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岔路
眾人祭起的法寶,就如黑暗中的一點明光,緩緩前行著。
剛剛的劍拔弩張讓眾人心中都升起了一絲絲不快,不過好歹大家都是名門大派的弟子,哪怕撕破臉皮,也還不至於大打出手。
就這樣也不知走了多遠,這個古老深邃的洞穴竟似乎毫無止境一般,雖然還一直很是寬敞,但曲曲折折,彎彎曲曲,除了大概是向地底傾斜之外,幾乎讓人分不清楚方向。
洞穴口那些蝙蝠的沙沙聲早已聽不見了,在這片黑暗中,除了眾人的腳步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周遭濕氣越來越重,也不知道已是深入地底多深了。
也不知那些魔教妖人是如何發現這個天然的巨大溶洞的,如此險地作為宗門的建設根基,這該是有多大的手筆,多大的魄力以及能力。煉血堂當年的祖師也絕對是一代梟雄,可即使是這種人物,也最終淪落到傳承幾乎斷絕的地步。
法相祭起的「輪迴珠」依然散發著金色佛光,照耀著眾人,而剛剛經過置氣,走在最前頭的李洵,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樓洛此時為了以防萬一,也把六合鏡祭了起來,將青雲四人照耀在一片溫和的金色光芒之中。各種法寶交相輝映,卻也更有仙家弟子的氣派。
就這般又走了一會,突然前方的李洵止住了腳步。身後眾人個個都緊張起來,皆做好了防備的姿態。
周圍一片靜謐,沒有一點聲響。
眾人法寶的光芒逐漸都亮了起來,在眾人眼前,前方洞穴霍然開了兩條岔路,幽幽深深,漆黑一片,不知通向何方,彷彿如妖魔張開的大口一般。而在道路中間,同時也是兩條岔路的中心,豎立著一塊足足有六人之高的巨大石碑,上面雕刻著四個血紅大字:
天道在我!
「天道,哈哈,什麼才是天道?」樓洛率先笑了起來,「天下修行者,無論正邪,無論名門大派還是散修小派,每日苦修,皆號稱追尋天道。可是,這無數年來,又有誰真正觸摸過天道?」
說完,樓洛沉默地看著石碑,一時間竟是不再言語。
這煉血堂立碑的祖師,很可能便是那傳說中的黑心老人。當年叱吒風雲的魔教一代宗師,很可能已經修行到了極高的境界。
如今樓洛已經知曉,修行到足夠高度的時候,是能夠接觸到法則之力的。太極玄清修行到「太清」境界,便已經能夠感受到法則之力的浩瀚,這也是道玄感嘆「前路漫漫」的原因。
可能,黑心老人也修行到了類似於太清境的這等境界,他感受到了法則,把所謂的「法則」當做是天道,他想要參悟它們,想要真正懂得它們,但是他卻不知如何去做。
法則,即是天道。這並無不可,甚至可以說是當之無愧。
在其他的修真位面,領悟到了法則之力,便相當於得道飛升,就已經算作是「仙」了,這也是大部分時空管理局員工的水平,畢竟很多時空管理局員工,都是一些高能量級位面「飛升」上來的。他們都是在本位面掌握了一部分法則能力,然後便直接突破了次元壁壘,進入了更高級的世界——時空管理局。
樓洛雖然是特例,但是他如今同樣也是擁有著法則力量的員工了,也因此,他知道這個誅仙世界是沒有真正的「仙」的。不過,歷史上曾經出現過無數人有機會觸摸到法則,曾經有人真正感受過法則的龐大,可能也正是因為如此,急切渴望想要掌控法則之力的黑心老人,才會專門在此地立碑吧?
從某種意義上講,黑心老人也是個苦苦追尋天道至理,追尋法則力量的可憐人罷了。
法相卻皺起了眉頭,向這石碑多看了幾眼,道:「我來時曾聽恩師普泓上人言道,八百年前魔教在此洞穴中的確有此一塊石碑,但當時已被我正道仙人以大神通一劍斬開,今日再見,怎麼卻是完好無損?」
這時,一直默不做聲的焚香谷燕虹突然開口道:「你們看那石碑下四分處,可是有一道斷痕?」
她聲音柔媚,聽來竟是讓人心中一盪,加上青雲門眾人都是第一次聽到燕虹開口,心裡都微感訝異。燕虹是焚香谷弟子,青雲眾人都因為李洵的緣故對她沒有多少好感,不過美麗的女子又有哪個男人不喜歡,更不用說在場幾位優秀的男子。
樓洛先是一呆,隨後感覺自己如芒在背,身後陸雪琪的目光猶如實質的尖刀,女人在這種時候,自然是格外注意自己身旁的男人的。
樓洛瞬間醒悟了過來,趕忙走上前去,摸著光滑的刻字石碑嘖嘖稱奇:「果真是雄偉的手段,只是可惜,這石碑並不是一體的,它被人損壞了。」
眾人走上仔細一看,果然見那地方有一道細微裂痕,斜斜向上,把整個石碑分為兩半,裂縫處石頭紋理呈現暗暗紅色,但若不細看,決然是看不出來。
樓洛又看了那石碑兩眼,轉身對眾人道:「既然這座石碑已被人修復,可見魔教妖人多半在此,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這趟我們算是來對了。」
法相接著道:「樓師弟言之有理,眼下這洞穴中危機四伏,眼前就有一個難題,這兩條岔路,我們該走哪一條?」
樓洛微一沉吟,道:「法相師兄,你剛才曾說令師普泓神僧曾對你提過此地之事,不過想必他老人家為了提升徒弟們的歷練,或許沒有透露此處這條岔路的事情吧?」
「恩師的確說過,但他也是從上代祖師口中得知,據說當年正魔大戰時,這兩條岔路之後都有魔教妖人巢穴所在,至於如今的情況,他也不是很清楚了。」
法相倒是老實,將「出家人不打誑語」的準則表現得淋漓盡致,哪怕此時他也擔憂魔教妖人賊心不死。不過現在看樣子,這魔教餘孽估計是真的存在了,不然當年那些零零散散破壞,又豈能重新修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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