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葉楓的抉擇】
?更新時間：2012-12-08
葉楓原本打算在張明死後，再好好利用一下剩下的物件，以更妥當的辦法來對付螞蟻，但是沒想到螞蟻會滲透得如此之快，他也被隊友強制拉上了橫樑。
見到螞蟻群開始自主搭梯的徵兆，手上僅有兩條鉤索的他，就開始實施這最後一招『隔岸觀火』，最後這招他原本是打算拿來對付雪狼的。
最先的計劃也分為多個步驟：從生炭火，烤鐵杆，到打造弓箭，再到鍛煉鐵鉤，本打算以此來連接大殿橫樑，增強與雪狼的周旋餘地，最後想設法把雪狼引到那十九人所處的位置，再迅速落下機關，將這些雪狼都送回去。即使不能全部將它們關起來，至少也能將狼群隔離開來，這樣對付它們就簡單多了。
可是，哪知道這一夜變數太多，得知血螞蟻的情況后，他覺得運用驅蟻吞狼更划得來，但後來血螞蟻又成了無所不在的恐怖威脅，因此在它們決定搭橋的那一刻，他就把這招再度應用起來。
雖然當時他也不知道機關在哪啟動，但見過青狼兩次開啟關閉后，便清楚了開關的大概位置，在趁著螞蟻架橋的時間，他利用兩根鉤索，爬到了大殿的橫樑的最高一層，找到了開關。
可即便如此，在沒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他也不願意用這招。因為他也不知道那十九個同伴在機關啟動之後，究竟能否活下來。光聽著那呼啦啦咕嚕嚕轟隆隆的齒輪滾動聲，就夠嚇人的了。不過，有一點他十分確定，那就是之前的雪狼也是通過機關，安全地被送到大殿內的，所以再動一次機關，想來他們也不會有事。當然，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走了這一著以後，他必須徹底將自己犧牲。
葉楓其實也為自己留了一條後路，他運用一條鉤索扣住了開關，然後再通過繩索的連接，一路嫁接到十九人所處的位置，只要等自己和隊友會合之後，就可以奮力拉扯繩索，從而二十個人一個不少地和螞蟻球說拜拜。
可是，這螞蟻球集結得太快，他實在不忍心為了自保而斷送這十九人的活路，因此，只好在螞蟻球滾入十九人身上的關鍵剎那，提前啟動機關。
當然，其實到目前為止，他還是一線生機，畢竟那拉扯機關的繩索仍在。只要他站到那個位置，用力那麼一拉，自己也就會離開大殿，去到一個他也不判定是否安全的地方，但那至少比呆在這到處都是血螞蟻的大殿有希望得多。
想到這裡，葉楓從機關口，順著繩索滑了下來，孤身來到方才十九人所處的角落，那裡現在有一排狼籠。
他身上也不知道被多少螞蟻撕咬過，疼痛難當，體能告急，熱汗淋漓的的手裡握著韁繩，他逐漸用力……
看到葉楓的舉動，晝棘沉吟道：「雖然我輸給了你，但還不算輸得太慘，不足以致命。他們剩下的這二十人，已經被機關一分為二，總有一方要死。他如果拉下繩索，他自己能活，但是那十九個人又會被送上來；否則，他自己便必死無疑。要麼活一個，要麼活十九個，他會如何抉擇呢？」
婉娩嘆道：「我也想看看他的選擇。」
孤身一人的葉楓，聚集著全場所有的目光。他靜靜佇立在那裡，時不時地蹬踏著腳下越聚越多的血螞蟻。
「是救我自己，還是救十九個他人？」葉楓遲疑了。
他也不知道該怎樣選擇。
無疑，他也已是傷痕纍纍，氣喘吁吁。
他抬起頭，凝望著高高的看台，所有修羅俯視的眼神都落在他的身上。
「我說過，要讓你們輸得更慘。」葉楓大吼一聲，將手中的繩索奮力丟開。
他選擇犧牲自己。
「吼！」
「好！」
「你小子有個性。」
「奇葩啊，哈哈哈！」
看台上的修羅再一次爆發出熱烈回應。
女人怔怔地望向他來，葉楓也怔怔地望向她去。
「婉娩，我輸給你了。」葉楓叫道：「活不了二十個人，我輸給你了。」
他撒腿狂奔，來到繩索之下，用上他最後的氣力，一手一手地抓著繩纜，再次上到了大理石的橫樑。他沿著橫樑，來到靠近最西方的一面，並且爬到最高的那一截上。
那道看台，離他眼下所處的位置略高，長度僅有一丈距離。
葉楓想起了張明，想起了張明的囑託。筋疲力盡的他，自知已無力生還，所以這一次他不再是為了完成張明的遺願，而是為了託付自己的遺願。
葉楓站定之後，也不在管身上和周邊的血螞蟻，也不再覺得害怕。
他已經滿足了，能夠換來十九條人命，也算是在人生的最後，畫下了瀟洒的一筆，所以生死對他而言，並不顯得那麼重要了。
儘管他也不願死，但仔細想想自己痛苦的過去，以及可以預測的殘酷將來，他真的覺得活下去未必能帶給自己更多快樂，所以他滿足，他也釋懷了。
唯一放不下的，恐怕就是他左手上的木雁護腕。
「你不是一直好奇嗎？」葉楓用右手箍住自己的左手，握在那副狐皮護腕上，他朝著婉娩說道：「我輸了，為了兌現承諾……」
說到這，他的右手開始解開木雁護腕的繩索，邊解護腕，邊問道：「確切地告訴我，他們能活著嗎？」
婉娩默然地點了點頭：「能！十九個！」
她以往那**蝕骨的眼神，此刻也變得凝重起來。這個孩子果然沒讓她失望，但是卻讓她彷徨，略帶那麼絲傷感。
她抿了抿嘴，說道：「很好，你的表現很漂亮，非常精彩。」
葉楓逐漸拆開了護腕的細繩，說道：「我把這個送給你，替我好好保管它。」
女人重重地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當葉楓拆開護腕的那一霎那，女人身邊的青狼霍然出手，一根樹藤緊緊地將葉楓雙手和全身縈繞，隨後他用力一拖，將葉楓連人帶護腕拖到了看台上。
「青狼！你這是幹什麼？」晝棘不悅地沉聲問道。
青狼立即跪下身來，說道：「請恕屬下無禮，但是……」
說著，他舉起失去中指的右手，右手的手心裡，呈現一團白色的光芒。
那不是靈氣的光暈，而是——陽光。
「天亮了！」青狼說道：「因此，他過關了。」
晝棘眼睛一閉，良久才睜開雙眼，望著從對面窗口射進來的太陽光，他緩緩點了點頭，說道：「嗯！我輸了，輸得很慘。二十個，都活了！」
晝棘大護法看來仍是頗有風範，即使到了此刻，他依舊挽起他的白袍，習慣性地陰笑了一聲，說道：「婉娩，我這就去阿修羅王那裡請死，能輸在你手上，我也認了。告辭！」
對面的睚眥這下急了，連忙站起身來，也不知是何言語：「大護法，大護法，這，這這！」
此時，婉娩的臉上出奇的妖嬈絕艷，她含笑轉過身來，對晝棘那陰森森的背影說道：「大護法素來氣度不凡，但未知真正結果，又何必急著離開呢？青狼！」
「是！」
「打開機關。」
「是！」
當十九個人再次站到大殿內，恍如隔世的眾新人，不，應該說是眾新修羅也都靜默無語。
因為這十九個人裡面，又有一個因為傷勢過重，失血過多而橫躺在地，似乎是沒能撐到這最後一刻。
婉娩道：「用青眼看看，到底怎麼樣了。」
青狼搖了搖頭，說道：「斷氣了。」
聽到這個消息，婉娩點頭說道：「還是十九個，大護法，不送。」
晝棘不曾回頭，也未多說其他的話，只陰聲道了句：「玄武宗十九名新人通過試煉，破格提升為乙級修羅。」
說罷，鬼魅的身影一閃即逝，瞬間便不見了蹤跡。
玄武宗眾修羅，包括青狼在內，紛紛跪地說道：「謹遵大護法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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