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登門的客人
連續一周,大雨綿綿,接連下了一個星期的雨,不只是天,就連人的心情也蒙了一片暗暗的灰。不見停的雨淅瀝瀝的下著,已經一周了,給人們的出行帶來極大的不便。
撐著傘買完生活的必需品,小洋樓的阿九提著兩大購物袋走在路上,在經過十字路口時阿九停了下來。
雖然連著下了一個星期的雨,不過連日的大雨並不能阻了人們的生活。該上班的上班,該下課的下課,誰也不能因這連了一周的大雨討得片刻的懶閑。
因為日子照舊,所以路上某些時段仍舊擁擠。現在正是下班的高峰期,十字路口滿滿都是等待綠燈的行人,一個個擠在那,等待期間順道抱怨這下了一周仍舊不見停的陰雨。
人來人往的十字路口,靠近路邊的路燈下,幾個撐著黑傘的黑衣人聚在那兒,奇怪的裝扮,大雨下的圍聚,這樣的行徑在這樣的天氣中不管落到誰的眼裡都會好奇的瞅上一瞅。
人是一種極容易對別人的事升起好奇的生物,如此奇怪的事,誰經過不會順道八卦的瞅上一瞅?正常人但凡經過大多數都會下意識瞥上一眼,這是人之常態的事,不過今天的行人卻明顯背了這種常態。對於路邊那幾人的奇怪行徑,來來往往的行人誰都沒去留意,就好像那幾人根本不存在似的。
因為正巧趕上紅燈,阿九隨著路人停了下來,等待紅燈的期間默不作聲朝那瞥去。稍稍的一瞥,沒做太多表態,因為阿九知道這些在別人眼中不存在的人根本不需要她去表態。
瞥了一眼,綠燈正好亮了,動身正打算跟著人潮一起過馬路,那幾個撐著黑傘中的一人正好抬起頭來。雙眼對上,瞬間被急行的人潮擋住,不舒服的感覺在雙眸對上的那刻直接撞入魂中。
寒了一身,在人群的簇擠下到馬路對面,等到了馬路對面停步朝那再看,阿九發現那幾個撐著黑傘的黑衣人已經沒了蹤跡。
陰雨綿綿,鬼差出現,看來泉上州最近不會太平。
身為厲鬼,阿九對鬼差當然起不來好感,在寒了一身且疑著那幾個鬼差大雨天不在冥界呆著上這做什麼怪,不會是冥界又想搞什麼大動作后。阿九也懶得在這些事不關己的事上多費心思,而是提著自家的東西朝著自家的店走去。
步行回到店裡,因這場不見停的大雨,街上冷冷清清,誰也不想大雨天還在外頭遊盪。沒幾個活人的街道自然倍感靜涼,瞧不見行人遊盪的街,就算是九三街這種繁華的街道在大雨的沖刷下也沒了多少人息。
過了街,上了店前的平台,收下傘時大量的雨水直接從傘面上淋下。用手甩了甩,把傘面上的水全部甩到地上,阿九這才跨步進了店裡。
熟悉的氣,讓掛在門口的風鈴自動忽略她的存在,進了店門把雨傘放在事先擺在玄關處的木桶里,在看到木桶中已經放了一黑一白兩把濕漉漉的黑傘時,阿九的眉心蹙了。
不屬於家中任何人的傘,看來自己外出購買生活用品的這段時間裡,家裡來了訪客。
這種天,突然上門的訪客,恐怕也不見著會是什麼好事。察覺到店裡來了不速之客,阿九的臉和眸都沉了,把手裡的購物袋放在玄關口的吧台上,換下濕漉漉的鞋阿九進了正廳。
才剛進了正廳,就看到正廳沙發坐了五個人,面沖著店門口的方向離間和三葉坐在沙發的主位上,面色凝沉不知兩人在想什麼,石頭則傻傻的侯在一邊。至於他們三對面的沙發上則坐了另外兩個人,黑壓壓的後腦勺也不知這兩人是誰。
奇怪的訪客,離間和三葉過分沉凝的神色,叫進屋就瞧見一黑一白兩把雨傘心中就隱不妙的阿九更加不安了。壓下心裡多思的疑緒,阿九走了進去,喊了一聲「石頭」讓他上玄關吧台幫自己把今天買回的東西提回廚房,看著石頭如山挪般的身形跑過上玄關口幫自己那東西后,阿九才上了正廳問道。
「老闆,今天來客人了?」
意思意思的問了一句,人也順勢繞過客廳走到離間和三葉那頭,沒有任何意義的一句話並非是想真問什麼,而是想打破這略顯尷尬的氣氛,順便讓客人知道她回來了。
店裡來客人時她正好不在,中途回來如果不說點什麼就這麼插進來,多少有些不妥。不過隨口問了一句,也是方便自己插入他們的話題,在說完這番話且走到離間身邊,等阿九看到這回上門的客人是誰后。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離間和三葉的臉色。
不太妙了。
鬼差。
本該在冥界專註於死者輪迴投胎的鬼差,此時此刻竟來了他們店裡,且坐在他家的沙發上沉著臉喝著他家的茶。
鬼差。
對於身為厲鬼的阿九來說絕不是她所想要看到的存在,在瞧著沙發上的兩名鬼差,且看到其中一名還是曾經打過照面的苟起后。
這後行後到的阿九,臉色也沉了。
沉了臉,盯著苟起看,阿九不善的視線當然換不來苟起善意的回應。
按照冥界的規矩像阿九這種厲鬼就該下阿鼻道地獄受上千年刑苦方才能談輪迴之事,阿九之厲,冥界千百年來都遇不上一個。這種壞得不能再壞的典範哪個鬼差不想逮咯,在捍衛冥界律法的同時還能在自己的履歷表上畫上完美的一個符號。
多麼美好的功績啊。
像阿九這種厲鬼,不管誰來,但凡來的是個冥界的,都想用拘魂鎖將她拘了拽回冥府。偏偏因為上頭的原因不能按規辦事,所以阿九的存在在鬼差眼裡那是極度礙眼的。這麼礙眼的鬼,她要是有點自知之明也不該在鬼差跟前拋頭露面,偏偏上回苟起拘捕黃泉逃鬼時阿九還上來插了一腳,差點害得他無功而返。
不能抓就算了,還上他跟前礙事,這種明擺著砸場子的鬼。
讓苟起如何看她順眼?
在察覺到厲鬼阿九的氣息時,苟起這張臉就擺了不爽,尤其看到阿九在瞧到來者是他后居然敢擺出一副嫌棄加敵意。
呵。
苟起更不爽了。
鬼差對上厲鬼,打哪瞧都沒鬼差犯慫的理,當即眼珠子瞪得更圓了,苟起瞪著阿九說道:「你這女鬼,膽還挺不小的,別家厲鬼瞧了鬼差都是夾尾巴跑人。倒是你,不跑就算了,居然還敢上來,你是不是真以為我滅不了你的魂啊。」
就算離間在這,阿九面前苟起也不能慫了,誰讓上回這律法漏洞的厲鬼敢跟他抬杠阻他辦事。小女鬼的事,苟起算是徹底和阿九杠上了,這回兩人又撞上了,苟起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鬼差的架子擺出來。
他是瞧阿九特不爽,並且做夢都想把這冥界律法的漏洞補上,不過出口要挾有時也是得看場合的。阿九怎麼說都是離間的人,就算她行了多少惡事在鬼差的眼裡如何的該死,三葉也不能眼睜睜瞅著鬼差在自家地盤上蹬鼻子上臉。
苟起的要挾,三葉聽得特不順耳,小小的娃兒長得雖然乖巧,不過這獠牙鋒利的嘴可是絕沒乖巧的意。笑得可愛瞅著苟起,在阿九回話前三葉說道:「我說這位鬼差小哥哥,就算要橫,也得看地吧。阿九是我家的人,這是阿九的家,阿九回自己的家,怎麼?還得鬼差小哥哥你這外人同意不成?」
別人回自個的家,他這外人在這橫什麼橫?三葉就沒見過不要臉能要得這麼不要臉的。
別看她長得跟瓷娃娃似的,這張嘴,可是夠刁夠鑽,毫不客氣的回著,甚至臉上乖乖牌的笑都一直掛著。鬼差行事,與她這魔有何干係,讓三葉嗆了一嘴,苟起的脾氣馬上長了。
要不是邊上上司坐著,只怕他的青龍偃月刀都得祭出,氣得身體都直了起來,苟起威脅道:「我冥界的事還輪不到你這區區小魔多嘴,這厲鬼說穿了最後還是得歸我冥界管。離間就算再橫,他能橫一輩子嗎?」
對著阿九口出挑釁就算了,現在還挑釁到老闆頭上,這鬼差太可氣了。起身叉腰,瞪著苟起,不肯泄勢的三葉回道:「我家老闆根基大,就橫了,你能咋地,有本事把你家冥王喊來啊。」
既然三言不合,那還廢那麼話作甚,對於這種客人乾脆直接打包丟出去。
上門是客,這個理三葉是認的,不過像這種明擺著就是來砸場的客。
還是儘早丟出去省事。
打這兩鬼差上門那刻起,三葉就瞧他兩不順眼,現在居然還當自己面喘了。她可不是阿九,對鬼差才沒那麼多忌諱,面對苟起自然也是想橫就橫。
要論脾氣,別看三葉個不大,小洋樓的脾氣就屬她最大了。
不到一米四的寸丁,就算明知這張人皮下裹的未必是那一米四的體,看著她那張臉,那個橫態,那「有本事把你家冥王」喊來的狂妄,一般鬼差還真撂不下臉跟個女娃吵架。別的鬼差是撂不下這個臉的,不過苟起不同,三葉叫囂的模樣已經夠可氣了,沒想到她居然還囂張到冥王那。
自家的老闆,冥界的尊主,豈是這小小一魔想橫就能橫的。
跟自己橫沒關係,不過橫到冥王頭上就不行。臉色氣得都陰了,拽握的手上白光凝現。
凝聚的白光,鬼差的殺鬼刀眼瞧著就要祭出,在偃月刀現行前,苟起身邊的另一個男人是時候伸出手,按在苟起白光聚凝的手上。
輕輕一按,白光立散,將苟起手上的白光化去后,苟起邊側的男人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