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戰幕拉開
臘月二十四,小年。
一大早起來,秦萌萌和蕭紫晴便忙活著包餃子,因為今天,我準備請我的兄弟們吃一頓餃子。
所有用具都是偷偷帶進來的,通過蔣文文的關係,甚至放在她後備箱里運進公司。
因為公司不允許私人開伙食,何況弄這麼大的陣仗。
餃子煮好之後,我用準備好的紙碗分成許多份,我們不能在我的宿舍里聚會,我早已跟兄弟們約好了在野外,而且蔣文文已經提前送去了幾件啤酒,還有冷盤花生米什麼的,她一直在暗地裡幫助我,如果沒有蔣文文,我或許什麼都做不了。
東西都準備得差不多了,餃子也包裝完畢了,就在我準備離開之前,兩個女人叫住了我。
蕭紫晴說:「吳曉,萌萌把所有一切都告訴我了,既然你喜歡她她也喜歡你,那我祝福你們……但是你要好好的回來,不能辜負我的侄女兒!」
面對蕭紫晴的坦然和大度,我有些驚訝!
這時秦萌萌說:「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但是,你在拚命的時候,要記得想著我,因為我的牽挂,能保佑你平安歸來!」
此時,兩個女孩已經淚目。
我望著我面前的兩個女人,不知說什麼為好,一個男人在外面拼拼殺殺可能因為一時的勇氣,但他背後,卻是那些擔心他的人,在用無盡的煎熬為他祈禱。
我鼻子一酸,強忍著不讓眼淚滾下來,我對她們保證到:「晴晴,萌萌,你們放心吧,我向你們保證,這不會是最後的訣別。」
秦萌萌從脖子上拽下了一條項鏈,遞到我的面前,我定睛一看,竟然是一顆佛珠。
她說:「吳曉,這顆佛珠是我的護身符,是當年香格里拉陶爺爺送給我的,它保佑了我十七年,今天,我把它交給我最心愛的你,我希望這份幸運繼續跟隨著你,陪伴你平安歸來。」
我不敢接那佛珠,雖然我不是一個迷信的人,但此時此刻,我卻異常敏感,面前這兩個女人是我最在乎的人,我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她們,如果她們有個三長兩短,我就算成功了,那又有什麼意義。
就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秦萌萌強行把佛珠塞進我胸口的包里,湊在我的耳邊對我悄悄說:「老公,我把護身符給你,我不允許你拒絕,因為,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我活著這個世界上,又又什麼意思?」
我心抖了一下。
這是毛骨悚然的感覺,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心有靈犀這麼回事嗎,為什麼秦萌萌和我的想法,竟然會一模一樣,而且連說辭都毫無差別?
夕陽西下。
斷腸人在天涯!
望著荒草叢中的十多條漢子,我打開了啤酒,向他們舉起:「兄弟們,開酒吧,我們哥幾個,今天開懷暢飲。」
隨著一陣陣清脆的開瓶聲響起,酒瓶次第打開,大家都舉起了瓶子,同聲大吼:「干……」
辣酒入喉,許多人被嗆出了眼淚。
金剛舉瓶說到:「兄弟們,今天叫大家出來,一是開開心心過個小年,二,我不說,大家應該也能猜到吧?」
「金剛哥,今天兄弟堆裡面本該有一個叫小龍的兄弟,但是,他媽的刀子那狗比玩意兒,竟敢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動手……」
人群中響起了一句義憤填膺的話,那人站在鐵塔身後,顯然是鐵塔帶來的。
鐵塔接話到:「這個兄弟說的不錯,我們的好兄弟小龍被人砍了,如今還躺在醫院生死未卜,說實話,這口酒我喝著苦啊!」
他一邊流淚,一邊狂灌了一口酒,因為再苦的酒也要喝下去,這是兄弟的酒,交心的酒。
金剛看了看鐵塔,又看了看我,然後說:「今天,我們吳哥把各位約到這裡來,就是想跟各位商量一個法子,給小龍兄弟討回一個公道。」
他這話說完,全場突然安靜了幾秒,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交換一陣眼神后。
有人開口道:「金剛哥,刀子人多勢眾,你想怎麼討回公道,難道要我們每人提著一把刀,砍上門去嗎?」
「是啊金剛哥,小龍既然已經住在醫院了,我們應該忍忍這口氣,難道你想我們大家都像小龍一樣躺在醫院裡去嗎?」
另外又有人介面說,金剛旁邊的人也接話到:「憑我們十來個人,根本也不是刀子他們的對手啊,何況刀子是王經理的人,動了刀子,就是跟王經理作對,這一架打回來,我們都會成為無家可歸的人,這個後果你們有沒有考慮到?」
現場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金剛用求助的眼神看著我,或許連他自己也不相信,他帶來的兄弟,竟然會有這麼多顧慮。
他沒有考慮好,所以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服自己的兄弟們。
「人生只要到了最低谷,那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
我用這句話,打破了沉寂,所有人眼光都被我吸引了過來,他們各懷心思的盯著我,打著自己的算盤。
我說:「各位或許不知道,小龍的被砍,其實是被冤枉的,我們的對手砍人,也是隨機的,就是說,他們那天砍的是小龍,更有可能是我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所以死亡離我們並不遠,隨時都有可能找上我們,因為現在,我們的命運是掌握在別人手裡的,大家說對與不對?」
在我一聲反問之下,眾人紛紛點著頭,我向他們舉起了酒瓶:「來,兄弟們,為了苦命的自己,為了被砍的小龍,喝一個。」
三瓶酒下肚,大家都有了些酒意,在冷風之中,邊吃菜邊喝酒,有人問我:「吳哥,說實話,這種提心弔膽的日子,我們真是過夠了,每天活得那真叫生不如死啊!」
我舉著瓶子問他們:「兄弟們,你們有夢想嗎,要不咱們來聊聊夢想吧!」
「怎麼可能沒有夢想,我的夢想就是賺好多的錢,回家開個大超市,讓父母的生活過得更好些……」
「我的夢想是買個房子,讓妻子兒子住得更寬敞舒適,讓孩子能念一個好的學校……」
「我的夢想更現實,盼望能像吳哥你一樣,找到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娘們,陪我度過下半生,就算找不到如花似玉的,平平常常的也行,只要她死心塌地的跟著我,讓我去做狗我都願意……」
這個夢想,惹來了全場的一陣鬨笑聲,笑完過後,人人眼中,淚花閃閃。
我啪地一聲把手中的酒瓶砸在地上,把眾人嚇了一呆,我拔出了尼泊爾軍刀,指著所有人,怒吼道:「誰沒有夢想,但是你們有夢想又如何,只敢空談不敢付出實際行動,在多的夢想也他媽全是白日做夢。」
夕陽照在刀背上,映在眾人的臉上,我繼續說:「今天,我們被人踩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如果不斬斷這隻踩在我們頭頂的腳,我們永遠永遠都只能是廢人!」
所以人低下了頭。
我把刀放會包里,看了最後一眼西邊的霞光,緩緩轉身,面向公司的方向:「今晚,我要替我的兄弟小龍討回公道,願意跟我走的就走,不願意的,繼續留在這裡吃好喝好,過小年,做白日夢吧,以後如果還有機會再見,我依舊會把你們當成朋友,但不會當成兄弟,因為兄弟,是用命換來的。」
說完,我邁開腳步,向公司走去,向刀子宿舍的方向走去。
金剛跟了上來,鐵塔跟了上來,還有唐虎,還有張猛,一個,三個,五個……最後所有人都跟了上來,他們安靜的跟在我身後,沒有說話,像一個個赴死的勇士,表情凝重而堅毅。
夕陽的餘暉,把十八條勇士的倒影拖得很長很長,在荒草枯葉的映襯之下,就像一副美國西部的牛仔油畫,很不幸,也很萬幸的,我們都成了這副死亡油畫裡面的主角……
天終於徹底黑了下來。
「等會,你們如果能混進樓頂,等摸清了他們的底,你就扔個東西下來,我就帶著兄弟們上去!」
我對幾個打頭陣的兄弟說到。
唐虎和金剛從地上撿起了一個塑料袋,迅速摸進了宿舍樓里,我握緊了手中的軍刀,對身後的兄弟說:「現在天黑,在樓頂打起來大家都看著腳底下,別踩空了!」
「放心吧吳哥,其實打架這一方面來說,我們大家都是老手了,一定會注意腳下安全的。」
鐵塔在身後回答到,我點了點頭,望著蒼茫的夜色,深吸了一口氣:「鐵塔你帶七個人在通往樓頂的樓梯下守著,如果他們後面還有人你就給我擋住,如果他們的人要從樓頂往下逃,你也給我擋住!」
鐵塔說了一聲沒問題,點了幾個人站在他身後。
「剩下的八個弟兄你們就跟我上樓頂干,刀子和王偉到時候也會出手,記住,大家別慫,他們砍了小龍十一刀,今晚上我們就廢了這些混蛋!」我狠狠的說著。
此時的我像極了混跡街頭的流氓頭子,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一個曾經的心理醫生,變成了如今提刀砍殺的亡命之徒,走上這一步或許是命中注定,或許也是偶然之中的必然,但是為了我身後的這幫兄弟,我今天晚上豁出去了。
兄弟們視死如歸,沒有一個退縮,他們的表情沉著而冷靜,此時天空緩緩升起了一輪彎月,慘白的月光灑了下來,照著這十八位勇士的臉龐,乍一看去,就像十八尊雕像一般,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白色的塑料袋,緩緩從樓頂飄了下來。
我吸了最後一口氣,攥緊刀柄,抬手道:「兄弟們,信號已經發出,戰鬥馬上打響,大家跟我一起沖吧,今晚過後,無論是生是死,你們都是我吳曉這輩子,最值得交的人。」
大家紛紛撕開了報紙,亮出了刀刃。
鐵塔說:「吳哥,兄弟們在樓下等待你們凱旋!」
「跟我殺進去,一個不留!」
我沒在說其他話,帶著兄弟們,像赴死的勇士,衝進了茫茫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