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大結局(上)

他努力滅火，火卻一發不可收拾。

「哥哥……」

耳邊是小女孩奶聲奶氣害怕的聲音。

小女孩害怕的抱住他。

「別怕。」他雖然這麼說著，但他還只是個孩子，卻也是害怕極了。

他拉住她，往門口跑去，可門把手已經被燒的滾燙。他又帶著她往天井口跑去，那裡沒有天花板和牆紙，沒有火光，還能喘的過來氣。

「哥哥…」

小女孩緊緊靠在他身上。淮秦把她抱在懷裡。

「別怕，有人看到火和煙就會來救咱們的。」

可火越燒越大，卻還是沒人來，最後連床和柜子都開始燒了起來。

「不怕…有哥哥在。」

「哥哥…」

火光烤的淮秦有點暈，他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但他知道不能暈，他拚命地扇著天井口的空氣。即使濃煙竄入鼻喉讓他痛的要命。

「哥哥…寶寶…難受…」

淮秦用盡全身力氣把她抱起來，「好些了嗎。」

可懷裡的小女孩卻越來越重，直到他也跌坐在滾燙的水泥地上。他覺得自己也快喘不上氣了。

好在很快他就聽到了人的腳步聲。

「有人來了…」淮秦努力地站起來。

小女孩卻真不開眼睛了，淮秦沒有力氣地喊著，「醒醒……別睡……」

門外是唐琮的大嗓門，「淮秦在裡面！淮秦在裡面！」

「唐琮！唐琮！」淮秦用最後的力氣大叫起來。同時他覺得頭頂也好熱，淮秦抬頭，天井的木頭蓋板也著火了。

門外人大力撞門的同時，著火的木頭蓋板搖晃著就要掉下來。

電石火光之間，他沒有任何考慮的餘地，淮秦用盡最後的力氣抱著小女孩摔向了一邊。好在門開了，木頭蓋板沒有砸下來。

「淮秦，淮秦！」他聽見唐琮沖了進來，然後是大人們的聲音，「別進去！」

「快起來！」唐琮拉起意識已有些模糊地他。往門口走去。

他想起還有一個人。

「小女孩…唐琮…」可他已經說不出話了。

大人們也沖了進來，拉他們出去。

「不…」淮秦掙開手，想進去救那個小女孩。唐琮卻大叫了起來，似乎被燒斷的門梁砸到了腳。淮秦回頭的瞬間，「嘭」地一聲，著火的木頭蓋板砸了下來。

「不！」淮秦身心俱裂，卻被拖著出了房間。那一瞬間他彷彿靈魂抽離了體內，聽到，似乎又什麼聽不到。

他看到了那個他在花園見到的漂亮阿姨，她那罕見的美麗面龐滿是淚水，求著面如磐石拉著她的男人，「救救她…我什麼都答應！」

救救她…那個可愛的叫他哥哥的小女孩…哪怕讓他付出所有…

淮秦知道一場大火毀了他一部分的記憶，他甚至記不起是如何在那場火災中的，連帶著往後二十多年的時間裡，他似乎得了臉盲症。有些見面次數不多的人，除非他強迫自己記住某些特徵，如果沒有，那過一陣子他就會開始遺忘。人臉在他那裡似乎千篇一律，他知有不同，卻無法記住。

他發現這個問題是在成年後，對於身邊朋友們說的女孩子們，他會分不清誰是誰。而他也從來沒有在意。直到那個墊著紙箱子爬上他教室窗檯，看他上課的女孩子，在燦爛的陽光中沖他揮手。

他甚至忘了她的名字。

「董印嵐。」她再一次提醒她。

她扒著窗檯，藏著身子，想不被老師發現。「淮秦，你們教室太高了，我怕我腳底下的幾個紙箱子支持不了多久。我再和你說一次哈，我叫董印嵐。」

然後是她摔倒在草坪上的慘叫聲。

「窗檯邊的那位男同學，如果你女朋友實在找你有事，你就出去下吧，告訴她爬窗檯是很危險的。」

他在教室里聽課同學的鬨笑聲中，接受了他還沒有記住樣子的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