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 秋意濃
母親雖然把話說得很得上了檯面,但私下的意思就是指,你這小子跟人家姑娘行了苟且之事,雖然時下風氣不那麼嚴,但未成親就要了人家姑娘身子,這可是大忌,如此一來,人家姑娘非你不嫁了,若讓對方家族知曉,就算同意了讓女兒嫁給你,但難免不知是否情願,或者會存有怨言,有點先斬後奏的味道,這個女婿來得總不那麼光彩,不受歡迎。
母親寧氏怕就怕兒子跟人家米已成炊,整出一劇不太讓如意的婚姻大事,她壓低語氣,試著問:「是不是陸家女郎?」早聞聽他是跟陸家女郎一同順路回金陵,整個江南世族都知道陸家女郎已經被聖上賜婚與明家,自己兒子這樣橫插進來,豈不是自討苦吃么,事情極可能一發不可收拾,害得自家家破人亡!這並非她自己嚇唬自己,明家的勢力,橫行霸道,豈會容得下楊易!楊易斬釘截鐵:「不是!母親勿要誤會,這事不能開玩笑!」
寧雨織疑慮未除,道:「希望如此,但你總該給我一個解釋,那女子是誰?」
楊易知道瞞不了母親,好在母親性子溫和,不會大驚小怪,並且守口如瓶,這件事未公開之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也不得開罪那個女人啊——
寧雨織退後一步,失去思考能力,這完全超呼她的,驚疑著坐了下去連喝了幾杯水,然後眼神望向兒子,后笑說道:「臭小子,亂開什麼玩笑,小心掉腦袋。」
母親果然不信,她罷,寧願她不相信,省得麻煩,左右自己的婚事可能會遙遙無期,但也定然不會太遠,大敵未去,何談婚姻大事,自己倒能談,但人家不能談啊,可以說楊易的終身大事是跟國家大事緊密聯繫在一起。
「好罷,你退去。」
聯想到兒子成家立室,也不知何時是個頭,她作為母親,最操心,當天便給兩個內定的曖床丫鬟使了個眼色,今晚奉旨侍寢,都在楊易不知道的情況下,可當事人還想先養精蓄銳,怎能夜夜縱情聲色,這樣會使人腐朽的呀。
今天晚上楊易很無奈的進行了一次三劈,雨露均沾,考慮到這兩丫頭好像很想當娘,就當是安慰,至於能不能懷上就看造化,但楊易知道這第一次的機率是非常低的,所以他才敢放得開,兩丫頭初嘗滋味樂不思蜀,往後的日子差點掏空了少爺,誰讓她們有夫人「懿旨」,當成令箭。
距離族姊大婚還有幾天時間,陸家女郎也在這段時間內,彷彿可以料到,有大事發生,若某天,發瘋似的明道提著長槍領著軍隊殺到楊家門前,楊易也不覺得意外,正合他意,拔掉明王最凶利的爪牙,哪找這麼好的事。
在國與國之間的衝突,其實不外乎一個借口,只要借口來了,敢挑起戰爭,哪怕這個理由多荒唐,在朝堂上,這種做法也行得通,就看一方敢不敢先捅馬蜂窩,因為這意味要著變天。
近日楊易抽時間去見族姊,當年不想嫁的女子,現在變成了恨嫁,變得足不出閨,這樣的轉變令人驚愕,莫非當年母親也是如此?
冷風過境,桂子飄香。
竟然女扮男裝的李姑娘貿然來尋楊易,親自到楊家來,這麼主動的作風的確無法讓人懷疑其性別,強悍了點,楊易見到本人簡直無法相信,一個嫵媚的少年就站在眼前,有種菊花滿地殘的感覺,還暗示一下,自己喜歡女人!
「楊弟,近來可好?」
讓楊易有瞬間的停頓。李小姐見模樣,更自暗笑。
楊易道:「李小姐,我們的關注還沒有好到以姊弟相稱,請自重。」
李小姐瞪著眼睛嚴肅道:「我現在是男兒身,是兄弟相稱。」后小心翼翼:「別讓人發現什麼。」
楊易竊竊道:「你真傻,這身打扮就沒有看出你是女子?」掃了眼她胸前的豐盈,消失不見,就連他作為男人,都忍不住要疼惜,幹嘛要糟蹋如此神聖之物!
「還有幾日空閑,我來是請楊弟出去走走,順帶,也有話要說。」
楊易當然趕緊請走這尊佛,以免讓母親看見生疑,一個標緻的假少年來找自己兒子,以她金睛火眼哪會瞧不出,甚至還會舉一反三,以為自己跟她那啥,就是她!不敢相信將會發生的事。
出了門,閑走數里,兩人都是習慣走長路的人,這條不路什麼,找個地方坐坐,越走越是無人,話題也就越多,有點不那麼見得人。
這是城郊,氣溫也變冷了些,披著薄薄的陽光,卻感到滲冷,這就是秋季吧。
李小姐轉身道:「楊易,我將你那夜對明道所做的事,告訴了陸小姐,你猜她是什麼反應?」
楊易微微皺眉了,雖然陸蕭兒是當事人,但這種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最好沒人知道,這個女人這麼噪舌幹嘛,存心給添亂的。
察覺對方不悅,李蕭兒開始搖頭笑道:「跟你開玩笑的,但昨天明家那些派來了人,說婚事要延後,所有人都不知發生什麼事,但也知道出了大事,但陸小姐最開心,她知道跟你有關。」
楊易笑說道:「我也不是完全為了她,我是有自己的目的。」
這人刀子嘴豆腐心,李陸兒莞爾。她又擔心一件事,這明道會放過楊易嗎,怎麼可能沒有懷疑,屆時,或者要發生流血衝突。
「你不怕他報復?」
「我還巴不得他報復,我才有理由——」楊易做了個手勢。
「你要殺了他!」
楊易又一笑:「我不會殺他,最多弄殘。」殺人是多麼野蠻的人,文明人從不殺生,只會把敵人弄成生不如死,這比較好,既不會殺生,又能令敵人受挫,最好不過。
「你要去見見李小姐嗎?」
楊易搖頭道:「不了,暫時不要見了吧,待以後。」他怕見了更思念,撓人心,擔心會亂了盤算。
李小姐堅眉道:「你還是不是男人,我都把你帶出來了,你一定要見她。」
楊易覺然,掃了眼周圍,發現不遠處有一個亭台,裡面好像有人。這個女人果然還是喜歡多管閑人,怎麼忘了這茬。
「這是陸小姐的所託,你能否與她說說話?」
楊易吐口氣,道:「好吧,時候不早了,說完就回去。」
「可以,陸小姐等了好久了。」
半會兒,來到了亭樓,裡面卻沒見到陸女郎,只有一小婢。那小婢盈盈一禮,只道:「小姐她到那邊的小叢去了,追一隻小動物,小春花跟去了,留我在這等李小姐。」
「陸小姐養的寵物?」楊易問。
小婢盈笑答道:「不是,是一隻小蜥蜴,小姐說可可笑,又黃又紅的,以為沒見過,不過小婢感覺有點恐怖。」
楊易道:「這種小蜥蜴罕見,一定要抓回來寵養,我就在這等她。」大擺的尋地方坐下,微笑閉目。
李師兒知道他的目的,上前道:「萬一出什麼事怎麼辦,我們還是去找她吧。」扯他衣領,強強拉走,走進了樹叢,小婢最後也跟上了。
吱吱呀呀的鳥語,彷彿剛下完雨的樹木叢,瀰漫的空氣中有一股潮濕,樹木希疏,一眼就看到了遠處的綽影,小婢女張喊,兩人都看到了對方,朝相對的方向走近。
便見陸蕭兒與一名婢女走來,李師兒見道:「妹妹,你想找的人給你帶來了。」
陸蕭兒沒有感到羞澀,倒是望著楊易,問:「楊公子最近很忙?」
「陪家人,懶得出來。」
陸蕭兒又咬著牙道:「既然如此,那楊公子還是請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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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師兒覺得自己應該迴避,留兩人相處。
「陸小姐,看人今天氣色不錯,看來還是金陵的風土才能溫養你。」楊易不是故意跟她保持距離,但也不敢走太近,怕自己把持續不住,現在非常時期,不想她受到什麼傷害,那明道動不了自己,但不代表不會因愛生恨,毀掉她!說實話楊易不可能二十四小時保護她。
陸小姐輕嗯,眼光望向楊易,輕道:「楊公子好像不願見我。」
楊易擺手:「不是這樣,陸小姐不是婚姻在既么,我們這樣相見,你不怕招流言?」
陸小姐道:「明家那邊已經有事延遲婚事了。」
楊易道:「但婚約還在就不好。」
陸小姐沉默一會,又注視著楊易,問道:「是否那明道不能再娶我了?」
楊易語窒,總不能回答,又不能說不是,想好說辭道:「不要想太多,以前就對你說過了,你不想嫁,沒有人敢強迫你——」
中午,李師兒與陸家女郎回了陸府,楊易目視她們坐馬車離開,自己才離開。
剛回到家門前就看到玄魚等在那兒,見到少爺就跑了過來,得知父親回來,快步跑回了院子。就算父親回家,也不至於玄魚在門口等,或者出了什麼事,才讓他著急,現在這種不同往常的時間段,出了什麼事都極可能與自己有關,這才是他最為擔心的,包括親人、朋友、女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