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天地重歸陰陽衡（完）

卿華恩聽見一陣吵鬧之聲，慢慢睜開眼睛，幾縷陽光刺來十分刺眼，原來他們已經在天蟻穴外，待眼睛適應了之後看眼前的景象大驚：只見韓芮灼、蘭前陽、龔興文、皎月四人滿身鮮血，躺在地上。唐婉華天星等人，也在不遠處不知是死是活。

瀟湘子已經奪取了四劍，只見他將兩劍拋向空中，雙手握住兩劍凌空而起，運起全身真氣，四劍相碰。「鐺」的一聲，四劍竟然同時攔腰折斷。劍身之中飛出四道金光，首尾相連，在空中盤旋幾圈，突然向昆崙山的深處飛去。

卿華恩大驚，知道這四道劍靈與封印窮奇的八陣圖陣法有著特殊的關聯，被窮奇暗中操控，此去肯定引誘出八陣圖，只要八陣圖一現世，脫離八卦格局，陣法得不到昆崙山上萬靈的支撐，隨便一個稍強的力量闖入陣法之中和窮奇裡應外合，雖然一時不至於破壞陣法，但是長年累月，滴水穿石，繩鋸木斷，窮奇終有出山之日。

卿華恩心中惶恐，沒有想到事件的態勢轉變如此之快，想起窮奇說過的話，當他出山之日，就是自己歸西之時。說什麼也一定不能讓八卦離位，失了天地氣運。此時唯一的辦法就是藉助星辰之力的力量尋回四道劍靈。可耳中突然浮現窮奇的聲音：「八陣圖已經移位，你的死期不遠了。」

卿華恩大吼一聲：「天地無極，萬里乾坤，日月星辰，神魔之始！」

整個昆崙山突然劇烈地搖晃起來，方圓千里的山體在眼前漸漸崩塌。

「收！」

卿華恩口吐一口鮮血。

瀟湘子拿著斷劍走過來。

「就憑你還想阻止窮奇妖皇？今天你去死吧。」

瀟湘子一劍刺來，卿華恩正在聚集日月星辰的力量，明知有危險也不能閃避，不然瞬間就會化為虛無。

瀟湘子一劍從卿華恩的後背插入，卿華恩又是好大一口鮮血噴出。瀟湘子另一隻手的斷劍朝他腦袋劈去，若被劈中，他必將頃刻間喪命於瀟湘子的劍下。

四道劍靈去而復返，疾馳而來，瀟湘子察覺身後有異樣，剛一轉身，四道劍靈從瀟湘子的身體中穿過，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能感受到他的痛苦。

「不，不是這樣的，結果不是這樣的……啊……」

一團火焰猛然從他腳底下竄起，瞬間蔓延了他的全身，片刻之間，連灰都沒有留下。

天空頓時烏雲密布，狂風大作，遠處電閃雷鳴，近處沙石亂飛，一副末日景象！

突然一道天雷劈下，卿華恩急忙將一節樹枝扔向空中。

「轟」的一聲，那節樹枝被燃燒殆盡之前，卿華恩清楚地看見被劈成了五段，對應三長兩短之卦，這是千年不遇的第一凶卦。

昆崙山巔，方才四道劍靈去而復返的方向，一道靈光閃現，不多時一個陣法赫然出現可達數千丈。所有飛向陣法的東西瞬間被燃燒殆盡，只是隨著飛去的東西越多，陣法的金光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變暗。

卿華恩明白這是八陣圖陣法的最後靈光，只要這個陣法一旦消失，窮奇就能完全破封印而出。

兩側山峰上出現各種各樣的動物，眾人立即察覺它們與平時不同，有些竟然能說話，仔細看時，他們已經不是動物，而是動物修鍊而成的山精樹怪，不遠處的河流中竟然還出現了「老朋友」沙鰍。抬頭向天空一望，漫天的飛禽不斷在頭頂盤旋，帶頭的那一個妖怪竟然是多日不見蹤影的逍遙尊者。

所有妖孽都組成一種特殊陣勢，然後異口同聲道：「屬下恭迎窮奇妖皇！」

響聲驚動天地，雷鳴風嘯之聲簡直不值一提。眾人看見這種天地景象，臉色蒼白，心中沒有任何僥倖逃生之意，因為窮奇一出，天地間無論是誰，都可以放棄掙扎了。

卿華恩本想用星辰之力作最後的抵抗，只要藉助劍靈的力量阻止它們破壞陣法，那還有一點希望。

一柄長刀呼嘯而來，向他腦門飛去，龔興文眼疾手快，用腳一掃，地上的斷了一節天涯劍宛如離弦之箭一樣飛出，不早不晚，剛好與飛來的那把長刀相碰，才使卿華恩幸免於難。

卿華恩心力交瘁，再也沒有了抵抗的力氣。

看著不遠處的山峰一座座消亡，站在山峰之上的山精樹怪奮不顧身地跳進了裂開的地縫之中。

龔興文問道：「他么在做什麼？」

卿華恩回答：「他們獻出自己，好讓窮奇的力量儘快恢復。」

「難道真沒有什麼辦法了嗎？」

卿華恩剛想搖頭，突然靈光一閃，轉過頭問他道：「你是一定會以天下蒼生為重，對嗎？」

龔興文一直都是以天下蒼生為重，只是現在無奈心有餘而力不足，不知道千面書生為何在這個緊要關頭問起這樣一句話。龔興文的眼中雖然儘是疑惑，但卿華恩卻得到了最好的回答。

卿華恩掙扎地坐起，伸出兩指，很輕易的就在胸前劃開一道口子，鮮血不停地向外流。

「千面書生，這……」

「別說話，匯聚全身意念在腦海，什麼都不要想，讓真氣遊走全身……」

此時天空不斷盤旋的四道劍靈俯衝而下，像長了眼睛一般看準剛剛被卿華恩劃開的口子，發了瘋般的鑽去。

「啊！」

一種痛徹心扉的感覺，瞬間隨著真氣蔓延全身，龔興文感到全身都在灼燒，體內的真氣不受控制與衝進他身體的劍靈相抗。

卿華恩眉頭緊鎖，不知道為何會出現這種情況，難道龔興文的前世不是神將無塵？

「哈哈哈，千面書生，你還想做困獸之鬥嗎？你可是敬酒不吃非要吃罰酒的人，我說過我出山之日就是你死歸西之時。」

卿華恩咬緊牙關，心念一動，周身一股微弱的星光朝龔興文飛去。

「看來你真是瘋了，為了和我斗，竟然將星辰之力轉讓別人，本來馬上你就會命喪黃泉，可我偏不要讓你死，我要讓你看著我是怎麼橫行這天地間，畢竟敢威脅我的人，你還是第一個！」

龔興文終於再也承受不住這痛苦，表情一抽搐，頓時昏了過去，還未等他查看情況，突然背上一陣劇痛，一柄劍從腹部刺出，霖雨拿著長劍刺穿了他的身體，雙手推開他。

霖雨淚流滿面，不停搖晃著不知死活的龔興文。

「興文，興文，你醒醒……你不要丟下雨兒。」

見龔興文沒有反應，霖雨突然回頭，眼中儘是殺意。

卿華恩此時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今天落到這種結果，或許真是天意如此。果然天道無常，試圖揣測天意逆天改命的人都沒有好下場，自己如此，窮奇想必也是如此，他彷彿看見了窮奇最終的結局，心中竟然湧出了一種莫名的快意。看著霖雨的劍朝自己刺來，他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忽然遠處裂開的地縫之中飛出一道藍光，擊飛了霖雨的劍，她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不省人事。卿華恩心中有些恐懼，明白了窮奇剛剛話語中的意思，原來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又是幾道藍光飛來，除了自己和龔興文，其他昏迷的人都是藍光襲擊的目標。龔興文突然翻身而起，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柄長槍，只見他對著幾道藍光一掃，藍光便不見了蹤跡。

龔興文雙腳離地，一股靈氣加身，右手握住長槍，眼神犀利，眉頭緊鎖望向遠方，一副天神下凡的樣子，好不霸氣。卿華恩知道，現在他已經不是龔興文了。

裂縫之中又一次傳來聲音：「哈哈哈，無塵，你終於來了！一個你可抵萬千山精樹怪。」

無塵走向卿華恩身前將他扶起，卿華恩痛苦一笑，知道是自己賭贏了。

窮奇大怒：「無塵，你難道忘了三百年前的契約嗎？」

「無塵已經死了，現在我是龔興文。」

龔興文將手中長槍一揮，裂縫一邊的山精樹怪頓時不見了蹤影。

「混賬東西，你要背叛你的主子昊天帝？」

「我誰也不背叛，我只知道效忠誰！」接著又是一揮，裂縫另一邊的山精樹怪也不見了蹤影。

沒有了重要的祭奠，地上裂開的口子停住了向前竄進的態勢，昆崙山也不再搖晃。

「你難道不是效忠昊天帝嗎？」

「那是以前！」

卿華恩眉頭緊鎖，但他相信自己的判斷不會錯。

「那現在呢？」

龔興文將長槍一甩，天空掉下一人，正是逍遙尊者，龔興文踩在他屍體上威風凜凜道：「天下蒼生！」

「好，很好！果然除了自己任何人都不可信！」彷彿天地間都充斥著窮奇的憤怒。

龔興文從逍遙尊者的屍體上抽出長槍，對著快要消失的八陣圖一拋，長槍瞬間化為千萬道光芒，與八陣圖融為一體。

龔興文大喝一聲：「去！」

金光過後，天道陣法重新歸位，倒塌的山峰重新聳立而起，裂縫合攏，碎石復原，河中沙鰍也不見了蹤影，除了昏迷不醒的眾人，一切都沒有發生變化，看著這天地祥和的景象，彷彿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個漫長而略顯真實的夢。

龔興文救醒眾人，眾人看著周圍沒有變化的景象，大為驚奇。

龔興文朝卿華恩望去，卿華恩明白他的眼神，他一日是龔興文，此生都是龔新文，既然都已經過去，那又何必節外生枝？

卿華恩不願意相信，窮奇蓄謀已久的陰謀就這樣輕易地被大亂了，但回頭一想也在情理之中，最有可能助他突破封印的龔興文都臨陣倒戈，這就是他最大的失策，天地棋盤中，龔興文這顆最重要的棋子都下錯了，豈有不輸之理？

經歷過生死的人，對人生的看法有了更深層次的認知。眾人經歷了這樣的劫難，心中的想法竟然出奇的一致：活在當下，就應該加倍的珍惜現在的美好，又何必去追求長生？或許當真長生之後，換來的都是無盡的寂寞。

「走吧！」

當龔興文叫眾人離去時，就是皎月都未曾遲疑分毫。

看著宋遠劍抱著的宋哲坤，蘭前陽一聲長嘆：「想不到宋兄終究還是未能逃過劫難，還望宋大護法早日節哀！」

宋遠劍低頭不語，兩行熱淚奪眶而出，他自己笑過多少回已經記不清了，反正這是他第一次哭。

卿華恩回頭一望，看著離去的眾人，心下欣慰：「雖然什麼都沒有得到，但是大鬧一場，悄然離去，思想上的提高遠勝於物質上的追求。」看著遠處綠水青山，感嘆一聲：「你終究還是輸了！」

「呵呵呵……」

卿華恩彷彿聽見了窮奇的聲音，急忙抬頭望望，並沒有異常，將頭搖搖心下好笑：「自己什麼時候也變成驚弓之鳥了？」看著遠處的眾人快步跟了上去。

來到昆崙山的盡頭，知憶停住了腳步。

龔興文牽住他的手問道：「知憶，你怎麼了？」

知憶俯身讓一隻螻蟻爬到了手上。

「我屬於這裡。」

龔興文一怔，明白她的意思。

「可是現在你已經可以離開這裡，我可以帶你走的。」

知憶抬頭，看見龔興文眼中儘是無限柔情。

「那……那你可以為我留下嗎？」

龔興文又一次怔住，他又何嘗不想留下，只是如今恢復了神將無塵的身份，必須返回天界履行職責，他不屬於人間，當然更不屬於這裡。

知憶長嘆一聲：「你果然還是要走！」轉身的那一瞬間，流下了兩行清淚。

「知憶，我……」

龔興文看著遠去的知憶，心中五味雜陳，侯夢然、霖雨、知憶，他對任何一個女子都是刻骨銘心的愛，可最終卻不能和她們中任何一個在一起，天道如此，就連窮奇斗反抗不了，何況是他。

知憶沒想過他會追上來，但她是希望他追上來的，哪怕只是上來給她最後一個擁抱。

「哈哈哈，果然是情是人性的弱點！」

知憶一驚，不明白為何腦中為何還會冒出窮奇的聲音，慌忙抬頭一望，卻發現身體已經不受控制，聽見背後傳來的腳步聲，知憶顯得更加驚恐，她聞到了無塵熟悉的味道，此時她是多麼他不要追上來。

在宋遠劍懷中的宋哲坤突然翻身而起，對著龔興文的背影大呼一聲：「不要去！」

眾人詫異不已，不知道宋哲坤怎麼會死而復生，但更讓人詫異的事情發生了，知憶反身一劍，刺穿了龔興文的身體。

「龔兄！」

韓芮灼、蘭前陽飛奔而去，宋哲坤將手一抬，二人立即定在了原地。

「不要過去！」

霖雨見龔興文危在旦夕，哪裡還顧及宋哲坤的阻止，徑直奔去。

知憶將手一揚，一道藍光飛來，射穿霖雨的身體，霖雨口吐一口鮮血，倒在了地上。

龔興文大呼一聲：「雨兒！」

接著又是兩道藍光朝韓芮灼和蘭前陽飛去，這是窮奇的力量，宋哲坤想阻止已經來不及。

天星和唐婉華二女大驚，同時足尖一點，用身體擋住那兩道藍光，二女被打翻在地，口吐鮮血不止。宋哲坤將手一揮，韓芮灼和蘭前陽不再定住，急忙將自己心愛的女子擁入懷中，她們漸漸沒有了呼吸。

「啊……」

二人大呼一聲，急沖而來。

知憶還想出手，龔興文雙手一伸，一道光罩從天而降，在周圍布置了一道結界，將二人困在其中，龔興文看著流淚的知憶問道：「為……什麼要這樣做？」

知憶想回答他，可是一個字也說不出，唯一不受控制的就是眼淚。

宋哲坤大呼：「你們快些離去，知憶姑娘的心已經被窮奇操控！」

卿華恩感到了真正的絕望，想不到他還是棋差一招。

韓芮灼和蘭前陽因為心愛的女子被知憶所殺，心中早已被仇恨佔據，哪裡還聽得進任何之言片語，不斷地用自身最大的力量敲打著龔新文所設下的結界。

黃圳虹上前拽住韓芮灼。

「表哥，你不要這樣……」

「你走開！」韓芮灼大吼一聲，甩開了黃圳虹的手。

「表哥，你不要虹兒了嗎？你還有虹兒啊！」

韓芮灼一怔，不再那麼激動，似乎恢復了冷靜。

黃圳虹大喜，急忙翻身而起，還未走近，只見韓芮灼突然一回頭，眼中沒有任何情感，雙眼竟然變成了藍色。

「表……表哥……」

嚇得黃圳虹後退幾步，又一次癱坐在地，看著韓芮灼朝自己走來，黃圳虹無限恐懼，她從來沒有見韓芮灼這樣過。韓芮灼突然伸出手鎖住黃圳虹的喉嚨，將她提起懸在空中。

「表……哥，你怎麼了？我……我是虹兒啊！咳……咳……」

卿華恩看出端倪道：「他已經被窮奇控制了心智！大家快離他遠些！」

窮奇的心中早有打算，在天蟻穴中的時候，他就把一縷神識潛伏在知憶的身上，只要知憶動情，那就能控制她，沒想到如今竟然連韓芮灼和蘭前陽也著了道。

其實這是窮奇在賭，因為就算控制了知憶的身體，恢復了神力的無塵也能破壞他的計劃，可是無奈真身被封，光是意念化成的幻象還不是無塵的對手。只有利用他對知憶沒有防備之心將無塵除了，他重新被封印都是八陣圖藉助無塵的力量，只要將他除去了，八陣圖根基不穩，那一切萬事大吉。

「哐！」

一聲響聲傳來，被窮奇控制的蘭前陽打破了龔興文布下的結界，蘭前陽一掌打來，穿過龔興文的劍又刺進身體幾分。四道劍靈飛身而出，不久之後，八陣圖重新在天空顯現。

「哈哈哈！」

一聲狂笑而來，知憶、蘭前陽、韓芮灼眼中的藍光消失不見。

「虹兒，你怎麼了？」韓芮灼咆哮起來，可懷中的黃圳虹已經沒有了氣息。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蘭前陽問道，當看到地上的天星時，他臉色瞬間蒼白，不知道為何會這樣。

龔興文躺在知憶的懷中，身上的靈氣已經不在，呼吸十分虛弱，沒有了劍靈保護，他危在旦夕。

「無塵，你不該回來的……」

龔興文露出安詳的笑容，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此時正值正午，可天色竟然漸漸暗下來，最後如午夜十分一樣。

「轟隆！」

夾著雷鳴的一聲巨響，彷彿數座山峰一起崩塌，不久之後遠處的夜色中出現了兩個明亮的月亮，卿華恩知道那不是月亮，而是窮奇的眼睛。

「哈哈哈，我終於出來了！」

宋哲坤道：「看來真是天意，既然你們都不願意離去，那讓我們和他來個魚死網破。」

眾人沉默不語，窮奇一出，沒有人能與他抗衡。

窮奇在雲層中翻滾，彷彿已經忘記了他們的存在，現在的他把諸天神佛都不會放在眼裡，何況是這幾個凡夫俗子。

宋哲坤知道千萬不能讓窮奇離開昆崙山，急忙從懷中拿出位面空間得到的兩顆靈珠，卿華恩的懷中光亮異常，他拿出來一看，原來是昨日在天蟻穴中與瀟湘子交手時得到的捲軸，當時他還有星辰之力，能感應道這是瀟湘子以前在中原時收集的六大派的內功心法。

六道金光從捲軸中飛出，在天空排列成八個大字：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只不過天地二字並未發亮。宋哲坤恍然大悟，原來位面空間說的八種神識是以前瀟湘子口中的八種無上心法。龔興文本是天人，那代表天的神識就是武當的太極心法，武當的內功以陽剛著稱，與天相對應的是地，那與陽剛相對的就是陰柔，天下間最陰柔的內功莫過於冷月宮的天心訣。

宋哲坤用手沾上龔興文的血，大喝一聲：「去！」

「天」字金光閃閃，與其他六字無異。

宋哲坤朝皎月點頭，皎月會其意，長嘆一聲。咬破手指往天空一指，立時一道金光飛出。

八個字佔據八陣圖上生、休、景、死、傷、杜、驚、開八門，暗合《周易》中乾、兌、離、震、巽、坎、艮、坤八個方位，在天地間形成了一個極大的太極圖案，手中兩顆靈珠突然奪手而出，分別鑲嵌進太極上代表陰陽的魚眼之中。

忽然一道驚恐之聲傳來：「你們是瘋了嗎？這樣大家同歸於盡有什麼好。」

宋哲坤義正言辭道：「用我等微不足道的幾條命換得天下蒼生安寧，那有什麼不好？」

只見方圓千里的太極圖案一分為二，代表陽的那部分飛向窮奇，陽代表正義與邪惡的妖獸窮奇相對；代表陰的部分飛向了長江三峽，陰代表邪惡與正義神獸玄武抗衡，天地終於重歸陰陽平衡。只是昆崙山馬上就要被冰封，千年之後，在長江三峽修起了水壩，永遠鎮壓了在水底的玄武神獸。一切都像當初天道昭示的那樣：「崑崙封山，三峽修壩！」

「不……不……不是這樣的……」傳來窮奇驚恐的呼喊。

數千里的昆崙山在頃刻之間被冰封，眾人聚在一起，神色淡然，沒有絲毫驚慌的樣子，彷彿是在看一場大戲。

眾人在完全被冰封之前，宋遠劍對宋哲坤調侃：「宋猴子，老子從沒與你結拜說要同年同月同日死，但今天還真和你龜兒子一起陪葬了。」

卿華恩道：「大家一起上路，路上也好有個照應！依據我們這些人的實力，在哪裡不可以打出一片天下？」

蘭前陽釋然道：「原來我和星兒只是分別了一小會兒啊。」

韓芮灼回道：「小別勝新歡！」

皎月道：「你們成親的時候可不要忘了我。」

眾人一怔，想不到一向高傲是皎月也變得如此溫柔！難道真是鳥之將亡，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眾人一起哈哈大笑起來，不一會兒，所有人的表情永遠定格在了臉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