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打擊

?今天的楊雪蓮格外的凄苦，眼睜睜的看著，母親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一個家要是沒有了媽媽，基本上就名存實亡了，當然了，有了母親她才算是有依靠。

楊雪蓮嫁的太遠，她出生在湘西，而老公卻是西北大漢，要都是吃米飯的倒也罷了，偏偏西北主食為麵食。

大家的生活習慣不同，能夠走到一起，其實也是對方太優秀了，深深的吸引了她。

特別是在那個打工的歲月里，她一個女孩子，還是很容易被誤導的，當然了，能夠和張雲華走到一起，還是歷經了無數艱難險阻。

這句話聽上去有些誇張，可事情的確如此，大家的家境都差不多，要是嚴格算起來，她家裡的條件就有些貧困。

至少老公家裡，光是房子就有兩棟，雖然都不是什麼商品房，也算不上高檔，只是農村裡面，那種普普通通的房子。

其中一套新房，那可是張雲華賺錢所建，光從這一點來看，老公就是一個踏踏實實的人。

一個可以託付終身的老實人，實際上這些年一來，楊雪蓮有時候會鬧脾氣，有時候會甩臉子，有時候也會無理取鬧。

有時候更會離家出走，走的時候更會大吼要離婚，其實夫妻之間，吵吵鬧鬧很正常，真如父母所說的那句話，床頭吵架床尾和。

夫妻之間沒有過不去的坎，也沒有邁步過去的河，今天的楊雪蓮，眼淚是來到這個世界，流的最多的一次。

那種控制不住的感情，一下子就好像水庫泄洪一般，面對著母親那慈祥的臉龐，哭了個稀里嘩啦。

她也是一個含蓄的人，對於母親她從來都沒有表達過愛，事情既然發展到這種境地。

自從醫院出來之後，她的心就忍不住的痛，那種無法相信，還沒有從打擊中回過神來。

記得昨天還和母親說笑，為了給寶寶換尿不濕，母親還在那裡嘮嘮叨叨。

要是曾經聽到這些，只是感覺到心煩的話，那麼現在無疑耳邊清凈了很多，但此刻的楊雪蓮，感覺到了一絲不適應。

就好像世界上只剩下了她一個，此刻的楊思和躺在床上，鼻子裡面插著一根管子，一個氧氣瓶就放在旁邊。

看著臉色已經發白、嘴裡斷斷續續，只是從她的身上看了一眼，這一眼是看向寶寶的。

楊雪蓮只是一個勁的哭，眼睛裡面都是淚水，但沒有發出一絲聲音，她怕、此刻心裡擔心的要死。

母親之所以走到這種地步，其原因有很多，很大的一條就是，粉塵破壞了肺部。

當然了，這都是家裡貧困所致，特別在那個艱苦的歲月里，就算是身體不適，也堅持要去賺錢，這就是她心裡痛恨的原因。

削磚，很多人都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就是那些拆掉的房子，把那些轉頭分類，然後叫人把那些水泥和石灰，從轉頭上削下來。

很可能就是在那個時候，母親的身體就出現了損傷，張雲華也清楚當時的情況，其實在岳母生病的時候，就給了錢給老婆。

楊雪蓮回到家以後，岳母卻是沒有看病，而那些錢被老婆買了家電，直到今天，或許她才知道了後悔。

何況現在的楊順和，年紀只不過四十多歲，要是沒有今天的事情，那絕對可以再活三十年。

「讓我抱抱小寶貝、、、」

現在的楊順和，就連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斷斷續續聽上去不是太清晰。

看著那個希冀的眼神，一直以來，小寶貝都不喜歡被外婆抱，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只要一看見外婆伸出手，小傢伙就是一陣猛哭。

很可能現在就是最後一次機會，其實沒有那個人願意去死，即使死後可以上天堂，楊順和也不願意去那個地方。

畢竟她楊順和的年紀不大，幾年才四十多歲，不像那些七老八十的，已經到了生命的盡頭，要是身體無恙的話，她很想看著兒子長大。

接著就是娶妻生子，楊雪蓮將孩子，慢慢的送到了母親的身邊。

躺在床上的楊順和，只能伸出那一雙無力的手臂，輕輕的碰到了孩子的身體，這個時候她已經沒有力氣，把小寶貝抱進懷裡。

看著小傢伙那一臉的不爽，嘴裡還不時打起了呵欠。

看來對於她這個外婆，孩子可沒有一點意識，很可能經過今天之後，以後想要見面絕對是不可能了。

也許只能從那些老照片裡面，才能找尋到一個身影，一個大腦沒有多少影響的影子。

既然小寶貝不給面子，接下來還有兒子，也就是楊雪蓮的弟弟，至於妹妹今天沒到。

對方找到理由也很充分，那就是肚子大了，一切為了孩子大家都能理解。

當然了，百善孝為先，何況走到了這一步，母親瀕臨死亡，妹妹從始至終都沒有看一眼。

楊雪蓮心裡就有些氣憤，這件事情對於她來說，打擊還是蠻大的。

畢竟有句話說的很有道理，那就是媽就是家，家就是媽，要是沒有了媽，恐怕就連家都沒有了，特別是遠嫁西北的她。

「弟！媽想要抱抱你、、、」

楊耀兵只有十六歲，其實在楊思和的心裡，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雖然十六歲也算是成年了。

看著眼前這個一米七幾的兒子，她還算是滿意，只不過就是性格太懦弱了一點，沒有一點男子漢的那種氣概。

和女婿張雲華一比，兒子的確像個小姑娘，聽到了姐姐楊雪蓮的這句話，楊耀兵倒是有些害怕。

他從小到大，就是家裡最膽小的那個，其實楊雪蓮可不知道，對於楊耀兵這個小舅子，在張雲華的心裡還算是可以。

至少不會學的太壞，當然了，到了現在那裡還有不偷懶的孩子，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早就知道了很多事情。

看著眼前的母親，他的眼睛裡面沒有半點眼淚，也許他是堅強，或許這叫做剛毅，又或者是果決、、、

不管是哪一種情況，從今往後，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可以說已經長大成人了。

他心裡也清楚，在母親離開之後，他的父親是靠不住的，幸好他還有兩個姐姐。

雖然其中一個很勢利，看不起任何人，這裡的任何人，就包括了親人在內，不要看這些天，那個眼高於頂的姐姐沒有來。

很可能除了楊順和，心裡感覺到了遺憾之外，所有人都認為是理所當然。

楊雪蓮的妹妹楊小賢，別看名字裡面有個賢，其本人於這個字一點都占不到邊，楊耀兵依言和母親來了個擁抱。

「答應我，一定要照顧好弟弟、、、」

從那斷斷續續的話語當中，楊雪蓮聽出了那其中的意思，當然了，按道理這件事情，不應該是她來答應。

畢竟他遠嫁到了西北，說句老實話，正所謂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很多對方就會斷絕來往。

這種情況不是沒有，而是普遍很常見，楊雪蓮之所以一直待在湘西老家，為的也就是伺候母親。

一旦母親病逝之後，很可能就會帶著孩子回去。

有時候她也會換位思考一下，嫁給了張雲華這些年，要說一個妻子的責任她是做到了，兒子女兒都有了，也算是後繼有人了。

在農村這就是一件大事，魚與熊掌無法兼得，身為一名兒媳，她絕對是不稱職的。

和張雲華結婚的這些年，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孝敬公公婆婆的次數，一把手都可以數的過來。

要不是公公婆婆身體健朗，現在的楊雪蓮就沒有這麼自在，現在聽到母親的這句話，明顯是有託孤的意味在裡面。

特別是父親還在世的情況下，這件事情還是有些棘手的，畢竟她自己也有三個孩子，要說肩上的壓力很大。

對於她來說，也就是照顧孩子很辛苦，而老公就在外面賺錢，每個月只要按時寄錢回來即可，已經適應了那種輕輕鬆鬆的生活。

要讓此刻的楊雪蓮去工作，已經無法去適應了，此刻的楊雪蓮，早就成為了一個名副其實的家庭主婦，只能窩在家裡煮飯帶孩子。

現在要加上一個楊耀兵，弟弟的年紀雖然大了，但這個時候的小孩子，是最容易出問題的時候。

別看在家裡好像乖乖一般，但誰知道背後地里，這個傢伙幹了多少壞事。

這隻不過在心裡轉了一圈，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不滿意。

畢竟在是母親最後的一個要求，也可以稱之為心愿，何況這種要求在她的心裡，也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對。

其實沒有人一看就知道，除了她這個女兒還能靠得住之外，家裡雖然都是親人，一個好賭、另一個自私。

都說窮人莫貪杯，富人莫好賭，就連有錢人都不敢去占，偏偏父親卻好這一口。

眼看母親要離開了，以前或許還有母親說幾句，父親還會有所收斂，至少在表面上，不至於表現的那麼瘋狂。

一旦楊順和不在了，很多事情也都可以預見的到，人生的際遇很多，大喜事不光是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