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魔法學院

海曼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始終都忍著股鬱氣。他看到一群濕漉漉的法師趴在甲板上喘息嘆氣，眼睛里的嫌棄之色一閃而逝。轉身離去的時候，路海遙聽到他有些不情願的補充了句：「算了，你跟他們比起來，勉強還算有點可取之處吧。」這聽起來不像是鼓勵，反而是罵人了。

路海遙跟上去：「那我們現在怎麼才能到島上去？」

船長沒了，船員也沒了。剩下個舵手在那裡嚇破了膽。她跑去船長房間里找出一張地圖。然後出來的時候看到人來人往端著杯熱茶，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劫後餘生的表情。廚娘沒有死，她很快就回到工作崗位開始泡茶。這艘船上的倖存者不太多。眾人齊聚在甲板上。等待再次起航。

「小姐，是您救起我們的嗎？」

她剛走出去，就被一個女孩握住了手。路海遙看到不遠處有三三兩兩的人似乎要打算湊過來。她低聲說道：「是，不過舉手之勞，現在沒事，我就放心了，你趕快去休息恢復下體力吧，感謝的話就不必了。」

那人看到她的確不想攀談的模樣，只好縮回了角落裡。幾個魔法師看到她失望而歸，也不再去找路海遙搭訕了。她獨自在船艙里觀察風向。其中有個職業魔法師在那個女孩附近問道：「這是哪裡來的魔法師，看起來似乎有點本事。」

另一個則是「嘖嘖，你們沒有看到嗎？她還有個同伴。穿著黑色長袍裹得嚴嚴實實的那個，長得活像是個幽靈。真是可怕。」

「聽說在發生戰鬥的時候，那兩個人直接跳水去了。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活下來的。當初如果不是我們抓住了快浮板，恐怕我們也要落得在水裡作戰的下場了。」那人臉色煞白，像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那樣瑟瑟發抖：「咱們還是別過去了。」

有點本事的魔法師都有點心高氣傲的脾氣，這太正常了。更何況那兩個魔法師看起來就像是頗有冒險經驗的存在。說不定是四處遊歷的大人物。她有點可惜的想，如果知道對方的名字就好了，這樣日後如果再見面，說不定還能打個招呼套個近乎什麼的。

但此時，她可不像跟著自己這幫同學一起去結識什麼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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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海遙正在跟舵手確認方向，她額頭前面的髮絲全部被風吹著擠到了眼皮上。她按住自己的頭髮問道：「先生，現在一直是順風航行嗎？」

「是啊。」那個方才嚇傻的舵手抬起頭來。他額頭上還有一道不知撞在哪裡的傷口。路海遙看到有個神父之類的神職者過來給船上的傷者治病。她用胳膊肘示意問道：「先生，你也去治療傷口吧，你頭頂上看起來有點糟糕。」

那個舵手擺擺手說：「算了，讓...神父治病要花錢的。我沒有這麼多錢。」

路海遙有點疑惑，她還以為這些神職者治病就跟**似的，沒想到也是需要付費，從舵手的表情來看，估計這個數字也不低。

她的肩膀依舊隱隱作痛，那次在法師塔里留下的傷口一直沒有好，海曼說他依舊將自己的容器用火神方塊修理好了。但是也就代表，自己的容器就在對方手裡掌握著，路海遙清楚的很，哪天海曼告訴了她一堆關於巫妖與容器的秘密，並不是無的放矢，他的話一半都是在迫使她乖乖聽話。

她從口袋裡摸出一袋子金幣問道：「這些夠了嗎？」

那個舵手原本還有點受寵若驚，不過當他看到路海遙那副表情，頓時才放下胡思亂想的心，那裡差不多十五六枚金幣才點點頭，剩下的又恭敬的塞回去：「這麼多就夠了。」他如果傷口好轉，狀態好一些，駕駛船隻的時候才會心無旁騖。路海遙又不是聖母，她惦記著梅麗莎的狀況。偏偏海曼故意叼著胃口。十句話里有一兩句提到梅麗莎，再多就不肯講了。

路海遙還是有些放心，因為海曼能這麼說，說明梅麗莎還沒有問題。

她剛被海風吹得有些放鬆的身軀，因為肩膀處傳來微微酸麻的異樣感而立即繃緊起來。她看到是那個熟悉的身影，這才轉過頭來。少女的肩膀依舊緊緊的綳著，她的下顎角從這個角度看，只能看到有些秀氣的輪廓。側面像是那些教堂里聖母畫像中那些天使的輪廓。純潔而優雅。

他看到她的時候卻時常會往另外兩個方向跑偏，她完全不像長相的那幅純潔樣子，事實上，大部分的時間，她的腦細胞都用來計較自己陰險了，少部分的時間則是跟那個發光體膩在一起。海曼的餘光在看著她，就在地平線的夕陽緩緩和水面相互吸引，交疊在一起的時候。黑色的渡鳥張開翅膀，從她頭頂掠過。

下船以後，路海遙就換上了一身法師的段袍，是鴿灰色的。她看到港口廣場人來人往。還有一些被餵食得白白胖胖不知名鳥類。這裡的路邊有關於神話中描述的神明雕像。不過並不是像大陸那樣人人信奉的光明神。而是一些巫師的神明。不同來路的都有。所以並沒有特別濃厚的肅穆感。多了些市井生活留下來的痕迹。

海曼看到她目不轉睛的盯著街上來來往往五顏六色的攤位。也不攔著她，任由她四處逛了逛。魔法和種族的混居，讓這座島上充滿了稀奇古怪的東西，那些都是文明碰撞出來的火花。在陸地上看不見的工藝品。在這裡能過個癮。冰花已經不算稀奇了。路海遙看到騎著輪子的木猴子在自動踩著踏板。圓形跑道凹槽下面不停的落下一些亮晶晶的粉末。

店主懶洋洋的靠在躺椅上。頭頂是不停旋轉的彩色孔雀。那也是魔法物品，看起來就像真正的孔雀按照比例縮小了。它們的尾羽絢麗華美。早晨的陽光將這縷色彩拉長，投放在地面的手工織地攤上。

「小姐，要看看我們這裡的水晶球嗎？」她正要走，忽然被人叫住，原來是個兜售水晶球的馬甲小哥。他看到路海遙轉過頭，興奮的托起一個水晶球說道：「您是剛來島上的嗎？是去魔法學院的學生嗎？那您一定需要一個合適的水晶球。無論是占卜還是通靈，這玩意都能派上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