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白城夜站在店門口看了很久,直到進去的夏若空回頭叫了他一聲,這才踏進了這家成衣鋪子。
鋪子大多賣的都是女裝,所以他們兩個進去還是挺惹人注意的,尤其是夏若空。
且不說夏若空出不出名,就是這張臉,在女人堆里一擺,想不吸引人注意都不行。不過稍許,果然有人認出了他,不過這時候,夏若空已經帶著白城夜,上了二樓,敲響了緊閉的門。
「誰?」
「華清門來人。」
「進來。」
兩個人打開門走了進去,裡面卻空無一人,夏若空帶著白城夜先行坐了下來。
「夏師兄,白師弟?」很快,一個管事模樣的人過來接待了他們:「多有得罪,但老規矩不能忘,先讓我看看印記。」
什麼印記?白城夜頭一回來外門,一頭霧水的見到夏若空從懷中掏出星盤,星盤上先閃爍了一陣光芒之後,他耳垂下方有個紋身模樣的東西閃動了一下,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他也要拿星盤?白城夜試探性的伸出了手,被夏若空給攔住了:「在耳邊運轉靈氣就成。」
白城夜的靈氣方才用出來,就覺得耳朵後面有微微的熱度,不過他自己看不到有什麼變化,但是外門的這位師兄似乎放鬆了不少:「得罪了,不知二位所來何事?」
夏若空將寫好的紙遞了過去:「在城內找找,有沒有符合這些條件的人,餘下的,還是老規矩行事。」
「是。」對方接過紙張,對外頭叫到:「來人,給兩位師兄弟量身形。」
於是接下來,白城夜又一臉懵的被人拉到一件小屋子中,量完了身高肩寬腰寬等等做衣服需要的數據之後,又跟著夏若空去了後頭院子。
目的居然是選布料。
要不是夏若空的確說他們是來外門的,而且對方也認識自己,他真就要懷疑兩個人只是來買衣服的。在夏若空拿著花哨的料子在他身上比了半天之後,白城夜終於忍不住開口了:「真的要買衣服?」
「什麼買衣服,自家的東西,隨便挑就是了。」夏若空換了個顏色的給他比劃:「你還是不能穿那種,難看。」
廢話,我又沒長你這張臉,你給我找個明晃晃的紫色料子不難看才怪了。白城夜趕緊隨便抓了一個,遞給跟上來卻一直默不作聲的外門弟子:「就這個了。」
「選個貴點的啊,華清門又不缺這兩個錢。」夏若空嘀咕了一句,也選好了自己要的料子:「麻煩你們了。」
「那你逛街的時候怎麼沒過來?」白城夜四下打量著外門,說真的,這裡跟一般的成衣鋪子幾乎沒有任何區別,可能只是多了一個可以量身定做的手續,反正怎麼都看不出來裡頭的人居然都是華清門的修真。
「我堂堂一個閣主,總往這邊跑,旁人就是不往外門上面猜,多少也會存些疑慮了。」夏若空摸了摸旁邊一個料子:「我又不缺這幾個買衣裳的錢,來不來都一樣。這幾個料子也不錯,又不貴,這一片是誰管的事?真會做生意。」
然而並沒有人回答他,他似乎也不指望能得到答案,又隨意看了一下,便領著白城夜出了門,在大街上四下閑逛著。
白城夜真的覺得兩個人就只是出來買了個衣服,這衣服估計一時半會兒還到不了手上,怕是要等師兄要找的人找到了,這衣服才會跟著一起送來吧。
而且現在想想,對於師兄為什麼非要拿出星盤的舉動也可以理解了。
畢竟他曾經說過,只有靠著星盤上的那些寶石之類的東西,他才可以將靈氣釋放出來。
「外門都隱藏的這麼深?」白城夜回頭看著,怎麼都瞧不出有任何華清門的痕迹。
「那倒也不是,大概有一半是藏起來的,畢竟是中古寺的地方,就是關係再好,也不能大大方方的將外門擺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啊。」夏若空叮囑他:「中古寺也不知道這地方,你可別說漏了。」
「知道。」這當然不能說漏了,不過白城夜還是有些疑問:「既然都開這個了,幹嗎不開間酒樓,比做衣服方便,而且能打聽到的情報不是更多嗎?」
「酒樓?都是別家門派玩剩下的了。尤其是留仙門,因為總喜歡開酒樓,外門連一般老百姓都能看穿。」夏若空緊了緊外衫:「聽聞這兩年變了法子,不過也遲了,外門管事的都被別家門派記得清清楚楚,想裝不知道都難。對了,你往後若是在外頭瞧見被派去外門的弟子,就是再熟悉,可千萬不能打招呼。」
「嗯。」白城夜多少能理解夏若空的意思,「那我不去成衣店。」
反正他又不會總惦記著買衣服,也沒那個錢買。
「也不一定是成衣店,上頭管事的喜歡什麼就開什麼,說不準的。」夏若空走在前頭嘀咕著:「這家還是塵絕那小子提過一嘴,不然我看師父都不清楚這是其中一個外門。這天是不是太冷了,早知道我該直接弄件厚的先穿著,要不然你先...」
他回頭想問白城夜借個火暖暖身子,卻一時沒找見人。
然後聽見有人在叫他,仔細一看,小師弟正在一家麵館里跟他招手:「夏師兄!」
「你還挺會享受,好吃嗎?」夏若空也坐下來,剛想點東西,被白城夜攔住了。
白城夜小聲說道:「不太好吃,但是我餓了。」
「那你吃的這麼香?還把我叫來做什麼?」
白城夜乾笑了起來:「我這不是昨夜開始就沒吃東西,餓了嘛,而且身上又沒錢。」
夏若空倒是不介意替他付這幾個銅錢,但該抱怨的時候還是得說一下:「雖然塵絕平日里盯的死,不過你連這麼點錢都剋扣不下來?也太老實了吧。」
「我又不是沒幹過。」白城夜一遇到錢的事,就覺得自己十分悲慘:「我在人家攤子上買個白菜他都要盯著,我能剋扣什麼?就這樣還硬是攢了點,也沒多少,前幾日都被花完了。」
「哎喲,可憐。」夏若空從懷裡掏出一打銀票,在白城夜面前晃了晃:「你就該在修真大會上努把力,上場比武比不過,好歹也得上上美人榜啊。」
就當時我那揪著小辮子,被秦塵絕帶著各個門派跑一遍的形象,能上榜我都佩服我自己。白城夜有心想生秦塵絕的氣,但是怎麼都氣不起來,只能悶頭把最後一口湯喝完,催促著夏若空走:「既然師兄這麼大方,那請可憐的師弟好好吃一頓可以吧。」
「成啊。」把事情交代到外門,夏若空也輕鬆不少,再說了,這點錢對他來說還真算不上什麼,難得的機會跟小師弟拉進關係,破費就破費了。
回頭師弟不要忘記這份恩情,千萬不要跟他計較這麼多,而且能救他的時候,一定要救他就行。
白城夜吃了一路,眼瞧著就到了下午。估摸著這一餐幾乎可以補回十斤肉的時候,總算是回了中古寺,在房門外正撞見了黑著眼眶往外走的齊源泉。
「你該不是沒睡覺吧。」白城夜實在塞不下去了,遞過去一個包子:「素的,吃不吃?」
齊源泉接過去,三口兩口就啃沒了:「沒睡,我練了一早,才洗漱完,你們去做什麼了?」
「就是陳家小姐的事,稍稍有些眉目了。」夏若空仔細打量著他:「你這臉...還是快去休息吧。」
齊源泉卻因為才練過功,人雖然疲憊,但還有些精神,怕自己錯過什麼,跟著兩人進了屋:「什麼眉目?那個殘本上寫了什麼?找到是誰下的手了?」
「那可有些難找。」夏若空在椅子上坐下來:「只能先找找誰是獲益之人,倒也不一定能找到。」
「獲益?」白城夜四下看了看,並沒有看到那本《天逆》:「把陳家小姐弄成那樣,能獲什麼益?我看陳家的生意也沒有影響啊。」
路上遇見陳家的產業,可是一點沒看出來蕭條的跡象,別的不說,陳家的二房夫人還真是有一手,不會下手的人就是她吧。
「不是針對著陳家來的,他們的目的,就是陳家小姐而已。」夏若空嘆息一聲:「可惜陳家小姐,什麼都沒錯,只是偏偏命太好。」
「人家還躺著沒動靜,還是個小姑娘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人就會沒了,這叫命好?」白城夜攤在椅子上消食。
夏若空從懷中拿出那本《天逆》:「就是命好,才被人盯上,命不好,也不會同她換了。」
什麼意思?白城夜和齊源泉兩個人湊過去,想看看那上面寫的什麼。夏若空卻把書一關:「別亂看,去把門關上,我同你們說就是了。」
齊源泉去關了門,夏若空卻遲了稍許才道:「人皆有命,難保不會出現劫難,想法子避開破解實屬正常。但用此招數,的確狠毒。」
「陳家小姐能保住這條命,一來的確有佛祖保佑,二來,想必施術之人也十分慌亂,棋差一招,多少留下了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