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遇難蔬菜們都少了一塊皮(2)
沒幸福了還要平安做甚?
離門不過三米,我鼓起勇氣,大叫起來:「藍藍,藍藍。」
門應聲而開,我倒嚇了一跳,看見藍藍探出身來,後面站著諾曼,糟糕,我晚了一步。這廝今天倒是十分斯文,白襯衣,黑褲子,還戴副眼鏡,笑容和藹,看到我眉毛一挑,臉上表達出適度而合理的驚奇。藍藍奇怪地看著我,有一點尷尬,也有一點迷惑:「關?你怎麼在這裡?」
我本來是要出腿踢門的,這一局面大出意料,我只好訕訕地把腿放下來,一時竟然無話可說。眼看諾曼在藍藍身邊溫文爾雅,伸出手輕輕按上她肩膀,十分恩愛,一百分人才。我簡直懷疑自己是不是前幾天看錯了人。或者我們家的電器很久沒有叫人來檢修了,集體有點短路。
沉默中諾曼輕聲問藍藍:「這是你前夫?」我和電動鼻毛剪差點把他搞得連同性戀的資格都沒有,他居然記不住我,早知道當時該下毒手啊。藍藍輕輕點頭,有點為難,又有點慌亂。可是被他握住肩膀,歡喜卻藏不住地流露。
我氣往上沖:「喂,還沒離婚啊。」本來應該是很雄
壯的話,說出來居然軟軟的,嘴裡滲著血的腥味,心裡的悲傷暗淡卻更加痛徹肺腑。我猥瑣地站在那裡,眼前猶如有明鏡一般,看得到自己庸常的面孔,未曾被記住,印象已消失。
諾曼帶著骨子裡的傲然與嘲弄瞧著我:「你看到了,藍藍跟著我是幸福的,麻煩你簽了協議書,要錢我可以給你。」
他提到了幸福。我突然覺得脊樑一硬。幸福。你知道幸福是什麼嗎?幸福是自由,是安全,是可以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如果諾曼始終是現在這個諾曼,我應該安靜走開,伴隨著家裡非人的喧鬧度過孤獨的一生。可是我已經看到了他的另一面,那一面是藍藍無法承受的。我也許無法給所愛的人天堂,可是豁出性命不要,我也不會讓別人帶她去地獄。
我冷靜下來,現在是說服不了藍藍的,只會弄巧成拙。她要是一直待在這裡,應該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畢竟大大它們在裡面,必要的時候,諾曼會發現自己半夜被電冰箱壓床。我應該做的是去找到足夠多的證據,直到能夠撕下他那一臉正人君子的畫皮。
我掉頭就走。藍藍叫了我一聲,被諾曼阻住了,門關上。我喉頭一甜,眼淚與鮮血同時湧來。離開走廊便
撞見望風的電鋸,它看我神色不對,也不多問,轉到我身後掩護,迅速離開酒吧。那兩個侍應生還躺在地上,看來電鋸今天心情不錯,把他們的制服分別鋸成了洞洞裝和拉絲裝,看起來十分狂野出位。
我站在陽光底下,抹了一把眼淚,打起精神問電鋸:「有沒有辦法聯繫到阿BEN,我要查一下之前本市所有的兇殺案件情況。」
在路邊一家網吧里我和阿BEN接上了頭。它先告訴我剛才藍藍把它放下,和諾曼離開了酒吧樓上的房子,聽口氣應該是回公司去了。鐵方也醒過來,但是矢口否認到我家偷過東西。他對於為什麼會有一部手提電腦從天而降把自己砸得頭破血流一事相當不理解,據說不停地在房子里走來走去,表情迷惘。
根據我的要求,阿BEN侵入本地警局的檔案庫,取得最高使用許可權,把我需要的資料次第傳來。看上去,其實這個城市不算很危險,近十年只發生過七十三宗殺人案,並且都告破獲。只有近兩年中,有十五宗無頭案件被懷疑是變態連環兇手所為,受害者來自社會各個層次,兇手手法殘忍,專家認為有虐殺的變態傾向——這話怎麼那麼耳熟啊?想一想,我家電器罷工結束后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