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鬥爭

小沈傑哭的稀里嘩啦的，他老爸氣不過揪了他的耳朵，「還有臉哭？」小沈傑踮著腳，哎哎叫著，哭地更慘了，他媽在一邊著急地攔著。三人吵吵鬧鬧離開，趙子凌回想到這個場景不禁莞爾一笑。趙子凌也是從那之後才知道艾米的成績差到什麼地步，簡直能用四個字慘不忍睹來形容。她看到艾米考卷上趙石達龍飛鳳舞的簽名字跡更是火冒三丈。敢情，他們倆合夥瞞著自己。不久后，面對艾米的成績，趙子凌只覺得眼角在抽搐，還不如不知道，眼不見為凈。回到家中，趙石達早已經溜之大吉。趙子凌瞥了一眼杵在一邊捏著衣角的艾米，隨意翻著艾米的成績單。及格，不及格，不及格，不及格，良，以及老師的評語，你活潑可愛，樂於助人，跟同學相處的很好，老師很喜歡你。但是，你上課愛看小差，成績不理想，希望你能改掉自己的壞習慣，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趙子凌不動聲色地合上成績單，真想仰天長嘯，想自己做了十幾年的老師，教的還是高等數學。艾米的數學成績居然有考過19分。

「你上課聽不懂嗎？」趙子凌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用和緩的語氣說。

「有時候聽的懂，有時候聽不懂。」艾米低著頭，小聲地說。

「你沒有去問老師？」趙子凌繼續問。

「問了，」艾米回答，又小心翼翼地說，「但是，有時候還是聽不懂。」

「你回到家怎麼不問我們？」

「我……」艾米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思考該怎麼說，「你們都那麼聰明，我連拿個及格都難，我怕你們失望。」艾米又慢慢低下腦袋。趙子凌嘆了口氣，沒說什麼。對於艾米的成績，她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從那以後，趙子凌就親自監督艾米的學習。趙子凌發現艾米只要鑽起了牛角尖，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但好在艾米的成績總算比之前有所進步，其他科目勉強都能及格，只有數學依舊沒達到過60分，只有在三四十分徘徊。

自從艾米上次從劇組回來，她就把心思都放在電視上，整天守著個電視不放，對課業是越來越不上心。趙子凌從阿美口中得知艾米有去江少君家玩的打算，心裡更加惱火。

江少君有一次在電話里提起他家養了三隻羊駝。艾米心癢難耐，十分想親眼看看。但是她知道上次自己撒嬌耍痴，好不容易才磨得姑姑同意。這次，姑姑恐怕不會再輕易同意。所以，艾米已經準備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

「姑姑，要不要再重一點啊。」艾米乖巧地替趙子凌揉捏肩膀。趙子凌閉著眼睛，愜意地享受。「不用，剛剛好。」趙子凌慢悠悠地開口，聲音帶著一絲慵懶。

艾米按了10分鐘，手都有些發酸了，心裡琢磨著該怎樣說開場白，「姑姑，嗯……」艾米吞吞吐吐。

「什麼事？」趙子凌依舊閉著眼睛，「是不是考試又考砸了？」

艾米掛科是常有的事。有一次一大早，艾米拿著卷子到趙子凌床頭讓她簽字。趙子凌眼鏡沒帶，迷迷糊糊地找試卷上的分數。她努力使用眼睛的功能，赫然看到一個鮮艷的紅色數字38。一大清早的被艾米弄醒，趙子凌懷疑自己的腦子是不是短路了，把考卷顛來倒去再三確認，數字還是沒有變化。趙子凌轉頭看到艾米小心翼翼地站在床邊。趙子凌沒有吭聲，作勢要簽，艾米趕緊在下面墊上厚本子。趙子凌刷刷刷寫好，擱在旁邊。趙子凌實在難以理解，小學的數學就是加減乘除。艾米怎麼會在同樣的錯誤上錯了一遍又一遍。在艾米用她的成績虐了她幾十遍之後，趙子凌終於練就了一顆鑽石心，翻個身繼續補覺了。

艾米欲言又止，趙子凌心裡瞭然，臉上不動聲色暼了她一眼，繼續閉目養神。「姑姑，我跟你說個事情。放暑假，我想到小江哥哥家玩一段時間。」艾米終於鼓足勇氣開口。

趙子凌沒作聲，過了良久，終於出聲，「你覺得我會同意嗎？」

艾米偷瞟趙子凌，「會」艾米暗自無聲地說。

第一次行動失敗。

「姑姑，這是我新學會的甜品，你嘗嘗看？」艾米忙前忙后，大獻殷勤。

趙子凌接過艾米遞過來的勺子。趙子凌基本屬於軟硬不吃的主。誰惹毛了她，她絕對會讓人吃不了兜著走。她的死對頭裴少陽對此很有體會。按裴少陽的話來說，趙子凌就是別人踢她一腳，她要還別人七腳才解氣的人。但是趙子凌有個嗜好是十分喜歡吃，而且對吃的十分挑剔。所以，艾米每次對趙子凌有所求的時候都會自己繳盡腦汁學做新甜點。前幾年，艾米興緻勃勃地學做菜。有一次，艾米的小手被沸油燙傷，手上一串燎泡。然後，趙子凌就不讓艾米再做菜。她覺得艾米年紀小，做菜有危險。趙子凌讓她改學做甜點。讓阿美在邊上看著。趙子凌認為學做甜品也是個情趣。姑姑說的情趣，艾米是不懂的。她只是覺得姑姑吃了好吃的比較好說話。艾米就照著美食書上的配方自己調試研究。可能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天賦使然，艾米做的甜點竟然不錯。趙子凌口中說不錯，那在別人那裡是相當好了。

盤子里小小的一塊椰汁紅豆糕，有椰汁的清甜，和蜜紅豆的甜膩，吃起來QQ彈彈，很爽口，動一下會像果凍一樣搖晃，白白嫩嫩的很討人喜愛呀。

趙子凌2口吃完。

「味道怎麼樣？」艾米一臉的期待。

「嗯，手藝有所長進。」

得到趙子凌的肯定，艾米臉上笑得像朵花一樣。

「我還做了些？姑姑要不要再嘗點？」艾米一臉諂媚。

趙子凌看了她一會兒，內心掙扎了一下，「不用。」

「姑姑，你真得不吃了。」艾米看趙子凌沒有反應，「那我可自己吃了。」艾米拿了個舀湯用的大湯勺，挖了一大塊送到嘴裡。趙子凌看到艾米大快朵頤，牛嚼牡丹的樣子，不忍直視，起身離開。

艾米則憤恨地大口消滅碗里的大塊紅豆糕。

第二次行動宣告失敗。

艾米軟磨硬泡了兩個禮拜。趙子凌態度強硬，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艾米有些意外。姑姑是個開明的人。她第一次這麼明確地反對艾米做一件事。艾米隱隱有感覺，姑姑不大喜歡江少君。最後，艾米搬來了老太太當說客。老太太左右看趙子凌不順眼很久了。她趁此機會跟趙子凌促膝長談。老太太不愧當了大半輩子的老師，比趙子凌段數更高，談了大半個小時，一點沒有停下來的趨勢。趙子凌只能點頭稱是，毫無招架之力。眼見的老太太談話的苗頭偏離，開始轉向她婚姻大事，趙子凌忙不迭地答應了下來，結束了這場談話。

老太太意猶未盡，斜看了趙子凌一眼，總算沒有接著講下去。老太太對趙子凌最大不順眼的地方是她的婚姻大事。趙子凌從小智力超群，早熟，又貪玩，跟她在一起玩的夥伴也都是奇葩。根本沒有從青梅竹馬發展的可能。前段時間，傳出來的緋聞，子凌跟那個楊少群，新聞里說的有鼻子有眼的。自己還開心了一陣子。雖說那小夥子只有20歲出頭，說起來不大好聽。但總算趙子凌也有個伴。老太太三催四催地讓子凌帶楊少群回家見見。趙子凌找各種借口，一拖再拖。後來實在說不下去，趙子凌交代說已經跟楊少群分手了。老太太真想拿根棒槌把她狠狠地敲一頓。讓老太太更加憂慮的是，外界還有緋聞，趙子凌其實是同性戀，不喜歡男人，還放出跟某位女明星交往過密的照片。老太太暗地裡顧左右而言其他，折騰了老半天，終於聽到趙子凌親口否認了這個傳聞。老太太鬆了一口大氣。雖說老太太早年曾接受過西方系統的先進思想教育，但是骨子裡實在不能接受。這麼大把年紀，這麼重口味的事，她還是難以承受啊。但是，一想到趙子凌今年都41了，還是單身一個人，老太太就放不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