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放開那個道士，我來（三十三）

魏煥頭往後一仰，借著角度，將自己所有的情緒恰到好處的全部掩藏在她的視覺盲點，故作無所謂的，手中還在把玩著被重新丟回來的披風，一臉談笑風生：「本就是尋常君子應當做的事，小殿下，你不會是想多了，還是你看上我了？」

顧笙一眼狠厲的掃過去：「怎麼可能？我有喜歡的人，看不上你的。」

魏煥：「誰？」

魏煥瞬間蹙眉，身子變得僵硬，他倒還真不知道，她究竟心口還有什麼喜歡的人，他怎麼就不知道，她還可能會喜歡別人？

顧笙剛想脫口而出一個人名，但轉念一想：「我跟你又不熟，憑什麼跟你說？

再者，我看你挺有佛緣的，說不定入了佛門，六根清凈，也瞧不起我們這凡塵俗子的小情小愛。」

魏煥：「那你可否告訴我情是什麼，愛是什麼？」

顧笙沉思想了想，剛想開口，頭頂上落下一滴、兩滴雨水，一抬頭竟是下雨了，不遠處有越來越近的銀鈴聲傳來。

銀鈴聲摻雜著細碎的雨水滴在樹木草葉、落在塵土上的聲音，顧笙怕那帶著面具的傢伙壞事，直接一個噤口符貼過去。

一身紅色舞衣的孟婆，大長腿、纖細白嫩的手臂，腳腕上系著兩串銀鈴，紅色的舞衣垂落在地上，盈盈一握的細腰一扭一扭著，的確是貌美如花，看似出於風塵，卻又不像是風塵女子。

魏煥悄悄的伸手去蹭了一下顧笙的衣擺，用仙術在空中寫字：「孟婆是閻王殿中最好的舞者，其母身份低微，據說陰差陽錯之下，與一位醉酒的仙人發生關係，后又因為清白被毀，被賣入ji院。

其生父本就有所喜歡之人，一開始並沒有勇氣去擔起這個責任，後來找到他們母女時，其母親已經病逝了，只剩下她小小年紀在青樓里做一個小丫鬟，其生父於心不忍，便託人將其安置在閻羅殿，謀一差事。

本希望其能一輩子平樂安穩的長大，奈何孟螢（孟婆）姑娘心中有怨念，也有叛逆心理，在地獄經營一家賣藝不賣身的風月之所，但裡面女子衣著暴lu，且個個能歌善舞，嚴重影響了地獄的風氣，閻王向燃燈古佛求救。

靈筠大師遵命前往，便與孟螢，也便是你口中的孟婆有了交集。但我師父一心向佛，不願與其有正常談佛論道之外的交流。」

隨後便是一聲嘆息，要說師父對那夢螢一點感情都沒有，也不會一直容忍其留在萬佛山這麼久，更不會在深夜寒風襲來時，命人給她送上厚重的暖裘。

前方不遠處，紅衣孟婆一步一步走向靈筠大師的屋子，卻沒有進去，反而在距離門外五步的地方，雙手合十，虔誠的跪下，口中念著經文，聲音雖輕，但在深夜裡，只要人未熟睡，都會聽到有人在門前喃喃著佛語。

顧笙看著那跪在屋前的人兒，覺得其倒也痴情，只不過是痴情錯了人。

天上的雨點越落越密集，雨聲越來越大，就連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也越來越響，綠葉、紅花，在風聲中、雨聲中散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