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是禍是福？
「默默——你怎麼啦？哪裡受傷了？」
見著渾身是血的葉言，路悠然一臉擔憂，急忙上前關切開來。
葉言早已哭喪著臉，「我沒事，血不是我的。」
「那就好，怎麼好端端的弄一身血——指揮使大人？卑職路悠然，見過指揮使大人！」路悠然畢恭畢敬行禮。
只要一想到自己剛才竟然冷落了高高在上的指揮使大人，路悠然就覺脊背一陣發涼。
「路捕頭呢？」
東方汐淡淡出聲，絲毫沒將來人放在眼裡。
「回大人的話，路捕頭一大早便出差去了，要過幾天才會回來！」
「既然路捕頭不在，那你就給他帶句話，天門暫時請他的徒弟前去協助辦案。」
「大人，大人，卑職沒有聽錯吧！真的就只是『協助辦案』？」
一時情急，葉言脫口而出。眼中熱切，顯露無遺。
東方汐低下頭來，冷眼挑眉出聲：「怎麼？你有意見？」
「不敢，不敢，能為天門效力，那是卑職莫大的福分！」
葉言點頭哈腰出聲，溫馴得跟個漢奸似的。
「哼，路捕頭要是知道自己的徒弟竟然會這般『崇尚』天門，不知道會作何感想？」東方汐冷哼出聲，眼中滿是嘲諷。
「師父他老人家早就知道卑職一片赤忱，自是巴不得卑職有朝一日能如願以償，嘿嘿！」
葉言諂媚的表情，看在東方汐眼裡，卻是越發的嫌惡。
「給你半個時辰去收拾！」
「卑職馬上去！」
望著快步跑開去的葉言，路悠然忙招呼來一旁的林一木，自己也賠笑，「大人您請屋裡稍坐，卑職這就去備好茶！」
快步趕上來的路悠然，焦急出聲：「默默，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又跟天門的人扯上關係了？老頭子不是告誡過你，不要去招惹天門中人嗎？」
時間緊迫，她也來不及詳說。
進門后，「嗙」的一聲把路悠然關在了門外，這才一邊忙著換衣服，一邊大聲道：「我在城中後巷發現一女屍，剛想看個究竟，就被人打暈。醒來之後就遇到他們了。
我這次是被栽贓嫁禍了，不過我會想辦法證明自己的清白的。你告訴師父師娘，讓他們莫要替我操心，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換好衣服，又簡單收拾了行禮，葉言才將門打開，正對上眉頭緊擰的路悠然。
「默默，老頭子說過，裝瘋賣傻才能活得久，你莫不是這麼快就忘了？」
路悠然一把拉扯住匆匆忙忙，意欲奪門而去的葉言，焦急提醒。
從小一起長大，論腦子，他是不及她。但老頭子的這句囑咐，他卻是聽得清清楚楚。
況且，照葉言愛鬧的性子，他根本就放心不下。
葉言伸手在對方肩頭上輕拍了兩下，鄭重點頭，「你放心，師父的話我定不會忘。這次前去，我會見機行事。只要能徹底擺脫我的嫌疑，我就會設法脫身的。」
「可是——」
「沒有可是。天門那伙人你又不是不清楚？誰敢忤逆他們的意思？再說了，他們貌似對師父的意見很大，若是這事上面出了岔子，豈不是給師父添堵？」
「那你一定要謹言慎行，切不可莽撞！」
路悠然再三叮囑，眼中是急不可耐，卻也無計可施。
葉言本就沒多少東西要收拾，所以，半個時辰也已足夠。此時，她已換上便衣。烏青色的長衫稍顯寬大，越發襯得她身形清瘦。
見此，娃娃臉又是好一頓奚落：「就這病懨懨的身板，也能做捕快，也不知是誰的面子這麼大？隨便什麼人都能往裡面送！」
葉言又不是傻子，自是聽得出話中有話。想到多說無益，便也索性閉口不言，權當聽而不聞。
師父讓她裝傻子，其實，她又哪裡需要裝？
對於這個時空的一切，她都不知曉，這不是無知還是什麼？說起查案，那就更不必說，她完全就是一睜眼瞎。她自往那兒一站，不就現成「傻子」一個？
「小捕快，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家住哪兒？家中有何人？」
閑不下來的娃娃臉，語氣一轉，就又開始查戶口了。
葉言嘴角不自覺抽了抽，黯然賠笑，「回六爺，卑職姓蘇，名梓默，十七，住師父家。」
「住路不凡家，那你爹娘呢？」
「卑職是孤兒，幸得師娘把我撿回去，才能有今天。」
多少有些感同身受，聲音不經意沙啞了幾分。
「喔——原來是孤兒，難怪沒心沒肺！」
娃娃臉的感嘆差點沒讓葉言一個趔趄。
這都是什麼邏輯？更何況，說出這等傷人話的人，不是更沒心沒肺？
「老六，去找幾匹馬，飯後，要跑趟城南。」東方汐適時命令出聲。
「好呢，我這就去！」
「大人，請問卑職也要一同前去嗎？」
葉言聳拉著腦袋，心虛不已。
「你說呢？」
東方汐挑眉出聲，個中含義，不言而喻。
葉言不自覺吞了吞口水，聲音幾不可聞：「大人，請問我們可以坐馬車嗎？」
「要不要給你換頂轎子啊？」
「……」
對方眼中威脅意味十足，葉言只得悻悻然閉了嘴，一張小臉憋屈得煞白。
她根本就不會騎馬，這叫她如何是好？
東方汐斜倪了她一眼，不發一言，徑自進了旁邊的酒樓。
猶豫再三，葉言還是屁顛屁顛跟了進去。終於在二樓靠窗的位置找到人之後，便自覺落座在一旁的桌子上。
小二立即上前來招呼：「客官，您吃點什麼呢？」
葉言剛要出聲，才猛然記起，自己囊中羞澀，怕是享用不起這個排場。
不覺唏噓：這錢，果真不管哪個時代，都是逼人的主兒。
立即歉意滿滿：「不用招呼我，你們只管招待好那邊的客人足以，我就只是坐著等人。」
「這，客官，您要是不用餐，我們店裡……」
小二尷尬摸了摸自己的手臂，難為情出聲。
「明白，那我出去等！」
葉言解釋著站起身來，就要去打聲招呼，卻又被另一個聲音叫住：「喲，原來是蘇捕快！蘇捕快大駕光臨，真是令小店蓬蓽生輝。去，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好吃好喝招呼著！」
「是是是，小的這就去！」
「不用麻煩了，我剛才已經用過飯了。」
葉言委婉拒絕了對方的好意。白吃白喝她不會，但好吃好喝，她也吃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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