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一章 大限將至
清晨的北域黑沼澤漫天灰白霧氣,沼澤濕氣濃重,苔蘚掛著一串串露珠顯得更為晶瑩翠綠。
腐敗的泥沼與鮮嫩生命兩種截然不同的氣息在晝夜交替之際交織在一起。
重九斤騎著鴨蹼獸慢悠悠的趕到療養中心,梅莉,梅洛爾包括昨天剛到的喬尼都比她速度快。
「是5號」
為了方便管理重九斤給每個黑化變異感染患者編了號碼,編號5就是那個獵魔人少年。
前一天看見他只是傷口泛黑,腿部傷口局部腐爛,神智大部分時間與平常無異,可此刻一眼看過去,要不是手上戴著手環親媽都認不出這是哪個。
全身發黑皮膚嚴重潰爛,瘋了一樣的攻擊牧場里所有黑化變異感染者。
因為沒有鐐銬束縛5號得以全場旋轉跳躍各種蹦躂。
「嗷——」
當有活生生的人進入牧場範圍,5號立刻改變了狩獵目標。
這幾天重九斤每天堅持進行元素疏導轉化,情況一直很穩定,怎麼會忽然出現這麼劇烈的變異反應。
沒有二十四小時全天候監控設備就是這點不方便,好在牧場這邊除了活人之外重九斤還有死靈員工。
「他為什麼會忽然異變?」
一隻身體殘缺了一半的阿飄站在距離重九斤五米開外的位置不敢再靠近,開口將自己看到了全說了一遍。
「他昨晚......」
重九斤聽完之後揉了一把臉,輕嘆一聲緩緩問道「他用腐泥敷傷口還吃了一隻腐化飛鳥的屍體?」
「是。」
死靈也是一臉懵逼,他死的時候還沒有黑化變異,就是怕自己變成怪物才選擇了自殺,沒想到還能在死後看見這種尋死方式。
嫌命長式發瘋。
剛剛進入黑化變異感染第一階段情緒極端暴躁,攻擊力和速度比之尋常狀態增長了三成不止。
好比一隻飢餓的野獸。
「吼——」
梅莉一聲吼,其他被影響了情緒的黑化變異感染者被震懾不敢動了。
處於狂暴狀態的5號是唯一在場唯一還敢蹦躂的傢伙。
這一幕令喬尼驚訝不已。
梅莉有特別的管理方式,借鑒了野獸劃分領地的模式,小傢伙把這一片認定為她罩著的地盤,5號這種不聽話還想傷害其他患者的搗亂者肯定得遭殃。
啪!
只見腐爛屍體一樣的5號被一巴掌從左邊拍到右邊。
再啪!
5號被一巴掌從右邊拍到左邊。
啪啪啪!
只見空中出現一道黑色拋物線不停左右左右往複交替迴旋。
重九斤揉了揉眼,一定是還沒睡醒的原因看得有點眼暈,「梅莉進步很快。」肉眼可見一天比一天更強大。
「她多大?」
「十一歲。」重九斤意識到自己竟然露出一絲老母親的欣慰笑容后立刻抿緊唇線,她只有十八歲啊,為什麼最近總是慈母心泛濫。
喬尼深吸一口氣,「太厲害了。」
其他人都不需要出手了,梅莉一人控場綽綽有餘。
「這個人我記得,他是獵魔人對嗎,我昨天還見過,會為什麼會忽然腐化變異呢?」喬尼可沒有忘記自己來這兒的正經任務,這可是攸關炎木林日後發展道路,「初期階段無法控制嗎?」
「他刻意吃了黑化變異飛鳥的腐爛屍體加速暗黑元素的沉積。」
喬尼聞言驚訝的差點絆了一跤「瘋了嗎?」
重九斤猜測道,「想變強害怕被我阻斷了進化機會?」
一開始的驚訝過去后重九斤又覺得這麼傻缺的行為很像是5號這樣內心滿是羨慕嫉妒恨對強大充滿嚮往的偏執少年能幹出來的事。
而喬尼這樣一個年輕強大的女巫對5來說也是一個刺激源頭。
梅洛爾和幾個獵魔人則露出幾分擔憂和氣惱,這是他們隊伍中年紀最小的成員,不由嘆息「他年幼喪母,身世凄慘......」
喬尼不屑的繃緊了下巴線條,「能有女巫慘?」
梅洛爾和幾個獵魔人頓時沒了話,他們殺過抓過的女巫數量不少,喬尼沒有直接對他們動手已經是看在吉婭的面子上。
氣氛忽然有些微妙。
重九斤忽然開口打破奇怪的氛圍,「他的選擇其實沒必要,疏導凈化不一定會終止進化進程,很大概率只是以更溫和的方式開始,可惜我的觀察數據沒用了。」
地球的黑風暴是她側重研究黑化變異感染的重要原因之一,可惜她對地球的黑化患者了解很少無法做出詳細對比。
重九斤無奈的嘆氣,事已至此也沒辦法了,拿出隨身攜帶的日記本又刷刷記上記筆。
梅莉把5號打暈了才停手,回到重九斤身邊仰頭看著她,表情很嚴肅,眼睛特別亮。
這個清晨發生的事對於療養中心來說不過只是日常小插曲,而在炎木林各地正發生各種各樣的危機。
凈化水晶供應不足是其中最嚴峻的問題,巫師聯盟藉此機會快速發展。
而炎木林的死亡率正穩步攀升,督查會的威望受到前所未有的嚴峻考驗。
這些問題都不是重九斤此刻擔憂考慮的事,她在吃過早餐后拿出手札開始背誦。
眼看著沒剩幾天時間重九斤幾乎是書不離手,每天最重要的兩件事,背書以及記錄黑化變異感染者的變化。
此時此刻她就是一個莫得感情的背書機器。
手裡拿著一本魔法手札一字一句的反覆記憶背誦,恨不得能做到倒背如流,認真程度堪比手握三年模擬五年大考的緊張複習時期。
能不能學會理解暫時放在一邊只要能把內容記下來她完全可以回到地球再慢慢感悟研究。
四天後巫師聯盟送來了第一批物資,比預計的時間晚了兩天。
這批物資有不少好東西,來的途中還受了些波折,聽護送物資的女巫說半途遇到了三次劫匪,其中還有扛著鋤頭就去打劫的村民。
「我們從服務站搜刮到不少好東西。」喬尼嘰嘰喳喳的給重九斤介紹每一樣東西。
梅莉守在一邊聽得很專註。
重九斤此刻卻很難集中注意力,眼前的看見的東西出現重影,耳邊嗡嗡作響一句話也聽不清,整個人像是被扔進灌滿水的玻璃罩。
後背肌膚隱隱發燙,眼前忽然一黑,失去意識之前腦海中唯有一個疑問,「任務時限不是還沒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