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過年
?自從知道了母親與孟繁海的事兒，田苗與孟凌霄，倒是很久沒見面了。雖說心裡想著彼此，但也就每天聊聊微信，偶爾視頻一下而已。
一轉眼就到了1月27日，農曆的除夕。
這一年，孟繁海將林清月和田苗都帶回了北河，去他父母家過年。
孟繁海家比較傳統，除夕總是依著舊例，在家吃餃子、看春晚。
好久未見彼此的田苗和孟凌霄，自是說了不少話，暫且不表。
自孟繁海事業有成之後，他給父母和兩個妹妹各在家鄉位置很好的地段買了一套大房子，三家人住在同一條街上。
這套給父母買的房子，有4個卧室，正好孟家爺爺奶奶住一間，田苗和媽媽住一間，孟凌霄住一間，孟繁海住一間。
除夕這天夜裡，孟家爺爺奶奶早就睡了，其餘四人12點半看完春晚，田苗和母親洗漱完畢后，已經快1點了，田苗坐起身子，看著屋內明亮的燈光，一時間有點兒回不過神來。
屋外皎潔的月光和爆竹的光亮，讓她一點兒也睡不著。五顏六色的光彩映射在她的身上，讓她不由的微微出神。
「怎麼啦？」已經躺下的林清月看著田苗，溫柔地問道。
田苗盯著窗外的爆竹，「媽，你覺不覺得，這一切好像是在做夢？」
「覺得。最近這些事，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林清月躺在床上，歪著頭看田苗。
「我們居然不用再兩個人一起過年了。」田苗苦澀的笑了笑。
田苗的外公外婆很早就過世了，她的母親只有一個妹妹，在家鄉過生活。田苗小姨的家鄉，也就是她父親的家鄉，因為母親不願意見到父親，她們很少回家鄉過年，大多數時候，是她們兩個人一起度過年關。
「是啊，苗苗，以後，咱們終於有一個完整的家了。」林清月一臉幸福的看著田苗。
「媽，你快睡吧。」說著，田苗關上了燈，靜靜躺下。
「你也快睡。」林清月說完這句話沒多久，呼吸就變得極均勻，顯然是睡著了。
可田苗睡不著，她發了好久的呆，再回神，屋外仍有嬉戲聲和爆竹聲，到處都是喜慶的聲音。
過去二十多年的喜怒哀樂，像放電影一般，在她的腦海里飛快的掠過。
又是一年了啊！元旦意味著的新年，和除夕意味著的新年，對很多人來說，完全不同。
除夕意味著的新年，才是國人心中真正的新開始。
天上的月亮依然是那麼的明亮皎潔，可是，新的一年，又來到了。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想著想著，田苗終於進入了夢鄉。
……
初一的晚上，一家人去了外面吃東西。
到達飯店的時候，孟凌霄和田苗剛下車，孟凌霄的手機就響了。
他一接起來，田苗就察覺到了異樣，因為他的眉頭皺了起來。
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孟凌霄說，「好的，你也新年快樂。」
然後就半晌沒吭聲。
田苗還以為他已經打完電話了，卻又聽見他敷衍的「嗯」了一聲。
接著，又過了幾秒，他才掛上電話。
「誰啊？」田苗經不住好奇。
孟凌霄語氣冰冷：「戴丹妮。」
哦，原來是她啊，那個喜歡他的女人。
她倒也沒多問，跟著他一起進去吃飯了。
孟繁海的父母只是普通的工薪族，孟氏集團是他孟繁海一手奮鬥出來的，他只有兩個妹妹，沒有兄弟，這倒讓他們家的關係簡單了許多。
孟凌霄的兩個姑姑都在北河省工作，且與父母在同一座城市，甚至三家人的房子都在同一條路上，這使得彼此之間走動的很頻繁。
「苗苗啊，快過來坐。」孟爺爺見田苗進來了，趕緊招呼她。
田苗甜甜的：「爺爺奶奶姑姑好。」
孟凌霄卻沒有叫人。
孟爺爺瞪了孟凌霄一眼，「看看，還是苗苗懂事吧，見人就叫，哪像男孩子，不中用啊！」
田苗不知道怎麼接孟爺爺的話，只能尷尬的坐在一旁聽著。只見孟凌霄懶洋洋的坐在那裡玩手機，並不理會他爺爺。
也不知道他在玩什麼，似乎不像是在玩遊戲。田苗想湊過去看，但身邊都是人，她也不好意思往孟凌霄身上湊。
只見他在手機屏幕上按動著，像是在跟什麼人聊天。
聽孟爺爺跟孟凌霄的大姑夫婦及孟凌霄、林清月說了一會兒話，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凌霄哥哥」。
他沒答應，看了一眼進來的人，遞過去一個微笑的眼神。
原來是孟凌霄的表妹秦珊姍。
孟家也算人丁單薄，不僅孟繁海那一輩只有他一個男丁，孟凌霄這一輩也只有一個男丁，孟凌霄只有一個表妹，是小姑姑生的，他的大姑倒是時髦，是個丁克家庭。
秦珊姍年方二十，還在讀大學。
等秦珊姍經過他們身前的時候，她低頭瞄了一眼坐在凳子上的田苗，表情複雜，然後走到田苗對面的位置上坐下了。
其實在他們很小的時候，孟凌霄對秦珊姍是很好的，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孟凌霄變得不怎麼搭理秦珊姍了。
田苗看了一眼孟凌霄，發現他仍然在手機上打著什麼。
相比於她的局促，孟凌霄很是悠閑從容。
這也難怪，畢竟，這是他家。而她，還不能算是這個家庭的一員。
秦珊姍坐下之後，她的父母才從外面走進來。
小姑姑一進來，就直衝孟繁海去，「哎呀，大哥，你們來得真早。我們下午在家打牌，玩兒開心了，一晃，都到了這個時候。」
「不晚不晚，快坐。」孟繁海笑容滿面。
等他們兩個人落了座，一家人才終於到齊了。
「點菜了嗎？」小姑問。
大姑歡喜的笑笑，「點好了，我們和大哥一家一起點的。」
小姑臉上便有些不開心，似乎是因為大家沒等他們一家來，就先點了菜，讓她感覺到了一些不尊重。
但她也只是一瞬間的不快，馬上就恢復了，沖著林清月和田苗笑道：「大嫂、苗苗，你們愛吃什麼，就吃什麼，我們一直在這裡待著，什麼本地菜都吃遍了，也不在乎吃什麼，都一樣。你們第一次來，可得吃好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