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9 觸犯法律

我沒想到離開這段時間發生了這麼多事，不過仔細想想，除了高源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哪怕百業淪落為洗頭房，那也是人家的事。不過曹如誠敗走，確實有些遺憾。就像趙家波一樣，倆人身上還有驚人相似的地方。

「那你打算怎麼辦？」

葉雯雯沒有回答，反問我道：「你打算怎麼辦？」

「沒想好，暫時我會全力照顧我爸，等他康復后再作打算。」

葉雯雯欲言又止，又道：「徐叔這次真的是命大，若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我突然站起來道：「我想回家看看。」

「現在嗎？」

「嗯。」

葉雯雯開著車帶我來到了桃花港村，老遠就看到曾經的家已經夷為平地，破磚破瓦，燒得焦黑的木頭錯綜堆放著，看到此，我心口隱隱作痛，這是我的家嗎？

車子停穩后，我奪門而出，狂奔到房子前停住了腳步，眼淚不知絕地模糊了雙眼，感覺喉嚨有異物不停地往上涌，父親一輩子心血就這樣化成了一堆廢墟，要是看到了不知能不能堅持住。房子是次要，關鍵是裡面還有母親的遺物，而這一切都化作一捧焦土，變成濃煙，飄向了天空。

葉雯雯快步走過來扶著我，低聲寬慰道：「徐朗，房子沒有了可以重建，你可不能垮掉啊。等公安機關鑒定結果出來后，我們清理了重新蓋，比原來的還要氣派，好嗎？」

我苦笑搖搖頭道：「一切都不重要了，真的不重要了。」

一陣寒風刮來，捲起黑色的焦土在空中飛舞，似魔鬼的爪牙，面目猙獰地注視著我。

這時候，不遠處傳來陣陣犬吠，我回頭一看，妞妞飛奔過來，一下子撲到我懷裡，使勁叫喚著，似乎在告訴我它的家也沒了。

我抱緊了它，撫摸著頭用堅定的話語道：「妞妞，別怕，我們馬上就有新家，給你蓋更大的房子……」

自言自語了半天，我把狗放下道：「雯雯，認識建築公司的人嗎？」

「認識，怎麼了？」

「那你約一下吧，我和他談談，今天下午就把這裡全部清理掉，如果可能，儘快動工修建。房子設計圖我來繪製，到時候我會親自監工。」

「可是公安機關還沒出鑒定結果啊。」

「沒必要了，我認了。」

葉雯雯看著我像換了個人，點頭道：「行，我一會兒就打電話。」

我沒有停留多久，帶著妞妞離開了老家。對於我而言，這段時間的打擊已經夠多了，不在乎更猛烈的暴風雨。只要我不倒下，這個家就不會倒。

一個星期後，父親從重症監護室轉到了普通病房。恢復的還算不錯，沒有留下什麼後遺症。看著一大堆人陪在床邊，父親樂呵呵地道：「你們都在這裡幹嘛，遺體告別啊，回去吧，讓徐朗留下來就行，我都好的差不多了，過兩天就能出院。」

一旁的馮雪琴瞪了一眼道：「呸呸呸，會不會說話。我是醫生還是你是醫生，傷筋動骨一百天，何況做了開顱手術，就安心在醫院躺著吧，沒有我的命令，絕對不可能出院。」

都說患難見真情，通過父親這次住院，我看到了什麼叫真愛。馮雪琴已經榮升為副市長了，就這樣一點官架子都沒有，自始至終陪在父親身邊，一宿一宿地熬夜，誰都不讓作陪。第二天還要回家為其熬粥煲湯，傾盡全力一心一意照顧著。真正意義的夫妻也不過如此，何況是曾經的老相識。

父親嘿嘿一笑道：「就開了個小口子，放了放血，多大事呢。你這都當市長的人了，趕緊去忙工作吧，這裡有徐朗和徐晴就行。」

馮雪琴不放心地道：「我不得不再叮囑幾句，你的傷口剛剛癒合，千萬不能情緒激動，一定要穩住，聽到了沒有？」

父親擠出一絲苦笑，點了點頭。

馮雪琴起身道：「行了，不需要這麼多人，都回去吧，讓徐朗和徐晴留下來。」

一行人走後，我坐在父親床邊，摸著他的手勉強笑道：「這下好了吧，那兒都別去了。什麼都不要想，一切有我呢。」

父親在外人面前強撐著，在自家人跟前有些綳不住了，緊緊地抓著我的手哽噎道：「兒子，什麼都沒了，全沒了。」說話間，頭偏向一邊看著母親燒了一半的遺像。

我安撫道：「只要人好好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已經找人砌房子了，不過現在是冬天，要等到明年開春才能動工。你放心，等房子蓋好后，還給我媽留一間。」

「哎！作孽啊。」

說話間，病房門開了。進來幾個警察環顧一周道：「請問哪位是徐朗？」

我還以為是調查房子著火的事，起身道：「我就是。」

一個警察看看躺在病床的父親，沖我點點頭道：「你出來一趟，和你說幾句話。」

父親頗為緊張地道：「兒子，這是咋回事？」

「沒事，調查咱家房子的警察，可能有結果了，你安心躺著，千萬別胡思亂想啊，我去去就來。」

出了病房，兩個警察立馬站在我在背後抓著我的手臂，架著我來到角落，我感覺情況有些不妙，掙扎著道：「你們這是要幹嘛？」

「不要亂動！」

剛才的警察從包里掏出一張紙伸到我面前道：「我們是平安區公安分局經偵大隊的，藍天集團舉報你挪用公款，存在職務侵佔嫌疑，請你跟我們回去配合調查。」

說罷，一個警察掏出手銬動作迅速銬住雙手，我都來不及反應。試圖要掙扎時，警察一把摁住我道：「病房裡躺著的是你什麼人？」

「你們憑什麼抓我，有證據嗎？」

警察壓低聲音道：「既然走到了這一步，說明我們已經掌握了大量證據，你的行為已觸犯法律，需帶回去做進一步調查。這裡是醫院，不想大聲喧嘩影響其他病人，也不想讓你家人看到，請您配合。」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是要置我於死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