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金色血液
?「慘,慘死了,兄弟,我很同情你,但這事跟我沒有關係啊,要不放我先走一步?」對於牧韻漱的鏡子有多大威力,我心裡一點底都沒有,臉和性命孰輕孰重,還是分得清的。
鬼嬰很忌憚我,也許是憤怒沖昏了頭腦,他還是決定幹掉我,冷笑道:「走?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別以為有個法器就能留你一條小命,今天誰都走不了。再說,我在你身上嗅到了靈的味道,吃了你,我的鬼身將會更加強大。」
「啊呸,你大爺的,你真以為小爺是哪只妖怪都能啃上一口的唐僧肉,小爺也不是沒見識的人,你甭糊我。有本事,你就放馬過來。」我手裡緊攥著牧韻漱的鏡子,如臨大敵,諷刺道:「你這小鬼真是沒臉沒皮,怪不到蒼天都詛咒你,連你老子的身體都毀成這副模樣,恐怕你出門一步都得被雷劈死。」
「哈哈,小子,你不用挑撥我和鬼嬰的關係,這也是我自願的。他頂多是繼承了我一點血脈,未成型之前,我可做不了他的老子。」一個渾厚沙啞的聲音,突然響起,跟鬼嬰又尖又嫩的聲音迥異不同。
連聞修咬牙切齒,我扭臉投降的話,讓他更加憎恨厭惡,他最恨我這樣見風使舵、臨陣投降、一點骨氣都沒有的傢伙,當聽溫安的聲音,憤怒立刻就轉移了方向,喝道:「你這黑了心的小畜生,害了我的女兒,還跟這種噁心的怪物合體,我真是瞎了眼睛,把娜兒嫁給你。」
「哼。老東西,如果不是看上連家的財富,你以為我會跟她結婚?像連莉娜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我連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我這輩子最討厭這種混跡夜店的女人,為了追求刺激,好像誰都能上的貨色,髒得要命。」頓了頓,溫安冷笑道:「我這輩子算是毀了,本以為獲得了連家的財產,就能給心愛的女人一個幸福的家。沒想到,到頭來,一切成空。看來,不屬於我的,強求是一點用都沒有。姓連的,如果你半分能瞧得上我一眼,也許我就跟連莉娜過下去了。可惜,六年了,我委曲求全,你卻一點好臉色都沒給我。」
「我那是恨鐵不成鋼,難道把娜兒嫁給你,不是變相地接受你嗎?這兩年,我已經開始放權了,雖說以娜兒為主,不也把你提到了集團董事的位置?過幾年,我退了,整個連城集團還不是你和娜兒的。這幾年,我一直說,讓你們早點要個孩子,為什麼娜兒的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剛開始,我還以為是娜兒的毛病,她從小體質就不好,我並沒有深思。沒成想,卻是你動的手腳。你真是煞費苦心,不但讓娜兒心甘情願地吃一種特殊的避孕藥,還美其名曰說美容養顏。我已經讓羅刀查過了,那是你老家山上的浣花草,摻雜在湯藥里,根本就發現不了。」連家沒有男丁,連聞修一直耿耿於懷,雖說心裡不願意,可娜兒喜歡,他也只能被迫接受,直想著二人能有個孩子,好繼承連家諾大的家業,誰能想到,溫安的心思如此惡毒,竟然絕了連家的希望。
「連莉娜的死,跟我沒有關係,是她出現了幻覺,才從天台上墜落的。對,你猜測的沒錯,我是可以抓住她的手。可我為什麼那樣做,我本來就是想把她推下去的。這下妥了,她自己照做了,一了百了。她把孟曉婉逼瘋了,還弄掉了我的兒子,我恨不得剁碎了她。對了,你剛才不是想抽死我嗎?哈哈,老東西,你最近是不是身體出了毛病?我也在你的茶葉里下了慢性毒藥,知道病入膏肓是什麼意思嗎?」溫安得意地笑著,笑得很恐怖,一塊塊爛肉不時掉落幾塊。
「你找死。」羅刀暴怒地跳出,不知何時,取回的大馬革士刀,橫劈出去,如果斬實,溫安的腦袋絕對應聲而斷。
溫安瞬間就沒了影子,就聽連聞修大叫:「小刀,背後。」
羅刀也是久經沙場的高手,並沒有回頭,彎刀直刺背後。
卻還是晚了,屍化的溫安,失了水分的五爪,鋒利如刺,像刺進水豆腐一樣,穿透了羅刀的身體,而指尖正捏著一顆兀自跳動的心臟。
羅刀艱難地低下頭,難以置信地望著枯爪的心臟,他竟然輕易就死了,以殘存的最後力氣,順勢一揮,大馬革士刀就劈斷了溫安的小臂,只留下四個字,就氣絕身亡。
「三爺,快逃。」
斷了右手臂,溫安並沒有感覺到疼痛,飛濺的黑血,很快就不流了。
「跑?老東西,本來還想讓你多活幾日,你卻讓我在樓下白白跪了兩日。人來人往,那麼多人指指點點,人活一張臉,你把我殘存的最後一點尊嚴給踐踏了。我等不到你死的那天了。」說完,溫安撲向全身顫抖的連聞修。
羅刀死了。
這輩子,自從結識了羅刀,他救了自己多少次,數都數不清,沒想到還是為了自己丟掉了老命,連聞修後悔了,他早該把羅刀攆走了,一輩子都沒結婚,他是不是太自私了。
反正也躲不過,連聞修也不躲了。
連聞修淡漠地望著溫安,他並不懼怕死亡,心裡鄙夷這個可憐的男人,如此鬼樣子,他又能比自己好過多少,難道永遠活在黑暗中?
胸口並沒有痛感,連聞修疑惑地睜開了眼睛,他見溫安住了手。
我趁機拉回了連聞修,能讓被仇恨鎖走靈魂的溫安住手,或許只有連莉娜吧。
「三爺,你別動。」我咬破了自己的食指,看了又變成金色的血液,一陣哀嘆,當看到連莉娜那一刻,一切都回到了從前,把金色血液吐沫在連聞修眼皮上,瞬間就滲透進去。
連聞修滿是驚訝,沒想到血液還有金色,再睜開眼時,淚水瞬間就蓄滿了眼眶,他知道自己沒死的原因,竟然是身體略微虛幻的連莉娜,阻止了溫安的動作。
「娜兒,你……」連聞修聲音都在顫抖。他真得看到了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