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桃林賞茶

?聽見老人的問話，林業暫時從失去道行的悲痛中『抽』離出來，即使現在自暴自棄也無補於事，既來之則安之，當務之急要先了解如今在何處，可能情況未必如想象中那麼糟糕。

「我來自地球，這裡是哪裡？」

「你不知道？別跟我說你是羅剎大陸的『奸』細，故作不知想在此為非作歹。快說，何處是地球，從實招來。」老人聽見林業來路不明，氣勢一路飆升，不曾想過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老人竟有這麼驚人的修為，強大的氣勢壓得林業喘不過氣來。

「好強大的修為。」林業心中也是一驚，他無法想象這個不起眼的老頭子，竟然比全盛時期的自己還要強大得多。

「前輩，地球是我的故鄉，生我養我的地方。我不知羅剎大陸是什麼，更不知這裡是何處，我只知道我一覺醒來已在這裡，何況如今的我只剩下半條人命了，沒有半分隱瞞，何來『奸』細之說？」林業並無半分隱瞞，實話實說，面對這樣的強者根本無需『弄』虛作假，老者翻手間就可讓自己灰飛煙滅了。

老人望著林業的眼睛，清澈的眼神中看不到一絲污垢，這是靈魂的審視。老人閱人無數，眼睛是心靈之窗，反映了內心的一切，在眼睛中可以看出許多事情，但在林業眼中卻找不到一絲端倪。

強大的壓迫被收回，老人望著任自己魚『肉』的林業，要他將前因後果一一述出。隨後，林業將從地球末法，紀元破滅再到飛升的經過述說了一遍，他生怕不夠生動，還把聚龍鼎拿出，證明其絕無妄語。

輕輕一頷首，老人捧起一小杯清茶，慢咽輕嘗，並無說話。林業雖然道行全失，可眼界還在，清茶香氣四溢，茶『色』清透，一看便知不凡，讓林業不禁心動，想上前一品仙『露』，可又不敢妄動，怕老者誤會其不敬。

老者眼角瞄了一下林業，似乎看透了林業的心思似的，把一隻小杯放在了林業面前，倒上一小杯茶，作了個請狀，示意林業坐下，道：「此茶只招呼老友。」

林業一聽，頓時大喜，老者信任自己，視己為友。

「我之前查看過你的身體，體內並無半點源力，生命力也幾乎斷絕，已經是半隻腳踏進鬼『門』關的人了。但你的骨骼奇『精』，體質堅實，想來是我東方『玉』羅大陸的人。想不到，你竟是來自遠方的朋友。」老者徐徐說道。

「還請前輩告知此間事宜。」林業迫切的想了解這個世界，否則根本無法在這裡生存下去。

老者望了望林業，無法確定林業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對於他來說，這個世界沒有什麼新奇可言，但對於林業，這裡的一切都是秘密。

出於對自己的自信，老者確信林業不是一個『奸』狡的人。何況若果林業是『奸』細，根本無必要繞一大個圈來打聽這裡的事，在外面隨便找個壯漢或者民『婦』，甚至是三歲小孩都可以知道。

「這裡是源星，至少古籍中是這樣記載了。沒有人知道源星是怎麼來了，更沒有人知道源星存在了多少年。人們只知道睜開眼的時候，源星就在了，閉上眼的時候，它依舊在，亘古不變。源星上有兩塊大陸，這裡是『玉』羅大陸，西方是羅剎大陸。兩塊大陸之間不知道從何時開始變成了世仇，水火不容，常年征戰不斷，生靈塗炭。」

「這裡有修道者嗎？」林業對於這個問題最為關心，正所謂行內人說行內話，以老人的修為在源星上應該算是強者吧，問他是最適合不過了。

「修道者？沒聽說過，我們『玉』羅大陸有武者、術士，羅剎大陸有騎士、魔法師，但不曾聽說過有修道者，難道你是說符師？還是幻術師啊？」老者一片茫然。

「道教，道教有嗎？」

「沒有」

林業一聽，心裡頓時涼了一大截，當世不存道，讓人唏噓。這裡不是末道，比地球更加可怕，是不曾有道。

「難道真的是天不容道？」林業心裡暗嘆。

「雖然沒有你說的修道者，但我們『玉』羅之中還是有很多強者的，其中還出現過神階，甚至天階的強者，不過那是很多年前得事了，久遠到人們近乎遺忘，只當是神話來聽。」

「不過各大世家聖地的戰力也是非常的雄厚，皆為與羅剎征戰的中流砥柱。年輕人，不要遇到小小挫折就妄自菲薄。」老者見林業神『色』黯然，心中猜想應該是為失去修為而懊惱，故此出言安慰道。

沉默了片刻，林業筆直的站了起來，眼眸中『露』出一絲凌厲，晨光中的清風拂過，數縷長發隨風而動，掠過臉頰，英俊的臉上顯『露』的是不羈和堅定。

「天下無道，我來創；道家無教，我來立；教中無法，我來傳。道，必將在此崛起。」林業仰天長嘯，聲音不大，但卻清脆穿透。

林業氣勢湧現，雖沒有源力，沒有氣場。但老者看著林業，還是被他的氣勢所感染，這是一種意志，不屈不饒的意志，最是容易讓人動容。老者暗暗點頭，心道此子不簡單，非池中物。

「爺爺，我回來了。」一聲清脆的童聲打破了壓抑的氣氛，一個滿身泥巴的『女』孩跑了進來，看樣子不過是十三四歲，身邊跟著一隻白『色』小狗，渾身上下都是白『毛』，只看到一對黑『色』的眼珠，沒有一點瑕疵。

「喲，小晴又去哪裡玩啦？『弄』得一身都是泥巴。」老者故作生氣，其實是疼愛的不得了。

「我…我去小水澗抓蚯蚓了。」小晴從『褲』兜里掏出一大把的蚯蚓，在面前晃來晃去。

「做蚯蚓作甚？」

「嚇小飛。」

「啊~！你這小壞蛋，又嚇弟弟。不許，不然小飛又得哭一天啦！」老者從小晴手中奪過蚯蚓，打消了她作惡的念頭。

「咦，沒有源力的？」小晴看到了林業，細細觀察起林業來。

林業是小晴從桃『花』林中救回來的，這裡整片桃『花』林都是龔家的地盤，之前老人請陣法師布置了十里桃『花』陣守護此地。小晴剛發現林業的時候，以為林業是一個修士，現在看到林業，發現他本無源力，有些驚訝。

「小壞蛋，你是哪裡來的，從實招來，不然可別怪我不客氣啊！」小晴握起小拳，沖著林業張牙舞爪。

林業滿腦子黑線，自己哪裡小了，哪裡壞了？明明她自己才是那個拿蚯蚓嚇自己弟弟的小壞蛋。但讓林業吃驚的是，小『女』孩的年齡不大，但林業從她身上感受到一股不弱的力量，比馬清風和林寂的力量還要強大。

「我來自地球。」林業解釋了一遍。

話音剛落，一個小男孩便從大『門』外沖了進來，手中捧著一隻蝴蝶，不用想，這個定然就是小飛。

「爺爺，我回來了。快救救小蝴蝶，它的翅膀壞了。」小飛肩上有一隻彩雀，林業學識淵博，才通古今，卻辨別不了那是屬於什麼物種，但彩雀頭上有一個彩冠，尾巴上有三條長翎，身上羽『毛』呈現五彩之『色』，形似孔雀，卻不是孔雀，絕對不是凡物。

小飛不過五六歲大，赤著腳，臉蛋如剝了殼的『雞』蛋般嫩滑，粉紅粉紅的，可愛的不得了。

「好！」老人談笑間一揮手，一道細微的白光沒入蝴蝶之中，眨眼間蝴蝶翅膀恢復如初，自小飛手中飛走。

「哇，爺爺好『棒』啊！蝴蝶又能飛了。」小飛看著遠離的蝴蝶，拍手歡呼。

「小飛，你怎麼總是能找到受傷的動物啊？」小晴不解道。

「不知道，反正我一出去就能看到的。」小飛天真無邪的道。

「來，姐姐送你點東西。」小晴一臉壞笑，又從『褲』兜中掏出了一把蚯蚓，在小飛面前晃來晃去。

「啊~！嗚~」小飛一看蚯蚓，頓時嚇得不行，大哭了起來。

老人見狀，又收掉了小晴手上的蚯蚓，轉而去哄小飛：「小飛乖，不怕的，姐姐淘氣，我罰她不準吃飯。」

經過老人的軟磨硬泡，小飛還是止不住哭勢，反而變本加厲，鬧得更凶。

「別哭了，男子漢當頂天立地，堅強不屈，流血不流淚，被幾條小蚯蚓嚇哭，你愧對男兒身。」林業喝停了小飛。

小飛看了看林業，慢慢的止住了哭勢，仔細打量著林業，才『抽』搐著道：「大哥哥，你來自哪裡啊？該不會又是個壞蛋吧？」

林業突然間有種吐血的衝動，一個時辰不到的時間被人問三次來自哪裡。用得著防他如防賊一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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