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本如夢境，平庸快樂

李尋早晨吃飯的時候還在想著昨天的夢境，很真實卻又很虛假，那終究是夢而已，因此李尋沒有特別在意，餵過小貓便收拾著裝向公司趕去，這麼平常的一天，李尋再也不願多想，畢竟社會這麼現實，夢境的東西再美好，有什麼用呢。

剛走近亳蕪大道，李尋就注意到了旁邊的陌生人，畢竟天氣寒冷，而且才七點，這人穿著單薄，明顯有些詭異，所以引得李尋特別注意了幾眼。

兩人靜止在一處，天氣有些寒冷，呼出來的霧氣緩緩消失，李尋有些不知所措，支支吾吾地說道：「小白？」

「主人？」那人也是開口道。

時間似乎再一次靜止，李尋就像是回到了以前，只是現在的小白已經成為了人，一個帥氣地小夥子，而李尋是看著他長大的，心中不知道怎麼再次開口，有些索性地說道：「跟我回家吧。」

小白愣了一下，「好。」

李尋直接打電話請了假，帶著小白往家的方向趕去，此時的李母正在收拾廚具，見到李尋去而復返，有些疑惑，見到其身後的青年，多少有些疑惑。

「這是我同學，今天過來，公司我已經請過假了。」李尋慢悠悠地說道。

李母隨即放下手中的家務，立馬洋溢出熱情的臉色，「原來是小尋的同學，屋裡暖和，進屋來喝點茶。」

「媽，你先忙吧，我自己招呼就行。」李尋笑著說道。

李母年紀大了，和他們有些代溝，稍微詢問幾句客氣的話，又去廚房忙活了，李尋拉著小白直接上了樓，那房間和夢境中一樣，小白再次認真地看著周圍的一切，多麼熟悉的地方，如今已經成為了李尋身邊的青年人。

「主人，我需要做什麼嗎？」小白有些害羞地說道。

此刻的李尋就像遇見多年不見地故友一樣，很是認真地打量一番，隨後說道：「小白，以後你就叫李白，不行，有點過分，感覺叫李小白吧，另外不要再叫我主人，叫我李尋就行了，至於這穿著打扮，以至於身份證什麼的你都有嗎？」

小白對一切都很茫然，包括身份證件，只得在口袋裡隨意翻找，將一張類似的名片，上面果然是李小白，家庭住址竟然和李尋的一樣，同時左邊口袋又拿出一沓百元鈔票，李尋有些無奈。

「你這？」

「我不知道，這個好像是錢，據說能買東西。」小白有些傻乎乎的說道。

李尋並沒有因為錢財感到驚訝，而是因為小白對此一無所知，身份證上寫的就是李小白，一切都和李尋想的一模一樣。

「地址也和我的一樣，這也是人之常情，以後你就在這住下吧，希望我父母不會說什麼，先把衣服換了吧，我有幾件衣服你先穿著，過會兒去街上再買幾件，反正你也不缺錢。」李尋略微打趣地說道。

「好，都聽你的。」小白認真地說道。

那天早晨李尋教了小白很白，有些事情小白也懂，稍微點頭，打扮的也像一個青年小夥子，李尋坐在電腦桌前，小白就站在一旁。

李尋剛開始的高興，逐漸轉變為擔心，他擔心為什麼小白會突然出現，他一直不信鬼神，但是這次他動搖了，一個自己多年喜歡的寵物，竟然變成了一個活生生地人，而且現在就站在自己的身邊。

「小白，以後都不走了？」李尋問道。

「大概如此。」小白隱晦地說道。

李尋也不再去想多餘的事情，畢竟小白就在自己的身邊，兩人多少有些尷尬，李尋看著小白。

「小白，突然間多了一個人，我有點不適應。」李尋低聲說道。

「沒事的，不必在意。」小白站的筆直。李尋能說什麼呢，當初見小白第一面的時候心中確實想讓他留下來，如今事情真如自己想的那樣，卻有些害怕了，多了一個人就要多很多事情去做，李尋很無奈，只得走一步看一步。

「主人是不想工作嗎？我有錢，可以不必工作。」正在李尋惆悵之時，小白突然說道，就是主人也叫的親切，這時李尋有些茫然，但是旅遊卻是他的最愛。

「我想去旅遊。」李尋脫口而出道，完全沒有任何思索。

「那就按照主人的意思去做。」小白很實在，沒有任何的遮掩。

李尋看了一眼小白，臉色多了一些喜色，那些年確實沒有白養，還知道為自己考慮，想來他的生命不過就是幾年，還是圍繞著自己轉的，效忠自己也是應該，辭職就辭職吧，反正工作的時間夠長了，是時候消遣一下了。

「你回來以後就靠你了。」李尋略微放鬆地說道。

在李尋看來，就像突然抱了個大腿一樣，身份已經固定，要錢有錢，真的猶如神仙一般，去旅遊的確是個好提議，想到這裡，李尋略有深意地看向了小白，眼神滿是寵愛，看的小白臉色有些變幻莫測。

就在兩人談話之時，外面的小黑貓突然翹著尾巴走了進來，小白眼神多出一絲擔憂，只見李尋突然起身，將小貓抱起來，餵了一塊餅乾，和和氣氣地放在了卧室外面，這一刻更加堅定了小白出去遊玩的信念，這個家似乎不是太安全。

「怎麼了小白？」李尋進來，見到小白臉色，有些疑惑地問道。

「沒事，主人要是想辭職的話，就去旅遊吧。」小白淡然地說道。

李尋已經畢業，生活似乎已經固定，他本打算這樣庸俗地過完一生，畢竟所有的稜角全部被磨平，沒有一絲痕迹，李尋坐在原來地地方，有些希望地笑了，庸俗的時候多些快樂未必是一件壞事，他指引著李尋過得更好。

小白的到來已經是一個夢境，李尋覺得這個夢應當延續下去，畢竟一切都是美好的，這樣平凡趨於平庸的生活或許會因此改變。

「我們先爬山後看海，然後再到其他地方遊覽一番，免得有任何遺憾，你說好不好。」李尋心中想著說道。

小白站在一旁沒有說話，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主人這麼高興了，這是絕無僅有的一次，雖然時間很短，但是小白已經知足了，他心中只想認真地看著李尋，雖然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但絕對比在黑暗中高興。

那天李尋帶著小白去市區買了幾件相對新潮地衣服，看上去精神了許多，特別招人喜歡，李尋對此也是非常地滿意。

兩人到公司之後，打聲招呼便爽快辭職，當一個人有錢了之後，所有的公司後果都置若罔聞，因為最根本的就是利益，現在利益有了，自然也就沒顧慮了，本來在公司他的工作就是可有可無，現如今辭職，對於自己也算得上突然輕鬆。

每天李母家務做完之後，也會去市區上班，平常下午就回來了，那天見到李尋的車子在下面，有些明白似乎是李尋沒有上班，自從他同學過來之後，李尋就像變了一個人，對於工作的疏忽遠遠大於生活。

樓上傳來嬉笑聲，李母眉頭微皺，緩緩上樓去，李尋正在房間收拾著衣服，小白就站在一旁，李母敲了一下門便進了房間。

「小尋，你這是？」李母臉色多少有些詫異。

「沒什麼，我想去同學的老家玩玩，月余就回來。」李尋有些低聲地說道。

「你的工作呢？」

「暫時先休假。」李尋有些撒謊地說道。

見到李尋這麼開心，李母此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看見自己的孩子開心，所有的決定都不想打破，誰不想自己的孩子過得好呢，他自以為地好或許才是最好。

「還有錢嗎？」李母想到這裡，略微同意地說道。

李尋還沒有開口，小白倒是親切地說道：「阿姨不用擔心，我有，反正是去我家，到時候所有的事情我會安排的。」

聽到小白這樣的回答，李母多少有些詫異，他們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家庭，李尋上的大學也是普通的大學，每次談論問題都是那幾個平常的室友，站在李母眼前的小白，多少有些特殊，可能是其他同學吧，李母排遣憂慮的想著。

「也好，小尋平常看著老實，其實也很調皮，你也沒有在小尋這裡住過，今天就別去市區了，先在小尋房間住下，明天買了票一起走吧。」李母笑著說道，雖然小白來兩天了，但是並沒有在李尋家中居住，今天李母突然開口，多少讓李尋有些無奈。

「那多謝阿姨了。」小白低聲說道。

「媽，是睡我房間嗎？」

「嗯，晚會兒我再拿一床被子，不用擔心，能睡下的。」李母說罷直接下樓去了。

李尋有些發獃，這個事情母親多少有些獨斷了，小白在旁開口道：「沒事的主人，我睡在地上就行。」

聽到這裡，李尋有些皺眉，「就睡在這裡吧，地上容易著涼，再說了我家還沒有睡在地上的習慣，收拾好東西，先下樓吃飯。」

小白點了點頭，晚飯很豐盛，李母非常了解李尋，事情的決斷總是在一瞬間，反正在家已經有年余了，出去走走也好，那天李父也回來了，聽到這個事情倒是非常同意，畢竟畢業有些時間了，總是一味地工作，未必會得到太好的結果。

「那就去吧。」李父一句話敲定，李尋心情異常高興，還幫著父母做了些家務，才回房睡覺，此時的小白正在玩電腦，還是早晨李尋教他的，勉勉強強玩些簡單地遊戲。

李尋則是穿著睡衣躺在了床上看電視，那隻小貓跑過來叫了兩聲，李尋起身給了一塊餅乾，又高興地跑了出去。

「小白，十一點了，你不睡覺嗎？」李尋有些乏累地說道。

「睡哪？」

「能睡哪，我旁邊不就有空嗎，怎麼磨磨唧唧像個小姑娘一樣，快點吧，天冷趕緊的吧。」李尋半躺著說道。

小白有些害怕，只得穿著睡衣躺在李尋的旁邊，像個孩子一樣不敢有半分逾越，看到這裡李尋才想起，應該為小白買個手機的，早晨去市區竟然忘得一乾二淨，看著此時的小白，李尋竟覺得有些可笑。

「行了，我還能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嗎？」李尋說著將被子拉過去一點，小白只得往李尋這邊靠近一些。

「主人，你介意嗎？」

「沒事，你睡吧，我關燈了。」

小白以前都是卧在地上，有時候會把爪子放在床上，但這般躺在床上睡覺還是第一次，前兩天小白雖然是人，但依舊卧在草堆裡面睡覺，今天穿著睡衣的確是第一次。

「早點睡吧，難道還要我摟著你嗎？」李尋打了一個哈欠說道。

「多謝主人。」

李尋有些茫然，這意思還真要自己摟著啊，李尋伸出一個胳膊，將小白直接攬入懷中，緩緩睡去。

「你啊，就像我以前養的貓一樣，很乖巧。」李尋想著更遠地回憶說道。

小白有些害怕，身體蜷縮了一下，李尋在黑暗中看了一眼，拍了拍小白的肩膀，沉沉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