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調狗離窩計
夜晚的古揚州,蛙聲、蛐蛐兒聲交替響起,聽得人是睡意綿綿。但是赤身裸體、肚子還在唱空城計的張凡卻絕不想睡!剛潛行到大戶人家不遠處,隔著忽明忽暗的油燈光芒,張凡居然發現了白天河邊對著自己吠叫的大黃狗趴在門口,這可要了老命了!要是在平時,張凡可以有數種辦法讓這黃狗不叫,別說有武器的情況下,即使在野外也有多種植物稍微處理一下,就是極強的麻醉藥,塗抹在生肉上面,對付軍犬都是手到擒來,何況這區區土狗,畢竟軍校學員嘛,這點偵查兵技能還是不在話下的。
可是現在張凡身上光溜溜的,除了身上塗抹的黑泥,就是一圈遮體的樹葉草裙。要武器沒有,要麻醉藥晚上也不可能去採到藥材,強行衝出去更是扯淡,大黃狗一叫,估計一群老少爺們分分鐘就會衝出來,把自己這個登徒子給活活打死!這才是衣裳沒偷到,倒霉一條命啊!張凡開始犯難了,用手撓著頭皮,這特么的穿越,別人重生穿越不是王爺就是富貴人家,再不濟也是衣冠楚楚的人吧,自己卻光著屁股穿越而來!心裏面一邊嘀咕,但是為了安全起見,還是繞道去偷個普通人家的衣裳和吃的吧。
「這裡都特么的是矮人國嗎?,找到的衣服都太小,根本沒辦法穿!」張凡心裡詛咒著,忽而張凡呵呵一笑,原來突然間想到了,古代人由於營養跟不上、醫學不發達,身高比現代人普遍偏低,自己這一米八多點的身高,在古代就屬於不得了的了。
張凡又再次轉回到了大戶人家門外,這次遠遠的就看見一個身高估計也是一米八左右的中年人,剛剛從一頂餃子裡面下來,前面跟著一個小書童,朝著這大戶人家門口走去,中年人氣質淡然,身穿一套暗綠色的儒衫,頭上扎一面方巾。二人走到門口的時候,趴在地上的大黃狗馬上爬起來,搖著尾巴跑到中年人前面,中年人氣色似乎不太好,看著大黃狗嘆了一聲氣,書童推開門,回過身對著中年人鞠了一躬,恭恭敬敬的說了一句「到家了,老爺請進」。
張凡看了進去的主僕二人樂了,終於看到一個身高和自己接近的人了,也能偷到一身合體的衣服。可就是趴在門口的大黃狗是個難題,就在張凡東張西望焦急發愁的時候,看見旁邊農戶家門外有個竹制雞籠,裡面有一隻大公雞。張凡一拍腦門,笑著潛行了過去......
儒衫中年人進到堂屋,一個身著花邊暗紅錦衣,面容慈祥的中年婦女迎了出來,道了一個萬福禮,說道「老爺回來了」,轉身對門口候著的丫環說道,你們快叫念心給老爺沏壺茶來!
「夫人不必了,老爺我也沒心思喝茶!」中年人說著徑直坐到前面椅子上,接著道「夫人你也坐吧!」
「老爺回城裡,公爹和三位叔叔分家的事兒都商量好了嗎?看老爺的臉色,是不是沒有談妥啊?」
「何止是沒有談妥啊,夫人,有可能我們除了眼前這間房子和數畝薄田養老,就再也分不到一份家產了!父親大人說,大哥、二哥、三哥,每個兄長家裡面就有兩三個孩子,大多都有出息,大哥家的大侄兒張勇現在已經做了縣尉,好幾個侄兒都在他手下謀生,在揚州也是有了名氣;二哥家的三侄兒張仁,今年已經高中鄉試,明年就要去府試,前途無量啊;三哥家的二侄兒張允,生意壟斷了秦淮河的胭脂水粉生意,日進斗金,可惜我們家的賢兒啊,哎......」
「老爺,那不能啊,就算咱家賢兒不在了,要不是老爺你在縣太爺身邊做師爺,為家裡張羅謀划,幾位叔叔家的侄兒能在縣衙當差?能去秦淮河做生意?張氏家族之前已經半道中落,全是老爺力挽狂瀾,才將家族扶植起來。況且咱家賢兒只是失蹤了一年,生死並無定論,公爹怎麼能這樣呢?」
婦人說到這裡,已經眼泛淚珠兒,似乎頃刻間就要掉落下來,咬了咬嘴唇,接著說道:
「老爺不必瞞我,我知道三位叔叔都是極好財的,定時他們在公爹面前嘮叨我家無後,尤其是大叔家,之前賢兒在時,高中府試第三,又得白鷺洲書院江璆讚賞,咱張家世代經商,被人視為賤業,賢兒府試及第,為張家光宗耀祖了,公爹也是喜極而泣,一度打算讓老爺成為張家族長的,這就讓得三位叔叔極為不滿,賢兒跟隨江璆大人,文武兼修,習過水陸陣法,卻會莫名其妙掉入水裡失蹤,妾身就懷疑是三位叔叔做了手腳。」
「哎!夫人,無憑無據的,切莫胡說!夫人有所不知啊,父親大人說,他已經病入膏肓,大夫說他最多命懸半年,我們張氏家族在揚州雖然算不上大富大貴人家,但是也算得上是大戶人家,良田數百畝,店鋪數十家,就希望離世之前把家產分了,但是家產都是要子子孫孫傳下去的,我們沒有了孩子,父親說將來沒有繼承人,只要分一些田地錢糧,夠我們老有所依就足夠了!不要家產落到外人手裡面。我也給父親大人提了賢兒只是失蹤,我們正在四處尋找,三位兄長卻異口同聲的說,別人都親眼看見咱家仁兒遇到水匪,被打下河去,讓激流給捲走了,是不可能找到人的。」
「老爺,妾身哪裡胡說了?之前多有人傳言大叔叔說我們家是非,我是不想聽,也不願意相信的。後來賢兒失蹤了,大叔叔在家族裡面親口說,賢兒在外面惹是生非,定是得罪了作惡的強人,才被人害了的,又說老爺只不過在縣衙裡面動動嘴皮子,張家的所有家財都是其他兄弟掙來的,憑什麼要均分給咱們?這些話都是妾身親耳所聽,做不得假!」
中年人聽完夫人的話,頹廢的靠在椅子上,緩緩說道:
「夫人所言,我何嘗不知這些事情啊,但是我們畢竟是家族一份子,再說現在咱們唯一的賢兒也確實失蹤不見了,為夫是心如刀絞,若是所有家財能換我賢兒一命,情願傾家蕩產啊!父親也許看我可憐,也許念我這些年為家裡做的貢獻,也許父親大人更是想起他的孫兒為家族曾經光宗耀祖,父親大人說最多再給我們三個月的時間,再找不到仁兒,就按照他的意思分家了」
夫妻倆說著眼眶都紅了。
這裡邊商議著家長里短的事情,外面自然也沒有閑著,就見張凡抓起一直又大又肥的母雞,掄圓了手臂朝著看門狗扔了過去,馬上傳來「咯咯咯」的雞叫聲、翅膀扑打聲,緊接著便傳來看門狗「汪汪汪」的叫著,追著母雞一直串出去很遠很遠,當聲音都漸漸遠去,這種雞飛狗跳的事情,在鄉野之間是再正常不過的現象,除了某家婦女會嘮叨的罵兩句,其他的根本就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就在一切回歸安靜的時候,一道黑影從牆上閃進了這個大戶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