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破廟棲身遇鬼魅 上
聽到牧羊姑娘的話,柳毅感覺到更奇怪了。有些驚訝的問道:「這又是為何?」
牧羊姑娘抬頭看了柳毅一眼,欲言又止,嘆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柳毅算是有些急性子,看到牧羊姑娘的樣子急了,跌腳說道:「姑娘,你倒是說話啊。」
牧羊姑娘看了留意一眼,低頭說道:「賤妾怕柳公子知道之後惹上禍端,有性命之危。」
牧羊姑娘不說這句話還好,這句話說出來之後,柳毅雙眉一豎,說道:「我柳毅難道是怕死之人么?姑娘你快快道來,如果你真的是受了什麼委屈,我柳毅絕不會袖手旁觀。」
「唉,既然柳公子如此堅持,那賤妾就告訴柳公子吧。賤妾乃是洞庭人氏,去年我尊父母之命嫁到了涇川。可是沒有想到我的夫君竟然是一個無德浪子。
新婚之日拜完天地就不見人影了,洞房也是賤妾一人。賤妾本以為是當天賓客太多他喝醉了。可是事後才知道,拜完天地之後他就前去尋歡作樂了。直到現在,賤妾仍然不知道自己的夫君長的什麼樣子。賤妾去向公婆訴說,公婆去絲毫不理會。到後來嫌賤妾說的太多,污衊他們的兒子,將賤妾趕出了家門在此放牧。」
聽到牧羊姑娘所說的話,柳毅有些尷尬。雖然從心底覺得這位姑娘的夫君不是什麼好東西,可是這畢竟是人家夫妻之間的事,自己也不好說什麼。
看到柳毅有些尷尬的樣子,牧羊姑娘接著說道:「賤妾想要將這件事告訴父母親人,可是這裡距離洞庭太遠了,賤妾根本無法和家裡人通消息。周圍的所有人畏懼公婆的權勢也不敢幫助賤妾。」說著忍不住哭出聲來。
柳毅忙說道:「姑娘,莫要悲戚,在下雖然願意幫助姑娘,可是……可是這件事實在不是在下能幫忙的啊。」
牧羊姑娘擦乾眼淚說道:「讓柳公子見笑了。賤妾並不是說讓柳公子去和他們理論,只是想請柳公子給我家裡帶個信,讓家裡人來接我離開這裡。」
聽到是這件事,柳毅拍著胸脯說道:「此事不難,等在下回家之後,立馬就去洞庭,將姑娘的遭遇告訴姑娘的家人。」
牧羊姑娘忙施禮說道:「如此就多謝柳公子了。我家住在洞庭湖畔……,門前有兩顆數人合抱的大橘樹。柳公子去了很快就能找到。」說完從袖中取出一塊玉佩交給柳毅,說道:「這是賤妾隨身攜帶的東西,賤妾父母看到這件東西之後,就會知道柳公子你是替賤妾送信的。」
柳毅伸手接過牧羊姑娘遞過來的玉佩,也沒有仔細看,就踹到懷裡抱拳說道:「姑娘放心,只要柳毅回到家中,立刻就去通知姑娘的家人。」
牧羊姑娘再次施禮感謝,隨後說道:「柳公子,趕快走吧。公婆派來監視我的人快要回來了,如果柳公子撞上他們,可就走不了了。還可能會害了柳公子的性命。」
柳毅雖然並不害怕有人會來找自己的麻煩,不過也擔心自己被現之後,牧羊姑娘會有更大的麻煩。點點頭對牧羊姑娘拱手一禮,上驢而去。
看著背影越來越遠的柳毅,牧羊姑娘輕嘆一口氣,對著空無一人的身邊說道:「請出來吧,我知道你在旁邊的。」
牧羊姑娘話剛說完,就見姑娘身邊突然出現一縷青煙。等青煙散去,一個白眉白須手持短杖的老頭出現在牧羊姑娘身邊,對牧羊姑娘拱手一禮,說道:「小老兒見過三公主。」
牧羊姑娘伸手說道:「請起,我現在不過是一落難之人,又那裡是什麼公主了。」
這老頭聽到牧羊姑娘的話,卻一句話都不說,雖然他也知道牧羊姑娘委屈。但是有些話不是他該說的,更不是他可以說的。
「不知能不能隱瞞我剛才和柳公子見面的事?若是能幫我隱瞞此事,日後等我脫難,定然有所報答。」牧羊姑娘看著眼前的老頭說道。
老頭看起來有些為難的樣子,許久才說道:「三公主,還請莫要為難小老兒。」說完就低下頭不敢再看牧羊姑娘。
牧羊姑娘輕嘆一口氣不再說話。人家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不敢這麼做。雖然牧羊姑娘也很清楚,這老頭沒有那個膽子,也沒有那個實力為自己隱瞞這件事,但還是有些失望。
「三公主,那位柳公子胸中有一團浩然正氣,沒有人敢輕易殺害的。」白須老頭忍不住安慰道。
牧羊姑娘苦笑一聲沒有說話,她怎麼可能不知道柳毅胸中是有浩然正氣的。如果不是柳毅胸中有一團浩然正氣,她根本就不敢讓柳毅去幫自己送信。
柳毅騎著毛驢前行一段距離之後,轉頭看去,只見身後一層淡淡的薄霧。牧羊姑娘和羊群都被薄霧擋住,看不到了。
順著牧羊姑娘所指的方向,柳毅很快就走上了大道。一路上柳毅一直有些心神不寧的感覺,一直在想著自己剛才遇到的那位牧羊姑娘。科考失利的鬱悶也消散了不少。
「不知道那位牧羊姑娘的夫婿是什麼樣子,竟然對這麼善良、這麼漂亮的妻子置之不理,結婚到現在竟然連面都沒有見過,實在是太過分了。」君策騎在驢上低聲嘀咕道。
一路上牧羊姑娘的模樣一直都在柳毅的眼前不停的晃蕩。讓柳毅多少有些心不在焉,騎在驢上並么有怎麼注意周圍的環境。
「昂恩,昂恩,昂恩。」柳毅屁股下面的毛驢突然一陣叫喚,把驢背上的柳毅驚醒了。這時候柳毅才現,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太陽都快落山了。笑著拍了拍毛驢的脖子,笑著說道:「你這懶貨,看來是餓了,每天什麼都不幹,就知道吃。」
話剛說完,柳毅就聽到自己的肚子咕嚕嚕一陣響。毛驢也同時昂恩,昂恩,昂恩的叫喚了起來。「唔,看來我也餓了,我竟然沒有感覺到。看來人言秀色可餐果然是不錯,竟然忘記了餓的感覺。」柳毅有些自嘲的笑道。
向四周觀視了一番,柳毅不由皺起眉頭來。剛才騎在驢上順著大路一直走,沒有怎麼注意,這會已經走到了荒野之中,四周都看不到人煙。
「這下麻煩了,找不到住宿的地方,難道讓我在荒野之中睡覺?這未免有些太危險了,萬一遇上野獸我又睡著了豈不是麻煩了。」
騎著驢一路上前,想要找一找看有沒有什麼能夠讓自己消息的地方。以現在的時間,想要在天黑之前走到城鎮之中顯然是不可能的了。只能看這附近有沒有什麼村落、野店、寺廟、道觀之類的。
向四周仔細打量了一番,說道:「唔,前往京城的時候,魯國這裡,我好像記的距離這裡不遠處有一座破廟。找找看,今晚就在那座破廟裡過夜吧。」
又前行了一炷香的時間,就在柳毅以為自己記錯了的時候。突然看到前方不遠處出現了一角屋檐。屋檐下掛著一個有些破爛的鈴鐺,隨著微風出一聲聲清脆的響聲。
「看來我沒有記錯,這裡確實是有一座破廟。」柳毅下馬牽著驢向看到的破廟方向走去。很快就來到了廟門外。推開廟門直接牽著驢就走了進去。
雖然寺廟已經破敗了,但柳毅還是不敢直接把驢牽進大雄寶殿。在大雄寶殿外找了一個地方把驢拴好。又找來了青草,放在毛驢眼前,這才帶著自己的包裹走進了僧舍。
「幸好我一直都帶著乾糧,不然今天可就要挨餓了。」就著剛從井裡打出來的清水吃完了乾糧,柳毅躺在床上想道。突然柳毅翻起身來向前院走去,一邊走一邊收集了一些枯枝,等來到毛驢身邊的時候,已經有了一大捧。掏出火鐮來把柴火點著,拍著毛驢的腦袋說道:「差一點就忘了在你身邊點火。」
這毛驢雖然說不是什麼靈物,但也是知道向主人撒嬌的。用頭輕輕蹭了蹭柳毅。
柳毅笑著拍了拍毛驢的腦袋,返回了自己休息的僧舍。路上又收拾了一些柴火,在僧舍正中央點著。此時雖然已經是秋天了,但晚上也不算是太冷,點火也不是為了驅寒,而是為了驅趕野獸。避免有大型野獸衝進來把自己和毛驢一起吃掉。
就在柳毅在破廟之中安頓的時候,那牧羊姑娘身邊出現的白鬍子老頭,正躬身站在一對老年夫婦身邊。低聲說著今天牧羊姑娘的所作所為,和柳毅見面,並拜託柳毅送信的事自然也被說了出來。
這一對夫婦眼神之中都帶著一絲陰鷙,一看就知道是天性涼薄之人。屬於那種只可我負天下人,不許天下人負我的類型。
聽完白鬍子老頭的話之後,老婦皺眉說道:「大王,盧芷波的是絕對不能傳出去,不然我們會有很大的麻煩。」
「哼,傳出去又如何?就算是他盧浩知道了,又能奈我何?」
「盧浩自然沒有什麼好怕的,他就算是生氣,也頂多是把盧芷波帶回去罷了。他現在正在受到猜疑,所以輕易不會做什麼過分的事。我擔心的是盧淼,這莽貨可是沒腦子,什麼都做得出來。」老婦打斷道。
「那就殺了那個書生。」被稱為大王的這老頭絲毫不以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