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今日宜剜心
皇城的雪下了一夜未停。
皇城之內肉眼所見之處,一片雪白。
冬日的晴空萬里無雲,枯樹伸展,卻別走一番情調。
清晨,百姓們出門掃雪。
夜庭澤也帶著軍隊去將路上的雪掃走。
南風玉昨天因為青霄,思緒到現在都是紊亂的,他迷迷糊糊的出了門,便看見往這間院子走來的赤梟。
一身暗紅色衣裳,身上披著一條毛茸茸的披風,見南風玉在此,便迎了過去。
「仙君果然在此。」赤梟朝他一笑,那雙桃花眼顯得有些勾人。
南風玉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緩聲道:「找我有事?」
赤梟搖頭:「無事,只是回來時聽到了風聲。」
「風聲?」
赤梟掩嘴一笑:「聽說仙君拒絕了庚國公主的求婚,被我家魔君硬生生帶回來的。」
南風玉眉頭微蹙,雖說這是實情,從赤梟口中卻聽出一種很奇怪的意味。
赤梟道:「不打趣仙君了,我去叫玄梟起床。」
聽見玄梟也回來了,仙君這才眉頭舒展:「你們何時回來的?」
「天快亮時,玄梟還小忍不住睏倦,路上就睡著了一直睡到現在。」
說著赤梟便朝他拱手離開了。
南風玉剛想要出去轉轉,就看見銀杏樹稍上立著的仙鶴。
仙鶴落在他面前,有些不高興:「仙君怎麼住在此處?」
南風玉沒回答他,只是問道:「小鯉魚可好些?」
說到紅鯉,仙鶴眉頭微挑,十分認真的回道:「他已經醒過來了,我將他安頓在客棧中調養。」
「那就好,這段時間,你好好照顧小鯉魚。」
「這我知道。」
「不準欺負他。」
仙鶴憋了憋嘴:「我從未欺負過他。」
「也不準說想吃魚。」
仙鶴立刻閉嘴,順便在心底問候了一遍程良。
南風玉出去時,正好遇到回來的夜庭澤,紅色的裡衣露出衣領,身外一身玄衣,畢竟是冬季,為了應景,夜庭澤還特意披了件披風,白色的毛絨輕輕的蹭著臉龐。
他見到南風玉后微微一笑,便快步朝他跑去。
雖說南風玉一直叫他夜將軍,可卻從未見過他穿鎧甲的模樣,不論去哪裡,別的將軍都是戎裝,他總是便裝,即便是面聖也是這般打扮。
仙鶴跟在南風玉身後,見到夜庭澤後有些不快的皺著眉頭只是他心底也明白,這種情況下和夜庭澤對著來,有南風玉在夜庭澤不會把他怎麼樣,但難免他會對自己記恨在心,趁著南風玉不在時解決了他,他也是沒了命。
所以看不慣夜庭澤的仙鶴為了避免這種悲劇在自己身上發生,就趁著夜庭澤到達之前,朝南風玉拱了拱手說道:「仙君,我先去照看紅鯉了。」
南風玉朝他點了點頭。
仙鶴立即轉身離開,沒有一點遲疑。
夜庭澤見仙鶴走的匆忙,也沒太在意,只是十分調皮的蹦到南風玉面前,背著手道:「仙君起的很早啊!」
「夜將軍起的也很早。」
「我要鏟雪,自然起的早。」
南風玉看著他的姿勢很奇怪,就問道:「你身後藏著什麼?」
夜庭澤咧著嘴一笑,把藏在身後的東西拿了出來,一根糖葫蘆。
南風玉有些詫異,他倒是沒想到會是這個東西便說道:「這有什麼好藏的。」
「給你買的。」他伸出手遞給南風玉。
南風玉有些遲疑的接過來,夜庭澤道:「這個比糖果好吃。」
聽到他這麼說,南風玉挑了挑眉頭,咬下一個,然後皺起眉頭:「有點酸。」
「酸嗎?玄梟說比糖好吃,沒說酸啊!我嘗嘗。」說著他拽著南風玉的手吃了一個,瞬間皺起眉頭,「果然好酸,玄梟這小子口味真奇怪,這東西哪裡好吃了。」
南風玉見他五官被酸的扭曲著,不由一笑。
夜庭澤見他笑了,也跟著笑了起來。
正當他們兩準備回府是,只見一士兵急匆匆跑過來,身上染著很重的血腥味,仔細一看,他的手臂上滿是血,順著他行走的軌跡不停的往下滴。
「將軍。」他臉色慘白,毫無血色。
南風玉立即上前,按了他的穴位,將他的血止住。
夜庭澤見到他這幅模樣,眉頭微皺:「怎麼回事?」
「將軍糖果鋪里有妖怪。」
「妖怪?」南風玉和夜庭澤相視一眼。
夜庭澤道:「麻煩先生將其交與赤梟診治,我前去看看。」
南風玉點頭,將其攙起的瞬間,手中靈力微現,那士兵立即昏了過去,夜庭澤見狀瞬移離開。
南風玉將其架近將軍府時,赤梟剛把玄梟叫醒,見到南風玉,玄梟立即邁著小短腿笑盈盈的朝他跑過去:「仙君您來了,咦,這人是誰?」
赤梟見到那士兵立即明了:「是讓我救治嗎?」
南風玉點頭。
赤梟道:「放進屋內。」
南風玉將其放在床上,赤梟低著頭看著他手臂的傷口,這傷口傷的不算深,但是卻險些要了他的命。
赤梟眉頭微皺道:「傷他的定是擅長控制冰雪之類寒氣的法術,他現在五臟六腑都附著冰霜,再拖下去怕是就不活了。」
南風玉道:「那這邊交給你了,我去事發地看看。」
赤梟點頭,然後看著站在床邊的玄梟道:「玄梟去門外守著,防止別人進來。」
「是,姐姐。」
玄梟十分聽話的跑了出去。
南風玉也在屋子裡施了法術,轉身離開。
事發地,糖果鋪。
南風玉來到門前,周圍已經被重兵圍住,那間鋪子里散發著濃郁的血腥味,就連溫度也比別的地方的溫度更加的地,屋內一絲光也沒有,南風玉想要進去,卻被士兵攔住,想來這些士兵還不認識南風玉。
南風玉也沒強行擠進去,他一個仙君進到屋內還能有什麼麻煩的。
於是他躲到一處,指尖純白靈力縈繞,瞬間他便消失於此,隨後便落在了屋內的一角。
夜庭澤坐在屋內的一方椅子上,面色陰沉,南風玉走過去時,他抬眸看了南風玉一眼,緩緩道:「看出異常了嗎?」
南風玉搖頭:「只是這裡很冷,冷的有些不正常。」
「我大概只是是什麼東西了?」
「是什麼?妖族嗎?」
「是妖於是鬼,介於二者之間。」
「那是什麼?」南風玉還真沒聽說過這種妖怪。
夜庭澤站起身子走到一處:「雪妖,一種只會在雪天才出來的妖怪,哪裡有雪那裡就有他們的身影。」
「既是如此,那邊是妖族。」
夜庭澤搖頭:「今日這個雪妖她已經死了。」
「死了如何作祟?」
「成為鬼族的傀儡。」夜庭澤手微微抬起,朝牆角一揮,只見牆角蹲著一個女孩,穿著雪白色的衣裳,一雙眸子也是一片白,隱約透著淺淺的紫色。她的身體有些微微透明,可能是因為害怕,身子不停的顫抖。
她抬起眸子看了一眼南風玉,南風玉皺起眉頭,只見她胸前一片血紅,她朝南風玉伸出手,她的皮膚也是那種蒼白的模樣,她張了張嘴像是被什麼卡主嗓子發不出聲音。
「你想說什麼?」南風玉問道。
她著急的幾乎要哭了出來,眼角一滴淚珠滑落,落在了地上化作冰珠:「救……我!」
救我兩個字,她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夜庭澤手一揮,那雪妖又消失了。
南風玉看向夜庭澤:「她去哪了?」
「我收了,放心我不會傷她。」
南風玉點頭,他看了看屋內躺著的屍體,統統有一個共同點,都是心臟沒了,南風玉道:「鬼族派雪妖來剜人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