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哀愁印記

「又死了，你不要那樣刺激他嘛，我還沒問完話……」唐軒一副你要控制你自己的神情。

唐軒的話還沒說完，林婉婷看了炸開的屍體一眼，眉頭微皺，回道：「你不早說，問話這種事情交給我嘛，簡簡單單的事情，非弄得那麼複雜，憑藉我的魅力，不論是什麼東西，都會搶著回答的。」

「鐵石老娘都能給它化了！」

說著她眼若放電看向唐軒，藍光微微一閃，問道：「公子，我美嗎？」

「你願意把一切都告訴我嗎？」

「比如呢？」唐軒雙眼下意識閉上，口中問道。

但貌似沒用，一股誘惑之意依舊襲來，但和以前相比不再只局限於誘惑精神層面，反而有種立體化的感覺，唐軒的鼻孔之內傳來的種種花香，也不許睜眼，便彷彿感覺自己脫離了世界，身處無邊花海。

在花海的中央，就是林婉婷的倩影。

無形之中，唐軒感覺整個世界都在讓自己相信眼前倩影，將心靈徹底對他放開。

「比如誰是林若霜！」

林婉婷繼續道，看起來女人在這方面直覺與記憶都很好。

「你怎麼知道林若霜？」唐軒搖搖頭，睜開，葯神金鼎流轉間，生命之力化作屏障，穩固著唐軒意識。

地上忽地燃起一陣陣火焰，那是來自地下最為熾熱的力量，地火！

火焰纏繞在唐軒的身上，將他的周圍的空氣燃出陣陣波紋，唐軒只覺得自己精神前所未有的清明，周圍的灰霧退避三尺！

與之同時退開的還有林婉婷，她被唐軒本能發動的地煉秘法嚇了一跳，連天賦秘法都下意識中斷了。

不過葯神遺卷上的秘法，確實都是精選，就唐軒用過的兩種來說，及攻防自救於一體。

現在這地煉秘法抽地火護衛自身，便是精神攻擊亦是能夠抵擋，同樣不落俗套。

不過，唐軒沒空關心地煉秘法的功效，他看向林婉婷的目光有些虛，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將林若霜的名字吐出來。

「不說就不說，用得著這麼聲勢浩大的還擊吧！」

「人家只是想借這個機會證明，收集情報這種小事，交給我是最合適的！」

退開的林婉婷也有些虛，但女人就是這樣，越虛反而越要倒打一耙，更絕的是，通常還面露委屈之色。

「林若霜就是林若霜啊！」

「告訴你你又不認識她，帶你去……我自己都不知道她在哪裡？」

「是在天地之外，還是宇宙洪荒……或是早已命歸九幽！」

唐軒忍不住白眼，隨後饒頭胡謅道。

只是，也許是唐軒所用詞語都太過宏大，剛剛喪父的林婉婷一下子體悟到另一層面。

「對不起，我不知道她已經……」林婉婷看唐軒的樣子，低頭說道。

就當唐軒以為她不會再問了，這丫頭卻又迅速再抬起頭，問道：「她對你很重要嗎？」

「曾經很重要！」唐軒不說違心之話，何況面對自己現在最在意之人。

「我曾經每一幅最美的畫面，都是為她而作，有時候為了取景，甚至可以寒夜裡行程千百里……」

「憧憬未來的每一幕，她都是絕對女主角！」

說著說著，唐軒忍不住想起過往那個曾經被認為很傻的樣子，語音忍不住上了感情。

意外的是，林婉婷並沒有插話，而是靜靜地聽著，和唐軒說的不一樣，她以為千里取景就是駕馭飛行坐騎，在寒氣遍布的空中，連行千里，歷經各種險境。

而不是坐著汽車，動車，飛機……畢竟這是兩個世界話題的交流。

但即使這樣想來，林婉婷也覺得很美，因為一個男人一心一意為一個女人的樣子，任何時候想起來都是最動人的。

至於女主角不是她，這不要緊，她不會和一個死去的人爭風吃醋。

「那後來呢？為什麼會……」林婉婷問了一個，每個女人都會問的問題。

「後來啊……後來她就……」唐軒支支吾吾道。

「就這麼了？」林婉婷連問。

「就像你這麼愛問問題，還出了本書叫十萬個為什麼，真是神煩狗，然後我就把她甩了！」

唐軒靈感一閃，語若連珠答道。

同時身形一轉，不顧腳下已經破開的鞋面，疾速向著前面跑去。

「十萬個為什麼？」林婉婷一呆，隨後反應過來，喊道：「唐軒，去死！」

無數葉片如風所引，葉尖如刀，朝著唐軒追去，這時唐軒腳下踩到石子，鞋面瞬間崩開，來了個富貴摔，差點連空間果都甩了出去。

好在，一層綠葉即使撲在他身下，給他墊了墊，倒也沒有太狗吃屎，但唐軒並未慶幸這點，因為綠葉瞬間將他的腦袋裹住。

一頂綠帽子在他頭上成型。

林婉婷從他身旁跑了過去，呵呵大笑道：「後來你答不上來，所以被綠了是不是？」

關於被綠這詞，還是唐軒評價嚴俊顏時的話，現在報復來了，雖然無心但林婉婷這話無限接近唐軒曾經的認知。

也不等唐軒起來，林婉婷毫無形象地笑著跑向前方。

……

又過了三個街頭，調笑一陣的兩人，看著周圍依舊詭異的灰霧，慢慢地又恢復到並肩姿態，略帶戒備地前行。

只是走上沒幾步，林婉婷忽然駐足，問道：「我們這是去哪？你不是要前往城主府嗎？」

「即使天色灰暗，依照我的認知，這恐怕也不是前往城主府的方向吧？」

「當然不是！」唐軒同樣停下來，一路行來，他已經有了定計，在這樣詭異的凌雲城，想要衝擊被敵人佔據的城主，那簡直是老壽星上吊，嫌活得太長了。

所以偽裝是必然要做，但普通偽裝顯然不足以支持他的行動，便是加上被姜子欺取走的那張面具也不行。

從一路遇見的這些人來看，此刻凌雲城反倒有些像聖龍治下的野外荒郊，毒蠍妖魔橫行，所以想要融入其中，不為人發覺，最好的方法便是將自己變成這些妖魔邪物。

在凌雲城想要做到這點，唐軒覺得最好的地方便是……黑市！

就如同魔教中人進入聖龍國度一般，總有些獨特的手段可以避免為人發覺，聖龍國進入魔教範圍刺探消息，也有特殊的方法。

不說將氣息模擬到百分百相似，但能夠進入對方勢力刺探情報，並且危情不高，便是十足的好方法。

而這些東西，通常都是通過各自勢力里的黑市來完成的。

這也是唐軒選擇黑市作為前進目標的緣故，將自己的想法解釋給林婉婷過後，唐軒隨即說道：「下一次再遇見那些怪人，換你來問，我覺得此刻凌雲城發生如此異變，那黑市怕也是有一定程度的變化，我們必須做到知己知彼，方能不入危境！」

「好！」林婉婷躍躍欲試，自從讓花神虛影流淚之後，她的天賦能力威力增加數倍，若是不經一番測試，以後作戰恐怕還是會吃虧。

說時遲，來時巧，前往黑市的街面上，又來一撥人，依舊流里流氣，實力都在人階左右，只是他們的目標，不是唐軒二人。

而是漂浮在空中的一團暗金霧氣！

在那暗金霧氣周圍，只見他們彼此戒備，各自隔開幾米，呈環形圍繞，刀把早已出鞘，寒光閃動之間，映襯著彼此眼中不加掩飾的貪婪。

但誰也沒有輕舉妄動，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唐軒眼力甚好，很快便發現他們的目標，只見那團暗金霧氣隨著時間流逝，不停發生變化，原本團狀的霧氣就跟泥塑一般，迅速變化出一尊暗金人影出來。

隨著暗金人影形象漸漸清晰，唐軒在它上面感受到一股哀愁之意，隨著人影漂浮這哀愁的氣息不停傳播出去。

很快，圍繞在他左右的人群，似乎接收到這哀愁情緒，雖然看向暗金人影的目光依舊帶著貪婪，但不知覺的，他們好像想起了什麼。

唐軒不知道他們想起什麼，但他在接觸到這哀愁之意時，心裡想起的是沿途看到的無數死屍，以及在逢春院里死去的一個個熟人。

不過，這悲哀的情緒只在他心中一盪，便被葯神金鼎的力量驅散。

至於林婉婷，唐軒看了過去，這小妞絲毫不受影響，正好奇地盯著暗金人影，看起來這哀愁之意竟然完全無法靠近她。

唐軒遲疑的片刻，那邊暗金人影已經完全成型，哀愁波動達到最大程度。

率先出手的是一個使大砍刀的披甲盛須男子，他的大砍刀被他當空劈下，形成一股顫震性質的氣浪，朝著周圍一個個對手席捲而去。

這明顯是一招控場性質的秘法，被氣浪裹住的幾人，身形一滯，起跳的速度一下慢了不少。

而盛須男子則騰空而起，肌肉寸寸虯起，手臂當空一攬，勢同貪狼撈月，直撲暗金人影，整個過程一氣呵成。

當盛須男子的手掌不斷靠近那暗金人影，他身上灰霧氣息愈發濃厚，身體在空中幾乎停滯，他身上的鎧甲胸口處的護心鏡陡然一開，只見青筋密布的胸口，忽地冒出一陣黑光，照射在暗金人影之上。

很快，暗金人影迅速縮小，只一瞬間變由兒童大小，化成一座小人，朝著盛須男子胸口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