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化作雲煙
接下來幾天，婁錫元每天數次吐血，多次向秦慕雲、張永清央求解藥。
剛開始兩人根本不予理睬，都覺得非常解恨。漸漸的，看他如此痛苦，兩人內心都開始動搖。
這六天夜裡，秦慕雲悄悄問張永清：「你有解藥嗎？」
「有。給他不？」練此丹的時候，他按照書上要求，練了解藥一直帶在身上。
「……」秦慕雲沒有接話，回憶娘去世時候的慘相，她猶豫再三最後沒再說什麼。
天亮后，她意外地發現，婁錫元姿勢古怪地倒在陣內。
「永清哥！」她的心立刻沉下來，立刻快速解開陣法來到婁錫元的身邊，查看后確定他已經沒了生息，自斷筋脈氣絕身亡。
剛去解手的張永清聽見慕雲的喊聲馬上跑過來，手指一探婁錫元的鼻息，確定他已經死亡，渾身一軟蹲在地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死了，可怎麼辦？」秦慕雲第一次慌了神，大大的眼睛里露出恐慌的神色。
張永清怔了好一會才站起來，伸手拉起她安慰道：「昨天晚上咱們已經不忍心，他若能再堅持一天，咱們就能給他用解藥。不過，他這種人活著也是個禍害，自行了斷恐怕是天意，他命該如此不怪你我。」
秦慕雲眼睛發熱，楞了好一會眼裡的霧氣才散了。
早有家僕把這裡的情況彙報家主，劉家父子在家僕的簇擁下，趕到了後院。
「那畜生這麼快就死了？」劉寶成快步走在父親的前面，神色緊張地看了看婁錫元的屍體道：「那...怎麼處理這個？」
「死了就好！」劉老爺神色鎮定，瞟了婁錫元一眼道：「早死早太平！宋仙人，說好的時間沒有達到，500兩銀票照樣給你，有一個要求：你把他趕緊從這個院子弄走，快點處理乾淨，省的官府找我的麻煩。」說罷從懷裡掏出銀票遞給她。
禍害他家的婁錫元死了，劉財主既要讓他的死訊傳出去，以揚劉氏家族的威力，又要讓死屍銷聲匿跡，不讓官府的人抓住把柄，免得長期被差人盤問晦氣。
「劉老爺放心，今天婁錫元就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官府永遠不會找到他的屍首。」秦慕雲接過銀票，把婁錫元屍體裝入隨身空間，拱手道：「告辭，永清哥咱們走。」
張永清跟著秦慕雲身後出來，走到無人之處低聲問：「慕雲，你準備怎麼辦？」
秦慕雲停下腳步神色凝重地說：「我要帶他去娘的墳上祭奠，你看要不要讓張嬸也來看一下？讓她也解了心中的怨恨，你們母子也能了卻一樁心事。」
「這樣也好。」張永清沉思後點了點頭。
兩人很快來到平嶺村的墓地，此時正是己時，田間有三三兩兩做活的村民正忙碌著。
正在地里除草的張嬸，看到從天而降的兩人，很快認出是自己兒子和慕雲，邊跑邊叫著：「慕雲、永清！你們回來了！」
「娘~」張永清聲音低沉地喊了一聲。
秦慕雲已經笑盈盈地上前，挽住張嬸的胳膊：「嬸子，我回來看娘，你跟我們一起去吧。」
「好啊，這又沒過節，你們怎麼突然回來了？」張嬸跟慕雲親昵地挽著，目光瞟向身材高大俊逸的兒子，心裡不由生出自豪感。
周圍的村民都往她們這裡看，秦慕雲接到他們的目光，邊含笑地點頭打招呼，邊低聲說：「回來有事，等到了那邊我再告訴你。」
來到慕雲娘的墳前，秦慕雲把婁錫元的屍體放出來。張嬸一見地上仰面朝天躺著的人，臉都嚇白了，邊倒退邊問：「這...是幹什麼？這人死了？幹嘛帶這兒來？」
很快她反應過來，壯著膽子探頭看了一眼道：「這...是婁錫元吧？」
「是，」秦慕雲蹙眉道：「我給娘報了仇，帶他來祭奠娘，給娘解恨！」
婁錫元死的時間不長，身體還沒有變硬。張永清冷著臉上前，把他的屍體擺成跪姿，朝向墳頭。
「娘，這混蛋死了，慕雲給你報仇了！」秦慕雲低聲說。
她剛說完，憑空颳了一陣微風，打著旋輕輕在秦慕雲身邊繞著。
張嬸渾身起了一陣雞皮疙瘩：「慕雲，你娘來了，她一定很高興。」
張永清走到娘的身邊，低聲說：「娘，這傢伙吃了我的練的丹藥，受不了才死的。你高興不？」
「我...當然替慕雲娘高興。」張嬸目光有些慌亂地看向秦慕雲。
「娘，我都知道了，這事應該讓我知道，你別怪慕雲。」
張嬸臉上一陣尷尬，隨後罵道：「這人太壞了，該死！該死！他死了就不能禍害其他人了。」
她扭頭對身邊的秦慕雲說道：「唉，我知道這事肯定瞞不住，早早晚晚都要跟永清說，嬸子不怪你。不過他的屍首可萬萬不能埋在這裡，別說你娘肯定不願意，嬸子也不想讓他葬在這裡，不然每次下地做活就生氣。」
「不會，我怎麼能讓他跟娘葬在一起，嬸子放心一會就把他帶走。」她扭頭問張永清：「我不想帶著這個去你家，又不能扔在這裡不管。要不我在這裡等你，你回去看看張叔和哥哥一家吧？」
「嗯，」雖然已經知道那個不是自己的親爹，可畢竟是養父，沒有到家門口不去看看的道理。
張永清看了看娘，張嬸馬上明白兒子的意思，「你回去吧，我在這裡跟慕雲嘮一會嗑。」
見他走後，秦慕雲取出一張500兩的銀票道：「嬸子，這是抓到這傢伙得的賞金，也算他為做過的壞事道歉，你留在家用算他給你的賠償。」
「不要、不要！」張嬸連連推辭，「咱們庄稼人哪裡用得了這麼多的銀子。」這麼大面額的銀票嚇到張嬸，買一個宅子帶幾個丫鬟也用不了三百兩。
「拿著吧嬸子，你看我娘在地里，我想讓娘花也不成，這些年你對我跟娘一樣好，你用了我心裡能好受些。」說罷硬塞進張嬸手裡。
張永清回到家裡，看了哥哥嫂嫂和小侄子，時間不大就回來，收起婁錫元的的屍體，兩人辭別了張嬸，找了一處僻靜的山林落下。
秦慕雲取出法器飛火缽，掐訣后從中飛出火球，點燃了婁錫元身上骯髒的長衫。
大火熊熊燃燒起來吱吱作響，映紅的兩個年輕人的臉龐。
他們靜靜地看著罪惡的身體化為灰燼，待溫度降下后，拋了一個坑埋了屍骨。
秦慕雲兩人雙雙回到紫霄宗，開始認真修鍊，還有一個仇家在世，可以預見那人的厄運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