心裡多了一些奇怪的念頭,他也不知道那具體是什麼,總覺得就應該好好的活著,只有活下去才能做其他的事情,活著是一切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