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臨山小村
「呼」「呼」隔著老遠便能聽見風箱發出的聲音。
「十五,再加把勁,馬上就好了!」一座簡陋的敞篷里,一個老者對著正在賣力拉著風箱的少年說到。
少年名叫楊十五,而旁邊正從火爐里取出鐵胚「叮叮噹噹」有韻律敲打著的老者正是十五的父親楊老漢。
都說楊老漢老來得子,年近花甲的他卻是紅光滿面。一把大鐵鎚在他手上仿若無物,一錘接著一錘將另一隻手裡夾著的胚胎慢慢砸出了大致形狀。
接著又放入爐火之中,待到鐵胚燒的火紅后又取出。大鎚換小錘,小錘換大鎚,一切猶如行雲流水一般。只有那特有的「叮噹」之聲彷彿一股魔力般的旋律令一旁的少年沉迷!
大約半個時辰過後,隨著「哧」的一聲,便結束了眼前的製作。
「好了,今天就先到這兒吧,你先回去,等下父親有話跟你說!」楊老漢一邊取出剛卒完水的柴刀,一邊對著楊十五說到。
看著剛剛到達中央的太陽,楊十五有點疑惑,今天怎麼這麼早就不用幹活了。作為村裡唯一一家鐵匠鋪,楊十五可是非常清楚,自己平常一般都要天黑的看不見了才會回家,偶爾還會點上馬燈加工。
不過他也沒有多問什麼,回應了一聲之後便向著自家的方向走去。
看著越來越遠的身影,楊老漢嘆了一口氣,瞬間彷彿蒼老了許多。簡單的收拾了一番之後也離開了。
幾分鐘之後,楊十五便來到了自家的小院。看著眼前的泥瓦房,很多地方都已布滿了蜘蛛網般的紋絲。
「自己以後一定要讓父母過上更好的生活」楊十五暗暗想到。
還未進入房間,楊十五便聞到了陣陣的菜香味,隱隱中還夾著一絲肉香味。楊十五眼中一亮,自己家中雖然有鐵匠鋪這份工作維持生計,不用擔心溫飽,但是肉食也不是頓頓都能吃的上的。
見此,楊十五更加的疑惑了,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怎麼如此隆重?想了一會兒想不通,楊十五便不想了,至少今天又有肉吃了。
快步走入房間,喊到
「母親,我回來了!」
聽到楊十五的聲音,還在廚房忙碌的楊母放下手頭的菜刀,雙手在腰間擦了擦走出廚房。滿臉慈愛的看著楊十五說到
「十五回來了啊,累了吧?先喝口水坐坐,馬上就能開飯了!」
「母親,您忙,不用管我,我自己來。」楊十五接過楊母手中的茶杯說道。
看著從小便一直懂事的楊十五,楊母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似乎想起了什麼,眉頭一皺,不過轉瞬便舒展開來。
…………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楊十五看見門外楊父越來越近的身影。只見楊父左手提了一壺酒,右手提著一包黃油紙包著的東西,隱隱還冒著熱氣,一臉笑眯眯的走來。
入了家門,楊父將東西放於桌上,慢慢的打開黃油紙。楊十五頓時口水直咽,天吶,居然是烤乳鴿!楊十五發誓,這世界上再沒有什麼比烤乳鴿更好吃了,如果有,那肯定是兩隻乳鴿了!
楊十五隱隱記得,自己幾年前似乎就吃過一次,害得自己後面幾天吃東西都如同嚼蠟,沒有絲毫味道!
在楊父的示意下,楊十五坐在了桌子一側,一雙眼睛盯著乳鴿,卻是再也移不開了!桌子的另一側,楊母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坐下了。
看到楊十五點樣子,楊父也是呵呵一笑說道
「十五啊,今天是你滿十歲的生日,來,多吃點!」
「生日?」楊十五疑問道,難怪今天伙食這麼豐盛呢!
「呵呵,慢點吃,沒人和你搶!」楊母一邊說道一邊將撕扯下來的半邊鴿子送入楊十五的碗里。
一邊的楊父卻是給自己斟了杯酒,自飲自酌了起來,時不時的咂吧兩下嘴巴!
一頓飯下來,一家人其樂融融,時不時傳出兩聲大笑。
…………
飯後,楊母收拾著餐桌。楊十五本來打算去幫忙,卻是被楊父叫了回來。
楊十五想起,回來之前楊父好像說過有事和他說的,難道並不是自己生日這事?看著楊父逐漸收斂的笑臉,楊十五才意識到,看來事情並不簡單!
看著一臉猶豫,想說又不想說的楊父,楊十五問道
「父親,您有事對我說?」
本來猶豫不決的楊父聽到楊十五的問話,似乎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嘆了口氣說道
「十五啊,這些事我和你母親本來是打算一直讓它埋在心裡的,可是現在世道越來越亂,我和你母親商量過了,這些事你也有權利知道。」
頓了頓,楊父接著道
「其實……唉,其實你並不是我們親生的!你是我十年前的這個晚上回家的時候在路上撿來的!」
楊父彷彿回憶的說道
「還記得那天晚上,就在我走到半路時忽然電閃雷鳴,接著就下起了傾盆大雨。本來無一物的路上卻憑空多了個嬰兒,說來也奇怪,雖然在下著大雨,可是嬰兒周圍卻是沒有打濕一點。我膝下無子,想著這便是老天賜給我的吧!於是就將你抱了回來,我也是個粗人,沒有什麼文化,恰好那天是十五,於是就給你起了這個名字!」
聽著楊父慢慢的回憶,楊十五心裡彷彿起了一聲驚雷。此時,一道疑問始終盤旋在楊十五的心間。自己的親生父母到底是誰?
「十五,你也不要記恨你的父母,天下沒有哪個父母願意將自己的孩子丟棄,他們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似乎看出了楊十五情緒低落,楊父接著說道
「你脖子上戴著的就是你父母留給你的唯一信物,也許以後它能幫助你找到你的父母。」
聽罷,楊十五急忙取出掛在胸間的玉佩。只見這個玉佩只有尋常大人大指拇大小,呈劍狀,隱隱發出淡紅色的光芒。看著這個從小伴自己長大的玉佩,楊十五原以為這是楊父楊母給自己的禮物。從來沒想到它居然有這樣的來歷。
握著玉佩,楊十五眼角的淚再也忍不住了,趴在桌子上嗚咽的抽泣著。
楊父輕輕的拍了拍楊十五的肩膀說道
「十五啊,本來我和你母親打算把這個秘密永遠埋藏起來,可是我們想了想,覺得我們不該這麼自私,你有去找尋你父母的權利。」
「我已經聯繫了鎮上的老李,聽他說「凌雲宗」過幾天會招收弟子,父親雖然不想你與這些江湖門派有瓜葛,但是世道這麼亂,以後出去闖蕩怎麼能沒有一點防身之術,明天你便隨他去吧!」
聽到楊父如此說道,楊十五心裡一驚,說道
「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