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惡毒
?人心複雜難測,故棋局有千萬種變化。——六婆
我體內的那位老祖宗所留下的救命符也早在上次被短髮女鬼纏繞之時自主觸發了,這次沒有老祖宗的庇佑,我怕是真的要完蛋了。
就在我快要溺死之際,居士給我的鎮魔符起了功不可沒的效果,它發出了一道光,一道很亮的光,不僅亮,而且溫暖,我似乎都感覺那個要掐死我的小女孩的手都已經變得不再冰涼了。
「哧哧……」我聽到了烤肉一般的哧哧聲,也確實是在烤肉,不過烤焦的不是活人的肉。
那雙紫青的手在剎那間就變得焦黑,甚至有些地方被灼燒的晃出了森森白骨,是的,是白骨。
就在我咋舌之際,那小女孩從口中噴出一道刺鼻的濃郁的綠色液體,夾雜著她的凄厲慘叫,她溜進桶里的水中消失不見。
我的身體忽的一滯,那股大力已經不見了,我一屁股癱坐到地上,深吸口氣,暗道好險。
身上的綠色液體也因為鎮魔符的庇佑並沒有給我造成什麼實際上的真實傷害,但是刺鼻的腥臭味令我作嘔,正當我想用什麼除去這令人惱火的東西時,一條白色毛巾遞到了我的手邊,我下意識的接過,將身上的污漬擦的乾乾淨淨。
「誒,這條毛巾哪裡來的……」後知後覺的我,拿著毛巾發愣。
「我給你的。」很熟悉的聲音,我順著一看,果然是居士!
「居士,您可來了,你不知道,我剛才差點就掛了,要不是您給我的鎮魔符,真的……」正當我準備一哭二鬧三上吊抱怨自己有多委屈的時候,居士及時的制止了我的行為。
「你別叨叨了,我早就知道這個水塘里有水鬼。」
「您……早就知道……您還讓我來釣魚……」我算是無語了,坑爹的我見過不少,這坑徒弟的我還算是第一次見。
「那鎮魔符不是救了你一命嗎?」居士不以為然。
「原來你這糟老頭都算好了?!幸虧我沒什麼事,不然六婆非得讓你好看!」我氣急,只能搬出六婆來壓他。
「你放心,你不會有事的,不然六婆非得跟我拚命。」
「也是……」我氣消了一大半,你還別說我這個人真是好哄。
「不對啊!這水塘有鬼的事情,你怎麼知道?!還有,我在釣魚的時候有位大叔說王家害人!莫非王家也知道這水塘有鬼!」我這慢一拍的反射弧也終於是反射過來了。
「他們不僅知道,還特意讓你來送命呢。」居士冷哼一聲。
「什麼!他們是不是瘋了!他們那裡抓鬼的事情還沒有解決,他就敢把我這個仙童給徹底得罪?!」我實在不懂這王家做這種事情於他們而言究竟有何好處,這是很明顯的損人不利己啊!
「誰說這事是損人不利己?這事對王家是有利的。」
「有利?那死去的小女孩是王家的孫女?!他王家為了讓他家孫女能夠重新投胎為人所以把我引誘到這個水塘來釣魚?」我捂著嘴巴,滿臉的震驚,好像我已經把事情推理的八九不離十了,奈何居士一番話如冷水灌頂。
「你有毛病吧?王家那媳婦和王焱結婚才多久,那個死去的小女孩怎麼可能是他王家的種。」
「莫非是他前妻的,因為淹死了心愛的女兒,前妻因此跟王焱提出了離婚?!」我內心震驚翻倍,誰說男人就不八卦,男人若是八卦起來,簡直比女人還要八婆的多。
「你怎麼不去當警察呢?恩?那個淹死的小女孩跟王家沒有半點關係,聽清楚了嗎!!!」居士暴跳如雷差點跳起給我一拳,沒辦法,這換在誰的身上都會被氣個半死的。
「那·····那您說吧·····嘿嘿·····嘿嘿嘿·····」我無語,只能嘿嘿的傻笑著,我實在猜不透其中的奧妙。
「王家人,頗有心計吶。那老婆子不知道我這個臭道士是真是假,因此把你引誘到這水塘之處,你若是死了,那我肯定就是個假道士;你若是沒死,那我肯定是有一些本領的,他們王家用你的命下了個賭注,賭的就是我是不是個真道士!」居士一語道破,我下意識的搖頭嘆道:「人心,人心吶·····難怪六婆說,人心複雜難測,故棋局有千萬種變化,今天我算是見識到了!這人心得歹毒到什麼程度才會幹出這種事吶?!」
「哼,小子,你還是太嫩了,這人心吶,遠比一切妖魔鬼怪還要恐怖啊······」居士嘆了口氣,眼中似乎在追憶著曾經的往事。
「這王家人如此歹毒,那他們不仁,也別怪我們不義!這鬼我們也不抓了,讓他們自身自滅去吧。」我一腳將水桶踢翻,咬牙切齒的說道。
「你這孩子,這魚可沒問題,問題是那水塘里的女鬼,這魚可是好東西吶。」居士把水桶扶正,將魚抓了回去。
「您莫非還要帶兩條回家嘗鮮?居士,您可真是夠有閑情雅緻的吶·····」
「什麼帶回去吃,等下到了王家,這魚還得讓王焱給宰了,這魚還得讓那老婆子煎了煮了。」
「什麼!還回王家?!」我算是徹底服了居士,誒,不對,居士肯定是在臨走前給王家一個教訓,讓他們欺負居士的寶貝徒弟,哼!
然而事實再一次打臉。
「你想多了,這王家的鬼是非除不可的,這一點他們也算到了,雖然我特別討厭算計,但這鬼若是不除,會殃及到整個村莊的,待在王家的女鬼不同於這水塘里的小鬼;這水塘里的小鬼是待在水塘里魂魄都被水塘給鎖了,壓根出不來;但那個女鬼不一樣,它是別人特意請來干傷天害理之事的!」居士眼中閃過一道寒光,我記得居士說過,他最不恥的就是那些打著道士的旗號卻干一些違背天理,說什麼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歪門邪道!
我知道居士雖然對我一直嚴格要求,甚至在某些方面很是嚴厲苛刻,平時嗜喝酒,有些瘋癲且做事隨心隨意,但他的三觀一直都很正,他大可不再管王家的事情,他也大可不必與那些邪魔外道作對,來給自己找麻煩;但他還是幹了!
他義無反顧,他是真正的正統道長,他的三觀在很大的程度上影響了我,因此我在往後的獨自行道除鬼的日子裡從沒有做過傷天害理,沒有做過對不起自己良心的事情,居士,是我的恩師,亦是我的摯友;如兄如父,教導著我,走向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