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一高傳說 第三十二章 氣魄

?「他們不斷獲得各種機緣，或是取得了上古留存的丹藥，或是取得了一份功法，總之踏入了修行的領域。」

明月解釋道，反而引起了郭柏天的疑惑，他自己也是機緣獲得者之一，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特殊啊，再說這個你幫我有什麼關係。

「這個世界秘密那麼多，有些人獲得機緣不是很正常嘛？」

「不，不正常，因為太多了。千萬人中只有一人得機緣才是機緣，一萬人則是浪潮，而我們發現，浪潮已經來了。普通人的時代或許就要結束了，我們要早做準備。而國家，他們的籌謀比我們更加敏銳，格鬥大賽便應運而生。」

「當然，國策不宜輕動，上層仍在觀望，但是我想不久，全民修鍊的大時代就要拉開，所以這是我們這些世家門派最後的機會。告訴你一個秘密，我是下一任蜀山劍堂掌門，老頭子活不了幾天，要死了。這門派終究是我的，我不可能看著它在這浪潮中一無所獲。」

「胡說，老子身體棒著呢，給老子滾。」

完了，什麼道骨仙風、什麼仙人氣象全完了，明月變成了一個農村小老闆，一心想要做大家業。這個從道觀里走出來的老頭子更是，脫掉一身道袍真的活脫脫就是一個老農民，黑不溜秋的皮膚，深駝的背脊，滿臉老人斑，只差一柄鋤頭了。

「我說師傅，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出來攪局，每次到關鍵時候你就出來了，真是。」功虧一簣的明月差點跳起來，一臉氣憤。

「我靠，你這個小兔崽子，你每次都拉回來一些什麼人，上次拉回來一個胖子，他媽的只會吃，屁的修為沒有，我蜀山都要被他吃垮了，真是氣死老夫了。」

老頭子揚起巴掌作勢要打，明月卻在瞬間閃出去了幾米遠，同樣，郭柏天還是沒有看清他的動作，心中凜然。至於這個老頭子，他更是看不透，連他何時靠近都沒有發現。

「那是一個意外，意外。」明月訕笑著說道，「啊，我忽然想起來九師弟有點事情找我，我先走了。」

明月身形一閃，只留下一點迴音便消失了。留下尷尬的老道士和郭柏天面面相覷。

「沒有請教小友名諱？」還是老道士率先打破尷尬，很有禮貌地問道。如果不是親自見識了剛才老道士暴怒打人，出口成髒的畫面，郭柏天恐怕都會覺得這個老頭子很有涵養了。

「請教不敢當，我叫郭柏天，老…先生您是？」郭柏天想了想，還是把到了嘴邊的道士二字吞了回去，換成了先生。

「哈哈，貧道玄機，忝為蜀山三十五代掌門人，小友見笑了。」

老道士的徒弟一走，說話就變得不正常，郭柏天暗自腹誹難道這些人裝逼已經成為一種習慣了嗎？

「呃…不見不見。」郭柏天腦子一抽，就答道。本以為老道士會尷尬，結果沒想到老道士哈哈一笑，反而覺得很有意思。

「小兄弟是個有趣人，比之前我的混賬徒弟帶回來的有趣多了。之前帶回來的那些所謂有機緣的人，不是憨的就是傻的，除了那個飯桶，還有倆傻子，天天就知道發獃，也不知道機緣到底在哪兒。」

老道士也嫌裝得累，恢復了本性，開始了吐槽模式。郭柏天這才大概知道了明月幫助自己的原因。明月早年生時天生異象，能看穿氣運，因此被老道士收為首席大弟子，但是他帶回來的人都是痴痴傻傻的，令老道士十分懷疑自己當初是不是看走了眼。

兩個人聊了一會兒，郭柏天發現老頭子和明月一樣有一種神奇的能力，就是讓你情不自禁地信任他，甚至告訴他許多你本不會說的秘密。郭柏天已經中招了，除了系統的事情沒有說，其他都無意間交待地七七八八了。他這種未經世事的高中生，在這種老江湖面前還是太嫩了。

「我觀你身上有殺氣縈繞，其質精純，恐怕會侵染人心，小兄弟可要注意啊。」在郭柏天有意的詢問下，扯到了修鍊上來，老道士也提了一句。

郭柏天心中一凜，臉上卻不動聲色。

「老道士，你們修鍊可以成仙嗎？」

「哦，據說是可以的。」

「什麼叫據說？」

「就是在傳說里有過？」

「那可以飛嗎？」

「據說是可以的。」

「又是傳說嗎？」

「反正老頭子我活了一百多年，沒見過。」

「什麼？你活了一百多年？」

「很稀奇嗎？這個世界上百歲老人也不少吧？」

「可是我從來沒見過你這麼健康的百歲老人。」

郭柏天看了老道士一眼，這老頭子說話幽默風趣，看起來雖然蒼老，卻頂多不過六七十歲的樣子，而且精神健旺，身手矯健，實在不像一百多歲的樣子。

老道士法號玄機，俗家姓名叫陳二蛋，以前就是一個農民，戰亂時因為飢荒誤入蜀山，當時的蜀山因為一些原因也是大廈將傾。當時四十多歲的他只是蜀山雜役，雖然空有蜀山萬千法門卻不得入道，但是他有一種顆堅韌無比的意志，修習了蜀山千年來一直無人問津的「笨劍」，在蜀山即將被異族勢力滅門的時候挺身而出，拯救了蜀山，這才成為蜀山掌門，迄今已經八十年了。

聽完老道士講故事，天色已經很晚了，郭柏天有意下山，便和老道士告別。

「小夥子，現在確實是一個變革的時代，你大可不必藏著掖著，有什麼本事儘管折騰，實在不行老道士給你兜著。你我投緣，要是有時間過來找我喝喝茶，挖挖地，死了之後偶爾挂念挂念，上柱香就足以回報了。」

老道士沖著郭柏天下山的背影喊道。

郭柏天聞言，心頭一熱，轉身很鄭重地朝著老道士施了一禮，身形沒入夕陽的餘暉之中。

郭柏天走了，明月從一棵歪脖子樹上跳下來，還沒說話就被老道士抽了一巴掌，身子飛出去幾米遠跌入遠處的草叢。明月摸著脖子從草叢裡躥出來，跳著腳罵道老混蛋信不信我今天就欺師滅祖一回。只是罵，卻沒有任何動作，他剛剛躲的歪脖子樹是老道士上山的時候種下的，雖然長歪了，也並不妨礙老道士的喜愛。

不理會惱羞成怒的明月，老道士背著手就站在觀景台邊上，神色陰晴不定，天邊殘陽如血，大火燒天。

「你說你都要入土了，幹嘛要和我搶施恩的機會？」明月揉了揉剛剛挨打的地方，站到老道士旁邊。「我發誓，那個小子真的身負大氣運，只是紫氣與黑氣交雜，不可言說。你這樣的老頭子還是不要跟這種人打交道了，會折壽的。到時候你要是真的死了，這蜀山可就任我折騰了。」

「哼，這蜀山現在也被你折騰地不成樣子。要是沒事就多去關照一下清風的修鍊，不要成天想這些有的沒得，氣運之說固然有理，然則能不能成事還要看自身。」老道士訓斥道。自己的這個徒弟天生一雙乾坤之瞳，能觀天地氣運，定生死禍福，而且為人十分聰慧，智計百出，蜀山在他手下雖然折騰，這些年卻也越發興盛，老道士都是看在眼裡的。

但是令他擔憂的是，這個徒兒成也聰明，敗也聰明。聰明和智慧是有區別的，明月只是聰明，少了很多堅韌和氣魄，凡事都想走捷徑，這在修行一途上是行不通的。聰明已經成為了阻礙他前進最大的步伐，氣運也如是。

「明月，你是為師收的第一個弟子，我對你雖然諸多打罵，但是你也應該能夠體會我的用意。為師時日不多了，正因如此，才是和這種人結交的更好人選。」老道士回過頭來，「更何況我和你不同，我與這個小夥子結交是因為真的覺得他有趣，而不帶任何目的，不圖什麼，這樣才是真正的結交。什麼時候你能懂了這個道理，不要那麼聰明，變得笨一點，為師也就能放心地求道去了。」

老道士擺了擺手，制止了明月上來安慰他的動作，而後緩步離開。

明月站在原地，腦中已轉過了萬千個想法，最後恨恨地跺了跺腳，這個老頭子真的是莫名其妙，別人都是嫌棄自己的徒弟蠢笨，哪兒還有嫌棄自己的徒弟太聰明的？想了半天，也沒摸透玄機老道士的話里到底有什麼玄機，明月也不再停留，去虐自己的小師弟清風去了。

郭柏天下了山，心疼地花了十幾塊錢打了個車回到家裡，卻在小區門口碰到了兩個穿著西服的男人。

西服男子把郭柏天攔下來，取出一個箱子，打開一看，裡面竟然是很多錢，估計了一下怕是有接近百萬。

郭柏天咽了口口水，艱難地把目光從錢上面挪開，問道這是什麼意思。西服男子說這是贈送給他們的啟動資金，明月公子給出的。

強忍著自己慾望，郭柏天還是拒絕了這筆錢。回到家裡，郭柏天當著三個兄弟的面狠狠抽了自己幾個耳光。

「咋回事？你幹嘛了天哥？」杜三水問道。

「老杜，我剛剛拒絕了幾百萬的錢，就擺在我面前，送給我們的。」

「我靠，我現在都想打你了。」

「那可是幾百萬啊！」

家裡一片鬼哭狼嚎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