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忠犬武士與千金小姐
【少林僧兵同人】
【本章15446字】
「堅持一下,馬上就好了。」
「再堅持一下。」
在這個孤島上,軍醫稀少,很多雜亂的助手工作都是交給女人來做的,而秀子也在其中。
秀子提著一個水桶來到水邊,不想卻在這裡看見了月空。秀子撇過頭不去看他,月空開口問道。
「你來啦?」
「我不是來找你的。」
「我知道。」
「我本來不想來的,只是若蘭需要船,正好那船是我的。」
「你有船?」
「我想回日本。」
「你要回日本?」
「我不是說過嗎?我不會讓你見到我的。」
「那你自己小心。」
月空離開了,這一次秀子沒有像往常一樣挽留他,她已經決定放棄他,從今以後她不會再追逐他了。
列表山
風語在房中擦拭著他的長刀,汪直和佐佐木走了進來。
汪直說道:「好鋒利的刀啊!不知道這把刀還能不能再殺人?」
「這要看殺的是誰。」風語頭也不抬的說道。
「我讓你殺誰你就得殺誰,你還有選擇嗎?」佐佐木傲慢無比。
「這是我的刀,我知道它該面對誰。」
「一本已經死了,你現在活下來的唯一希望就是跟著我!」
「等這場仗打完,如果你還活著,再說這句話吧!」
「你是願意我們兩個人一塊兒死呢,還是一塊兒活著?」
「你的生死我並不關心。」
「哼,我死了,你也很難活下來。」
「你們兩個過來,是來威脅我的嗎?」
「當然不是。」
汪直說道:「風語啊!不管你是想復國也好,賺錢生活也好,現在最重要的是要保住列表山,只要保住列表山,你才能夠活下來。」
「直說,你要我殺誰?」
「戚繼光。」
「什麼條件?」
「只要你完成了,要多少錢都可以。」
「一支人馬。」
「你要一支人馬做什麼?」
「這是我的事,我要三千人。」
「三千人?」佐佐木厲聲問道:「你難道想用這三千人反攻日本嗎?」
風語才不理佐佐木的質問,直接看向汪直,問道:「你答應嗎?」
「好,我答應。」汪直也不理會佐佐木的反對,繼續說道:「戚繼光的人頭值這個價格。」
汪直和佐佐木離開了,風語拿起桌上的刀,刀身反射著凜冽的光芒。
汪直和佐佐木想不出辦法來對付戚繼光的陣法,所有才要風語去刺殺戚繼光。而戚繼光這邊被困孤島,他們只有三天的軍糧了,根據地周圍還沒有什麼防護。戚繼光想出一個辦法全殲倭寇,不過這個辦法可能會讓少林僧兵全軍覆沒,雖然於心不忍,但這是唯一的辦法。
戚繼光與月空商談突襲倭寇的事情,風語卻在他們身後注視著他們。
「月空!」
是秀子來了,顯然風語也看到了秀子。月空和戚繼光要談的事情也談完了,戚繼光離開此處,留下月空和秀子單獨說會兒話。
秀子問月空,「一個人真的能夠解脫嗎?我想解脫,想強迫自己忘記你,可是我離開你的時間越久,就越想你。我以為時間可以消磨這一切,可是我做不到。」
「忘記是從心開始的,你的心裡太多牽挂了。」
「我想忘記,可是你的影子在我心裡越印越深,我原以為我們緣分已經盡了,沒想到又遇見你。」
「把我當成其他人一樣,見與不見就都沒有分別了。」
「為什麼普通人都能明白的道理,偏偏你不明白呢?」
秀子看著月空,認真的說道:「因為我喜歡的人是你,不是其他人,這中間怎麼可能沒有分別呢?」
「我對你就跟其他人一樣,是沒有分別的。」
「你說的是真的嗎?」秀子上前一步,「如果我現在去死,你還會救我嗎?」
「會。」
「你心裡還有我的,對嗎?」秀子欣喜的問道。
「任何人我都會救,而不是說這個人是你。」
「解脫了以後就是這個樣子嗎?」
「解脫了就不再有自我了,也就沒有分別心了。」
「我有一個很簡單的解脫辦法,不用想你們那麼麻煩,修行幾十年。」
「什麼辦法?」
「死有多少種辦法,解脫就有多少種辦法。」
「如果你個人明白道理,即使是死,也死得其所。如果不明白道理,即使死,那也死得不明不白。」
「死都死了,明白那麼多有什麼用呢?」
「你現在不會想去死吧?」
秀子搖了搖頭,「我本來想跟你一樣解脫,但是我現在不想解脫了,記憶總是最美的,不是嗎?既然無法忘記,我會把最美好的回憶永遠記在心裡,只是我永遠也不會明白,我是你遇見的第一個女子,你是第一個牽我手的男子,我記住了你,但是你的心上,卻沒有我半點痕迹,人和人的差別怎麼會這麼大?」
月空作為僧兵的教習,這一場仗的艱苦險要他自然十分清楚,他既然沒辦法活下來,又何必給秀子希望,又讓她絕望呢?
他們在錯誤的時間以錯誤的身份相識,月空與秀子終究是有緣無份。
秀子不知道,望著她落寞離去背影的不僅是月空,還有風語,他內心的痛苦,並不比秀子少一分。
人和人之間的差別就是這樣大,不管月空對秀子怎樣,秀子都一樣愛著月空,牽挂著月空。而風語對秀子,亦然。
月空不能給秀子任何承諾,而秀子也不能給風語任何承諾。
次日
月空在水邊往臉上塗著油彩,整張臉都塗成了綠色,腦袋塗成了紅色。見此,秀子笑了笑,問道。
「要打仗了嗎?」
「嗯。」
「我要回日本了。」
「什麼時候?」
「現在。」
「確定了嗎?」
「嗯。」
月空鬆了一口氣,「現在的風是順風,你會很順利的。」
「我到了日本,就再也看不到你了,能答應我最後一個請求嗎?」
「你說吧!」
「你能抱我一下嗎?」
月空搖了搖頭,「我是個出家人。」
「既然是出家人,抱我一下有什麼關係?難道連我最後一個請求你也不願意答應?」
秀子其實沒有什麼別的意思,只是一個離別前的擁抱而已,月空都不願意,這一點,讓秀子很傷心。
秀子轉身不讓月空看見她眼中的淚水,她走得稍遠,如果上天能再給她一次機會的話,她一定不會選在這個時候離開。
刀劍穿過身體的聲音,在秀子耳邊響起,她瞳孔放大,雙腳無力,險些栽倒在地。
不,不要。
「……風語。」
秀子強忍著那股無力感,步履踉蹌,她終於來到風語面前,風語的雙手還緊握著刀柄,往常對準敵人的刀尖此刻卻穿過了主人的腹部。
秀子眼底泛著水光,那水光忽而落下,她哭了,她抬起顫抖的手想要放在風語傷口上,替他堵住那不停流血的傷口。
「風語。」
「風語,你為什麼這麼傻?」
「我無法再保護你了,我也沒有完成一本大名交給我的任務。」風語望向秀子的眼神充滿了愧疚與不舍,他不能再保護秀子了,他再也看不到秀子明媚的笑容了。
聽著風語的話,秀子含淚搖了搖頭,「你不要再說了,你不需要向任何人負責。」
「我在這兒……殺了很多……無辜的大明人,難道我還不需要負責嗎?」
「只要你今後不再殺人,大明人會原諒你的。」
「可是,我無法原諒我自己。」
「風語,跟我回日本吧!我們可以告訴每個人,大明不想戰爭的,如果能夠幫助他們清除倭寇,大明人會感激你的。」
風語有些動容,「可我……我是個武士,我只會用刀說話。只有我死……死在這裡,才可以向大明人謝罪。」
「風語,我知道你喜歡我,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喜歡我,在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就是你了,只是我一直都對不起你,我們一起回日本,我會永遠陪著你的。」秀子哭著說道。
風語的鮮血一滴一滴的落在秀子的手背上,風語望著秀子的眼中閃著淚光。
「秀子,來不及了。」風語回握住秀子的手,艱難的說道:「一切都來不及了,我知道你喜歡的人不是我,你只是感動,不過你能這麼說,我已經很滿足了,你會記得我嗎?」
秀子搖著頭,努力說服自己,「你不會死的!」
「我想……我想抱你一下……」
秀子還來不及回答,風語就閉上了雙眼,倒在秀子懷中,慢慢失去了呼吸。
「風語,風語,風語,風語……」
這一次,不管秀子怎麼呼喊,風語都不會再回應她了。
秀子將風語放到她的小船上,她要履行她的諾言,她要帶風語回家,她要一輩子陪著風語。
可是,一帆輕舟如何能翻洋過海?
秀子的船遇上了暴風雨,小船毫不意外的被大浪掀翻了,在掉入海中之前,秀子緊緊的抱著風語的屍身,與他一起落入這無盡大海。
秀子閉著雙眼,雙手緊緊的圈著風語的腰身,海水從四面八方湧來,在強大的壓力下,秀子慢慢失去了意識。
風語,對不起,我沒能帶你回家。原來我離開你,竟什麼都做不了,連帶你的屍身回故鄉安葬都做不到。
是秀子沒用,對不起你,風語,如果有來生,我一定不會再傷你的心了……
恍惚間,秀子好像看見風語向她游來,她是出幻覺了嗎?
在水中呆的時間太長了,秀子終於扛不住,暈了過去。
「哪兒好像有個人!」
「怎麼是她啊?」
「怎麼樣?」
「還活著。」
秀子聽見有人在說話,是月空和月文的聲音。可是,這怎麼可能呢?月文在少林寺,月空也不可能在海上啊!
他們的聲音又那麼真實,秀子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睛。
「你幹什麼啊?」
「救她啊!」
「你剛才沒有看見那些倭寇是怎麼殺老百姓的嗎?就算不殺她,也不應該救她啊!」
「執迷不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
「你也得看看救的是什麼人啊!你是救了他們一命,他們會殺更多的老百姓你知道嗎?」
不,我不會的。
「秀子!秀子!」
風語,是風語的聲音,風語!
秀子吐出胸腔內的海水,難受的咳了起來。
「咳咳咳……」秀子在月空的幫助下坐了起來,「謝謝你,月空。」
「誒!她現在已經好了!」
秀子順著月空的視線看了過去,「別打了。」
「小姐。」
風語跑過來,一把拉開秀子身邊的月空,緊張的問道。
「小姐,你沒事吧?」
風語渾身濕漉漉的,可是他的表情那麼鮮活,秀子抬手撫上他俊朗的臉龐。
秀子嘴角上揚,她手下的溫度是那麼灼人,這是風語,一個活生生的風語,一個會關心她保護她一心只為她的風語。
「風語!」
秀子猛地撲進風語懷中,「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如今看到你還活的好好的,真好。
「秀子,沒事的,你還好好的,我……」
風語實在不擅長安慰別人,他只能一邊輕輕拍著秀子的背,一邊柔聲說著。
「秀子別怕,風語會保護你的,風語不會再讓這種事情發生了。」
秀子抬起頭,「我相信你。」
風語一直都在保護她,反倒是她不僅無視風語的好,還屢次傷害他。
都是她不好。
「風語,我傷口疼。」
「傷口疼?我帶你去看大夫!」
秀子腰側中了一箭,雖然只是皮外傷,但是從小嬌生慣養的秀子還是覺得傷口疼得很。
「風語,剛才是他們救了我。」
風語瞥了一眼旁邊的月空月文,又連忙收回視線,傲嬌的抿著唇。
秀子這會兒已經弄清楚了,她不僅沒死,還回到了初到大明的時候,他們遇上了祭海大典,可是祭海大典上有倭寇埋伏,一片混亂之下,一群官兵將她和風語當做倭寇,她被逼到水中,而風語又離她稍遠,這才造成了如今的情況。
在月文的瘋狂暗示下,月空終於開口辭行,「秀子,既然你醒了,那我們也該走了。」
「月空,你會治病嗎?」秀子本能的開口,「我來大明就是來治病的,是我父親叫我來的,他說我的病只有大明的大夫才能治。」
直到最後秀子看到那封信才知道,原來父親一開始就做好了失敗的準備,讓她來大明,不過就是想要保住她的命。父親給了她足夠的金錢,還派了風語保護她,為的就是要她在大明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
對,這個時候父親還沒有戰敗,她還是有機會的,她還是有機會幫到父親的。可是,她要怎麼幫呢?戚繼光、俞大猷、胡宗憲這些人她根本接觸不到!
秀子將視線移到月空身上,有了,俞大猷不是少林的俗家弟子嗎?她記得這一次他們去少林的時候會遇上俞大猷,她可以藉此機會向俞大猷請求合作。
月空給秀子診斷完畢后,說道:「我看不出你得了什麼病。」
「連你也看不出來嗎?日本的大夫也看不出來。」
月文撇了撇嘴,「看不出來就是沒病嘍!」
這些一字一句都異常熟悉,她現在只需要等著月空主動提出帶她去少林寺,上一次在路上他們鬧得不愉快,分開以後又走錯了路,這次可不能浪費這麼多時間了。
月空說道:「雖然我看不出來,但是我知道有一個人一定可以的。」
月文微驚,「喂,你不會打算帶她去見方丈吧?」
「嗯。」
「你瘋啦?」
天色漸暗,眾人在城門外進不去,因為白日里倭寇作亂的緣故,寧波城已經禁嚴了,風語這身打扮肯定會引起守衛的注意。
月空提議,「秀子,要不你們在這裡等我,我進城找方丈大師。」
「好。」
「我跟你一起去。」
月文也跟著月空走了,風語和秀子等了很久,天色已經全暗下來了,可是月空和月文還沒有回來。
「他們會不會一去不回了?」風語忍不住問道。
秀子安慰道:「不會的,他們會回來的。」
不過才認識兩天,你就這麼信任他們?
風語心中難免酸澀。
秀子已經不是當初的秀子了,當初的秀子能夠無視風語的感受,如今的秀子卻不能這麼做。
「風語,我來教你說中文吧!」
秀子是風語的主家,是他在異國他鄉唯一認識的人,他又不會中文,秀子可以說是風語唯一的信仰與精神支柱。
所以到後來風語發現秀子根本不需要他的時候,他才會那麼極力的想要做些什麼,結果誤入歧途,成了倭寇與海盜的幫凶。
「我們就從名字開始,我的名字是【秀子】,你是【風語】。」
「來,跟著我念。」
「秀子。」
「秀子。」
「風語。」
「風語。」
「風語你真棒,這麼快就學會了。」秀子直白的誇獎讓風語紅了臉,嘴角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秀子,我回來了。」月空摸了摸他的光腦袋,「抱歉啊,我和月文去驛館的時候小山方丈已經離開寧波,回少林寺去了。」
「不過我可以帶你們去少林寺。」
「謝謝你,月空。」
至於缺席的月文,月空不知道他去哪裡了,可秀子知道,這個時候月文應該是去找若蘭去了,等明天天亮之後,他就會回來與他們匯合。
秀子因為有傷在身,所以她坐在背架上由風語背著她前行,而風語之前背的背簍就由月空背著了,至於月文也如她所想,與若蘭道完別就來與他們匯合了。
「風語,你累不累?」想著風語已經背著她走了好長一段路了,秀子提議道,「要不你把我放下來,我們歇一會兒,或者我自己走一段路。」
有了秀子的體貼關懷,風語瞬間就高興了起來,「小姐,我不累,你還有傷在身,我背著你走比較好。」
「好吧!」想著離下一個城鎮也不遠了,秀子就不再說要歇腳的事情。
風語背著秀子走在熱鬧的集市上,他們的身邊走過一個賣風車的,秀子依舊喜歡這種可愛有趣的東西,不過她卻不會再吵著要了。
喜歡的東西不一定非要得到,就像風車、就像月空。
吃午飯的時間到了,秀子看到前方的麵館,提議道:「我們去吃面吧!」
四四方方的小桌子,月空月文各佔一條板凳,背簍則被月空單獨放置在一條板凳上。所以,風語放下背架后坐到了秀子的身邊,與她同坐一條板凳。
風語坐下后飛快的瞟了一眼秀子,秀子對他笑了笑,她以前怎麼沒發現風語這麼可愛呢?
店小二走過來問道:「各位客官,你們要用點什麼?」
「麻煩來四碗面,其中兩碗是素麵。」秀子說道。
語畢,月文眉頭一挑,想不到這小丫頭還挺會做人的。
店小二見在座有兩位出家的師傅,瞭然道:「好嘞!」
風語拉住店小二,遞給他一個金葉子。
「哎呦,客官,這個找不開啊!」
風語聽懂了店小二的話,可是他不知道怎麼回答,又將金葉子往前遞了遞,店小二擺手,風語將求助的目光投向秀子。
好可愛。
秀子對店小二說道:「既然找不開,那就麻煩小二去外面換一下,好嗎?」
「好好好。」
店小二也不是傻子,不提月空月文這兩個和尚,就說秀子和風語標準的大小姐和護衛,還能拿出金葉子,身邊還有刀,一看就知道是不好惹的,不過換一下錢嘛,他就麻煩一點好了。
吃完了面,秀子拜託店小二給他們裝了幾個水袋,他們在趕路,天色漸晚,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只能露宿野外。
月空點起了篝火,晚飯月空和月文吃的是饅頭,秀子則等著風語烤好他打來的兔子。
風語撕下兔子的後腿,遞給秀子,「小姐。」
「叫我秀子就好了。」
「秀子。」
吃了些肉,秀子裹緊了身上的披風,這樣應該就不會生病了吧?
這一天是風語過得最開心的一天,他將秀子攬到懷裡,沉沉的睡了過去。
待風語睡著以後,秀子悄悄睜開了眼睛,雖然她白日里裝的很正常,可是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總會不安。
上天居然真的給了她一次重來的機會,她特別怕這些都是假的,特別怕這只是她的一個美夢,等她醒來,她面對的依然是無邊無際的大海,和了無聲息、冰冷的、風語的屍體。
秀子忍不住往風語懷裡靠了靠,只有風語溫暖的體溫能帶給她心安。
一覺醒來,秀子發現這裡只有她一個人,風語不見了,月空不見了,就連月文也不見了。
秀子心中的恐慌一點一點蔓延,聲音細如蠅蚊,「風語。」
這時,月空回來了,看見秀子那可憐兮兮的樣子,他上前柔聲問道:「秀子,你怎麼了?」
「月空?」
秀子聽見聲音,看見月空站在她面前,月空雖然關心秀子,但他始終與秀子保持著一個適當的距離。
秀子回答道:「我沒事。」
她確實沒事,比起上次發燒燒的迷迷糊糊的已經很好了,傷口也沒有惡化,也不怎麼疼了。
「秀子!」風語快步跑了過來,遞給秀子一個竹筒,「給你喝水。」
原來是給她找水去了。
秀子接過竹筒喝了兩口,又遞給風語,「你也喝一點吧!」
「嗯。」
風語確實也有一點渴,秀子才受到了驚嚇,還受了傷,他怕秀子一醒來找不到他會害怕,所以他剛剛找到乾淨水,裝好,還沒來得及喝一口就連忙趕回來了。
這時,月文也回來了,他看見秀子與風語溫情滿滿,不由得又想起了若蘭。
他想,他是真的愛上了那個女孩了。
四人無風無瀾的一路走到了少林寺,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月文對秀子和風語的看法也改變了些,他們確實和作惡多端的倭寇不是一夥的,秀子雖然嬌氣了些,但也沒什麼大小姐脾氣,風語不善言辭,一心一意只有他家小姐,秀子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月文甚至覺得如果秀子讓風語去死,風語都會二話不說照辦。
簡直瘋狂!
秀子和風語由月空月文帶著見到了小山方丈,秀子在小山方丈身邊看到了一個中年男人,那是俞大猷。
房間里並無其他閑雜人等。
時機剛剛好。
「月空/月文見過方丈。」
「方丈……」
秀子搶在月空前面說道:「方丈大師。」
「俞總兵。」
「你認得我?」
「是。」
俞大猷也認出了秀子和風語就是那日祭海大典上的人,他也記起了風語那遠勝七武士的實力。
「風語,把我父親的信拿來。」
「是。」
風語雖然對秀子的轉變有些反應不過來,但是聽命令行事早已成為了他的本能,秀子讓他做什麼,他就照辦,他只是個武士,他只會用他的刀說話,與人交流什麼的還是交給秀子吧!
「俞總兵,我是一本大名的女兒一本秀子,我這裡有一封父親的親筆信,請您過目。」
此話一出,月文就穩不住了,他覺得秀子騙了他們,難怪月空看不出她得了什麼病,來看病什麼的都是假的!是謊言!
月空及時攔住月文,他相信秀子的為人,就算她有所隱瞞,他也相信她是有苦衷的,事情總要到最後才能下結論,現在還太早。
或許是秀子與風語的眼神過於坦蕩,俞大猷就沒驅趕他們,反而打開了信。
俞大猷逐字逐句的看望,心中已有想法,但面上不顯。
「你們想與大明合作?」
「是。」秀子繼續說道:「大明倭患嚴重,而眼前就有一個徹底消除倭患的方法。我的父親是一位日本大名(諸侯),只要大明願意出兵幫助我們統一日本,那麼我們就能保證日後大明再無倭患。俞大帥,您覺得如何?」
「我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好辦法,一個好機會。」
「但是,我憑什麼信任你,萬一你們過河拆橋怎麼辦?」
「就是就是!」月文附和道。
「我是一本家族唯一的繼承人,我可以留下做人質。」
「小姐!」
秀子朝風語搖了搖頭,又看向俞大猷,「勞煩俞總兵早日下決定。」
秀子加大籌碼,「俞總兵出兵援助我父親的同時,我可以留在軍營教士兵日語,風語是我的武士,他可以教他們如何對抗那些倭寇的武士刀。」
俞大猷心動了,不管是出兵后徹底消除倭患的誘惑,還是近在眼前提高士兵存活率都深深地打動了他,這個小丫頭不簡單吶!
看她的樣子似乎對他們的朝廷和軍隊都有所了解,可,又是誰泄露給她的?難道是月空月文?不對,他們也不見得就清楚這些,秀子提出合作的時候,他們兩個還一臉懵呢!應該是不知道實情的。
「我同意與一本大名合作。」
秀子這下放心了。
父親,秀子沒有辜負你的期望,這一次秀子一定會幫助您打敗山口大名。
「俞總兵,想必您還不是很了解風語的實力,不如這樣吧!讓風語和少林寺的傑出弟子切磋切磋,也好讓大家直面感受一下,武士刀與你們少林功夫有那些不一樣,這也好為來日作戰作準備。」
「大家以為如何?」
俞大猷眼光微閃,他前腳才向小山方丈提出讓少林弟子當士兵教習,這後腳秀子就提出讓少林弟子與她的武士比武。
俞大猷與小山方丈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演武場
少林寺派出月空、月文、月見與風語切磋,其他的武僧則在一旁觀摩。
「風語,只是切磋而已,不要下手太重以免傷了和氣。」
「嗯,我有分寸的。」
「喂!」月文不服氣了,「什麼叫不要下手太重,你這是瞧不起我們少林弟子啊?」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啊?」
「月文。」小山方丈一句話就讓月文熄了火,其實他也不是存心找麻煩,他就是看不慣風語那傲慢樣子,那小子就是仗著刀快!
「我們風語可是日本第一武士。」
「有什麼了不起的?」
「就是很了不起啊!」
風·開心的冒泡·語:秀子在維護我誒!
「我不會輸的。」
「加油!」
「嗯。」
三場比武下來,果然都是風語贏,那些不服氣的人,此刻也不得不服了。
風語的刀,不僅僅是快而已。
武僧們散去,俞大猷向秀子問道。
「秀子小姐,大明官員這麼多,官職比我高的數不勝數,我可以問一下你為什麼選擇與我合作嗎?」
即是合作關係,秀子也不必向俞大猷隱瞞這些小事,她解釋道:「本來我們是想在祭海大典之前見到胡宗憲胡大人的,可是出了一些意外,我們只好放棄。至於後來為何選擇俞總兵,那是因為秀子相信俞總兵是一個一心一意為大明著想的人,您一定不會輕易放棄這樣一個徹底消除倭患的機會。」
言下之意,像嚴世蕃、萬表這類人根本得不到秀子的信任,他們都不是一心一意為國為民的人。
更主要的是他們已經有過一次教訓了。
「顯然你已經觀察過我們了,那麼你也應該知道,這件事情實施起來的難度。」
「嗯,不過我相信我們只要我們努力,那麼你我想要的都會實現。」
俞大猷和小山方丈還有事要談,風語和秀子則被領著去了廂房休息,等俞大猷要走的時候自然會派人通知他們。
可是才回房不久,月空就帶來了一個不太好的消息。
小山方丈本來已經同意派武僧下山抗倭,可登封府知府大人來訪,他是嚴世蕃派來傳達他命令的,嚴世蕃不許方丈派武僧去浙江前線,如果方丈派武僧下山,那麼他們就把月空、月文抓起來,還可以說整個少林寺都參與通倭,這樣少林寺就將面臨滅頂之災。
難怪當初只有月空、月文兩個少林弟子下了山,月空和月文並沒有受具足戒,嚴格來說他們並不算是出家人。
「月空,你想下山嗎?」
「本來下山的人裡面就有我,更何況當初我們全村都死於倭寇之手,我當然是願意下山抗倭的。」
月空與倭寇有國讎、更有家恨。於情於理,抗倭他都義不容辭。
可如今,「如果我私自下山的話,會連累少林寺的。」
「你放心好了,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浙江前線,你忘記了你還沒有受具足戒嗎?」
「對啊!」月空恍然大悟,沒受具足戒,他就不是出家人,更不是武僧,嚴世蕃只是說不許武僧下山,又沒說少林俗家弟子不許下山,俞大猷俞總兵還是少林俗家弟子呢!
看樣子月空是想清楚了,秀子笑了笑,「月空,你還可以叫上月文啊!」他也沒受具足戒,更何況他也早就不想當和尚了,他還想還俗娶若蘭呢!
「嗯,謝謝你秀子,我這就去找方丈。」
「去吧去吧!」
月空走後,風語問道:「秀子,為什麼你會知道主公給了我信?」
這叫她怎麼回答?
要據實相告嗎?
「風語,你相信我嗎?」
「嗯。」
風語是值得信任的人,任何人都可能傷害秀子,唯獨風語不會。秀子將她落水后原本會發生的事情,一一講述給了風語聽。
風語聽完,沉默片刻。
「對不起。」風語說道,「我留下你一個人。」
如果他不自殺,秀子就不會死了。
「你不怪我嗎?」
秀子哭著說道,「我因為喜歡月空,就一直無視你的感受。」
風語輕輕擦掉秀子臉上的淚水,「你只是不喜歡我,你沒有錯。」
「這一次,我不會再誤入歧途了,我會好好完成主公交給我的任務。」
我也依然喜歡你,就算知道結局,我也喜歡你。
第二天,月空、月文果然跟著俞大猷一起下山了。
當然,秀子和風語也在隨行隊伍當中。
嵩山至寧波有一千一百多公里,在秀子他們趕路時,寧波府也發生了一些事情。
寧波衛所的劉千戶對一心客棧老闆娘孫海清垂涎已久,當他對對海清施行暴力的時候,戚繼光不期而至。為了嚴肅軍紀,戚繼光當眾殺了劉千戶,就算劉千戶的表兄萬表在場,戚繼光也依然這麼做了,此舉讓戚繼光大獲民心。
但萬表是浙江總督,這為戚繼光以後的抗倭帶來了很多不利影響。
比如軍隊該有的軍糧、武器、盔甲,這些雖然沒有被萬表明面上扣下來,但也到不了戚繼光的手中。
終於到了寧波城,眾人一番整頓后就直接去了戚繼光的抗倭營。
戚繼光帶著金科在營前迎接。
「大帥!」
「大帥!」
俞大猷下馬,「戚將軍,我給你請來兩位少林的武僧,幫你教授少林的功夫。」
「原來是他們吶!」
「他們都是少林寺年輕的翹楚,功夫不錯呀!」俞大猷誇獎道。
「大帥,他們當教習,我不同意。」
「為什麼?」
「練兵之要,先在練將,儘管這兩位僧人有功夫在身,但是他們連大明的法紀都不能遵守,又如何帶兵啊?」
這是在說當日月空幫秀子和風語與戚繼光對抗,事後又逃出大牢的事情。
戚繼光的目光從月空、月文身上移開,落到了秀子和風語身上。
秀子與風語彎腰行禮,「戚將軍。」
秀子解釋道:「戚將軍,當日我和風語劫牢房是我們不對,但是我們絕不是倭寇,我們來大明也沒有傷害過任何一個無辜的老百姓。」
「大帥,他們……」俞大帥叫來月空、月文,戚繼光能理解,可這兩個東瀛人?
「元慶,作為一個將軍,決不能抱著先入為主的觀念。」俞大猷解釋道:「秀子小姐和風語也是來幫忙的,秀子小姐可以教士兵們日語,不用精通,只要能聽懂他們的號令也是好的。至於風語,他是一名非常厲害的日本武士,有他的幫助,我們也能更加了解倭寇和他們手中的刀。」
「至於其他的,我待會兒再與你詳講。」
此話一出,戚繼光就知道秀子和風語來這裡目的絕不簡單,出於對俞大猷的信任,戚繼光同意月空、月文留在軍營試試,也將秀子和風語帶進了軍營。
來到校場,戚繼光要月文展示一下他要教給士兵的功夫,他要月文展示的是如何在戰場上殺敵的功夫,可月文卻教士兵扎馬步。
少林七十二絕技,招招可殺敵,可這是第一天,月空和月文是想讓士兵從基礎練起,在他們的觀念里,基礎是十分重要的,光有一些花架子是沒用的。
可是在場的士兵不是這樣想的,包括戚繼光也不是這樣想的,少林功夫雖然厲害,但是練起來花費的時間太長,如今的形式根本耗不起,所以戚繼光教士兵們的功夫就是如何在僅有的條件下保命,並儘可能多的殺敵。
士兵們對月文不屑一顧,在他們的慫恿下,戚繼光和月文進行了一場比試。
月文的功夫超過戚繼光,但月文出手過於慈悲,反而被戚繼光刺傷,本來與戚繼光就有不少矛盾的月文更加憤怒。月文不服氣想要再來一場,結果被俞大猷制止。
俞大猷與戚繼光在大帳里談話,有了俞大猷的示意,秀子和風語也跟著進入了大帳。
「元慶!我知道你是不相信他們的武藝……」
「大帥!我完全相信他們的武藝,只是戰爭的勝敗並非決定與個人的武藝,我教士兵的是殺敵的勇氣,是集體作戰的紀律!」
「說的沒錯,你也很優秀,是個很不錯的將軍,這一點我不否認,可是你不可能把他們每一個人都訓練的和你一模一樣,你戚繼光不是別人,別人也不是你戚繼光!」
「我會把我的士兵訓練的和我一樣。」
「如果有足夠的條件,我相信你可以做得到,但是現在的情況你做不到!」
「大帥,難道我只想著做不到,我就不去做了嗎?」
「作為一個將軍,要學會發掘每個人的長處,利用他們的長處,而不是只看到他們的短處,僧人武功好,秀子小姐會日語,風語會武士刀,你就是要從他們身上學習他們的長處,這才對呀!」
秀子和風語對視一眼,被無視了半天,終於講到我們了。
俞大猷將秀子提過的合作之事向戚繼光複述了一遍,又將如今軍隊的情況給秀子講了一遍,最後感慨道:「秀子小姐,如今你也看到了,我們也不易的很啊!」
秀子心道,難道他這是要拖延派兵?
果然如她所想,俞大猷如今根本就派不了兵,就算他現在派兵,秀子心中也沒多少安心,外面那群士兵是什麼樣子她又不是沒見到,爛泥扶不上牆,這些人如何能對的上山口手下那群不要命的人?
千里送人頭的事情還是免了吧!
如今只能等了,等月空將士兵練好。可是這樣要很久,列表山,擒賊先擒王,汪直。
秀子心中有了主意,「你們還記得在祭海大典上出現的汪直嗎?」
「你說汪大善人?」
「沒錯,他是海盜首領,列表山的老船主。」
「我憑什麼相信你?」
一個是雪中送炭的善人,一個是敵國人,戚繼光不信任秀子,秀子一點也不覺得例外。
秀子慢悠悠地說道:「想要證明這一點其實也不難,你們只需要將汪直抓住,再通過一心客棧老闆娘孫海清這條線,引來列表山的少船主毛海峰,這父子相見,真相大白。」
「那個孫海清的哥哥孫海嘯是毛海峰身邊的人,這個計劃一定會成功的。」
「不過這樣,老船主、少船主都在我們手中了,那列表山的海盜豈不群龍無首,一盤散沙,整個列表山就任由倭寇佔領了,這樣你們進攻列表山的難度有增無減,這可怎麼辦呢?」秀子狀似苦惱的問道。
俞大猷和戚繼光對視一眼,遂開口問道:「秀子小姐可有良策?」
秀子莞爾一笑,「有啊!」
「有一個人是汪直的軟肋,他應該可以幫我們策反汪直,讓汪直在列表山給我們當內應。」
他們可以從列表山出發,反攻東瀛。
「是誰有這麼大能力?難道是那個毛海峰?」
「當然不是!毛海峰就是個雜碎,抓住了直接打殺都不為過。」
秀子同情的看了一眼戚繼光,「如果你不殺他,你會後悔的。」
你不殺他,他會糟蹋你媳婦兒的。
「我們殺了毛海峰這個義子,再還他一個親生兒子,待他回列表山時,對外的理由我都替他想好了,毛海峰害怕汪直的親生兒子威脅他的地位,擅自加害與他,結果東窗事發被汪直宰了,以儆效尤。」
汪直其實也不想一直在海上當強盜,他也想落葉歸根,在故里有一個光宗耀祖的身份,他與那些倭寇本就不是一條心。
夜幕降臨,今天他們直接敲定了最後的計劃,只待實施。因為秀子和風語的特殊身份,他們也不便於留宿軍營,秀子帶風語來到了一心客棧。
第二日
對戚繼光懷恨在心的萬表,對他實施了報復。戚繼光的軍隊如今是一窮二白,軍餉、糧食、武器、盔甲,要啥沒啥。
戚繼光和俞大猷在海邊抱怨,你一句我一句吵得激烈。
「需要幫助嗎?」
「難不成你還能給我們變出那些物資?」戚繼光語氣不甚好,在他眼裡,秀子就是一個落難千金,能有什麼錢?
就算有,那也是在海的那邊!
軍隊光是每天消耗的糧食都是一筆不小的數目,等再過幾天,他們軍隊的糧倉就得空。
「盔甲武器之類的,我是沒有辦法了。」秀子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不過糧食這個問題還是很好解決的,只要有錢就行。」
「我是一窮二白,難道你有錢?」戚繼光問道。
「軍隊開銷那麼大,我可拿不出。」在戚繼光那『你耍我』的眼神下,秀子淡定的說道,「雖然我拿不出,但是大海可以。」
秀子清了清嗓子,她又要開始放猛料了,「十五年前梅家村事件你們還記得吧?月空和李若蘭就是當初梅家村唯二存活下來的孩子。梅家村為何會被倭寇洗劫?他們在找什麼?」
「李若蘭的父親是當初的戶部侍郎,當初李若蘭父親李忠誠是與一批抗倭軍費一起失蹤的,那些倭寇就是為了這筆軍費血洗了梅家村。」
秀子說了一個地址,讓戚繼光他們自己去找這筆軍費,李忠誠到死都沒有對倭寇說軍費在那裡,所以戚繼光這個時候去找一定找得到。
等到戚繼光真的從那個地方找到軍費,他不由得大喜大驚,喜軍隊終於可以繼續維持下去,驚秀子這個人太邪門,別人苦尋十五年的東西,她那個時候還在海外,而如今她的身邊只有風語,她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
懷疑的種子在戚繼光心中種下。
這幾天,秀子和風語都在外走著,秀子在來寧波的路上就教過月空、月文一些簡單的日語,她就順勢將教授士兵日語的任務交給了這倆人。
而風語就更直接了,將武士刀的長處短處、慣用手法,一一講述完畢就沒他的事了,往後也只需要讓他鑒定一下訓練結果。
秀子有些累了,她找了一塊看起來比較乾淨的石頭坐下,捶著酸脹不已的小腿。
「秀子,這幾天你辛苦了。」說著,風語就遞過去一個裝水的竹筒。
秀子接過竹筒,喝了一口水。「上一次我只顧著自己了,一點都沒有幫上父親的忙,這一次說什麼都要幫到父親。」
她語氣輕快,「等到父親勝利,我們就回家!」
「好。」
秀子看著風語,神態十分鄭重,「風語,謝謝你。」
她要做的事,風語從來不會反對,即使知道秀子心中並沒有他,他對秀子也依舊不改初心。
秀子主動張開雙手,抱著風語,「遇見你,是我最大的幸運。」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
風語笑了,如今秀子已經徹底放棄了月空,他是不是可以期待有一天秀子會愛上他?
即使等的時間久一點也沒關係,他有一輩子的時間等著秀子。
抗倭營
秀子和風語來到軍營就看見拖著一大車毛竹的月文,還有與他談話的戚繼光。看來,這是毛竹陣出現了,作戰時用毛竹的竹葉干擾倭寇,削去頂部的竹干也是如長矛一般的武器,最主要的是不用花錢買,滿山都是,隨便砍。
「戚將軍,月文。」
「是你們啊,有什麼事嗎?」
秀子接過風語遞過來的信,看向月文,「這裡有一封信,是給你的。」
「我的?」
月文接過信件,拆開一看,臉色頓時就變了。
「不,不是,這不是真的。」
「這不是真的!」
月文神色癲狂,他向秀子伸出手,風語身形一動擋在秀子身前。
真相雖然殘忍,但是他早晚都要知道的,晚知道不如早知道,早早知曉一切還可以提早做好面對威脅的準備,有何不好?
那封信是秀子和風語找到月文的母親后,讓她給月文寫的一封家書,這也是她這十五年來給月文寫的唯一的一封,他們當初將月文送往少林寺后,就火速的搬家,就是為了不讓月文找到他們,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月文的母親在嫁給他父親之前就已經與一個書生情根深種,珠胎暗結。
天天面對別的男人與自己的妻子生下來的孩子,那個男人受得了?
好好的養了月文幾年,再為月文尋了個不愁吃穿的生存之地,在這個時代,這樣做已經很好了。
那個與月文母親有舊的書生就是如今列表山的老船主、汪大善人、布政司所屬軍器局中的副史。
雖然這幾乎是一個可以讓所有人忽略的職位,但畢竟還是個正正經經的官職啊!
這還是汪直跟嚴世蕃勾結換來的,處心積慮換了個比芝麻大不了多少的官,這令汪直十分不滿,這個時候他就需要一個天大的好消息,來平衡一下他那顆心。
秀子給戚繼光使了一個眼色,又瞅見月空朝這裡走來,他見月文神色不對,擔憂的問道。
「月文,發生什麼事了?」
月文不理月空,月空看了一眼月文手中的書信,臉色一變,驀然看向秀子,眼裡滿是不贊同。
有那麼一瞬間,秀子覺得月空好像洞悉了一切,包括她的算計,包括……她的來歷。她不由得錯過月空望向她的目光,朝風語這邊靠了靠。
「戚將軍,月文就交給我吧!」
「好,我准你們一天假。」
「多謝戚將軍。」
月空將月文帶走了,望著他們離去時的背影,秀子反覆思量著月空剛才看她的眼神,還有這一路上月空的表現。
「戚將軍,月空這幾日在軍營如何了?」
「月空很有領導風範,收買人心很有一套啊!不過短短几天,軍營那群混子對他服氣的很。而且,月空還出了很多訓練士兵的主意。」
……
與戚繼光一番談論下來,秀子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大了,她望了風語一眼,風語也看向她。
「你是不是也覺得?」
「很有可能。」
「那,不如我去問問?」
「嗯。」
月空帶著月文去了海邊,秀子和風語找到他們時,月文正在喝酒,月空也沒有阻止他,見他們還在聊,秀子和風語就在不遠處等著。
「秀子。」
「月空。」
「我想和你單獨談談。」
秀子看了一眼風語,風語扯了扯嘴角,「你去吧,我等你。」
秀子點了點頭,「嗯。」
誰也不知道秀子和月空那天到底說了些什麼,只知道後來月空對秀子的計劃配合度很高,他的才能也漸漸征服了戚繼光,讓戚繼光從心底真正認可了月空,不再是從前那種勉強的態度。
短短一個月時間,列表山的倭寇被徹底剿滅。秀子和俞大猷定下的合作計劃也被俞大猷上報,奇迹般地獲得了認可。
嚴世蕃的父親嚴嵩答應了合作,這一點是大家都沒想到的,就連嚴世蕃自己都感覺不可思議,但是嚴嵩就是答應了下來,或者說是嚴嵩背後的官家允許了這項合作。
嚴嵩說到底也是一位愛國大臣,至少嚴嵩沒有勾結倭寇。在對付倭寇的問題上,嚴嵩還是站在明朝這一邊的。面對這種可以徹底剿滅倭寇的機會,他也心動不已,在獲得官家的許可之後,他就開始著手這項合作。
不過嚴嵩的兒子嚴世蕃問題不小,嚴嵩受了他很多連累,但是畢竟是自個兒子,再坑也不能扔下。
列表山
「恭喜秀子小姐。」
「汪大人客氣了。」
汪直嘆了一口氣,如今的列表山已經不是他汪直的列表山了,這裡徹底成了一本秀子的距地,並且還是在官家那裡過了明路的。
步步為營,他汪直,服了。
如今,他有個體面的官職,還有了親生兒子,再過不久兒子也要成親了,他抱孫子的事情也指日可待了。他想要的都已經有了,這列表山讓給一本秀子也無所謂。
倭寇的事情解決了,官家也是說話算話,也派了兵去援助一本大名了,如今的秀子一身輕鬆,走路都帶飄的。
哦不對,不能飄,得穩,她手上還有帶給風語的禮物,那可是她親手做的,滿滿的全是心意。
庭院中練刀的黑衣少年,眉若山林秀,目如繁星朗。光潔的臉龐,透著稜角分明的冷俊,氣勢如虹。
只是在少年目光觸及秀子身影的那一剎那,皆化為千般柔情。
「秀子。」
秀子笑了笑,「每天都要練這麼久,一定很辛苦,過來休息一會兒再喝點水吧!」
「嗯。」
秀子正要開口,不料風語搶在了前面,「秀子,你等我一下,我有禮物要送給你。」
好吧!那她等著。
風語從裡屋出來時,手中拿了一個手掌大小的木盒子。
「那我拆開了?」
「嗯。」
拆禮物的感覺賊棒!
盒子里是一對碧綠色的耳環,小巧精緻。秀子將耳環帶上,向風語問道:「好看嗎?」
「好看。」
「我好看還是耳環好看?」
「都好看,你比耳環更好看。」
秀子微紅著臉,「風語你越來越會說話了。」
這些日子下來,秀子與風語的關係逐漸明朗,否則,風語也不會想到送秀子耳環這種貼身之物,這其實也是一種試探,秀子接受了耳環就代表接受了風語。
「你要不要看看我準備的是什麼?」秀子把她的禮物往前推了推。
她準備的是一對指環,捻指環,相思見環重相憶。願君永持玩,循環無終極。
「秀子,我會一輩子保護你,對你好。」
「我也會保護你的。」
「風語,我想學你的迎風一刀斬。」
聽此,風語有些不贊同,他不是捨不得傳授,而是練武實在辛苦。
「秀子,我會保護你的。」
「風語~」秀子坐到風語身邊,撒嬌道,「人家就是想學嘛~」
「那……好吧!」
「風語你真好。」秀子靠在風語身上,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其實每次看見風語在前方為她衝鋒陷陣,她既驕傲又無奈,她也不想練成什麼絕世高手,這根本不現實,她只是不想那麼廢柴。有的時候雙拳難敵四手,總有風語看顧不到的時候,比如那一次,她不會被抓走了嘛!
如果她會那麼一兩招,不說打退來犯者,但至少可以拖延時間,等著風語來救她。
這一日,海外傳來消息,山口大名節節敗退,如今一本大名佔主導地位。
他們終於可以回家了。
秀子和風語回去后不久,山口戰敗,一本大名和王朝簽訂和平條約。
秀子和風語的婚禮,月空也來了,他說。
「這樣的結局才是美好的。」比上一次,美好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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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尾曲
最好的時光-(它代表了風語對秀子的心)
總是在這樣的晚上,陪你散步到天亮。
你的手如此冰涼,握緊后捨不得放。
不常把愛掛在嘴上,卻把你捧在手上。
我的愛如何丈量,一輩子細水流長。
因為你,我擁有最好的時光。
細細品嘗,愛情淡淡的清香。
快樂悲傷,我為了你而珍藏。
藏在我心上,直到地久天長。
我感謝,你給我最好的時光。
無怨無悔,默默守在我身旁。
這一路上,多少的狂風巨浪。
很樂意在你的世界做你的避風港。
有人說感情像醇釀,時間愈久愈芬芳。
和你一起走過的地方,還要再和你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