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竟然已死
?在那張紙條上,我得知上一任的電梯管理員名字叫做趙國才,他所居住的地方非常偏僻,位於這座城市尚且沒有拆遷完成的平房區,下車之後,經過一番打聽,左拐右拐,終於找到趙國才的家。
推開門走進去,遠遠地聽到一個女人的哭泣聲。我沖著房間裡面說著:「請問,這是趙國才的家嗎?」
忽然之間,女人的哭泣聲停止了,半晌,一個女人踏著拖鞋從房間裡面走了出來,她紅腫著雙眼,伸出袖管擦拭著臉上未乾的熱淚。
她說:「我是趙國才的女兒,請問你是?」
我一拍大腿,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趙國才的女兒在這裡,可就好辦了。
我熱情地和她握著手,說:「你好你好,我是風林豪景4號樓的電梯管理員,我來看望一下趙哥。」
哥不哥的只是一種尊稱而已,畢竟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他呢。
趙國才的女兒點點頭,說:「哦,那你跟我進來吧。」
我心裏面挺激動的,畢竟看樣子趙國才的女兒是一位熱心腸的人,女兒已是如此,趙國才本人應當也差不了,他准能幫助我度過難關。
走進屋內,我頓時懵了,傻站在原地心臟砰砰地跳。
在正前方的桌子上面擺放著一張黑白遺照,那張臉我記得清清楚楚,就是那天晚上在電梯門口,對著我吹鬍子瞪眼非要讓我關電梯門的老頭子。
我徹底傻了,支支吾吾地問:「這位是?」
趙國才的女兒一臉憂傷地看著我說:「我爸爸趙國才,兩個月之前去世了。」
我一陣顫抖,差點沒有一屁股癱坐在地上,望著黑白遺照當中的老頭子趙國才,渾身直冒冷汗。
趙國才,兩個月之前死了,那我前陣子半夜在4號樓值班時候,看見的老頭子是怎麼回事?
趙國才的女兒本以為我是來祭拜一下他,見我一臉驚愕,便對我說:「唉,我爸爸年輕時候是體育老師,為人善良開朗,一輩子沒有做過一件虧心事,他是我家裡面所有人的驕傲。他應聘電梯管理員的時候說好了的,只是值夜班而已,我怎麼敢相信我爸爸居然會自殺呢?這事兒一定是有詭,我已經委託律師了,風林豪景物業公司一定得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要不然,我非和他們沒完……」
許是思父所致,話還沒有說完,她就已經痛哭流涕了起來。
我心中一震,倒吸一口涼氣,心想這事兒我最好一句話都不要說,於是便安慰了她一會兒,接著隨口找了一個理由,就說還有事情要辦節哀尊便吧,連忙走了。
回到風林豪景之後,躺在宿舍的床上我反覆琢磨這事兒,按理來說趙國才活得不錯,兒孫繞膝,又老有所為,怎麼會做了一陣子電梯管理員之後就自殺了呢?
之前值班時候看到的那個老頭子,會不會根本就不是趙國才呢?趙國才這件事情我壓根就沒有對宋明說,即便是說了,勢必等同於沒說。
打開手機放了一首王傑的《一場遊戲一場夢》,伴隨著音樂剛剛要睡著,一翻身突然被東西咯了一下。
我隨手抄起身下的東西,看也沒看就扔了出去,喊了一句:「都他娘的老實點,別來惹老子!」
猛地定睛一看,發現宿舍裡面根本沒有一個人,再轉頭看我扔出去的東西,紅色的,又臟又舊,竟然是昨天我上夜班之前扔到窗外的高跟鞋!
我忙將耳機扯下,跳下床將高跟鞋拿起來仔細端詳。
仔細回憶昨天半夜的情形,越是回憶,越是感到害怕。
看來,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把紫金項鏈,金手鐲和化妝包以及這雙高跟鞋送回電梯裡面,不能留在身邊。
最主要的是,我要趕快把那張銀行卡裡面已經花掉了的三千元補上,一同放回電梯裡面。
可惜花出去的錢猶如潑出去的水,我籌不到這些錢,正在一籌莫展的時候,突然眼前一亮,在微信通訊錄當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黃瑩。
她欠我一筆錢,剛剛好能夠補上花掉的這三千元。
上一次聯繫她已經是一年之前了,就連這個微信她還有沒有在使用,我也不知道。
試探著在屏幕上敲下一行字:嗨,黃瑩,你欠我的錢現在可以還給我嗎?我遇到了要命的急事,需要馬上處理。
萬萬沒有想到,十秒鐘之後她回復了:王傑,你消失了一年的時間,我還以為你死了呢!快點告訴我具體位置,我現在就去找你!
黃瑩,性感風騷的少婦,在我曾經供職的那家物業公司小區裡面居住。我和她之間,有著不解之緣,既是朋友也是仇人。
她是我唯一的一個異性朋友。
黃瑩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時間剛好是凌晨三點鐘,不出意外地,樓道裡面乘坐電梯的人開始多了起來。
我曾幻想過不下一百種和她重逢的場景,卻從來沒有想過會是在我這樣窘迫的情況之下。
我說:「別來無恙。」
「你真狠,扔下我就像是人間蒸發一樣,在微信上找你找不到,去你以前上班的公司找你,又說你辭職了!」
「你和那個人在一起了?」
「是的,但是我可以告訴你,現在還沒有結婚呢,我仍算是單身貴族。」
一年沒見,黃瑩還是快言快語,我直奔主題,說:「我現在遇到了大麻煩,非常需要那筆錢。」
黃瑩叼著根煙,高跟鞋踩在地上噼啪作響,饒有興緻地看著我。
忽然,窗外一股刺骨的邪風颳了進來,我一陣哆嗦,我無助地看著她,手心裏面全都是汗。
黃瑩一聽我這麼說,那副漫不經心的表情立刻收攬了起來,伸出手對著我身旁的空氣比劃了一個握手的手勢,不斷點頭說好。
我都懵了,黃瑩這是在幹什麼?
一本正經地站在我的面前,像是有別人在她面前說話一樣。
開始我還以為黃瑩是在嚇唬我,但是她保持握手的姿勢持續了將近五分鐘,一直都在點頭哈腰的,我怎麼和她說話她都不理我,就好像我的身邊真站著一個大活人一樣。
良久,她將手放下,轉過頭看向我,沖我使了使眼神,笑說:「王傑呀,你這個小女朋友不錯呀,能說會道的,長得真漂亮,你好好說說唄,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呀?」
我一驚,眼珠子都差點掉下來。我像是傻了一樣站在黃瑩的面前,遲遲不回答她,她有些生氣了,說:「王傑,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你現在有女朋友了我都沒有不高興,怎麼,你還不高興了?」
黃瑩的語氣非常生硬,看得出來有些嗔怒我看她的神情。
當時我有些無助,非常驚恐,並不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詭異的事情。
半晌,黃瑩將未抽盡的半根煙扔在地上,一時間火星子四濺,徹底急了說:「王傑,你對我有虧欠,知道嗎?我對你有很深的依賴,我說了一千遍一萬遍,我離不開你!是,我承認,一年之前我的確是沒有接受你的告白,但是不代表我和你沒有未來!你說說你,至於的嗎?連個屁都不放,說走就走!」
黃瑩越說越急躁,聽得出來,這些都是她壓抑在心裏面一年的話。
說來也是巧了,這個時候時間剛剛好來到半夜兩點整,那個消失了許久的古怪男人兀自走到電梯門口,沖著我一陣痴笑。
那滋味,簡直是渾身上下直發毛,我將仍舊在氣頭上的黃瑩拉到一旁,急聲問道:「你剛才在我身邊看到了什麼!」
黃瑩一愣,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木訥地說道:「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