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讓我離開他嗎

她確實有點害怕。

凡一航做事太過極端。

如果他一直都是這樣還好，但他平常並不是這樣的，異於平常的行為當然會讓她覺得害怕。

「對不起。」凡一航開口：「我也不想……但我看到他那樣對你，我控制不住自己。」

羅薇薇心裡又甜又澀。

「我知道。」

她的手撫上他的背，輕拍了兩下說：「我知道你打汪捷凱的時候控制不住自己。可是……葉班長呢？班長只是問我需不需要幫助。」

說完這句話，她感覺到凡一航的脊背瞬間僵直了起來。

羅薇薇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麼，凡一航半晌沒有說話。

她正準備說點什麼調劑一下氣氛，凡一航忽然開口：「對不起。」

又是對不起。

她想到自己上次逼問凡一航「監視」的事情，他也是什麼都不肯說，只說了一句對不起。

羅薇薇心情複雜地從凡一航懷裡退出來。

「我去看看冰箱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做飯的，你下午沒事了吧？我做飯給你吃？」

「不用，今天我做給你。」

凡一航說著，大步從她面前走過，往廚房去。

客廳里只剩下她一個，羅薇薇只覺得呼吸沉重，像是有海嘯席捲了她，而她還在努力維持表面的鎮定。

趁著凡一航在廚房做飯，她跟柴子陽約了晚上見面。

柴子陽倒也沒有問為什麼，直接答應了。

約莫半小時后，凡一航端著菜從廚房裡出來。

三菜一湯，不算特別豐盛，但每一道的口味都很不錯。

羅薇薇真心誇讚：「好吃！」

凡一航眼眸深沉：「那我以後天天做給你吃。」

「天天？你沒事情要忙嗎？」

問到這，羅薇薇忽然想起一件事，她問：「公司之前麻煩的事情，是不是解決了？」

凡一航「嗯」了一聲，說：「解決了。」

羅薇薇頓了頓，決定不拐彎抹角，直接說：「那為什麼我聽說你們撤掉了周家所有的投資和合作？」

凡一航有些意外：「你怎麼知道？你不是不太關注這些？」

「新聞上看到的。」

凡一航深深看她一眼：「你不會以為我在公報私仇吧？」

羅薇薇立刻否認：「沒有！」

凡一航扯唇一笑：「其實也可以這麼理解。周家仗著上一輩跟我爺爺關係好，依附著不凡集團，現在他們長出羽翼了，居然能在不凡集團危難的時候威脅我……你覺得這樣的公司，是不凡集團的對手，還是敵人？」

羅薇薇明白了，周家這次是自找死路，而且太低估了不凡集團的能力。

百年基業，怎麼會因為一個項目而倒塌？

是周家太蠢，還是不凡集團在故意……

羅薇薇想到了什麼，看向凡一航：「這次你們遇到的困難，其實沒有外界傳出來的那麼可怕吧？」

她看凡一航那段時間雖然很忙，但從來都沒有流露出任何擔憂，彷彿早料到了事情會如何發展。

凡一航抬了下眉：「差不多吧。」

他的回答驗證了她的猜測。

果然……

「你們這樣做有什麼好處？除掉周家？」

凡一航這些事對她從不隱瞞，搖搖頭說：「周家只是個意外。我們最主要的目的是肅清內部。」

「比如？」

「董事會某些人……」

羅薇薇明白了。

她忽然有些同情周雪琦，以為自己抓到了凡一航的小辮子，到頭來卻是自己跳進了凡一航他們的圈套。

「在想什麼？」凡一航的手又環住了她的腰。

兩個人在一起后，他就非得跟她有肢體接觸才能好好說話。

羅薇薇看向凡一航：「我在想，如果哪天我們翻臉了，你會不會也設計圈套來對付我？畢竟我知道你那麼多秘密。」

凡一航笑：「我們不會翻臉。」

「那可不一定。」

凡一航伸手摸摸她的頭：「我捨不得。」

「你胡說！你忘了那天在日料店，你看到我跟沈暮城一起，你就翻臉不認人了。」

「我解釋過，那是為了控制我自己的情緒，免得傷害到你。」

又是情緒。

羅薇薇忍不住說：「你現在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嗎？」

凡一航神情微怔，片刻后說：「除了你之外的事，我都控制得住。」

「那你……需要去看一下醫生嗎？」說到這，她又補上一句：「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怕你控制不住自己情緒的事情會闖出禍來。」

「放心，沒事。」凡一航用手指認真描繪著她唇的形狀，說：「只要你乖乖的，我的情緒就不會有問題。」

「那如果萬一呢？」

羅薇薇還是希望他能去看看醫生。

「不會有萬一，而且我現在很正常，不需要看醫生。」

羅薇薇感覺得出凡一航對「看醫生」這件事非常抵觸，她想起自己生病的時候，偷偷去看醫生是很積極的。因為她自己想要自己好起來。

而凡一航這樣……

也許是個性使然，也許是他在害怕什麼。

羅薇薇沒有再逼他。

……

晚自習結束，羅薇薇按照約定去了人工湖邊。

柴子陽已經等在那裡，一起出現的還有方海帆。

看到她過來，方海帆迎上前，臉上是禮貌的笑容。

「羅小姐，不知道您找柴總什麼事，但他兩個小時后的航班，您的時間不多。」

「好，謝謝您。」

羅薇薇快步朝柴子陽走過去，知道他還要趕飛機，也不浪費時間，開門見山地說：「柴叔，我找你是為了凡一航的事。」

「他的病嗎？」柴子陽從文件中抬起頭，人工湖邊的路燈把他的影子拉得好長。

羅薇薇怔愣了下，點頭：「您怎麼知道？」

「坐。」柴子陽拍了拍自己旁邊的空位。

羅薇薇坐下，遲疑地問：「您也知道……他的情況其實沒有那麼好嗎？」

柴子陽把文件放下，嘆了口氣說：「他的事情我比你要更清楚一點。事實上，他這種病的病症其實是長期穩定的，但是遇到了觸發性事件時就會爆發。」

「觸發性事件？」

「比如說，你。」

羅薇薇僵住。

柴子陽繼續說：「既然你為了他來找我，說明你應該不止一次看到他的癥狀了。我總結了幾次，除了他去世的爸媽，只有你能觸發他的癥狀了。這一點連他爺爺的離開都沒能做到，你做到了。所以，我想請你幫一個忙。」

羅薇薇咽了一口唾沫，問：「您的意思是……讓我離開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