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 損人利己假聖人
剛才聽豬八戒說這人蔘果的保質期特別短，我怕放的時間越長這藥效就越差，便催促孫悟空快點把袋子里的人蔘果吃了。
「悟空，既然這果子不能久放，你就快些將這果子全數吃了吧。」
孫悟空抬頭看著我，跪在地上給我磕了四個頭，「謝師父賞賜！」
謝我什麼呀，這人蔘果是你自己去偷……摘來的，本來就是你的東西，我還得謝謝你能讓我嘗個鮮呢。
豬八戒不耐煩的催道：「快些吃吧！吃完了咱們早些離開，別叫他家主人抓了賊贓。」
孫悟空望著我正色道：「師父，叫徒弟全吃掉這草還丹是師父的恩賜，但是師父得答應徒弟，往後那救命毫毛能用便用，無需再為那點微末消耗而擔心，這取經是頭等的大事，若是師父有個差池取不成經，一則辜負了菩薩，二來也誤了我等。」
是啊，現在這三妖一龍的命運可以說完全在於我能否順利走到西天，唉，身不由己啊，儘管身不由己，但是我堅持不變的一點就是命不由天，沒法改變取經的命運，至少我也要給這命運刻上我的專屬「陋狗」。
我點了點頭，心裡盤算了一下，今天孫悟空吃掉這二十四個人蔘果，每個都能增壽一萬兩千多年的話，一共能增加差不多接近三十萬年的壽數，這救命毫毛的三個技能分別消耗的壽數是隱身術一次消耗五年，變成小精靈一次是十年，消耗最高的是一百年壽數才能用一次的千眼通。
三個技能如果每個月都用一次的話，一共月就要消耗孫悟空一百一十五年的壽數，一年下來就是一千三百多年的消耗，不管是歷史還是故事，唐僧這取經一路才用了十幾年，十幾年最多也只能用兩萬年壽數的消耗，兩萬和三十萬想比，怎麼算孫悟空這一次都是穩賺的。
再說了，我也不可能每個月都來一次，也許每二十八天來一次呢，咳咳，哦彌陀佛，罪過罪過……
「好吧，為師答應，以後若是遇到難處，這救命毫毛為師當用便用，不再猶豫。」
孫悟空見我答應，退後兩步念幾句口訣，然後低聲喝出了一個「長」字，只見孫悟空一晃膀子，瞬間拔地而起長成了三米多高的一隻巨猿，此時的孫悟空張開了比豬八戒的豬嘴還大的血盆大口，也不咂摸滋味了，直接一口一個的狼吞虎咽起來，儼然一副妖魔吃人的景象。
不到一分鐘，二十多個人參果被孫悟空一掃而光，孫悟空恢復了原形，又將之前用來裝人蔘果的大布袋子和地上的棉蒲團變回毫毛收回了身上。
說起來孫悟空每次要變化什麼東西都會拔頭上的一根毫毛，變完之後吧每次都會再把毫毛收回去。我就納悶了，你這猴子一身的毛，怎麼每次都只拔頭上的，你就不怕把自己薅成傑森斯坦森嗎？你說你薅就薅了，怎麼還要收回去，你身上的毛可不少啊，我上次見孫悟空在河裡洗腳的時候腳底板都有毛，就是不知道有沒有三顆痣。
我好奇的問道：「悟空，你身上毫毛無數，為何只用頭上毫毛施法，又為何還要收回。」
孫悟空道：「師父有所不知，正如觀音菩薩那救命毫毛只有三根，徒弟身上可以用來施法的毫毛也只有七十二根，乃是當年我學藝時修鍊而來，若不收回，再修鍊一根倒也不難，只是須要費些時日，約么半年方成一根。」
原來如此，敢情孫悟空的這一身毛只有頭上的七十二根是有法力的，其他的都是普通毛髮，而且要把一根普通毫毛修鍊成自己的法器需要半年的時間，難怪要收回。
吃也吃了，雖然天色不早了，但是由於做賊心虛，我催促著三個徒弟快點離開這萬壽山繼續西行，反正已經沒了人蔘果，這五庄觀我也沒有進去的必要了，腳底抹油快點溜嘍！
我翻身上了馬，看了一眼身後遠處的五庄觀，鎮元子啊鎮元子，拜拜了您嘞，雖然我老陳是讓徒弟偷了你家的果子，但是我沒動你的人蔘果樹啊，咱這就算扯平了吧，你繼續守著你的果樹等著結果子吧。
因為虧心，我催促著白馬一直跑到天黑才停下來，白天一直在趕路，神經高度緊張的也沒顧得上和徒弟們說話，這會兒天黑了下來，下了馬才覺得又累又餓。
三個徒弟倒是誰都沒說餓，生了火也只有我一個人在啃著大餅。
我邊吃邊問道：「悟空，將你二人進那道觀的前後說於我聽聽。」
因為這一段偷人蔘果的劇情完全被我改寫了，我也不知道孫悟空進了那五庄觀到底發生了什麼，所以我也特別的好奇孫悟空是怎麼完成我這個全摘的要求的。
「我和八戒隱了身形，剛翻上院牆，就發現果如師父所講，有兩個小道在門廳等候。」
小道，電視劇里那倆道童我記得是叫明月和清風，道號倒是挺風雅的。
我故意賣弄我這「未卜先知」的能力，笑問道：「那兩個道童可是叫做清風和明月？」
豬八戒道：「是他二人，若要說那二人是道童，倒不如說是孩童。」
「孩童？」
孩童說的一般都是三兩歲的幼兒，這和我知道的不一樣啊。印象中電視劇里的清風明月是兩個七八歲左右的孩子，這樣的孩子可以稱呼為小童，可豬八戒在五庄觀見到的清風明月卻是兩個幼兒，鎮元子這兩個看家護院的徒弟怎麼從小學生一下變成了幼兒園的托班生了。
孫悟空笑道：「那兩個哪裡是什麼孩童，乃是兩個千年道行的精靈。」
這越說我越不明白了，清風明月不應該是跟著鎮元子修道的人類嗎，依稀記得好像電視劇里也說他們是上千歲的，只是那時候我沒細想，為什麼兩個孩子會上千歲，現在想來也是啊，不管你幾歲開始修仙，你的身體可是一直在成長的，除非是吃了什麼仙丹靈藥才能止歲駐顏，你看看天庭的那些神仙，大部分都是中年甚至老年人的形象。
要是按孫悟空他們說的，清風明月只有三兩歲大小，就連走路說話都還不利索的小屁孩上哪知道什麼修仙成道啊，除非是有人給他們吃了不一般的仙丹靈藥。
鎮元子有什麼可以駐顏的仙丹靈藥，不就只有人蔘果嗎，可是他捨得拿這如此珍貴的人蔘果給兩個小孩吃嗎，顯然不可能，王母娘娘過生日他才捨得送一個啊。
這麼一想，清風明月確實是有問題的，不是吃了靈丹妙藥，身體只有幼兒大小，那他們的人形有可能是法術變化而成的，千年的道行卻只能變化成一個幼兒，他們是精靈倒也正常。
鳥獸得道一般稱為妖，草木得道多稱為精，鳥獸一類修行是沒有人類快的，相比之下草木昆蟲修鍊比鳥獸還要難的多。同樣千年的修為，獸類已經可以化身人形口吐人言了，草蟲木精別說變成人了，可能連單詞都不會。
「那二人是什麼成精？」
豬八戒笑了笑，「正是猴子先前吃掉的人蔘果。」
人蔘果成精！不對啊，這人蔘果一萬年才能長成一個，怎麼才只有一千年的道行呢。
孫悟空看出了我臉上的疑惑，解釋道：「我見那兩個道童十分怪異，雖有個人形，臉上卻是草青，用火眼金睛一看才知是得了道的精靈。我與八戒隱在角落想喚出此處山神土地詢問，念了咒語卻不見其現身，忽聞得道觀牆外有人低喚大聖，出了道觀才於牆外見了此間山神。」
鎮元大仙法力高強，像山神河神土地神這樣的小角色進不去這五庄觀倒也合情合理。
孫悟空說道：「這萬壽山如同仙境，此處山神本應是高視睨步氣宇軒昂，可那山神卻是一副神虛氣虧的模樣，說是山神更像個癆病鬼。」
一路走過來其實山神土地我也見了好幾個了，雖然都是末一位的鬼仙，可他們畢竟還是有得道仙人的樣子的。土地神大多都是身著華服的慈祥老者形象，山神則是披甲持叉的威武壯漢，河神看上去像是個儒雅的夫子。
我見了這麼多的鬼仙，除了流沙河那附近的幾個鬼仙模樣慘點，其他的都看著挺滋潤的，即便是流沙河附近的鬼仙也沒像孫悟空說的那樣像個癆病鬼。
我猜想道：「當初在流沙河，那幾位鬼仙因流沙河氣脈斷絕而略顯頹喪，那萬壽山神莫非也是如此？」
豬八戒道：「你倒聰明，不錯，那萬壽山神也是因為氣脈阻礙才落得如此。」
我心中十分不解，「萬壽山景色勝似蓬萊仙境，更是神仙府邸，有地仙之祖居住，更是人蔘果天地靈根之所在，怎會是氣脈阻隔的地方？」
豬八戒冷笑道：「阻了氣脈的，正是那五庄觀！」
沃特？
孫悟空解釋道：「萬壽山神講，那萬壽山原本是方圓千里氣脈最盛之地，所以那天地靈根才會在萬壽山生出一苗。」
因為土地的氣脈盛，所以才會有增壽效果超群的人蔘果樹在這誕生，這沒毛病啊。
「那五庄觀自詡為地仙之祖，打著聖人的名號乾的卻是妖魔一般的勾當，鎮元子施法阻了山川地脈，將周遭所有氣脈都佔為己有，以致萬壽山土地神百年之前就已氣虛而亡，萬壽山神也是苟延殘喘岌岌可危。」
萬壽山的土地神死了？沒有氣脈這些鬼仙居然真的會死啊，當時在流沙河我還以為那些個鬼仙是故意訛我才說會死，原來他們是真的有性命危險。
我問道：「這山川氣脈竟如此重要？」
豬八戒道：「氣脈虧盈對凡人本身來講並無甚多影響，氣脈盛則生壤沃，氣脈虛則產瘠鄉。在凡間修行靠的是日精月華採藥煉丹，若是在了山川氣脈盈盛之地修鍊，可事半功倍，若無這氣脈相輔倒也無妨，勤加修鍊便可。」
豬八戒看了我一眼，「亦或者靠著旁門左道也可採補。」
我知道豬八戒所說的採補就是吃人，但是聽他所講，這氣脈也只是能夠輔佐修鍊，並非是與性命相關的必需品啊。
豬八戒繼續說道：「而如山神土地這般入了仙籍的鬼仙則不同，因恐其在下界玩忽職守，從鬼仙入籍起，就將他們的命脈與山川氣脈相連，從此再也采不了日月精華，只能靠著氣脈延壽，氣脈虧虛變化，上表天庭后自會有天祿丹藥補壽。」
這個天庭做的有點絕啊，你說人家好不容易修行當上了山神土地神，然後天庭就斷了人家修行的手段，讓你只能靠山川氣脈自負盈虧，在氣脈差的地方當值就只能靠定期發的工資丹藥來續命，雖然是當了公務員，可萬一要是工資發放的不及時，那就得活活餓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