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舒服了

?正午的時刻電閃雷鳴，天上黑雲如鉛般厚重，大雨如豆般傾斜，恨不得把大地打成篩子。

開往北方的列車如白色巨蟒爬行，穿過一條長長的山洞之後，開始減速。

許鋒靠在窗前，看著窗外緩緩後退的廣告牌，列車進站了。

這次出來旅遊散心，本來沿途都該是風景，可惜一路大雨，白晝如夜，讓許峰的心情壓抑了一路。

列車進站這一會兒的耽擱，許峰心中的煩躁就增加了幾分，體內那股莫名的衝動也越來越強烈。。

「我這是怎麼了？」

許鋒煩躁的抓了抓頭皮，使得坐在他身邊的妹子皺著眉頭又往外傾斜了一下身體，一臉嫌棄。

在許許鋒對面，三十多歲的男子眯著眼睛在假寐，很是愜意。斜對面的位置是個老人，手上拿著張報紙。

這年頭，還能堅持看紙質報紙的真的不多了。

列車進站五分鐘，短暫的喧嘩之後，該下車的下車了，該上來的也上來完了。

列車再次啟動，緩緩前進，剛上車的人拿著車票找著各自的位置。

大家相繼落座，只有一個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的學生模樣的妹子手上拿著車票，在許鋒與那個假寐的男子之間看來看去。

許鋒看了看自己的車票，確定沒有錯占別人的位置，於是繼續看著車外，此刻只有窗外那慢慢加速後退的景物，才能安撫他浮躁的心。

」大叔？「妹子瞧著那假寐的男子，遲疑了一下，怯怯的小聲喊道。

假寐的男子沒有反應，依然眯著眼睛。

許鋒很確定這傢伙根本就沒有睡著，因為後者的腳剛剛還被他從自己的腳面上踢開。

」大叔？「學生妹子加大了聲音再次喊道。

那男子似乎是知道裝不下去了，半眯著眼睛歪過頭，看著學生妹子道：」什麼事兒啊？「

」您坐的這個座位是我的。」學生妹子紅著臉一邊說著一邊把自己手上的車票遞給男子看。

」哦。」男子隨意的回了句，卻沒有半點起身的意思，繼續眯著眼睛假寐。

許鋒皺了皺眉，總覺得這個男子真是長了一副讓人討厭的臉。

就連旁邊的老人也收起報紙，摘下老花鏡對著男子說道：「年輕人，這是人家小娃兒的座位，你應該還給人家。」

「呵呵。」男子臉眼睛都沒睜開，一聲冷笑算是回應了。

「哎，真是世風日下，最近這天氣不正常，人也不正常了。」老人嘆了口氣，對著學生妹子道：」小娃兒，你坐我這吧，我下個站就下車了。」

說著話，老人就要起身，卻被學生妹子攔住。

「謝謝爺爺，您自己坐，我就要我那個位置。」妹子也是有脾氣的，紅著小臉打算跟那不講理的大叔杠上了。

「也好。」老人點了點頭表示贊同，正好有乘務員過來車廂檢查，他就順便喊了過來。

乘務員也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妹子，在聽完學生妹子的述說之後，面帶微笑的對著依然在假寐的男子說道：「先生，請出示一下您的車票。」

男子不耐煩的睜開了他的老鼠眼，一臉無所謂的將車票遞給了乘務員。

乘務員小姐仔細核對完后，微微的皺了皺眉，對著又開始假寐的男子說道：「先生，這個位置不屬於您的，您的的位置不在這節車廂。」

「那又怎樣？」男子半眯著眼，依舊一臉的無所謂。

不悅的神色一閃而過，乘務員依舊面帶笑容，道：「先生，請您坐回您自己的位置，這個位置是人家的。」

「不行，我就要坐這裡。」男子理所當然的說道：「讓她自己走道那節車廂去坐我的位置，我懶得走。」

「哎。」旁邊的老人又嘆了口氣，不過也沒多說什麼。

只是許鋒覺得自己現在火氣很大，那股莫名的衝動又強烈了許多。

他以前可從來都不曾有過這麼大的火氣，以至於他不得不努力的控制自己，想著讓乘務員去解決，免得給人家添亂。

「你看？」乘務員無可奈何，詢問的目光看著學生妹子。

學生妹子顯然也是有脾氣的，氣鼓鼓的道：「這是我的位子，憑什麼他懶得走就必須要給他？」

「先生，您聽見了，人家不願意跟您換坐。」乘務員明顯也是在努力的剋制自己，依舊不失禮貌的說道。

「那你們就把我抬道那邊去唄。」男子陰笑道，斜著眼睛的嘴臉……

「你……」乘務員都笑不出來了。

「我從來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這個座位我就不讓。」學生妹子徹底怒了。

這邊的爭吵逐漸引起了全車廂人的注意。

「這人怎麼不可理喻啊。」

「素質呢？教養呢？」

「要不是打人犯法，我真想教訓他。」

「算了，小妹妹，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

豆大的雨點用力的拍打著車窗，車廂內的議論更加嘈雜。

許鋒兩條眉毛都要擰成一個結了，他覺得自己胸中的怒火已經燃燒道了極點了，體內的那股衝動隨時隨刻都會爆發出來。

反倒是是那男子更加得意了，竟然不顧眾人的指責和旁邊站再那裡手足無措的一大一小兩個妹子，繼續假寐。

三人就這樣僵持著，好幾分鐘。

很明顯，學生妹子是咽不下這口氣的，求助的目光看向乘務員。

乘務員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們似乎也拿這種無賴沒辦法。

「還杵在這而幹嘛，別妨礙我睡覺。」好死不死的，這男子居然又從嘴裡崩出來了這麼一句話。

「你……」學生妹子氣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手中的行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這種人怎麼沒被人打死？」

「我實在看不下去了，乘警呢？」

「乘警來又什麼用，他又不違法，最多就是沒道德而已。」

「……」

車內眾人開始爆發了。

許鋒覺得胸中的怒火已經到了他能忍耐的極限，以前可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啊，哪怕去年女朋友跟人跑了也沒這麼大的火氣。

「嘿嘿。」那男子似乎也看到了許鋒的神色，卻也並不在意，反而是得意一笑。

那笑眼神，像極了是在說：你來打我啊。

「媽的。」許鋒只覺的一股怒火衝破了天靈蓋，接下來就猛的一下站了起來，左手一下就抓住了那男子的衣領。

還沒等那男子反應過來，許鋒掄圓了巴掌就來了個左右開弓。

「耍無賴是吧？」

「很得意是吧？」

「沒人能治你是吧？」

「我艹你祖宗？」

「……」

一個巴掌一聲怒吼，連續十幾個巴掌之後，許鋒才停了下來。

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許鋒看著口鼻都來血的男子長長的呼出一口悶氣，自言自語道：

」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