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兩個寶寶
上流社會，顏李兩家聯姻的話題不斷，兩家擇了黃道吉日辦了訂婚宴，又訂下了婚期，總有一些新聞、一些圖片通過媒體流向下層社會，讓季曉這類平民看見，艷羨一下豪門奢靡，瞻仰一眼豪門顯貴。
萬眾焦點的主角之一，還是如往常一般回家，次數也不多，一周一到兩次，季曉以往都希望顏卿回家的次數能多一些，如今卻有些怕他回來，擔心哪天他突然開口說他已經有了一段在國境內受法律保護的婚姻，讓他識趣地滾蛋，幸好顏卿從未提過此事，季曉這般戰戰兢兢地過了三個月，終於等到了國外代孕機構發來的消息。
季曉給顏卿打電話說了這事，顏卿說自己忙，走不開，安排韓律師陪他去把孩子帶回國，他出國期間，另找個營業員去書店看門面，顏卿想的很周全，似早已計劃妥當，聲音溫和，言辭也清晰有條理，只是一通電話打下來，季曉完全聽不出顏卿有一絲激動和喜悅的情緒，他本還想告訴顏卿，兩個寶寶都是男孩，顯然顏卿不是很關心這個，草草通話結束，他黯然地掛了電話。
韓律師辦事穩妥，兩人出國行程，住宿，全部由他一人操辦，季曉全程一句話都不用說，只是在幾份英文文件上籤了字，而後得到了兩輛嬰兒推車，推車裡，兩個粉粉嫩嫩的嬰兒正在熟睡，推車下層放著回程路上備用的尿不濕和奶粉、奶瓶，季曉輕輕點了點嬰兒的小鼻頭，兩個寶寶的卵子來自同一個捐卵者，面部輪廓還沒長開，一時也看不出哪個是他的，哪個是顏卿的。
事情辦妥，韓律師立刻訂了回國的機票，飛行時間長達十幾個小時，兩個從未帶過孩子的男人被哭鬧的寶寶鬧的焦頭爛額，兩名空姐過來幫著給孩子換尿不濕，餵了奶粉，孩子才安靜下來。
兩人一個抱著一個孩子，輕輕聳動著哄孩子睡覺，韓律師雙手抱著孩子，如手捧著一顆定時炸彈，季曉看著他如臨大敵的模樣，噗嗤一聲就笑了。
「要不，你還是把孩子放進推車裡吧。」
韓律師搖了搖頭，笑道：「我再抱會，等他睡熟了再放。」
「這次真是麻煩你了，是我顧慮不周，該請個保姆過來的。」
韓律師：「這是小事，所有文件上，你是孩子的單親父親，回去了要把孩子落戶的事情辦了，你想好名字了嗎？」
「落戶？」
季曉沒想到這麼遠，孩子的名字其實也沒想好，他的戶口還在家裡，他和父母的關係還沒有緩和，落戶的事怕是不好辦。
韓律師見面色遲疑，忙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沒……你告訴我個大致的流程，我回去了自己辦這事兒。」
「代孕機構給你的文件袋，裡面的資料都帶上，去你戶口所在地的公安局辦就可以了，遇到什麼問題，可以給我打電話。」
「嗯。」
季曉悶聲應了，暗自發愁，他和家裡的矛盾自然是不好在外人面前說道，他本想著孩子能跟著顏卿在S成落戶，沒成想都在他名下，估摸著顏卿已經後悔要這兩個孩子了。
自個瞎琢磨了一會，季曉問道：「這兩個孩子和顏卿沒有任何關係，是嗎？」
「法律文件上，是這樣的。」
「韓大哥，我和顏卿在M國結婚的事，你知道吧？」
韓律師怔愣了一下后，點了點頭。他陪著季曉走了這一趟，出發前，顏卿讓他別提他和李沁結婚的事，季曉若是要問，他只能謹慎些回答。
季曉看出他的一絲警惕，嘿嘿笑道：「我就是想問問，如果我和他分手，我能不能得到一些補償啥的……」
「法律意義上，顏總對您沒有分割財產的義務。」
見季曉臉色灰敗，韓律師緩了緩繼續道：「您和顏總兩人協商，他應該會給您一些補償。」
季曉笑了笑沒說話，話題有些沉重，韓律師也不好再多說，顏卿和李沁已經結婚的事情，他也不清楚季曉是否知情。
回了國，韓律師將季曉和孩子送到了家，才告辭離去。
季曉一人帶兩個孩子，一晚上連眯一會的時間都沒有，半夜困的眼睛都睜不開了，還要哄哭鬧的孩子，季曉實在有些煩躁，凌晨四點給顏請打電話，一次不接打第二次，等到電話終於接通的時候，他自己已經睡著了，顏卿餵了許多聲，對面一直沒回應，也就掛了電話。
第二天天蒙蒙亮，顏卿便起床，驅車回了季曉住處。
屋內靜悄悄的，主卧床上整潔，到了兒童房，才看到他要找的人，那人合衣躺在沙發上，睡的不省人事，一手垂落地上，一旁落著一隻手機。
兩張嬰兒床在房屋中間，顏卿走上前，才看見一個小寶寶睜著烏溜溜的小眼睛，小手揮舞，試圖抓住床頭水下的小掛件，小腳也不安分地踹著被子。
看到顏卿，小寶寶的雙眼立刻定在了顏卿身上，似在仔細辨認這人是誰，看了半晌，不像是一直給自己餵奶的人，寶寶小嘴一咧，隨即哇哇地哭了起來。
睡在沙發上的人猛然驚醒，頂著濃厚的黑眼圈衝動嬰兒床前，一把推開顏卿，嘟噥道：「好不容易哄睡的，又被你吵醒了。」
摸了一把尿布，溫熱沉澱，已經尿了不少，季曉先給孩子換了尿不濕，才抱起來哦哦哦地哄著，瞅了另外一個寶寶，睡的很安靜。
季曉橫了顏卿一眼，吐槽道：「這個孩子最愛哭鬧，絕對是你的！」
顏卿一本正經地否認：「我媽說我小時候安靜的很。」
他指了指另一個睡的很安靜的寶寶，繼續道：「這個才是我的。」
還真被顏卿說中了，孩子睜開眼后，季曉才發現一個雙眼皮深，一個雙眼皮淺些，季曉此刻懷裡抱著的，就是雙眼皮較深的寶寶，是他季曉的種。
揭過這個話題，季曉問道：「你怎麼這麼早過來了？」
「三更半夜的，電話打的跟催命一樣，不過來，你不得吃了我？」
季曉半夜打電話，也是因為氣惱，如今見到人，氣也就消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