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遇到山下的妖孽
?大約又過了十天左右,別蕭應邀去做英雄大會的評委,各大門派會相繼派出自家好手前去比賽,前三名可以獲得和別蕭比試的機會。
別蕭本想帶著提蘊一起去,奈何提蘊暈車,光是去程就要花上三天時間,怕是會要了提蘊的小命。
所以便吩咐了大師姐照顧提蘊,別蕭帶著清和去了英雄大會。
大師姐如蒙大赦,這次終於不用跟著師父和清和一起出門了,太爽了吧!於是把事情都交給了其他師姐,她自己討得幾日安生日子。至於提蘊嘛,就交給小師姐醉滴帶著。
師父剛走兩天,山莊里一切如常。只是醉滴似乎有些異樣,提蘊見她心不在焉的就問她出了什麼事,可是醉滴什麼也不肯說,只是笑著搖搖頭。
這天,醉滴如往常一樣去門房那拿信,沒想到哭著回了屋子,趴在床上痛哭起來。
「醉滴你怎麼了?」提蘊追著她進了屋子。
「我,我……姐姐她病重快要死了……」醉滴抽泣著說話。
「沒事,來,慢慢說。」提蘊給她拍著背順了順氣。
「師父走之前那兩天我就收到信了,說我姐姐最近身體不太好,我寫了回信就沒想太多了……」醉滴說著說著又哭起來,「沒想到這幾天,就聽說病勢猛如虎,人如山而倒,這就快不行了……你說我怎麼辦啊。」
「要不我們去跟大師姐說說,興許她可以同意你下山去找姐姐呢?」提蘊拿著手裡的帕子擦了擦她臉上淚水。
「師父走之前就吩咐了,沒有他的允許,這幾天不管發生什麼,任何人不許下山。」醉滴眼淚豆一樣滾下來,「大師姐肯定不會自找麻煩,她不會同意的……」
提蘊聽了思考了一會道,「不如我們先下山,等見到了你姐姐再告訴大師姐,到時候只要我們按時回來,這樣她也不能拿我們怎麼樣。」
「可以嗎……」醉滴看著提蘊,「如果師父知道了,會不會……」
「沒關係,師父知道了我給你頂著。」提蘊拍拍胸脯道。
兩人便去偷了兩件師兄的男裝換上,穿上衣服就偷偷下了山。
醉滴的姐姐是一名藝妓,在京都有名的藝妓館——尋歡樓里賣藝,現在生著重病,老鴇又覺得晦氣,便搬到了偏房的小屋子裡去了,這近況可想而知有多差。
兩人急急忙忙下了山,已近黃昏時候才到了尋歡樓門口,提蘊簡看呆了。上方那精裝雕刻的樓上,掛滿了紅燈籠,每一層樓的欄杆處還綁了紅色的長流蘇,流蘇隨著風在空中飄動著,樓上樓下鶯鶯燕燕的聲音不絕於耳。
這個地方應該是個好地方,大家看起來都很快樂。提蘊心裡想著。
兩人正要抬腳進去,卻被告知需要入場費,沒有入場費根本就進不去。來到尋歡樓的後院,看了看尋歡樓的高牆,兩人望牆興嘆。
「看來翻牆進去不太可能了,不如我們去路上攔些有錢人,討些銀錢吧。」醉滴說道。
「我們穿的也不差,人家未必會給。」提蘊說著話,朝四周看了看。
醉滴想了想,「我們去試試吧。」
說著話,醉滴便拿出了懷裡的面紗給提蘊戴上,讓提蘊弓著背咳著嗽在路上走。忽的不遠處一輛馬車向這方駛來,兩人便站在一旁準備等馬車過去再找個有錢人動手。
就在這時候,不知身後是誰推了提蘊一下,她整個人就向前跌倒下去,恰好就橫在馬路上。
偏偏這條路因為離花街柳巷不遠,人擠人路面並不寬,眼看著馬車就要壓到提蘊了,車夫趕緊勒住韁繩,馬蹄騰空一踏,愣是停了下來。
「出了什麼事?」車裡有人問道。
「爺,有人來撞我們的馬車。」車夫如實回答。
哈?撞馬車?我又沒病……提蘊拍拍衣裳站起身來,卻發現自己的腳似乎受了點傷,至於什麼時候受的傷自己竟然毫無知覺。
馬車的車簾被撩了起來,裡面探出一個中年男人的臉,看了看提蘊道,「沒事,我們走吧。」
提蘊聽此便要挪步讓開,誰知這時候醉滴忍不住了,「光天化日,天子腳下,撞了人還理直氣壯,真是稀了奇了。」
提蘊拉了拉醉滴的衣袖,又被她反手拉住,「你們可看見我家小弟的腳被壓瘸了嗎,是不是京都的達官貴人都是這樣,傷了人還可以一走了之……」
這時圍觀的人漸漸多了起來,馬車被團團圍住了。
此時車的幔簾被撩開,裡面下來一個穿著一身紅衣的人,提蘊還沒看見這人的臉,倒是眾人的表情簡直太精彩了。
要麼是這人美的驚為天人,要麼是這人丑的舉世無雙。
等到他的臉出現在提蘊眼前時,她和醉滴紛紛被壓得退了兩步,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妖孽吧……那人穿著一身紅白相配的衣裳,看上去十分的賞心悅目。他鳳眼微挑著,朱唇玉膚,白璧無瑕,這樣一個妖孽似的人物,還帶著一種詭異的氣場。提蘊有些心虛不敢抬頭看他,只是草草瞄了一眼就低下頭。
千霧鳳眼半眯著打量著兩人,一看她倆的身形和姿勢就知道是兩個女子,此時他忽然來了興緻,抱著臂看著提蘊和醉滴。
「方才你說你家小弟的腳被馬車壓瘸了?」那個妖孽看著醉滴先開口了,他又把視線轉向提蘊,「是這樣嗎?」
醉滴認定提蘊的傷是這輛馬車壓出來的,所以她理直氣壯。但是提蘊知道真相併不是這樣,所以她心裡很虛。
提蘊垂著頭大口的喘息著。這是她第一次說謊,她感到非常不適。
「你們可有證據?要不脫了鞋襪讓我瞧瞧?」千霧臉上帶著非常致命的笑容。
「我們怎麼說也是清白人家的公子,怎麼能當街脫靴脫襪,你分明就是在羞辱我們!」醉滴氣得臉都紅了。
「好了,我沒事,醉滴你別說了……」提蘊抬起頭來皺著眉對醉滴小聲道。
「沒有證據就是沒有這回事……」千霧轉頭就要走,瞟了提蘊抬起的臉一眼又停下了。
他停下來認真看了看提蘊的眼睛,身體似乎一震,幾乎同時伸出手去要掀她的面紗,「你……」
提蘊反射性後退一步,咳了兩聲道,「我身患嚴重的傷寒,爺還是別碰比較好。」
這時候馬車上的中年男人打斷了他們的僵持,「爺,要開場了。」
千霧冷笑一聲,向身後的小廝伸出手,那小廝便把兩錠銀子放在他手掌上,「喏,給你們吧,看你們外地來的也不容易。」
說著話把銀子塞到了提蘊手上,扭頭就走了。
提蘊長呼出一口氣,醉滴似乎還有些不服,又被提蘊抓住悄聲說道,「我的腿是自己傷的。」
醉滴睜大了眼道,「我還以為你這麼有奉獻精神,還真的往馬車上撞呢……」
提蘊拉著醉滴立刻往尋歡樓跑去了。
醉滴和提蘊進了尋歡樓,輾轉了許久才找到醉滴的姐姐夕蕊,那時的她已經病入膏肓,她的臉都已經變成了青黃色。
醉滴趴在她姐姐床前哭起來,提蘊便走出屋子去。她雖然不懂人情世故,但是她知道醉滴想跟她姐姐單獨待在一起。
「你說這倒霉胚子,今天尋歡五艷缺了她一個,這可怎麼跟客人們交代啊……早前說病得不重,現在這情況,可千萬別死在我這尋歡樓里喔。」老鴇尖細的聲音傳來,「老王,待會兒她要是死了,你就摸黑把她抬出去找個地兒埋了吧,反正無親無故的,死了也無牽無掛。」
提蘊聽了趕緊走上前去道,「大娘你說的是不是夕蕊?」
那媽媽打量了提蘊一會兒,眼睛滴溜溜一轉道,「你認識夕蕊?」
「喔,我是她妹妹的朋友。」提蘊拉過老鴇的手,「大娘我求你了,你救救醉滴她姐姐吧……」
「不是我不想救,你也看到了,她都病成那樣了,就是大羅金仙來了也救不了了。」老鴇用手帕捂了捂鼻子。
「那至少……要好好安葬啊。」提蘊垂著眼不開心道,「我不想看醉滴難過。」
「這個嘛……安葬倒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啊,大娘眼下有個麻煩,如果你能幫我解決這個麻煩,我就答應你好好安葬她姐姐。」老鴇一轉一個壞心眼。
「什麼麻煩?能幫我都幫。」提蘊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