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450章
第446章《雨中雪梅》
躺在濕濕的青草上,阿真眼內燃情,默默讓這個歇斯底里的女人發瀉。
「嗚……」打的小拳頭都疼了,氣喘兮兮的環月隔著迷住眼眸的水霧,氣極的看著身下這個含笑的男人。
阿真眨了眨眼,情深漾漾的見她的小拳頭停歇了,溫柔的握住她的小小柔拳,「痛嗎?」
「可惡。」揮開他的大掌,環月掄起拳頭再往他身上重捶了一記,無法自住的伏身摟著阿真的脖頸,號啕哭嚷:「太好了,太好了。」
脖頸被勒抱死緊,阿真進出氣驟然劇減,輕摟著身上的這個痛哭的女人坐起身子,「環月你要謀殺親夫啊。」
摟著他脖頸的環月哭聲不息,這個男人太可惡了,竟然敢這樣傷她的心。身子微與他拉離,光潔的額頭立即重重朝跟前的這個大腦袋撞去。
「砰……」
「啊……」腦額被撞,劇疼頓時漫延至全身。摟抱她的阿真放開懷中的女人,翻蹲在地捂著腦額,疼的吡牙裂嘴。
撞他的環月香額紫青,輕扶了扶陣陣疼痛的額頭,哼道:「不許你忘記我,就是失魂也不準忘記。」
「你這個女人。」吡牙的阿真從地上站起,兇惡的瞪著跟前這顆倔犟的明月,「很痛知不知道。」
「你也知道痛啊。」無視他的怒火,環月掄起拳頭,不停捶打他罵道:「可惡,可惡,可惡……」
阿真見把這隻溫馴的小野貓惹出脾氣了,深感愧歉的擒住她掄捶的雙手,「好了,沒打死我,你自已都疼了。」
小拳頭被擒,環月心有餘悸的嘟嚷:「不准你忘了我。」
「我答應你。」牽著這雙小手,朝易容成藍梅的邀月看去,「環月,你竟敢騙我。」
來了。
不知所措的邀月早就等著他責問,卟通跪地求道:「主人,不關少主的事,全都是奴婢的錯。」
「起來。」看著這個美人兒紫青破皮的額頭,阿真冷下臉哼道:「還不快撕了你那張非常失敗的臉膜。」
「是。」站起身的邀月不敢違背,抬起小棉手尋找到幾乎看不見的細縫,輕輕的撕下這一層溥溥的面膜,讓她那張誘人犯罪,惹人噴血的絕艷嫵媚的臉兒重見天日。
環月見邀月被識破,很自然的疑問:「喂,痞了。是日初告訴你的吧。」扮的如此之象,剛見到扮藍梅的邀月,她都不敢相信藍梅竟然是邀月扮的。
隨著邀月把臉膜撕下,阿真不爽的表情微微舒緩。指著垂頭的邀月的哼道:「腰呢?」哼完后,眼眸向上移,頓時更加的生氣了。「該死的你,竟然能下得了如此狠手。」
「呃?」
隨著他這聲火山暴發的大罵,環月和邀月茫然不解,不知他為何突然之間如此暴躁。
「竟然把胸束縛的如此之平。」這個殺千刀的女人還真下得了手啊,竟然凌虐他那兩座曠世絕峰,不讓人發火都不行。
「主……主人。」終於知道他在氣什麼了,邀月窺覷了一眼少主,「奴婢知錯了。」
「哼……」凝視這張讓人受不了的臉兒,阿真心情是小雨轉晴。可是仍不讓她們好過的重重噴哼了一鼻子氣。
環月見他仍如此不高興,心窒了窒,抱著他的手臂轉移話題問道:「痞子,為什麼你知道藍梅是邀月?是不是日初告訴你的?」雖然是問,可是語氣卻是萬分肯定。
從那張讓人噴血的艷臉收回目光,阿真搖頭道:「自中午回府,我便沒有再出去過,日初如何能透露給我知曉?」
「日初來府內告訴你不就行了。」一定要他出去嗎?別人也有可能來的。
啞然失笑的揉著這顆小頭顱,憐愛的笑道:「你仍在睡時,我就偷來後園。沒有人知曉的。」
「才怪。」環月搖頭后,好奇的追問:「你別顧左右而言,快告訴我啦。」
「是我自已發覺的。」撫摸環月的小腦袋,阿真朝靜佇在前面的邀月看去,感嘆道:「睡醒后,你人已不再房內了。我自已感覺很空虛,走著走著就來到了霸王亭。坐在霸王亭內我感覺很累,不知為什麼就是不開心,心情很是沉重。」
靜靜聆聽的邀月聽到這番話,僵硬的肩膀微微晃動,下垂的雙眼嘆息的閉了起來。
「嗯。你喜歡邀月。」中午時,他在得聞邀月離去時那副慌亂的舉動,她早知道她的男人喜歡邀月了。環月並沒太大的驚訝,疑惑詢問:「你在亭內想什麼?為何想如此之久?」
「唉……」輕輕嘆了一口氣,阿真掬起環月的手搖頭嘆息:「沉浸在這種權利與慾望里,我是越來越忘了自已是誰了。」
突然的寞落令環月疑惑,不是很明白的看著他,「你在說什麼?」
「呵。」摟過迷疑的女人,阿真搖頭嘆笑:「擁有你們已是我極盡的福份,可我還仍不滿足的粘花惹草,讓大家為我擔心,給大家增添許多不必要的磨煩。因為我,所以大家都變的不再幸福了。」
「不會呀。」越聽環月越迷茫,抬著水眼瞅視著這個自嘲的夫婿,「你是萬物之主,邀月又是你的婢奴,你想要邀月是很正常的。」
摸撫著這顆腐朽腦袋,「不講這個了。」尊卑在這裡根深蒂固,他如何能三句兩語就改變她們。
「我真的很喜歡邀月。」移過眼眸,阿真幽幽看著眼前這張絕艷嫵媚的天仙容顏,深吸了一口氣坦白道:「邀月太美了,美的令人想膜跪在她的裙擺下得到她的愛撫。可,我已有妻子了。而且我愛我的所有妻子,所以我很迷茫。」
「主人。」輕咬唇瓣的邀月眼眸低垂,輕挪腳步走近,「奴婢不會再離開了。」他是少主的天,是少主血淚,她會無條件的伺候好他。
環月雖然不明白今天的夫婿是怎麼呢,可是仍感受他有些漠落。聽到邀月乖順的承諾,點頭說道:「邀月說不走了,你就放心吧。」
「算了。」這些古代的女人胸襟大的很,可以把自已的男人讓給別的女人,她們真的愛他嗎?或則該說她們從小就見過太多類似的事情,至使覺的此事是理所當然。
眼神沉靜,飄逸出塵的摟著環月的弱肩道:「雨越來越大了,咱們回去吧。」
「嗯。」任他摟抱的環月跟著他向迷雨的霸王亭走去,不可思議的再問:「你真的是自已發覺藍梅是邀月扮的嗎?」這怎麼可能?
遊走的阿真笑看著這張不相信的小臉,「其實在藍梅來亭內點燈時,我就要離開了。」說到這裡,含笑道:「不知為什麼,我的記憶很好。當我看見藍梅時,驀然想起十天前藍梅跪在琴玉面前痛哭。」敲了敲腦袋,「去找琴玉時見至藍梅哀泣,好像是因為家鄉的父親病逝,她不得不回去守孝三年,所以她哭了。」
像他這種無上的主子哪裡可能會去在意下人的事情,可偏偏他卻記住了。
「所以當你再看見藍梅時,你就知道她是邀月。」環月想也不想的介面。
「當然不是。」搖頭說道:「雖然湊巧,可也不能妄下定論。所以我扔出王令,如果此人別有居心,見到王令必欣喜不已,不可能不拿,可是藍梅卻不拿。」
聽到此話,環月佩服不已,「不露聲色,臨危不亂。見招拆招過後,你就知不拿王令的人,絕對無害?」
「對。」含首笑道:「潛進來的人不拿王令,又不傷我。那府內必定有比我和王令更重要的東西。」
點頭的環月自然問道:「所以你知道她必定是邀月嗎?」
「是基本上。可是基本上不完全。所以當她端酒菜來時,我便默默坐著發獃。」啞然的轉頭看著跟著的邀月,輕笑道:「她不強喚我,也不曾離開,默默守著。」
「你是主人。」
「當我看到耳垂時,就非常確定是邀月在扮藍梅。」
「那為什麼又何故要假裝失魂?」不解的環月埋怨的瞪了他一眼,「你是在報復我瞞著你。」
阿真佯裝痛心,撫胸哀嘆,「是呀,你太傷我的心了,竟然瞞著我。」
「縱然如此,你也不能如此騙我。」環月柳眉一橫,怒滿芙蓉頰。
「好了。」摟了摟身邊的女人,拐出內園的拱門道:「邀月翻臉無情,說走便走。唯有這樣嚇她才能讓她明白。」斜瞧一眼默然跟隨的美人,奸險笑道:「只能我不要她,她不能逃開我。」
確實被嚇到的邀月聽聞此話,絕艷臉兒垂的更低了,幽幽的眼眸無波,依然不語不言的跟著前面的兩位主人。心裡嘆氣,主人的聰明果然天下無雙,自見少主剛才如此。她還能逃到哪裡去?而少主在這裡,天下之大她又能去哪裡?
把環月送回房,阿真詢問:「此事琴玉知道吧?」
「當然知曉。」環月理所當然的回答,她不可能瞞著她的。
「知道到什麼程度?」
頭顱輕輕搖了搖,「只知邀月是我的人,我不想傷她的心。」
明白她話里之意,阿真恍然未見環月怨懟的視線。轉身看上向靜默的邀月,稀噓嘆道:「邀月可真美呀。」
噗哧……
捂嘴的環月恨恨瞪了這個看呆的色狼一眼,「不准你再為邀月傷神。」瞪完這隻大色狼,環月嚴厲對邀月喚道:「邀月。」
聽聞叫喚,默默讓阿真凝看的邀月乖順的福身應道:「少主。」
「伺候完主人,不準留他過夜,知道嗎?」邀月美如女神,痞子大王喜歡她尚在情理內。讓她為侍寢已是極限,如若再留這個痞子大王過夜,到時她就對不起眾主母了。
「是。」明白的邀月輕應。
「嗯。」聽聞應喏了,環月對邀月很放心。不理張口結舌的阿真,立即把他推出門外,囑咐道:「不要想要強賴在邀月房內,多陪陪主母們知道嗎?」
阿真愣愣被推出門外,愣愣聽聞這番話,瞠目結舌的看著環月關上房門。罷工的腦筋不肯運轉。
這些古代的女人瘋了嗎?腦袋全都進水了吧?怎麼可以這麼理所當然,怎麼可以這麼毫不在乎。她們真的愛他嗎?為什麼他和別的女人上床,她們連一丁點反應都沒有?甚置還叫別的女人讓他睡。
「呃?」搔著大腦門的阿真,獃滯的看著身邊這個甘之若殆要讓他睡的美人。指著緊關的廂房訥訥道:「環月關門了。」
「是。」與他獨處的邀月很不自在,手按腰福身請道:「請主人隨奴婢到奴婢房內。」夜已深了,他等一下還要去陪主母們,時間不太夠了。
「喔!」大張的嘴巴猶如生吞了雞蛋,「那……那帶路吧。」怎麼感覺好像是去嫖妓?
羞澀的邀月眼眸低垂,乖順的領前向走廊盡頭走去,謔意的迷雨躥進廊墩內,點點寒露頑劣輕觸她嫵媚的嬌顏。四周的幽燈晃漾,寒涼的雪梅怒放於雨迷中。恣意折梅的迷雨雖凍人心骨,可飄飄溢散的梅香卻吐盡芳香。
「若非一番寒澈骨,那得梅花撲鼻香。」跟邀月步至走廊盡頭,阿真口鼻纏繞梅香,負手佇立於緊閉的廂門前,隔雨朝幽映在燈火下的梅樹觀去,幽幽念道:「梅花一弄,斷人腸。梅花二弄,費思量。梅花三弄,風波起。」
邀月來到自已的房門口,見到他突然駐腳,耳里聽聞他的低念,疑惑輕喚:「主人。」
迷境幽遠,輕嘆的阿真撂起一抹俊郎的笑,抬起暖和的雙掌,輕輕捧起身邊人兒被凍的紅撲撲的寒頰,溫柔憐問:「冷嗎?」
冰冷的小臉暖和,邀月乖順的任他輕捧,水漾的黑眸內泛著粼粼燈光,順從的輕搖頭顱,「不冷。」
捧著這張絕艷美腮,阿真不吭聲,徐徐與她的瞳眸相凝。當一種莫名的憐愛來襲時,禁不住心中的渴望,無言的把這個身不由已的人兒輕摟進懷。
「紅塵自有痴情者,莫笑痴情太痴狂。」溫柔的手掌輕輕撫摸著貼在胸口的頭顱,自嘲的苦笑,輕輕自喃:「這就是愛情嗎?如果是的話,那婉兒她們算什麼?如果不是的話,明明知道是錯,卻仍願一錯再錯。」
邀月乖乖伏縮在他胸口上,感受著他溫暖的大掌憐惜地撫摸,不知該說些什麼的讓他恣意妄為,靜靜沉默著。
第447章《屈辱》
「唉……」解不開心中疑惑,阿真拉離懷中沉默的美人。憐愛的伏身輕啄她火紅的櫻唇,「仙仙,為什麼不說話?」
邀月突聞他喚她的假名,眼裡閃過詫異,腦袋輕搖道:「主人,邀月不知說什麼。」
「我喜歡聽你喚我真爺。」這聲主人把兩人的距離叫遠了。
「真爺。」邀月鶯鶯吐吶。
「你的聲音很好聽,我喜歡聽你說話。」輕輕嘆息,「可是自從你回到邀月身份,所有的嬌媚都不見了。我喜歡你為了讓我說出密事而撒嬌,喜歡你為守護自已而與我虛於委蛇。喜歡你因生氣而展露的怒容,也喜歡你假裝的哀傷。」
說到這裡,阿真笑凝看這對冰潔玉眸,乞求道:「就算是假的,你可不可以為我回到軸雲樓時的玉仙仙?」
屈服的乖眸徐徐看著眼前這雙期待的黑眼,屈從的水眼漸漸變化,最後揚起一抹虛假。
「夫君,你的要求好多喔。」嬌滴滴的玉仙仙把自已投進個結實的懷抱,紅腮撩拔地磨蹭,撒嬌道:「人家冷,回房好不好。」
「該死。」摟著幽香柔體,阿真差點噴血。棍棍隔衣的輕戳她的身體,火熱沙啞道:「好娘子,咱們快回房。」
纏摟美人兒,一點風度也沒有的踢開房門。急速把美人抱進,熟練的腳跟一勾,大開的房門頓時掩閉了。
黑漆漆的房內射進點點曦光,被抱的玉仙仙掙脫這個熊抱,嬌滴滴牽起他的大掌道:「夫君小心。」繞過屏風,掏出火摺子,點然佇立於床畔的一柱燈籠。
火光一亮,小小雅房驀然展現在眼裡。
這是一間與環月一模一樣的小廂房,麻雀雖五臟卻俱全。但是要與玉仙仙所居住的閣樓相比,那就簡陋太多了。
幾眼看完,阿真忍不住詢問:「仙仙,從豪華的軸雲閣搬到如此簡陋的地方,會不會不習慣?」
「仙仙喜歡這裡。」牽起他的手掌擱在自己的胸口,羞羞喃問:「夫君幫仙仙脫衣好嗎?」邀月知他甚深,這些個男人善解人「衣」,在閣里就屢想要解她衣裳,曾幾次不小次胸結在不知情之下被他解開,也不知他是如何能做到如此無聲無息。
手被擱在她胸口,阿真自然的抓了抓。眉頭頓時皺起,二話不說的立即解開她的衣襟。
厚厚的婢女衣裳未落,緊急的扯開她白色的褻衣。褻衣一扯,阿真頓時悖然大怒。
「不許你這樣對待她們。」彷彿心愛的寶貝被人凌虐般,刻不容緩解開層層纏繞這對寶貝的白布。直到她們得救后,才鬆了一口氣的抬臉重道:「聽見了嗎?」
感受他溫暖的手掌撫摸著自已,邀月愕然了,「仙仙知錯了,夫君饒了仙仙吧。」這個男人這麼鍾愛她們嗎?她也不知道她們為何長的如此大,可是執行任務時常覺的累贅。
「嗯。」解開她的衣裳,阿真解著她羅裙上的大卷白布,責怪道:「女人不聽話,竟然私自逃脫,還把自已成這副鬼樣。」陰瞪了一眼邀月,手不停歇的把那條綁住細腰的長布解下。
邀月無語了,看著他把巨長的白布扔在地上,疑惑詢問:「呃!主人,奴婢還要扮玉仙仙嗎?」
「當然要扮。」摟著*上身的邀月走到暖床邊,「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要用這麼譏諷的眼神瞪我?」
「玉仙仙本來就是這樣子的。」角色扮演的邀月說道:「高傲,視男人如無物,看不起天下的男人。」眼神內不帶譏諷,玉仙仙的神韶就全沒有了。
阿真聽到這話,想了想好像確實是這麼回事。「好吧,不管怎麼樣,你能不能不要用這種『天下間我最無恥』的眼神看著我。」如此譏諷的眼神,他下得了手嗎?
暗暗嘆了一口氣,邀月的譏目漠然下垂,很是麻煩的詢問:「主人,那您想要什麼樣子的?」
「可以高傲但要臣服於我。{奇}典雅內帶著那麼絲絲頑皮。{書}文靜里卻有些許霸道。{網}飽讀詩書中卻要有粗暴。」如數家珍珍的阿真開心的嚷叫,「對了,還要時而憂愁,又時而歡快。」
他興奮的話剛落下,邀月想也不想的回答:「奴婢扮不來。」她又不是神經病,還時而憂愁時而歡樂呢。
「哈哈哈……」驟然暴笑的阿真把她按倒在床上,欺壓在她嬌軀上挑眉笑道:「你看,終於拒絕我了吧,還說什麼不能拒絕主人。」
知道他是故意為難,躺在床上的邀月小棉手輕解著他的絨裳,嘆氣回道:「性子太多,奴婢自認無法做全。」
外衣被小棉掌剝落,不讓她好過的阿真裂著大嘴巴,「今晚讓我過夜。」
「不行。」解他褻衣的小棉手微僵,想也不想拒絕道:「主人該多陪陪主母們才是。」
「你看,不是又拒絕了嗎?」得逞的朝這個虛偽的美人挑了挑眉。
「唉……」邀月輕嘆,把他的褻衣擱在床內,坐起身把欺壓在上面的男人推躺在床上,輕輕拉過被子為他蓋上。隨後側身解開自已的裙帶。裙帶一松,羞赧的美目朝身邊目不轉睛的男人投去一眼,不可拒絕脫下瑤裙。
阿真口乾舌燥的看著這一幕,如妖精的美人當著自已的面寬衣解帶,誰受得了啊。
咕嚕……
不停吞咽口水的阿真見她要脫自已的褻褲了,沙啞急喚:「住……住手。」
「呃?」忙碌的小棉手微僵,美的不可方物的邀月羞赧的轉過紅臉,「主人?」美眸泛著濃濃迷惑。
咕嚕吞咽口水的阿真喚停寬衣解帶的美人兒,腦中血問道:「褻褲裡面,還有褲子嗎?」
不知他要幹什麼的邀月搖了搖頭。「沒有。」
指著床簾低吼:「帘子,拉帘子。」
順著他的手指看去,邀月輕點了點頭,撐起身子把兩旁的床簾拉上。
床簾一落,阿真七孔噴氣,「快躲進棉被裡面來,不要讓人看見。」
「喔。」聽聞如此急驟的語氣,僅找一條褻褲的邀月立即掀起棉被,把自已投入主人的懷裡,疑惑詢惑詢問:「主人,這裡沒人,您為何如此的緊張?」
「誰說沒有?」摟著這具白玉棉體,棉被下一陣窸窸窣窣,「善解人衣」的阿真,從棉被裡扔出兩條褻褲。
玉體被棉被摭掩住,趴在他胸懷的邀月駭然的輕仰起頭顱,「沒……沒人呀。」主人在嚇她的吧?
「有人。」阿真表情凝重,翻身欺壓在她身上,小聲耳語,「有很多人。」
聽到很多人,邀月震驚的凝看上面這對雙眼,「在……在哪裡?」為什麼她沒看見?
「我們在裡面,他們在外面。」
「外面?」
「對。」慎重點頭,「讀者。」
「讀者!」
迷離的燭火輕晃,突陷靜寂的廂房內沉寂無聲,床上的一對人兒被床簾隔著,已然看不見裡面的他們在幹什麼。
沉寂的廂房緩慢的傳出一陣窸窣聲,隨後……
「嗯……」一聲像是嘆息,又像悶哼的鶯聲悄輕燃起。
鶯聲落地,緊跟著便是男聲咬牙的低喃:「邀……邀月,不……不准你再逃離。」
「主……主人。嗯……」伴著床榻的震動,悅耳的鶯聲斷續,中間隔著輕微的呻吟,「嗚……,不要了……主人……不要……」
「閉嘴。」
「是。」
「邀月怎麼呢?」
「嗚……」泣涕的鶯聲夾雜著呻吟顫抖,咽嗚哭喃:「邀……邀月好……好奇怪,不要了,主人求求您。」幕簾內傳出的可憐泣語,讓人聽了心兒都跟著融化了。
「閉嘴。」
「是。」
「不準不要。」
「嗚……,是。」
霸道的話落,震蕩的月床搖晃的更加的厲害,彷彿似要塌解一般。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寒梅吐霜,眷雨化綿。
幽幽的小廂房內,床簾已高高挽起。恬靜的嫵媚臉兒漾粉,美人兒睡了。海棠般的春睡惹人憐愛,撩人心弦。
他喜歡她,很喜歡。右手摟抱枕在他胸口甜睡的美人,阿真嘴角高高撂起,左手輕輕把她垂掉到腮邊的髮絲掛到耳際,像是一輩子也看不夠般的深凝這張神仙的容顏。眼眸柔和的輕嘆:「如此之美,如何能阻止強掠的心。」不單隻是臉蛋,還有那柔棉的酥體,阿娜多姿的身段。從腳指甲指到頭髮,均勻的令人無法置信。美的讓人忘了呼吸,讓人失聲讚歎。
沙漏的光陰溢流,愣看懷中人兒絕顏的阿真輕回過神。一股莫妙的情緒在胸口上暴炸,霸道之極的對春睡的人兒低吼:「你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
「嗯……」邀月累極了,擾人的聲音令她不適,小小腦袋輕輕在溫暖的胸堂上蹭了蹭,尋找到舒服的位置,繼續甜甜春睡。
「你是我的。」霸道的阿真目光凌厲,瞪著這個自顧睡的香甜的美人,摟抱她的手掌收緊,伏身朝那張微啟的紅唇深深吻下,像是在宣誓她是他的所有物一般。
「唔……」沉睡的邀月突然被襲擊,輕皺眉頭的從睡夢中轉醒。阻止不了闖進她檀口內索取的游舌,被吸取的贏弱地仰起下額。
掠奪不夠她的芳香,阿真喘著粗氣輕點猛吸氣的紅唇,通紅雙眼的大吼:「你是我的。」
「呃?」差點窒息的邀月茫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聽聞這聲霸道的宣誓,愣看著這張就在眼前的俊臉。
「主……主人?」怎麼呢?為何突然如此暴厲?
「說。」眼眶通紅,凌厲的狠瞪著眼前這個女人,「說你是我的。」
邀月見他突然如此,心一跳,慌亂的安撫:「奴……奴婢是主人的。」
「奴婢是誰?」
小臉懼怕的看著眼前這張怒臉,緊急點頭,「邀月是主人的。」
「不。」一聲嘶吼,「主人是誰?」
「……」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如此,邀月趕緊改口:「邀月是林阿真的。」
「說永遠。」
「邀月永遠是林阿真的。」邀月快要嚇死了,怎麼突然如此的懾人。
聽聞此話,阿真消了怒火,微緩暴怒警告道:「不准你嫁人,也不准你和男人親密,只能整天想著我,知道嗎?」
「呃?」聽聞此話,邀月後腦滑下一顆大汗,害怕輕喚:「主人,您怎麼呢?」
「說。」見她不應答,阿真立即又暴怒了。
「是是是。」見到主人因為一句而暴躁如雷,邀月驚駭的點頭,「奴婢這一輩子都不會嫁人,不會與其它男人說話,每天都想著您,挂念您。」這樣可以了吧?應答完小心亦亦窺視著他。天啊!饒了她吧,一點預告都沒有,說發作就發作,存心要嚇死人啊!
鐵青暴怒的俊臉慢慢變化,很快阿真嘴巴頓大裂到耳根上,心情愉快的打量著這張怯懦的美臉,抬手揉著跟前這小腦袋,把邀月剛睡醒微亂的秀髮揉的更亂了。
裂笑的阿真朝這張木愣的小臉挑眉疑問:「邀月,你的武功這麼好,輕而易舉就可以把我踢下床,為什麼還這麼害怕?」
「呃?」邀月呆若木雞愣看著這個反覆無常的主人,川劇里的變臉都沒有他快。
「哈哈哈……」捏了捏呆愣人兒的紅腮,含笑的阿真裂著大嘴巴調侃道:「我改變主意了,允許你和男人講話,也允許你不用時刻都想著我。」
三條黑線刷的一聲從邀月的額邊滑下,香額上的青筋高高凸起。一雙小棉手死死捏住被褥,極力剋制自已一腳把他踹下床。
「主人……」知道被耍的邀月咬著牙,怒目圓滾滾地瞪著這個該死的主人,「不要再玩了好不好?」
眼看把這個號稱絕對臣服的絕艷美女*的咬牙切齒,阿真笑的更開心了,「你生氣的樣子真好看,生機悖悖,整個人都亮麗起來了。」
「是嗎?」邀月咬著牙,眼珠上吊,青筋更凸出了。
「對。」阿真含首,無懼的輕捏著她鼓起的美腮,「別老是裝出溫馴的樣子,在軸雲閣內的那性子多好。」喜怒哀樂齊全的她,才不會令人索味乏味,舉手投足都飄散無窮的魅力。
這個該死的主人,縱然就是神仙也會受不了。上吊的鈴眸悲凄的溢流下兩條青淚,邀月忘了身份,揚起小棉手怒火中燒的朝眼前這個主人大力摑下。
「啪……」一聲巨響劃過迷離的雨夜。
突見邀月流淚,阿真的笑容頓僵,愣愣的被一掌摑歪身子。無法相信號稱永遠臣服於他的美人,竟然敢摑他。
「嗚……」性烈的邀月屈辱之極,摑完主人後,捂著紅唇不著寸縷的挪下床,跪倒在自已衣裳前,從暗袋裡掏出一柄精緻的牙月匕首。抽泣的把匕首拔出鞘,毫不留戀的抬起手往自已酥嫩的美脖劃下。
第448章《拆城門》
「你……」嘴角溢血,阿真震驚了。剛仰起身子時,瞳孔驀然變色,驚恐的吶吼:「住手……」
跪坐在地上的邀月聽到這聲撕心裂肺的吶吼,月刀輕輕猶豫。
千均一發,阿真臉色蒼白威脅吼道:「你死了我就跟你一起死,讓你的少主寸斷肝腸,痛不欲生,從此行屍走肉的活著。」
「嗚……」艷麗的臉蛋布滿淚花,一心求死的邀月凄慘的跪坐在地上,臉兒布滿哀傷,扭脖朝床上的主人哭喚:「我是人。」
「是我不對。」頂著掌印的俊臉冷汗嘩啦傾瀉,懼怕的輕輕挪下床。慢慢靠近情緒不穩的邀月,伸長手臂勸道:「我們把今天晚上的不愉快忘了好不好,乖,把刀給我。」
「嗚……」猶豫的邀月把刀死緊的壓在脖頸上,凄慘哀傷的輕吸鼻涕,哀莫大於心死的美眸睇視著眼前這個主人,痛苦的哭嚷:「我是人。」
雖然是下人,可她不是貨物。會傷心,也會痛苦。他是主人,他想要她,就是再不甘願,她也得給予。命都是他的身子又有什麼?給就給吧,可為什麼還要耍弄她。她不求他的尊重,也不敢奢求他的愛戴。但最起碼給她一點身為一個人尊顏與人格,哪怕是一丁點,她都會默默的忍受下去。
「為什麼?」以令人心碎的悲痛,整張淚臉哀凄,「為什麼連一丁點的尊顏都不給我?」
阿真處在極度的震驚中,伸長的手臂慚愧萬分的微縮,心碎的致歉:「對不起,很對不起。全都是我的不對,我不知道你這麼傷心,也不知道你一直在默默忍受。」頹喪的苦笑了一下,自嘲道:「因為我長的很俊郎,又尊貴加身。一般女人見到我都會喜歡我,縱然一開始不喜歡後面也會喜歡的。」自嘲到這裡,手臂伸長,喉嚨難受的向邀月微笑一下,「我向你保證,以後不會再這樣子了。」心痛的抬手舉天,「我發誓。」
「嗚……」哀泣的邀月隔著茫茫淚霧,垂下擱在項上匕首,哭泣搖頭,「是奴婢錯了,主人沒錯。」
見她頹喪的垂下握刀的小棉手,阿真刻不容緩的衝上去奪過匕首,驚恐的扔的遠遠后,才頓鬆了一口氣,驚嚇地癱坐在地。
挪跪坐於地上邀月,見到他癱倒在地,抹了抹雙眸的淚漬,挺起身子跪直磕頭道:「奴婢知錯了,請主人責罰。」
「快起來,快起來。」虛驚一場的阿真自然的想要伸手去扶她,驀然想起已答應尊重她了。一雙手掌緊急收回,「不要這樣子,邀月快起來。」
邀月輕咬著唇瓣,凝看眼前這個突然轉變的主人,點頭應是的站起身。
同時站起的阿真一陣瑟縮,突然的寒冷令他驀然想起兩人身無寸縷。
「快穿衣裳吧。」心痛的轉身急走到床邊,趕緊拾起她剛才放在床內的褻衣褲,心慌意亂的胡亂穿起。
他突然的靦腆與羞赧令邀月不由的也害羞了,咬著唇瓣跟著趕緊拾起地上的衣裳,用最快的速度穿上。
背對邀月,阿真兵慌馬亂。胡亂綁上褻衣繩結,便飛快的拾起外裳,七手八腳的亂纏一通。
窸窸窣窣的各自穿衣聲安靜微響,邀月很快便把自已打理妥了,水眼向床畔邊的主人探去,見他手腳不夠用的低聲咒罵,輕咬著唇毅然向他踱近。
「主人,讓奴婢來吧。」小棉手輕轉過他的身子。邀月詫異了。怎麼會把衣裳穿成如此呢?
很受措的阿真縛手縛腳,被一大團結帶弄的大汗淋漓。見到邀月自行請命,弱弱道謝:「謝謝。」
「主人勿須如此。」突然如此令邀月以為他又調侃她,頓覺受辱。輕咬著唇瓣,默默為他整衣。
阿真小心輕看跟前這個及下巴的女人,陣陣幽香從她身上傳進鼻內。他真的很喜歡她,很喜歡很喜歡。
靈巧地打理完主人亂七八糟的衣裳,邀月從床上拾起掛墜,輕輕為他掛上后,垂首立在前面輕喚:「主人,好了。」
沉浸在莫名的失落里,阿真看著這個垂首立於跟前的女人,強壓住把她擁入懷的衝動。
良久聽不到回應,擱在裙擺交握的小棉手握的愈緊了,邀月臻首低垂自睫毛下偷覷了一眼,見到他愣愣看著她,趕緊垂下頭顱輕喚:「主人……」
「你……,我……」心裡很空,阿真厚顏無恥的小聲詢問:「再……再讓我抱一下,」害怕被拒絕的吞了吞口水,「可……可以嗎?」
擱在裙上相握的小棉手,聽到這句話,絞握雙手握的更緊了。邀月愣怔了,身子都給他了,抱一下何須詢問?主人是在羞辱她吧?
許久得不到回應,一種莫名的寞落與空洞迅速奔流在阿真體內各處。縱然皮臉再厚也禁不住如此的臊赧。因為太過稱心,所以自以為所有女人都應該愛他。他憑什麼?從什麼時候有這種自大的心理?
酸楚的苦笑一下,很是尷尬的掩飾道:「是我越違了,邀月不要放在心上,夜深了早些安歇吧。」
垂首的邀月聽見他語里的落寞,雙肩微顫,狐疑極了。為什麼他語里會有哀傷?難道主人不是在羞辱她嗎?
阿真說完話,見到她依然不吭不應。強擠出的笑容頓僵在臉上,隨後整張臉猶如火焰在燒一般,不敢再做停留的繞過她,逃似的急步向屏風后的門框步去。
急驟的腳步聲令邀月猛然抬頭,雙手絞的死緊輕喚:「主人……」
「呃?」剛要走過屏風,聽到這聲輕喚,阿真緊急剎步,僵硬的強擠一個微笑,轉身朝這張眷戀小臉詢問:「邀月,怎……怎麼呢?」
抬頭的邀月臉色白析,見到主人這個微笑如勉強,訝異的輕步向他走近。乖順的把腦袋靠在他的懷裡,讓他擁抱她。
邀月突然投懷送抱,頓令阿真錯愕。
「邀月……」阿真喉嚨沙啞,徐緩的抬起僵硬的雙手,哀傷的最後一次擁抱懷裡的女人。他不該對她這般無禮,可是就是忍不住。縱然是已承諾尊重她,卻也依然禁不住內心的渴望。
不敢大力的抱她,痛心的銘記這一刻。眼眶通紅的深深吸了一口她獨有的香味,才極為難捨的拉離她。
「對不起,還有謝謝。」顫抖的喉嚨講不出更多的話,毅然轉身拉開房門,向黑夜裡的迷雨迅速逃離。
因為他是主人,縱然邀月是如此厭惡他,最後也不得不給他一個擁抱。他是禽獸啊!什麼時候他變的這麼壞了?恣意妄為的傷害他人,理所當然的強取豪奪,不顧別人感受,以無上的權力去迫賤忠心耿耿的邀月。
阿真痛徹心悱的奔跑在黑暗裡,愧疚與傷心的淚從眼眶奪出。緊抓著自已的頭髮,想要逃的遠遠的,逃離這個讓人無臉再呆下去的地方。
正當邀月心裡訝異這個擁抱這麼輕柔這麼的憐惜時,身子驀然被推開。還不明白到底怎麼回事時,便聽到開門聲。緊張的追到門框邊時,主人已冒著雨隱進黑暗裡了。
呆愣立於門前向漆黑的迷雨中眺望,心情沉重的回想主人哽咽的那句對不起和謝謝。不是很明白地再向空無一人的遠處眺去一眼。最後輕搖著頭顱合上廂門。他是該多陪陪主母們,只要他不強留在她房內過夜,她全都依他。
「禽獸啊!」走在府內彎曲的石道上,阿真全身都被雨淋濕了,凍人心骨的寒冷駁不走內心的悲傷。
「林阿真,你這個無恥的禽獸。」一聲啐罵驀然在安靜的雨夜裡燃起,隨後疲軟的跪倒在濕漉的石道上,手抱著大腦,趴地痛心疾首的失聲悲泣。
片刻——大量急驟的急步聲在安靜的林道中響起,數十名黃袍侍衛手握腰刀,朝那個二度梅開便夭折的男人奔至。
剛到的巡衛隊長濃眉緊皺,見到迷雨夜裡有人趴在林道不知幹什麼,警惕的抽出腰刀大喝:「是何人?」
阿真正痛苦的悼念逝去的愛情,聽到這聲叱問。淚水交融的臉上染過一絲悱紅,緊急收起滂沱淚雨,爬起身破口大罵,「該死的東西,沒看見老子正在找東西嗎?」
隔著迷雨,眾巡衛見到竟是大王,頓時下跪急呼:「奴才磕見少爺。」三更半夜找什麼東西?
「你們……」手指指著前面大幹人板臉喝問:「有沒有看一隻小花貓?」
侍衛長微愣,搖頭稟道:「未曾見過。」
「此小花貓白毛黑斑,馬上去找出來。」
「是。奴才告退。」應喏后,大批巡衛急速退離,原來少主是在找小花貓。呃?!明了的巡衛長剛吁出一口氣頓又愣了,他們府內有養貓嗎?
阿真見大群人退去,抹掉臉上的水漬咒罵:「他媽的林阿真,你哭個毛。一個老男人還搞的和毛頭小子一樣,失戀有什麼大不了的。」罵完,臉上又被水給迷住了,不耐煩的再拭去臉上大量的水漬。「老天爺你真他媽的混蛋,沒事下那麼大的雨干鳥。」
咒罵完,阿真提步向前走去。迷離依然的紛飄,細碎的珠露點點灑落在他的發上,結出一層層瑩瑩的冰晶。濕潤的路面艱難,把風步急跨的男人打滑了幾個踉蹌。彷彿是在抗議他拉不出屎怪地心沒引力般,雨哪裡大了?
「哈啾……」三更的夜冷的讓人瑟縮,全身被淋濕阿真再傷心也變不成勇猛的凹凸曼,一個噴涕下來,兩條粘粘稠稠的噁心液體,隨著地心引力的關係愈拉愈長。
夜深的林府上下皆死了,阿真如風火輪般從府里狂卷出門,颶風般的俊影差點把昏昏欲睡的侍衛們掃倒。直到那道狂暴的烈風越卷卷遠時,大幹的侍衛才眨了眨眼面面相覷,腦袋上整齊的冒出無數問號。再過一個多時辰天就要亮了,可這位大爺不是向宮門方向去,反倒向禁門奔去。可疑,非常的可疑。
瑟瑟冰雨的夜裡,禁門的兵將杵站在城上城下緊守著。
一道颶風,猛烈的颶風,正於每秒百里的時速猛烈的向他們狂卷而來。
嚴陣於待的副將瞪著濃眉大眼,警惕的死凝著從黑暗裡奔來的人。直到那個人影越近越清析,副將死擰的眉頭頓時也越來越松。
失魂的阿真埋頭狂奔,道路上的積水隨著他噠噠的划步,濺滿整個褲腿。把早就不體面的他裝飾的更加狼狽了。
「大……」副將站在城門邊,驚恐的張大著嘴巴,心驚膽顫的吼喚:「大王……」
「砰……」埋頭狂奔的阿真處在一種遊魂的狀態下,雙眼無焦的他如颶風般,無視道路,無視前方,最後終於一咕腦撞上漢白玉築成的禁城牆上。
當這位大爺撞上城牆,禁城內外的數百名兵將皆愣了,隨後腦門整齊滑下一顆超大的汗水。跑的如此之快,竟然不看路。大王他頭殼壞掉了。
原本就寂靜的黑夜裡,頓時更靜了,靜連掉根針到地上都能清析的聽見。
「他媽的。」一聲暴躁的大罵從捂著鼻頭嘴裡暴出,幾百名兵將心頭頓時緊窒。
一咕腦撞上城牆的阿真,痛的流下了眼淚。蹲在地上緊緊捂著自已的鼻頭,破口大罵:「他媽的,是誰把這該死的城牆搬到這裡的。」
緊守在大門口的副將聽到這聲咒罵,驀然從錯愕里回過神,冷汗涔涔的急跑到距城門口五十尺外的牆邊,戰戰兢兢輕喚:「大……大王。」
「說。」阿真暴怒,吡牙的猛從地上站起,表情扭曲的朝惶恐不安的副將吼問:「到底是誰把這該死的城牆搬到這裡來的!」
「呃!」副將被吼的卟通跪地,結結巴巴哀稟:「原……原本本本……本就在這裡。」千年來,禁城就在南城內,哪有人搬啊。
鼻頭被撞的通紅,吸吸鼻子。怒不可恕的吼問:「為什麼城門會歪向道路數十就。」媽的!一條挺直的道路,偏偏還要給轉個彎。他媽的!是哪個該死的東西想出來的。
副將嚇的不知所措,跪在地上戰兢稟道:「建內城時,為了不讓外人窺探內城的面貌,所以加了彎,以至於城門距直道路達五十尺。」
「他媽的,給我拆了。」阿真現在不論聽到什麼都不爽,吃飽撐著沒事幹的找碴。
「呃?」聽聞這話,跪地的副將呆愣。他沒聽錯吧?大王要拆城門?
不爽的怒瞪著擋道的這面白玉城牆,阿真怒指著這面牆暴吼:「馬上給我把城門移到這裡。」好好的一條道路,非要拐個彎,真他媽的見鬼。
他燒天的怒火,小小禁城副將哪承受得了,含淚哭應完。前面的這道恐怖的颶風立即又向城外颳了出去。
「快……」差點被嚇死的副將顫粟的從地上爬起,朝扶他的兵士跺腳哭喊:「快去告知宗將軍。快呀!」大王竟要拆城門。以前他大老爺進進出出不是好好的嗎?怎麼突然看城門不順眼了呢?
第449章《痴狂》
發神經的颶風刮出禁城。
細雨依舊迷離,寂靜的城南噠噠的奔跑聲環繞迴音。
阿真一襲衣裳濕漉,下擺漬黑,袖管粘著軟柔的鼻涕。被浸濕的頭髮凌亂,蒼白的一張俊臉上左頰頂著一隻小巧的掌印,挺直的鼻頭被撞的紅通通。
雖然他從頭到腳全都是頂極品,可如此的模樣無論從那面看,皆是潦倒與狼狽。特別是在這種極為寒冷的雨夜,竟然如孤魂野鬼的遊盪在沉睡的城南,說他是正常人,大概也不會有人會去相信。
在白日,這條大街最為繁華。可是三更半夜的雨夜,連那小貓三兩隻都不見了其蹤影。
聳立於街中的一間豪華酒樓,在這種寒澈骨的半夜迎來一道颶風。
「砰砰砰……」
「砰砰砰……」
阿真的頭腦很亂混,不是很清楚自已在幹什麼。猛力的死捶著酒樓大門。
萬籟俱寂的寒夜,巨大的捶門聲猶如暴炸一般,聲音巨大且空曠。
「砰砰砰……」
迷迷的雨不停歇,站在酒樓門前的阿真捶的手都痛了,抬起腳改捶為踹。
「砰……」
「砰……」
被猛踹的門劇烈的搖晃,但卻如和他死磕上一般,絲毫都不言敗的依然挺立擋道。
「大膽……」
一聲暴叱平地驚雷,隨後大批巡城捕衛持著微弱的火把,團團把踹門的阿真圍住。
阿真的頭腦很混亂,仿無聽到喝叱,也仿無看見團團包圍他的捕衛,自顧的抬起腳向門板猛踹。「砰……」「砰……」「砰……」
「大膽。」捕衛見此人一點也不收儉,氣的臉色鐵青的躥上前想要猛扯過阿真。
「住手……」捕衛還未碰到大膽之人,一聲如被死掐住脖子拔毛的驚恐聲駭然巨起。
「砰……」阿真兩耳不聞身邊事,一心只踹大門板。
眼屎未抹的宗圖聽到這一聲巨大踹門聲,牙根一疼,冷汗涔涔的向前方群人急奔。
原本他摟著老婆睡的舒服,突見下屬來報。說是大王要拆城門,哪裡還能睡得找。匆忙掩上絨服,如全家人將要被殺般向城門口急奔。抵達城門時,聽見大王三更半夜無帶護衛就出城,頓時又氣的把眼前這個結巴的豬腦副將踹翻在地。他媽的,大王撞上城牆,那必定是失魂。而又全身濕淋的急奔出城,那必定是大事。還有,他竟無帶任何護衛。草他媽的,如出事了誰受得了?這群豬頭竟然還感覺不到脖子上全擱著鋼刃,連派人去保護都沒有,真是一群蠢豬。
要抓人的捕衛聽到如此驚恐的急喚,數十人全疑惑的朝奔來的人看去,直到看清來人,頓時皆跪地驚呼:「卑職見過宗將軍。」
渾身帶雨,滿頭掛汗的宗圖連理也沒理捕衛們,驚恐的飛奔到踹門的大爺身邊,小心驚問:「大王,您這是?」
「呃?」踹門的阿真突然見到身邊冒出個人,驚疑的停下腳,扭頭看向為個躬身的人,疑惑喚道:「宗圖?」
「是是。」宗圖惶恐回應,「正是臣下。」
「來的正好。」阿真無任何錶情,指著緊關的門板道:「快把酒樓的掌柜喚醒,我要喝酒。」
「是是……」躬身連應的宗圖彎曲的腰突止,愕然的汗水隨著輪塾滴落在地,小心亦亦的抬眼偷偷瞧了大王一眼。
宗圖僅只一眼,差點嚇癱在地。什麼都不敢說的猛朝大幹跪地的捕衛下令:「把門打開。」
聽聞是大王,一干捕衛嚇的魂魄俱散,哪裡敢猶豫。驚恐失措的從地上爬起來,一句話也不敢說的齊向結實的門板猛撞。
寂靜的城南被搞的雞犬不寧,與阿真死磕上的門板還不到兩輪的撞擊,終於宣布陣亡。
「砰……」.
一聲破門巨響過後,大門就應聲倒地。捕衛們井然有序的列在兩旁,個個垂首而立,態度恭敬。宗圖緊緊彎身腰,額頭的冷汗淋漓滴落,戰戰兢兢輕回:「大王,門開了。」
「我看見了。」阿真一張臉蒼白的泛著寒青,通紅的眼眶猶如惡魔的血眸,面無表情的跨步踏入漆黑的酒樓內。
宗圖連聲也不敢吭一聲,瞄見他跨進廳了,趕緊尾隨其後,心裡傍徨失措。天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大王怎麼會這樣子?
其實酒樓的掌柜和小二早就醒了,瑟縮在櫃檯邊的他們,不停的向天祈禱巡城司的捕衛來臨,但當樓門被踹破后,所有的祈望頓時落空了。這群匪土敢這麼明日張膽的闖門,看來今晚他們的小命要不保了。
跨進陰陰暗暗的樓內,阿真腦袋左右扭了扭,最後走到廳中的一張酒桌入座,分不清白天黑夜的叫喚:「小二哥。」
害怕的店小二聽聞叫喚,嚇的卟通跪倒在地,抖的如風中殘葉。
宗圖進來時就見到櫃檯邊瑟縮著四個人,緊急掏出火摺子把廳內的燈籠點上,提起嚇傻的掌柜說道:「別害怕,我是禁城將軍,快去給備酒菜。」
害怕的掌柜聽聞此話,不敢抬的眼眸輕輕向上瞄。見到來人真的是禁城將軍,心頭頓時一松,老臉大哀哭喪詢問:「宗將軍,您這是為何?」三更半夜踹破他的店門,只為喝酒,太匪疑所思了。
宗圖額頭的汗仍不停在滴,緊急催促道:「門板多少銀子會賠你的,快去備酒菜。」
聽聞真的有此事,掌柜老臉更哀了,弱弱喪道:「廚子都回了,哪……」
久久等不到店小二,阿真突然發作,大拍酒樓暴喝:「他媽的,店小二給老子過來。」
宗圖見大王連粗口都出來了,心頭一跳,趕緊抄起櫃檯上的餐點,提起跪在地上發抖的店小二,「快去。」
「掌柜……」店小二嚇的差點尿失禁,捧著餐單抖的像要嗝屁一般。
掌柜很是為難,沒有廚子如何備菜。「宗將軍,真的沒有……」
「變你也得變出來,不然你全家老小必定會死無全屍。」威脅的提起為難的掌柜,輕指著阿真恐嚇道:「那位大爺權力滔天,只要一眨眼,你們全部都要人頭落地。」
被提的掌柜臉色大變,雖然不知是真是假。可是宗將軍都對此人如此尊敬,想來也不會出入到哪裡去。顫抖的趕緊催促自已的店小二,「快去。」
「好好好。」掌柜都開口了,店小二臉色鐵青的捧著餐單,急向那位強人所難的大爺跑去。
阿真心煩意亂,心亂如麻,頭腦亂蓬蓬,腳筋搭到腦筋上的朝忐忑不安的店小二吼道:「點什麼點,把所有的東西全都上來。」話落,從懷裡掏出一大疊銀票,丟在桌上吶吼:「怕老子沒錢嗎?」
「是是是。」被罵的連連躬身,店小二卑下哭道:「請大爺稍等,酒菜馬上備來。」
「快。」大手一揚,氣呼呼的坐回椅上,抱胸重哼。
吩咐完掌柜后,宗圖吞咽沫液,小心亦亦的挪步到渾身濕漉大王身邊,戰戰兢兢輕勸:「大王,酒菜正在做,先到廂房內換下濕衣吧。」
「宗圖。」眼不抬的阿真平板威喚。
突見點名,宗圖一顆心卡在喉嚨上,懼怕的輕應:「大王。」
「菜是要做,可是酒卻是現成的,叫他們先把酒上來。」
想要再勸的宗圖,突然見到這雙紅色的血眸向他射來,嚇的差點尖叫。一刻都不敢遲緩,親力親為遞送最好的佳釀,唯喏的伺候在身側。
把小小的酒杯掃到一旁,阿真抓過酒壺,掀開壺蓋,牛飲了一口道:「你們吵的要死,全部都給我回去。」
「大王……」不放心的宗圖剛要勸,那又血眸立即又暴怒的瞪來。頓讓他再咕嘀吞了好幾口沫液,懼怕的連連點頭,「是是是。」
阿真的血眸內烈火燃燒,兇狠的瞪著宗圖交待道:「不準說出去。」
「是。」想他宗圖是鐵錚錚的硬漢,可是對上這雙兇殘的血眸,一雙腿竟不受控制的打起了抖。
見他應諾了,阿真扭回腦袋,提起酒壺又猛灌了一大口,彷彿身邊已無人般。
退退退……
不敢打擾到這位大爺,宗圖側身挪出這張恐怖的酒桌,輕手輕腳跨出酒樓,朝守在門邊的巡捕小聲囑咐道:「不準把今晚之事漏出去。」
「是。」
「好,該幹什麼都幹什麼去吧。」說完自顧轉身向城門步去,不放心的命下屬著便衣暗守著這間酒樓,想不通今夜的大王到底是怎麼呢?
冷冬的早晨來的很早,五更不到晨曦便微微亮起。當嶄新的一天到來,死寂的城南開始恢復生命力。參參的婢女們開始為主人忙碌起,為了讓生活能過的更幸福的商旅們,冒著細雨出門營生。為了一家老小活計的小貶們,挑著擔子頑強的與寒冬抗衡。
蒙蒙迷雨給蘇醒的王廷添上些詩意。
酒樓門前,偶有幾人撐傘著匆匆來去,然後皆為樓內喝酒的人投去側目的一眼。
從四更喝到五更,阿真心碎了,人醉了。桌上十數道佳肴他連動也未動,可是一壺壺翻倒的酒壺卻是空的。
「邀月吶」猛灌的人酸楚,含淚喚出這個讓人心碎的名字。搖頭又牛飲了一大口。「好一個無恥的林阿真。」
差點把酒壺捏碎,阿真白臉臊紅的重捶了桌案。無臉見人的搖頭嘲笑,想他林阿真竟會恬不知恥到如此程度。都該拉出去槍斃的娶了這麼多老婆了,竟然還去強迫一個忠心的邀月,屬不知,如不是因為她忠誠,他哪裡能一嘗親澤。自以為是的認為天下女人都會愛他,屬不知邀月只是因使命而去忍受他。
喃喃臊到這裡,阿真發瘋似的驀然站起身,手指著天大罵:「林阿真你無恥,太無恥了。下流,太下流了。禽獸,你是禽獸。」
半醒半睡趴在櫃檯上的掌柜聽到這聲咒罵,嚇的站了起來,牛眼恐惶的朝中央的那位大爺看去,見他正在發酒瘋。輕輕一嘆,搖了搖頭落坐回椅上。宗將軍有交待,他想幹什麼就讓他幹什麼,不能拒絕,也不能阻止。到時多少銀子找他算,如若不然!後面的他沒說,不過那個划脖子的手式可不是鬧著玩的。
阿真罵完自已,一張蒼白的臉不知是因為害臊,還是酒氣的關係,艷紅內帶著愧青。頹喪的滑坐落椅上,羞愧的抬起手中壺不停的猛灌,通紅的血眸內布滿哀傷。撫著自已的胸堂喃語:「明明知道自已無恥,自已下流。可為什麼還會這麼的傷心,這麼不甘心,還要去想她。為什麼?為什麼?」
「秋風清,秋月明。落葉聚還散,寒鴉棲復驚。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苦聲嘆吟,他搖搖晃晃提著酒壺起身,步伐蒼蒼的向晨亮的街道敗落伐去。迷雨下的他行屍走肉的朝城西邁進。「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早知如此絆人心,還如當初不相識。」
五更一過,各城率先開放通行,奴僕婢女、各行各業、都忙碌起了。於是,街道上的人迅速地增加。開店做生意的、購早點的、買菜的、從城外入城來做買,從五更到大天亮,人車絡繹不絕!從南街直到夫廟,再從夫廟廷伸到東北西三城,各種吆喝叫賣此起彼落,王廷盡顯無比的活力與生機。
緩緩的,阿真墜墜提著酒壺,從熱鬧的夫廟捺步走向城西的菜市場,迷雨把他微乾的衣服又浸濕了。
「秋蘭兮青青,綠葉兮紫莖。滿堂兮美人,忽獨與余兮目成。入不言兮出不辭,乘迴風兮載雲旗。悲莫悲兮生別離,樂莫樂兮新相知。」
「唉……」疲憊拖著自已,他悲吟完后深深了嘆了一口氣。提起手中酒飲灌一口后,無目標穿過菜市場,朝城東遊走而去。
「啦啦啊……啊啊吶,啊啦……」二胡女抱弦胡拉彈賣唱,鶯語空靈,燕聲悲切,繞樑的呢噥輕嘆,一聲聲哼出世情溥弱,落花飄零。嘆息絕唔,催悲幽怨的一曲「無悔」拉盡人間酸血咸淚。
落魄的阿真佇立於人來熙攘向陽酒館門口,疲倦的雙眼泛紅,靜靜的向酒館內那位跪在客人身邊賣唱的二胡女看去。側耳聆聽她那嘆息的悲鳴,結髮愛妻們發自內心的關懷柔情一一從腦里掠過,悲苦的瞳眸泛霧,淚頓時濕盡了衣襟。
她們總是無怨無悔的默默伴著他,不怕烈陽暴晒,無懼風雪欺虐。因為愛他,千里相隨。因為愛他,空閨默守。因為愛他,咽吞咸淚。因為……
婉君關懷的臉蛋從腦中掠過,由睢村深處牽手走來。
芊芸絕色的臉蛋從腦中掠過,芊指輕點,風回雪旋。
盈盈深情的臉蛋從腦中掠過,千軍萬馬,生死相隨。
雪霜靜瀾的臉蛋從腦中掠過,酸血咸淚,望穿秋水。
貝妮頑皮的臉蛋從腦中掠過,鎖心牽念,止步天涯。
琴玉的臉蛋從腦中掠過,拋家棄祖,咽淚妝歡。
他很幸福,很幸運。
阿真抹去眼眶上的淚漬,有這麼多關心他體貼他的妻子,他有什麼好悲凄的?他為什麼要去傷心?曲終音歇,收迴向城東邁去的腳步。轉身返回的他,不舍的向酒館內的賣唱女再投去一眼,隨後毅然的離開。此女,拉出了一首曠世絕曲。
第450章《一曲絕律》
清晨迷迷細雨中的巨大林府幽美的如天宮,可大批大批的侍衛、暗衛,急驟的進進出出。一干人為那個突然失蹤的大爺,把如此美麗的清晨搞的雞飛狗跳,人仰馬翻。
數十名侍婢安靜的垂首立於大廳兩旁,站在中間的大群美眷臉兒掛滿擔憂,處在焦躁的等待中。
孱弱嬌美的婉兒一夜未睡,晨光一亮她就心急的向夫君沉思的霸王亭急去。可是亭內已是人去樓空。心剛安下來,便見到一大群侍衛狼狽的從遠處的山峰走來,好奇詢問下,頓時愣怔了。她們府里沒有養貓呀,夫君為何要找貓?
與阿真心有靈犀的她感覺不對,急忙的走到府門口,詢間下得知夫君於三更冒雨離去。得聞此話,血脈相通的婉兒慌了,心急如焚的追了出去,滿城找不到人下,最後被芊芸她們強押回府,隨後安詳的林府便開始不再安詳了。
琴玉心慌意亂,侍衛們來來去去,但卻見不到那個星月朗朗,眉飛入鞘的俊逸身影。美麗的水眸朝身邊的環月瞟去,顫抖的喉嚨想要尋問什麼,可卻始終未能開口說上隻字片語。
環月見琴玉頻頻瞟來的目光,眼內盛滿責斥的朝身後的邀月瞟去。到底是怎麼回事?昨晚痞子不是好了嗎?怎麼又突然的發作了?
恢複本來面目的邀月默然垂首,靜靜感受四下投過來的尖銳目光。回想昨晚主人的樣子,心裡是傍徨不已。
雖然聽聞琴玉新收了一名婢女,可是大伙兒見到這位新來的婢女,一時之間不由的也看呆了。要不是不合時遺,她們肯定會好好的詢間此女從何而來,竟能美到如此程度。
芊芸在等待的同時,目光頻頻向邀月射去,訝異此女竟然長的如此絕艷。眉眼含黛,朱唇如胭,體態豐腴,纖腰細膩。如此勻稱的骨架,世間極為難尋。最特別的是從她身上飄散出的香味,此香味與任何胭脂水粉之味截然不同。叫不出的味道曾一度讓她疑惑,可當她更靠近后,便猛然發覺,此香並不是胭香,而是體香。一種由她身上自然散出的淡淡清香。所以,當她聞到這陣體香時,便很肯定此女必定就是夫君百忙中幽會的對像。更敢詛咒發誓,夫君必定與此女有過肌膚之親,不然為何她的體香會粘到夫君身上。
潦倒狼狽的阿真從悲傷里掙脫出來后,頓覺肚子很餓,肚子餓時看什麼都香。返回到吵雜的菜市場時,從道旁飄來的肉包子香味引的他口水嘩啦啦滴答落地。
「老闆,給我一籠包子。」走到包攤時,阿真的黑手刻不容緩從懷裡掏出一張銀票,另一隻黑手已抓著一粒白白圓圓的包子咕嚕下肚了。
「一籠?」忙碌的小攤老闆錯愕的抬起頭,用他那滿是錯愕的雙眼,看著前面大爺已生咽包子。
豪客上門,細數他連吞的三粒包子,收回錯愕的小攤老闆頓時眉開眼笑,歡喜之極的去接那張銀票。可當手剛碰到銀票,小攤老闆老臉頓時大哀。「大爺,您就饒了小人吧。」
「什麼?」當眾表演連環塞的阿真,突見他五觀全皺在一起,奇怪的用含糊不清的大嘴詢問:「怎麼呢?」
小攤老闆皺著五官,可憐兮兮的苦看著手中銀票,差點掉淚道:「大爺,您的銀票太大了,對……對不開呀。」他只是幾紋錢的小生意,哪裡對著開這張大票子。
吃了人家近半籠包子,突聞這聲哀喪的對不開,阿真塞的鼓鼓的老臉木木,一顆大汗從腦門滑下。原本以為有錢就可以吃,還真的不曾想過這個問題耶。
干噎下嘴裡的包子,臉龐發黑的指著消失一半包籠,弱弱朝哀喪的老闆出主意,「你去別的地方對破?」
「唉……」凄慘兮兮的老闆糾著淚看了他一眼,「大爺您身上有大票為何還吃包子?」
老闆的抱怨讓阿真錯愕的眨了眨眼,很是疑惑的反問:「難道有大票就不能吃包子?」
「能能能。」老闆點頭,看了看手中的大票道:「大爺的票子太大,小人要到隔壁街的銀鋪對,您稍等一會兒可以嗎?」
「沒問題。」擺了擺手,解決了銀兩之事,心安理得的繼續表演連環塞。
嘲雜的菜市場吱吱喳喳,站在包子鋪的阿真吃的身心通暢。直到肚子撐起了,才抹了抹嘴角,疑惑的向老闆離去的方向看去,喃喃自語道:「怎麼還沒回來?」
「不會回來了。」旁邊一道淡淡的聲音回答了他的自語。
眉頭輕擰,疑惑轉頭朝這道淡淡的聲音看去。見到回答他的是包攤隔壁的餅攤,有些許明了的詢問:「老闆的意思是包攤老闆攜款潛逃了?」
「當然。」餅攤的老闆見他是個明白人,指著疊層的包籠道:「這幾籠包子最多就三兩銀子,你給了五百兩,他能不逃嗎。」
「我靠。」咋舌的阿真搔了搔腦門,指著餅攤不可思議叫道:「你們做生意這麼沒有信用呀。」
「信用是看價值的。」搖頭的餅攤老闆分析道:「賣包子能賺多少錢,十年也賺不到五百兩。」說完抬頭看阿真一眼,埋頭繼續搓著麵粉道:「不攜款潛逃不成傻子了嗎?」
聽到這一席話,阿真疑惑的反問:「難道不怕被抓嗎?」
「抓?」餅攤老闆停止搓揉,揚起一張哭笑不得的老臉道:「你現在去報官,等到捕頭找上門抓人,他全家早跑出城了。」話落,繼續搓著他的麵粉,朝阿真調侃道:「如想等官府幫你追回銀票,入土時記得在墓牌刻上狀文,看你的曾曾曾曾孫子那一代能不能走狗屎運。」
汗……
傻眼的阿真對餅攤老闆豎起個大母指,「老闆你太有才了。」
「好說好說。」呵笑的餅攤老闆比著新炸起的油餅問道:「大爺要不要來一些?」
「飽了。」摸了摸肚皮,「下次有機會再光顧。」
「大爺慢走。」老闆揮了揮手,沒想到今天碰見的這個傻二愣,還真是有趣。眼角瞄見蹲在不遠處的兩名流氓跟著這個二愣身後走去,頓時樂不可支裂起嘴巴。這個傻二愣傻的讓人為他發愁,五百兩的票子在這個龍蛇混雜的菜市場內竟然亂揮,不是等著讓人搶,那是幹什麼?
做了一回傻根的阿真舉步朝城南遊走去,當他還沒走一會兒時,手臂突然被人拉拽。
「幹嘛?」被猛扯的阿真驚疑,腳步踉蹌的被兩名大漢扯進房屋與房屋的縫隙里。定住身子后,板下臉重哼:「你們要幹嘛?」
「把錢拿出來。」惡漢連客套也沒有,兇狠的伸出手,彷彿他欠他們似的。
咋舌的阿真瞪著前面這兩張兇狠的臉,挑起眉頭道:「在大街上你們竟敢搶劫。」
「少羅嗦,快把錢拿起來。」不耐煩的搶匪猛推了阿真一下,伸手就要往他身上摸去。
「危險,不要碰我。」表情大驚,連連後退的靠著牆壁,驚恐的大嚷:「不能碰我,你們會死的。」
「呃?」兩名搶匪霧茫茫的相覷一眼,陰沉的低吼:「快把錢拿出來。」
阿真飛速的從懷裡掏出大疊銀票,誘惑的捏在手中搖了搖道:「銀票在這裡。」
見到銀票,兩名搶匪大喜,咻的一聲便欺壓上前搶奪。
可是,阿真的速度比他們更快,持票的手往垮下一塞,高聲吶喊:「我有花柳病,不怕死的來。」
剛剛欺到他身上的兩名搶匪聽到花柳病,立即嚇的向後跳出一大步,遠遠的與他拉開距離,用暴露的凶光觀察真偽。
阿真見唬住他們了,老神在在的抱著胸,咕嚕的眼珠不停打轉,「那包攤的老闆貪得無厭,所以我才故意拿五百兩去陷害他。」敲了敲腦子理所當然道:「你們以為我是傻子嗎?拿五百兩的巨票去購幾紋錢的東西。」其實他是真傻的。
話一落,兩名搶匪緊急的向後大退了一步,分析不出他話里的真假。
掐住他們的恐懼心,阿真挑眉湊近一步,「怎麼樣?要不要拼一下?拼過了就有錢了,拼不過全身長滿膿瘡,最後也只是潰爛癢死而已。」
退退退……
隨著他的靠近,兩名搶匪嚇連連後退,最後如見鬼一般,轉身朝熱鬧的大街惶愴逃離。
「哈哈哈……」見到這兩個笨蛋嚇成這模樣,阿真愉快的從垮下摸出銀票。輕拍了拍,塞回懷裡。很不要臉的猛誇了自已一番,才屁顫屁顫的繼續向城南邁去。
就在婉君、芊芸、雪霜、琴玉以及福碌和花瑞處在焦躁的等待里,一名兀鷹著渾身的雨露,飛疾的闖進大廳,千年寒冰的臉上掛著絲絲興奮。單跪急稟:「主母們,教練回來了。」
頓時,一乾女眷卸下焦慮的神色,換上欣喜的表情,齊步向大廳外衝出。
「夫君……」婉兒慌亂的奔跑在雨中,囁嚅的輕泣,擔心死她了。
「你們在幹嘛?」回府的阿真,見到大門口杵著大批大批的兀鷹和侍衛。見到他們臉上個個掛著中了五百萬的表情,狐疑朝前疑問:「沙狼,你們在搞什麼鬼?」
「教練。」遍尋不到人的兀鷹隊長們見他回來了,欣喜的站的挺直。
「主母們擔心……」沙狼開口剛要回答「夫君……」
一聲包含著擔慮的嬌呼,婉兒嬌小柔軟的身影急速的跨出大門,含淚把阿真腰抱的死緊。
「夫君,你怎麼呢?到底去哪裡了?」
突然被襲擊,大掌反摟著懷裡的嬌軀,疑惑安撫道:「婉兒不哭,不哭了喔。」
「嗚……」婉兒輕輕嚶泣。
「夫君……」
「夫君……」
「夫君……」
接踵而至的便是諸多的嬌聲急喚,現場隨之陷入一團慌亂。
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呢?阿真大汗掛在額頭上,手腳不夠用的安撫這群娘子軍。抱一下這個,摟一下那個。輕啄前面,轉親後面。左右開弓,上下結合。男人真命苦!真是永恆不變的真理。
兵慌馬亂過後。
「夫君請喝茶。」雪霜單手接過婢女的香茶,靜瀾的遞給翹著二郎腿夫君,心頓鬆了。
一派悠閑的晃著腿兒,阿真眯笑的接過老婆遞來的茶水。趕緊細品一口,舒燦的亨受芊芸在背後溫柔的拿捏。
站在身側的婉兒見他這副亨受樣,抿笑的靈眸內劃過一絲怨懟。
「夫君,這麼早你去哪裡呢?」昨天把自已關在後園,半夜又溜出去,到底是什麼事令他如此煩心?
知道她們會問,阿真早就想好說詞了。揚起一抹陽光的逸笑,把身側的婉兒牽站在眼前道:「婉兒別擔心,我是去聽一會兒曲兒。」
「曲兒?」眾妻愣怔,狐疑的齊看向坐的老神在在的夫君。三更半夜去聽曲,誰會相信呀。
知道她們不會相信,阿真嘿笑道:「真的,就在城東門口的景陽酒館,那個唱曲兒的姑娘唱的真是好,讓我都忘了時間了。」
眾女眷皆是琴中好手,聽他如此誇讚,又是懷疑又是好奇的詢問:「是何曲能讓夫君如此流連忘返?」
「我也不知道。」搖了搖頭,回想剛才賣唱女的那一曲,回憶的輕哼:「啦啦啦啊……啦啦啦啊……啦啦啊啊……」輕哼一段過後,拉著婉兒的小手,柔情萬份的喃語:「太好聽了,讓我陷進往事里。想起那一晚我們初遇,隨後共結連理。為我整裝著衣的你,為我挑針縫裳的你。炊煙升起時,聲切切的喚我回家的你。晨曦升起時,音戚戚囑咐我不要眷溪的你。」
「夫君……」婉兒小臉殷粉,陷進往昔的水眸迷離,幸福喃語:「婉兒何其有幸能讓夫君搭救,何其有幸得夫君憐惜。」她只是一名罪臣之女而已,何其幸運吶。
「好了,好了。」深情摟抱著眼前的結髮妻子好一會兒。阿真才吟笑的朝突陷柔情的眾妻笑道:「你們不要瞎擔心了,連續忙了許久,突然沒事幹,所以有點空虛,出去吃頓飯,喝杯酒,聽個曲兒,勝似庭前信步。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擔心的美眷見他輕鬆悠哉,頓時放鬆了一口氣,「夫君無事就好。」
為他捏著酸肩的芊芸才不相信他的鬼話,若有所思朝眾人詢問:「剛才夫君輕哼的小曲,不知大家可有聽過?」
琴玉也是琴中高手,凝想了一會兒,默然搖頭,「從未聽過此曲。」
雪霜想了想,有些明了的朝阿真詢問:「夫君,此曲是二胡曲吧?」
「對對對,二胡的。」阿真點頭急問:「霜兒知曉?」
「嗯。」雪霜含首,靜瀾地朝不知此曲的眾人說道:「此二胡曲在漁陽村我曾聽人拉過。」柔柔含笑的看著聆聽的眾人繼續說道:「曲律幽曠,道盡了世間蒼桑與生活困苦,幽怨弦律與嘆息悲愴勾人回憶,引人共鳴。」講到這裡輕輕搖頭,「是誰所著與不可稽考,民間把此曲喚為『無悔』。」
琴玉與芊芸是琴中高手,不管是五線譜或是七弦琴又或是十三弦,全都不在話下。可是對二胡卻茫茫憧憧,見雪霜真的道出了子卯寅丑,頓時放下心了。
「無悔?」眾人低喃,一時間對此二胡曲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是,喚做無悔。」雪霜靜瀾的點頭,「對困苦的生活無悔,對蒼涼的世態無悔,對生離死別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