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惡魔的體術教程
三股由強烈痛苦凝聚成的熱流,在他的胸口會聚,然後直衝向他的額頭,沒入了劉宇飛的眉心中。
瞬間,劉宇飛感覺眉心像是多了一個旋渦般,將那股劇烈的痛楚吸納進去,然後又以百倍的速度釋放出來,割裂著他的神經,如千百根鋼針刺痛著他的神經,讓他覺得腦袋像是要爆炸了似的。
懵懵懂懂中,劉宇飛似乎看見自己眉心裏面,那個還在持續將疼痛感覺釋放出來的黑色旋渦中心,竟然出現了一個銀色的亮點,彷彿在旋渦的盡頭,連接著另外一個世界。
一絲絲銀線被旋渦拉扯,向那光點投去,融入其中,不過那銀色光點的體積卻絲毫沒有增大,只是略微亮了點。
隨著那種深入骨髓的痛苦慢慢消失,眉心裡的旋渦也一點點散去,恢復了平靜,而劉宇飛也從剛才那種內視眉心的怪異狀態中退了出來。不過讓他驚訝的是,那個銀色的小亮點卻似乎還停留在他眉心裡,動念之間,就能感應得出來。
他長出了口氣,這才發現自己全身已經被汗水浸濕,嘴裡鹹鹹的,也不知道是什麼味道。掌心更是火辣辣的發疼,他攤開手掌,才發現剛才因為巨痛難當,死死忍耐,掌心已經被指甲劃破。至於嘴唇,更是被牙齒咬破,鮮血流進嘴裡,才有那種鹹鹹的味道。
雖然如此,他卻發現忍耐剛才那股將他折磨得欲仙欲死的痛苦,並不是沒有收穫,最起碼現在他的感覺似乎變的敏銳起來,房間里的東西全部都看得細緻無比,像是眼睛被洗過了似的。
劉宇飛試著慢慢用意念去控制眉心裡那個銀色的光點,隨著他的心念,那個銀色光點竟然也微微的顫抖起來,一股怪異的能量,從銀色光點裡釋放出來,以他的身體為中心,四下蔓延。
他心裡暗暗的吃了一驚,將眼睛慢慢閉上,隨著那股怪異的能量向四下擴展,他似乎能看房間里的東西,身邊的矮桌,地上鋪著的獸皮,矮桌上的書,清晰得像是有雙心眼正慢慢睜開,代替著他的肉眼看這個世界似的。
當這股怪異的能量蔓延了三米多遠的時候,就再也無法前進了,劉宇飛彷彿站在一個漆黑的房間里,只能看見周圍三米遠的事物,其餘的地方都是一片黑暗。他一次次的催動著那個銀色光點,像讓它釋放出更多的這種怪異能量,讓他可以看得更遠。
不過他所做的努力都是無用功,在他反覆催動下,銀色光點依舊沒有任何反應,他的腦袋反而像是被人用大鎚狠狠砸中似的,「轟」的一聲,滿耳朵都是嗡嗡聲,什麼也聽不到,眼前都是一閃一閃的小星星,圍著他旋轉。
他連忙停住,就勢躺在了地板上,大口的喘氣,過了片刻,感覺那種暈眩感已經慢慢消失,他才重新坐起。心裡明白,他剛才是操之過急,才會出現那樣的狀況。
慢慢將眼睛睜開,他長出了口氣,剛才閉上眼睛時所看到的一切,那三米方圓的天地,那種怪異的能量,應該就是魔力感知。可惜他現在沒有參照物,根本不清楚自己的魔力感知到底是什麼程度?
「大師,我回來了!」就在他疑惑時,院子外邊響起了安克的聲音,劉宇飛連忙起身,將那本《逆十字冥想法》塞進懷裡,然後開門迎了出去。
只看見安克背上背著個亞麻布縫製的大口袋,手裡還提著兩個同樣質地的大袋子,側著身子,撞開籬笆門,然後走了進來。
劉宇飛連忙上前,對安克道:「我來幫你拿個吧!」說著,就伸出手,想從他手上拿個袋子過來。
安克看了劉宇飛一眼,面具后的那張臉,也不知道是什麼表情,隨手就把其中一個袋子遞給了劉宇飛。
「好沉!」劉宇飛雙手接過袋子,身子一歪,被袋子里的東西墜得差點摔倒在地上。
「那就還我吧!」安克伸出手,示意劉宇飛將袋子交還給他,聲音冷漠,像是充滿了不屑。
劉宇飛揮手將安克的手掌拍到一邊,咬著牙對他道:「我拿得起!」
著,他吃力的將袋子提起,扛到了肩膀上,彎著腰,對安克道:「要放到什麼地方去?」
安克似乎對劉宇飛剛才的無禮舉動根本不在意,轉過身,一言不發的拎著兩個大袋子,向著最左邊的房間走去。
劉宇飛跟在他的身上,只覺得袋子里的東西足有千斤重似的,壓得他氣都喘不過來,每走一步都感覺十分的辛苦,似乎身體里有一個大磨盤,正慢慢的旋轉,將他的體力榨乾。
當安克打開房門時,跟在他身後的劉宇飛馬上就愣住了,這個房間面積不大,正中間是張古怪的書桌,成一個L形,書桌上有盞怪模怪樣的燈,彷彿農村裡用的煤油燈,但裡面沒有燈芯,反倒是有顆紅色的魔晶,那透明的罩子也不是玻璃,而是質地極為純凈的無色水晶。
房間的左邊整面牆都是書櫃,上面擺滿了書籍,而右邊那堵牆,則全部都被封閉起來,像是存放物品的儲物櫃。那張書桌上胡亂堆放著一些劉宇飛說不上名字的卡料,似乎這裡是安格爾大師的制卡工作室兼書房。
按照安克的指示,劉宇飛將肩膀上那袋沉甸甸的東西放到了地上,然後轉身向門外走,才走到門口,就聽到安克對他沉聲道:「從明天開始,做完兩千次的出卡練習之後,跟著我修鍊,你的體質真是差勁透頂!」
劉宇飛心頭火起,轉過頭,對著正在解開袋子的安克道:「我的目標是成為卡魔,不是學你這蠻牛!」他自己都沒發現,不知不覺間,他也開始隨著安格爾大師和安卡用起這個世界的詞語了。
「明天早上,我會喊你起來的!」安克看都不看他一眼,自顧自的忙著將袋子里那些希奇古怪的卡料取出來,塞進柜子里,語氣淡然,卻充滿了讓人無法抗拒的威嚴。
就像是憋足了勁打在了棉花堆上似的,劉宇飛心裡鬱悶得要命,又找不到可以發泄的地方,只能摔門而出,走回房間繼續去背那些卡料知識。
第二天早上,當他辛苦練習完快速出卡兩千次之後,安克拎著四個像是護膝,黑漆漆的東西走了過來,然後將那四個東西扔在了地上,發出哐啷的聲響。
「從今天開始,不管你做什麼,都要帶上這些東西,哪怕是睡覺,都不能取下來,這是安格爾大師允許了的!」說完,他就抱著雙手,站在劉宇飛面前,似乎要親眼看著劉宇飛戴上。
只看這四個東西扔在地上時發出的聲響,劉宇飛就知道分量不清,不過真要像安克所說,這是得到了安格爾大師允許的,那這種修鍊,應該會有些用處吧!
劉宇飛將那四個黑色的護腿和護臂一一戴上,也不曉得這四個東西是用什麼做成的,每個都分量十足,戴上之後他就感覺身上突然多出幾十斤的重量,連走路都變得困難起來。
看著他那舉步維艱的樣子,安克面具下的那張臉上也不知道是什麼表情,或許正在暗暗嘲笑劉宇飛也說不準,他低聲道:「不過才多加了二十斤的重量,你就已經受不了,先去圍著存在跑五圈,還有好戲等著你呢!」
聽著安克從面具里透出的森寒聲音,劉宇飛咬了咬牙,走到籬笆邊,推開門,踉踉蹌蹌的跑了出去,身上突然多出二十斤的負重,讓他的腳步變得遲鈍起來,踩在青石板鋪成的小路上,每一步都發出巨大的轟響。
「安克,你為什麼不和他講清楚呢?」不知道什麼時候,安格爾大師從房間里走出來,站在了安克的身後,看著劉宇飛的身影消失在小路拐角,臉上帶著微笑,輕聲問道。
「這小子性格堅毅,我越是這樣對他,他抱著對我的敵意,不想被我看扁,自然會更加努力!」安克的聲音依舊冷洌,不過如果劉宇飛能聽到,心裡說不定反會生起一股融融暖意來。
等劉宇飛跑完五圈之後,安克根本不管他已經快要虛脫了,等他匆匆吃完早餐,就開始了上午的修鍊。
他教給劉宇飛的,是種特別的呼吸法,配合著類似於瑜伽的怪異姿勢和身上的的負重,不斷衝擊人體的極限。
劉宇飛按照安克說的姿勢,雙腿分開,然後身子以腰部為中心,向左側彎下,左手反伸到背後,用力的握住右腳腳踝,右手平伸,和左手成直線。這動作看上去,似乎將劉宇飛的身體分成了好幾個部分,然後組合在一起。
他每一次呼吸,都覺得身上的肌肉像是要被扯裂了似的,巨痛無比,但是這種疼痛卻偏偏讓他更加清醒。眉心裡的那個銀色光點,似乎有種蠢蠢欲動的感覺,慢慢的跳動著,每一次的跳動,就讓身上那種疼痛的感覺稍微減輕了一點。
這樣怪異的姿勢合起來有十二個,整整花了三個小時,他才按照安克的要求,將這十二個動作完整的擺了出來。即使只是這樣,就已經讓他的體力完全耗盡,做完最後一個動作后,他就只剩下躺在地上喘氣的份了,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