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顏止?胭脂?
?房門嘭的開了又嘭的關上,這其間,越兮沒有半點反應,夢裡冰涼的地板和灼熱的火浪前一刻還燎在她的身上,恐懼又絕望。
「白禾……」
眼中滑過一絲痛色,她護不住母妃,最後,卻連白禾也保不住!
越國國主越梟啊,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
你愛你的江山如畫,我偏要你看著別人的鐵蹄踏破你的山河,你且等著!
在床上坐了半晌,外面太陽升了老高,越兮才終於慢吞吞的爬起來。
洗漱,收拾,開門。
越兮準備先去弄點吃的。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死個娘。
然而,就在門開的那一瞬,一隻無影手像先前揪楚風笑一樣,穩准狠的揪上了越兮的耳朵,隨著這隻毫不留情的手,還有她那寶貝師伯的大嗓門。
「混賬東西,讓老子在門外等那麼久,你的良心不會痛么?」
「師伯,痛痛痛!有話好說,你先放手。」越兮一邊墊著腳讓自己少受點苦楚,一邊竭盡所能溜須拍馬:「師伯啊,你這樣玉樹臨風,英俊瀟洒的人,提著我的耳朵不合適啊,你……」
「哦?」玉樹臨風的師伯揪著越兮的耳朵轉了轉,認真思考了一下:「嗯,有理!」
越兮心裡一喜,她就知道這小老頭子喜歡聽好聽的。
然而小老頭下巴一揚,對著旁邊笑的直打顫的賤人楚風笑命令道:「愛徒,來替為師提著這丫頭的耳朵。」
越兮:「……」
她總算看出來了,這個師伯是來找場子的,可他娘的早上提楚風笑耳朵的不是她啊,是她的親親師父啊!為什麼不去找她師父來找她?這就是傳說中的柿子專挑軟的捏?
他大爺的!
越兮看著躍躍欲試的楚風笑,一個眼風掃過去,無聲威脅:「想要狗命,你知道該怎麼做!」
楚風笑不為所動,一把扭住越兮的耳朵。
越兮淚目。
「越兮啊」師伯拍了拍自己的衣袖,慢悠悠道:「聽說你趁我下山的時候打碎了我的紫煙霧和紫玉骰子?」
越兮立即爭辯:「紫煙霧是我打碎的,可是……」
話未完,楚風笑提著她耳朵的手威脅性的向上提了提,越兮吸了吸鼻子立馬改口:「紫玉骰子也是我打碎的。」
師伯笑的分外和藹:「嗯,很好。」
可越兮覺得,這個氣壓有點低,於是她開始瑟瑟發抖,抖啊抖,越抖越像小兒麻痹患者,於是楚風笑終於於心不忍。
「師父啊,兮兮說會給你賠錢的,你開價吧!」
越兮腦袋疼,疼的她恨不得把楚風笑這個賤人撓死!
開價?開個屁的價!她只有昨天搶來的一點錢,有多少還沒看呢。
師伯愛財如命,越兮覺得,自己可能要死一下。
果然,某師伯聽說越兮會賠,一張臉立馬笑成了一朵經霜的老菊花:「我就知道我們家兮兮懂事。」
不待越兮說話,師伯大人手掌平攤,狗臉不要,聲如洪鐘:「五百兩!」
揪住她耳朵的楚風笑假模假樣的嘶了口氣。
眉頭輕輕一跳,越兮拍開楚風笑的賤手,小心翼翼轉頭掏出昨天搶來的錢袋子數了一下。
十兩!
她覺得自己可能不是死一下這麼簡單,她可能要死很久了。
手中的錢袋被自家師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了過去,片刻之後被狗屎一樣嫌棄的丟了回來。
越兮再次淚目:天要亡我!
當師伯的氣壓即將降到冰點的時候,當越兮準備咬舌自盡的時候,事情終於出現了轉機。
自家親親師父站在三四丈外的院牆上,如救世主一般光芒四射,救苦救難救越兮。
當然,最後這一句是越兮自己臆想的。
只是,如果自家師父旁邊沒有那個穿白衣服的人就更好了。
那個,自己昨天剛搶劫過的人……
但更重要的是,她的親親老師父沒先理她,反而對著那個白衣服男人問道:「你站在這裡做什麼?」
「早起無事,隨意走走,此處風景不錯,我站在這裡曬太陽。」
驢唇不對馬嘴!
越兮轉頭小聲問楚風笑:「這騷包是誰?」
楚風笑不知道這人哪裡騷包,但還是耐心作答:「你師父的客人。」
「廢話,這個難道我看不出來?」越兮鄙夷的對楚風笑翻了個白眼:「我問他的名字!」
楚風笑:「不知道。」
越兮氣的肺疼,真是百無一用楚風笑!
此時,在牆上不知站了多久,看了多久戲的不知名男子終於在越兮準備掐死楚風笑的時候,施施然從牆上跳下來了,向著幾人直掠而來。
然後,他好整以暇的看著受到了驚嚇的越兮,笑的格外風騷:「我就在這裡,你想知道我叫什麼,為什麼不問我,卻去問他?」
此時,越兮看著眼前的笑臉,心裡有兩個想法。
一:這人真他娘的好看。
二:這人一點都不體弱,還他娘的是個高手。
三:她可能要死的更慘和更久一點,而且是他娘的拜這個人所賜。
越兮不說話,於是那人繼續說:「早知道你是這樣才急著用錢,我昨日就該……」
「閉嘴!」越兮凶神惡煞的盯著看著眼前的人,用眼神威脅:「昨天的事不準提!」
那人舉手投降,不提就不提。
然,越兮不讓說,總架不住有人問,而且還是三個人一起問。
楚風笑狐疑的看著那人:「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師伯笑的很賊,像是在看姦夫淫婦:「你們……」
師父則很直接:「說。」
越兮恨不得一頭撞死,她賠給師伯的錢不夠也就罷了,她還去搶劫。她搶劫也就罷了,她還沒搶夠。
真是丟盡了九忘山的臉!
她正在想要不要以死謝罪的時候,那人又開了口。
「昨日我在山下城裡逛的時候,剛好看見這位師妹去當鋪里當東西。」
他從懷裡掏出一塊玉佩給眾人看:「就是這個,我見這玉還不錯,誰想那店家竟只給她五兩銀子,我便想做件好事,用十兩買了這玉佩。」
越兮猛的去摸自己的脖子,果然空空如也。
她掛在脖子上的玉昨天被這個人拿走了,而且她還不知道!
奇恥大辱!
加上另外三人都以異樣的眼光看她,她又有點想要咬舌自盡了。
沉默在他們之間蔓延,過了好一會兒,師伯才抽抽搭搭道:「兮兮,師伯對不起你,師伯不該逼你,你就算還不上錢,我最多也只是打你一頓,你怎麼就想不開去當這個玉佩呢?」
越兮:「……」
又沉默了半晌,越兮的親親師父終於說話了:「兮兮,顏止說的是真的?」
越兮想,啥?他叫胭脂?
只是對於自家師父問的話,越兮有一點頭痛:不說他說的是真的我能怎麼說?說我去搶劫,只搶了十兩銀子,還被人家摸走了我的玉佩?
這關乎面子,寧死不能坦白!
於是她說:「是真的。」
「既如此,顏止明日下山,你便跟著一起吧!」
越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