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春風和煦，前途未知

早晨起來，李尋吃過飯便慌忙收拾東西，已經兩天了，李尋就好像有拖延症一樣，什麼還沒有搞好，而小白就像傻子一樣站在旁邊，略顯無措。

李尋倒也沒有怪他，不過呢，想到和小白一起出去旅遊，多少有些後悔了，畢竟這小白什麼都不會，著實讓人發慌啊，這走一步要教一步啊，要不然出去指定會被別人看笑話，長得帥有什麼用，還是實際點好。

那時候已經是臘月初了，站在樓房之上都能看到遠處白茫茫的都是寒霜，所有的灰燼枯萎全部在白色的霜下面，倒也像一層薄薄地白雪，冷地好看。

在屋內徘徊了一會兒，李尋有些猶豫，現在這個情況，小白還缺個手機，已經一些生活用品，想到這裡，將旅遊向後延遲一天也是應該的，不過小白對於這些並不在意，只是看著那樓道中的小黑貓著實有些不順眼。

總覺得是某種強大的東西在小黑貓的背後，每次小白看到小黑貓的時候都會情不自禁地向後撤去，他怕，一種不能剿滅地怕，一直圍繞在小白的旁邊，他似乎下一秒就能感受到小黑貓的威脅。

「明天去旅遊怎麼樣？」李尋示意地問道。

「可以，但是要去市區裡面住一夜，我怕貓。」小白很直接地說道。

李尋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小白，多少有些可笑，這等樣子實在不該害怕一隻小貓，準確來說小白的前生是一隻小狗，何來小狗會怕貓的，不過李尋還是尊重了小白地意見，正好也能幫他買好手機一類的東西，省得明天麻煩。

吃過早飯，李尋就和母親說好離開的事情，小白手上還有些錢，大概兩萬左右，小白也不知道從哪來的，李尋也沒有詢問，這些天就要靠這些花銷了，所以李尋不想去問，只要開心就好。

來到市區，將行李放到賓館之中，兩人便輕鬆出來，沿著賓館向西走去是一條由南向北的步行街，裡面都是賣服裝以及各種小吃的街區，李尋沒有工作之前是個樂天派，自從工作之後倒有幾分工作狂的意思，很少出去逛街，一個人有時候真的很孤獨。

如今有小白跟著，多少也有些像哥哥帶著弟弟，兩人並肩走著，小白比在家中放開了許多，李尋不知道什麼緣故，大概就是家中沒有外面熱鬧吧。

「先去帶你買手機，然後再去前面的古樓玩一圈，今天雖說沒有去外地，但是市區也還不錯。」李尋笑著說道。

「好的，主人。」

「在家可以，在這就叫小尋吧。」李尋再次提醒道。

小白沒說話，點了點頭，買手機這種事情，李尋並不熟悉，隨便買了一個比較實用地交給了小白，並辦理了一張電話卡，其他的軟體李尋也沒有時間一一教他，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不急於一時。

從喧嘩的街道中走出，李尋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寒氣，頗為慎重地看著小白，這一切過於虛假，似乎夢境已經過去，這些天李尋一直懷疑這是個夢，前兩天有些忙碌，便忘了這個事情，如今有些時間，便又想起了這個事情。

似乎所有的起源都是因為夢，小白也是從夢中走出來的，現實與虛擬著實讓人有些害怕，李尋死死地盯著小白，不敢挪動半分眼光。

「小白，真的是你嗎？這一切又是真的嗎？」

「主人，世界就是如此，所有的不可能都有可能，你信我。」

「我信你。」李尋竟然有些傷感地抱住了小白，久久方才鬆開，兩人在市區老城河前面的欄杆處坐了下來，李尋臉色似乎平靜了許多。

「其實我一直都是獨來獨往，以前也有過對象，但是沒有多久總是不歡而散，一直到現在，我都喜歡一個人靜靜地生活，不去沾染是與非，從畢業之後，我就很少和同學聯繫，無非也是偶爾，說幾句寒暄的話，便又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之中。我想著人的一輩子大致不過如此，我雖然年輕，但是過了幾年又能如何呢，還不是一樣地忙碌，雖說錢多，但是責任更多，想到無奈之處，便不再去想，只要工作努力，就算成為一個平庸的人也無所謂，總會看到一些快樂的事情，遇見快樂的人，從而改變一切，我就是在這樣努力地工作中等待著讓我快樂的人和事。」

「轉眼也有一年的時間了，我覺得工作的時候時間很快，我想著大概一輩子也不過如此，努力掙錢照顧好家人，這想必也算是一種平常而又實在的奢望，我沒遇見你之前幾乎都是這個目標，並為之付出行動。」

「可是你卻出現了，似乎所有地都變了，我自己都沒有想到會不由自主地辭職，大概是真的累了，想要放鬆一下，你有錢也是我動了心，這一切太美好了，就像是假的。」

「我不知道你能待在我身邊多久，但是我希望你離開的話就趁早離開，不要等到難以割捨地時候，兩敗俱傷。」

李尋說了很多，都是有感而發，小白在一旁沉迷了，許久竟然在李尋的額頭親了一下，「主人，以後再說吧。」

沿著河岸走了很久，李尋突然對小白說道：「以後叫我哥吧，還有，我不想和你太過親近，以後再說這四個字沒有盡頭，也沒有保證。」說罷李尋的腳步加快了，說實話這一刻他有些後悔，實在不該讓小白闖進現實的，開始的歡喜多多少少變成了糾結。

「以後除非我死了，否則絕對不會離開主人。」小白更加懇切地說道。

李尋聽罷，臉色多少有些好轉，小白實在太過於單純了，似乎在他的生命中只有自己完完整整地出現，而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儘管如此，小白依舊執著於李尋。

「嗯，走吧，剛才我有些過分了，前面就是古樓，環境還不錯。」李尋指著前面的建築說道，所有的思緒就這樣一瞬間消散了。

看到李尋清澈地目光，小白再一次笑了，似乎沒有什麼比李尋開心更開心的事情了，那棟古樓是明朝的建築物，雖說經歷許多的風風雨雨，但是依舊毅力在護城河旁邊，經過風雨地洗禮，多得只有莊重。

剛進到院子就是一睹古牆屏障，往裡面走便是一汪清泉，旁邊是竹籬笆，裡面種滿了冬青樹，中間有個石像，是現代人放上去的，大概是這棟古寨子的主人。

左邊是一個閣樓，在古代應該是個戲台，左右兩邊還有專門聽戲的茶間，古色古香的台柱子憑空多了幾分色彩，雕樑畫棟之間五千年的文化展現地淋漓盡致。

閣樓往裡走又是一個院子，正對著院子的乃是一座大殿，裡面供著三清，左右分別是張道陵和鍾馗，面色莊重而又生動，李尋見到這樣的光景，又想起自己這些天所發生地事情，面帶崇敬地在神像面前拜了三拜，旁邊的道姑頗為讚賞地看著這兩個年輕人。

繞到大殿的後面，視野稍微開闊了許多，大殿的根基和外面的紅牆一樣高，站在殿後面正好可以看到微波蕩漾地護城河，別有一番韻味。

河岸還有許多悠閑地人在垂釣，總有那麼一群人再享受，同時也有那麼一群人再忙碌，李尋看了看旁邊的小白，他正在巡視四周，他成為人以後便當做人來活，便沒有那麼多的瑣事以及動物地習性。

「小白，你對我是什麼感情？」李尋突然認真地問道。

小白在旁邊稍微撓了撓頭，略有所思地說道：「我也不知道，和主人在一起很開心，離開主人之後越發思念，我不懂這是什麼感情。」

李尋也沉默了，這種感情大概就是喜歡吧，李尋並沒有說什麼，而是摸了摸小白的頭，像是寵溺自己家孩子一樣，他也不知道怎麼接下小白的話，只是面對著護城河微笑。

放在小白頭上的手還沒拿下來，誰知後面有人叫住了李尋，是名女生，長得很可愛，和李尋的年紀相仿，也是李尋之前工作的同事，名叫陸芸，平常行事落落大方，多少有些女漢子的樣子。

「小尋同事，你怎麼也來這種地方，考古么？」陸芸頗具玩笑口吻說道。

「不是，帶我朋友出來玩玩。」李尋將手從小白頭上拿下來，略微倉促地說道。

陸芸沒有著急回答，而是在李尋和小白旁邊轉悠了一圈，「朋友？什麼朋友，還摸著頭，這麼親切啊。」

「我們這麼親切怎麼了，我和你不是也這麼親切。」李尋說著用手又摸了摸陸芸的頭頂，陸芸搖了搖頭，稍微打了一個哈欠。

兩人也不再開玩笑，陸芸先認真地問道：「你怎麼不知不覺間辭職了，當天我都不知道，兩人沒見到你，我問人事的時候才知道這件事情。」

「我這位朋友小白來了，他想去旅遊，當然我也想，所以就辭職準備找時間出去玩玩，今天先買點必需品罷了。」李尋說的很隨意。

陸芸上下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小白，陽光帥氣，看上去比李尋小兩歲左右，面容清秀，略顯稚嫩，「你弟弟嗎？」

「是的，明天去黃山。」

「我當初找你去遊玩你都不去，這位親戚夠可以的啊，你家裡為你撥款了沒有？」陸芸沒有在小白的面前糾結太長時間，反而回過頭來審訊起了李尋。

誰知道李尋還沒有說話，旁邊的小白缺先開口說道：「是我請小尋去的。」

「你全請客？」陸芸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小白，雖說長的還行，但是做事未免太傻了吧，就算是親戚朋友，也沒有必要這麼大方吧，除非是個富二代了，如果真是這樣，那李尋這大半年還辛苦打工幹什麼，一時間使得陸芸心中疑惑萬千。

「小芸通知，這就叫橫財，哈哈，沒事我們先走了啊，回見。」李尋多少有些自豪地說道。

「你就吹吧你，千萬別騙人家小朋友的錢啊，我先走了啊，回頭記得請我吃飯，我媽還在那邊等著我呢。」陸芸頗有興緻地說道。

「嗯，路上小心點。」李尋笑著說道。

其實陸芸這個人挺好的，年紀相仿，李尋對他頗有幾分嚮往，但從來不敢逾越，他不敢詢問陸芸是否有男朋友，如今辭職之後，似乎和陸芸會更加的疏遠，李尋也就不在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兩人在殿後面看了一會兒，便繞到一旁的偏殿，但是李尋還沒有走到偏殿內，便聞道一股惡臭，像是什麼屍體發出來的，陣陣刺鼻，李尋下意識地向偏殿一角看去，那是一塊沒有被動過的土地，用籬笆圍著，裡面竟然有一個風乾的動物屍體，看樣子像只小狗，李尋可以確定氣味就是從那狗的屍體上傳來的。

此時的小白緊緊跟在李尋的後面，眼神之中有些恐懼，不敢靠近半步，李尋可以理解，畢竟前世的小白就是一條小白狗，見到狗的屍體就像人見到人的屍體一般。

可是那狗身上似乎還有真真黑氣冒出，李尋順著這子虛烏有地黑氣一眼看過去，竟然有隻黑色的貓，在吸食這些黑氣，李尋越發覺得這個世界有些不尋常，這隻黑貓竟然有隻眼睛是瞎的，李尋趕緊後退，他的恐懼絲毫不亞於小白，兩人慌忙進了偏殿，對著前面的佛像行了禮，方才離開。

回到賓館之中，李尋心中萬千不解，他很是直白地盯著小白，這些事情小白一定比他清楚，甚至於其中的原委全部明白。

「小白，你能告訴怎麼回事嗎？那個黑貓是不是和你有什麼關係？」李尋頗為認真地問道。

小白看了一眼李尋，那種惆悵使得小白不敢隱瞞其中的原委，他敬重和喜歡李尋，所以頗為直接地說道：「我了解一些而已。」

「那就說出來吧，我相信你。」李尋捂著頭說道。

「其實那隻黑貓似乎掌控著所有死去的生靈，如果主人過於思念自己的過去，那麼大人就會幫助他解決這個問題，至於代價是什麼，我也不知道。」

「那空中的黑貓就是大人？為什麼我能看得見這些不尋常的東西？」李尋無奈地問道。

「可能是我要求來到現實吧，主人若是害怕，小白回去就是，而且我也不知道代價是什麼，期限只有三年。」小白有些擔憂地說道。

李尋有些茫然，兩天的時間，他似乎知道的太多了，「小白你的意思是，你既不知道代價，也不知道後果，只知道跟隨我身邊三年，所以你就來了？」

「是的。」小白地聲音很低。

這一切地幻想過於美好，可是崩塌地也快，李尋有些發獃，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可是看著眼前的小白，多少有些憐憫，不管三年之後發生什麼，權且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睡吧，沒事的，明天去外地。」李尋有些滄桑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