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行差踏錯
接著便把顧聞華請進了府中，顧聞華看見一大早千霧在許府並沒覺得奇怪，反而是一邊走一邊看著周圍，「金大人的府邸怎麼這樣殘破，這都塌了……」
如許摸了摸鼻子道，「哦昨夜府中遭了賊，手下去抓人免不得跟對方打了一場……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顧聞華總覺得這聽起來有點可疑，可是又找不出破綻，「這賊也是膽大包天了，這裡可是寶華坊……金大人你日後可要好好防著點了。」
如許都應了下來。
「你們聊吧……本王先回府了。」千霧隨他們的談話不感興趣，於是打斷了兩人準備回王府。
「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下午還請王爺把桃花帶過來。」如許在他身後說道。
千霧回過頭微笑著點點頭，隨後便大步準備走。
「哎哎王爺！」顧聞華馬上攔住了千霧，「微臣今日來其實確有一事，此事也跟王爺有關，王爺還是留下來聽聽。」
千霧斜睨了顧聞華一眼，如許心裡總覺得他要說的不是什麼好事。
接著三人便到了正廳里，如許請顧聞華坐下，「侍郎大人有什麼事請講吧。」
顧聞華面露難色，不僅自己羞於開口，又生怕惹惱了千霧，支支吾吾道，「我聽說金大人有個女兒？」
如許點點頭道，「小女乳名桃花。」
「不知金大人的夫人……」顧聞華欲言又止。
「我夫人早在幾年前就患了急症去世了，桃花是我一人拉扯大的。」如許睜著眼睛說瞎話，千霧也是第一次聽如許提及桃花的生母，也認真的聽著。
「哦，哦……」顧聞華頭上滲出汗水，「那前段時間金大人跟我說府上新納了一房小妾，那小妾還十分的嬌羞可人……這可是真的？」
「小妾？」誰？什麼時候納的？千霧聽罷涼涼的瞥了一眼如許。
如許掩飾的清了清嗓子，心裡雖然已經擰成了麻花，但依然端著身子一臉坦然的樣子。
這顧聞華真是個奇怪，突然登門造訪，不談公事不論文學，怎麼反倒關心起她家裡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了？
「侍郎要說什麼，直接說就是了，不必拐彎抹角。」如許跳過了這個話題。
「近日朝中流傳金大人是……是，斷袖。」顧聞華硬著頭皮說，「還說你的對象是……是……」
「是本王？」千霧接了嘴。
顧聞華點了點頭，見兩人情緒穩定，似乎沒什麼反應，便開口道，「這件事很是讓朱大人擔憂，生怕污了王爺和金大人的美名……便派我來跟兩位說一說，請兩位澄清一下。免得到時流傳到了民間引起非議，傳出一些污言穢語影響兩位辦公生活。」
該來的還是會來。如許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千霧的手指有序的敲著桌子，一手托著臉，睜著鳳眼饒有興趣的看著如許，「許先生的意思呢？」
如許斜睨了他一眼，對顧聞華淡淡道，「沒這回事。堂堂男兒自然娶妻納妾，怎麼會傳出如此荒唐的謬論？況且對象還是當今南王爺，這也實在太離譜了。」
顧聞華點頭表示同意。
千霧聽她這麼一說，臉上的笑容加深，「那許先生的妾在哪？本王也很想見見啊！」
如許咬著牙看向千霧。我這是在維護咱倆的清譽，你故意拆台是為哪般？
清譽？那是什麼玩意兒？千霧不置可否的挑挑眉，站起身道，「本王與許先生朝昔相處同塌而眠，竟然不知道許先生偷偷納了一房小妾？」
如許被他說的話驚了一跳，偷偷瞥了一眼顧聞華，只見對方已經石化在原地。
「難不成許先生所說的小妾……竟然指的是本王？」千霧俯下身子看著如許，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笑的十分燦爛，「這麼聽來，許先生還有娶妻的打算？哦不，應該是續弦，難不成有我一個還不夠，許先生還打算續弦？」
千霧邊說話邊靠近如許，如許不得不緊緊靠著椅背。她聽著他的話，腦門突突的跳著。
「嗯？許先生……有這打算嗎？」千霧垂著鳳眼，眼神犀利的逼視著如許。
「我，我……」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無措，如許說話都結巴了，「我……我沒……」
忽然的，千霧退開去看著顧聞華道，「本王從來恣意妄為，浪蕩不羈，做事從來不看別人眼色。外面的人怎麼說就讓他們說去吧，重要的不是阻止流言，而是將流言導向正確的方向。」
如許跟千霧交換了一個眼神，垂下眼瞥了一眼顧聞華，「侍郎先回去吧。」
顧聞華聽了千霧的話，一時間呆若木石，已經被驚得外焦里嫩，他好像聽到了如許說讓他走，於是便起身匆忙行了一禮，而後飛快的離開了許府。
「王爺是瘋了嗎？」顧聞華剛剛走，如許便起身陰著臉跟千霧對視著，「日後若是皇上察覺了我正在查的事，牽扯到王爺身上怎麼辦？」
「你要相信我，我了解父皇。如果我大力澄清，他反而懷疑，越是承認的乾脆他越是不會相信。」千霧把著她的肩，「你放心，再過兩天，宮裡就不會再關注此事了。」
如許抬頭看著他，「王爺又做了什麼安排？」
「你等著看好戲就好。」千霧把她摟在懷裡。
之後的兩三天里，如許去戶部當值，補了之前的調班。如許去當值的頭一天，同在吉慶坊的工部時不時會登門拜訪。有時是遞送工程的預報價，有時是來確認材料的購買情況。
同金部共事的大人覺得很是奇怪，從前都是戶部送預算和賬簿過去，什麼時候工部那麼倨傲的部門也會登門來辦這等小事了？難不成最近工部的元尚書轉了性子？
如許淡淡道，「都是來八卦的，不必理會。」
不過從第二天開始就不再來了。因為皇宮裡炸出了一件驚天的大事。
長安殿在昨夜裡忽然炸了一聲發出了巨響，接著秦崢領著禁軍來查看情況，搜查中在東院里看見了那間密室，又派了人進去探查，從裡面拿出來大大小小裝著毒藥的瓶瓶罐罐，還有各種駭人的刑具。
皇上立刻召安貴妃到成陽宮，來傳信的公公就等在長安殿門口，這位一向冷靜自持的貴妃娘娘在這一刻也慌了手腳。
「娘娘別擔心，垂耳倒是有個主意。」垂耳逾矩的握住了貴妃的手。
安貴妃慌亂中彷彿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死死抓住垂耳的手道，「是什麼，你快說！」
「既然已經料定琉璃姐姐凶多吉少了，娘娘不如……把所有罪責都推到她身上去。左右她已經不在人世了，娘娘也不必擔心東窗事發。再說了，琉璃姐姐忠於娘娘，垂耳相信她在天之靈也一定是願意的。」垂耳說道。
安貴妃想了想，「倒也不是不可以，可如果琉璃還活著……」
「娘娘都自身難保了，還有什麼餘力去管別人？琉璃姐姐雖說是娘娘的心腹，但究其根本不過也還是個婢女，作為奴婢的本來職責就是為了讓主子省心。」垂耳切切的看著安貴妃，「再說了，如果琉璃姐姐還活著，娘娘可以讓她在宮外躲一陣子，等風頭過了再回來呀。」
「正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娘娘保住了位分，也就等於保住了琉璃姐姐。」垂耳人畜無害的笑了笑。
此事門口來傳信的公公又催了，垂耳扶住安貴妃，安貴妃朝著她點點頭，鎮定了心神后便走出了長安殿。
隨後去了成陽宮，安貴妃便把所有的一切都推到了琉璃身上。
皇上氣得頭頂都冒煙了，下旨封鎖了長安殿東院，勒令呂高求和京兆府尹追查琉璃的下落。這件事在有心人的操作下，兩天內泄露到了宮外，迅速的傳遍了京都的每一個角落。大家都在猜測著其中各種謎團，包括這個叫「琉璃」的宮女。
如許也聽說了這件事，她知道是千霧在後面引導著流言，卻不知道他這麼做的目的，也只能聽他的話乖乖看戲。
事情又發酵了三五天，這時候又傳出秦崢大統領抓住了琉璃的消息。長安殿的安貴妃聽到秦崢捕獲了琉璃，幾乎當場暈倒。她擔心琉璃泄露信息，如果讓刑部查出什麼，一旦琉璃所說的跟她的供詞矛盾，皇上就會發現她說的都是假話，那可就是欺君之罪，是要掉腦袋的。
「不會的，琉璃對我那麼忠誠，我應該相信她到死也不會泄露分毫。」安貴妃的眼神閃爍，心裡極度不安定。
垂耳給她端了一碗羹湯，安貴妃接了過來，「垂耳，你說本宮應不應該相信琉璃？」
「當然應該……」垂耳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就說，別支支吾吾的！」安貴妃現在惱的不行，根本沒有耐心思考這件事情。。
「其實也沒什麼，垂耳無意離間娘娘和琉璃姐姐兩人……只不過我聽說刑部逼供的法子有千千萬，就是怕橫生枝節罷了。」
「看來有必要去一趟天牢了。」安貴妃想了想做出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