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輸得一塌糊塗
顏以曦好奇地接過來。
「這是什麼？誰寄過來的？」
手裡的信封，看起來並不像是暗閣收到的消息，也不是浮生樓慣用的竹筒紙，顏以曦一時半會真的猜不到這個信封的來源。
「既然猜不到，那你就打開來看一看，自然就知道是誰寄來的了。」亓瑾言指著信封，「而且，這裡面的消息，應該能讓你高興一點。」
顏以曦半信半疑地拆開信封。
信紙明顯是看過後又放進去的，可想而知，亓瑾言必然是已經知道了信里的內容，只是不想直接告訴她罷了。
信很短，只有寥寥幾句話：
大恩不言謝，當誓死追隨！
「這是……」
顏以曦瞪大眼睛，看這字跡，顯然就是出自於女子之手，只是，什麼樣的人才會寫出這樣的文字呢？
突然顏以曦腦海里浮現出了一個名字。
冷如秋！
「是冷如秋嗎？」顏以曦放下信紙，「只是沒想到，那麼一個冷冰冰的美人兒，竟然也肯放下身段來追隨你了，亓瑾言，你的魅力不小啊。」
聽著滿是醋味的話語，亓瑾言無奈道：
「江湖人最看重的就是恩情，我幫了她，她必然要回報我。這一次我們腹背受敵，如果能多一個幫手，我們也會輕鬆得多，對於她的表誠意，我自然是樂見其成的。只不過，我和她的交情也僅限於此，你可千萬不要想歪了。」
顏以曦冷哼一聲，將那張信紙塞回信封，「這封信就暫時放在我這裡，反正你也沒有看它的時間。」
亓瑾言輕笑一聲，也不阻止。
……
蒼穹派。
冷如秋看著來送信的人，緊張地問道：「怎麼樣，可有暗閣那邊的回信？」
屬下搖了搖頭。
「掌門，您說，暗閣會給咱們回信嗎？現在他們已經開始走下坡路了，咱們還有必要站在他們一邊嗎？」
「就算是這樣，也無法掩蓋他們的能力。」冷如秋嘆了一口氣，「如果不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或許，暗閣會成為三大勢力之首，只可惜，命運就是這般捉弄人。」
「既然如此，那我們為什麼還要支持他們？暗閣出事，三大勢力一定會被重新洗牌，我們為什麼要急著站隊呢？」
「或許是我的私心吧。」冷如秋看向遠方。
那個男人確實很強大，即使她心如止水，也不由地動心了。縱使他身邊已經有了一個女人，縱使他愛那個女人，那個女人也很優秀，她還是忍不住想象，如果自己也站在他身邊，是不是也會那樣。
「掌門，暗閣回信了！」
另一名屬下快跑進來，將一封信遞給冷如秋。
「真的嗎？」冷如秋臉上罕見地多了一絲紅暈，屬下們都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冷如秋接過信，急忙打開來，才看了一會，臉色就瞬間雪白。
「掌門，您怎麼了？」
冷如秋將信收了起來，「我沒事，你們都下去吧。」
屬下們面面相覷，最終還是退下去了。
等所有人立刻，冷如秋終於淚流滿面。
原來，都只是她的一廂情願。
……
冷如秋的信，是亓瑾言當著顏以曦的面寫的。
女人的第六感總是準確的，在看到冷如秋的信后，顏以曦就猜到了她的心思。
一個女人，願意完全依附一個男人，這隻能說明一件事情，那就是，她愛著這個男人。
所以，當顏以曦挑著眉，問亓瑾言的時候，亓瑾言也明白了。
「亓瑾言，你說，冷如秋到底是什麼想法呢？」顏以曦眯著眼睛，看著亓瑾言的眼神滿是威脅，「是不是因為你幫她報了仇，讓她妹妹沉冤得雪，救了她一條命，還幫她解了燃眉之急，人家姑娘看上你了，要以身相許？」
「別開玩笑了，我與她不過是萍水相逢，救她，也只是因為不想讓自己有愧疚感，也不希望落個『見死不救』的罵名。」亓瑾言扶額，「再說了，我到底喜歡誰，你自己還不知道嗎？你是我唯一的妻子，這一點永遠都不會變。而且，我們亓家何時有納妾的習慣？」
「人家冷如秋，也算是江湖上有名的冷美人，你就真的不心動？」顏以曦皺了皺眉頭，「不對呀，你認識她，應該比認識我早，為什麼不喜歡她呢？」
「感情這種東西，誰能說得清？」亓瑾言無奈，「你是不是太介意了？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就斷了她的念想。」
說著，亓瑾言走到書案前，拿起一支筆，在紙上寫了起來。
顏以曦湊過去，只見亓瑾言用蒼勁的筆跡在紙上寫著：
感汝之誠，願以兄妹相居，日後必當照拂。
「怎麼樣，可以嗎？」
亓瑾言放下筆，笑吟吟地看著顏以曦，「醋罐子，現在開心了嗎？」
「誰說我是醋罐子的。」顏以曦嘟嘟囔囔著，拿起一個信封，將信紙塞了進去。
「容青，現在立刻快馬加鞭送回給冷掌門。」
亓瑾言話音剛落，容青就現身了。
接過亓瑾言遞過來的信，容青看了一眼顏以曦，不由咋舌。
看來他們主子，這輩子是註定要栽在夫人手裡了。
……
冷如秋病了。
在看到那封信后，冷如秋就鬱鬱寡歡，不過幾日，就消瘦了許多。直到不久前，終於昏倒在地。
「掌門，您終於醒了！」
冷如秋剛轉醒，就看到一直服侍自己的一個小丫頭紅著眼睛，蹲在她床邊，見她醒過來，眼裡滿是高興。
「掌門，你都要嚇死我了，你突然倒地，怎麼叫都叫不醒，我還以為你……」丫鬟擦著眼淚，「掌門，你怎麼可以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呢，再這樣下去，您的身體怎麼還受得了。」
「現在什麼時辰了？」冷如秋看了看屋外，「天都黑了，看來，已經是晚上了。」
「是啊，掌門您都昏迷了整整一天了。」丫鬟抽了抽鼻子，「大夫來看過了，說是您心結太深，掌門，有什麼事情，說出來就好了，何必憋在心裡自己難受呢？」
「幫我遞個消息。」
冷如秋看向丫鬟，「幫我寫一封信告訴暗閣之主，我身體不適，想請他過來看一看。」
丫鬟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
「掌門，您該不會是……」丫鬟咬了咬下唇，「掌門，您是知道的，暗閣之主對夫人的感情深到不能再深，您這又是何必呢？您就算如願過去了，看著暗閣之主和夫人兩個人恩恩愛愛的，您受得了嗎？」
冷如秋閉上眼睛。
「你照做就是，說那麼多做什麼？」
丫鬟躊躇片刻，站起身走了出去。
……
冷如秋的來信，容青直接送到了顏以曦手裡。
「容青，你不是亓瑾言的人嗎？怎麼把他的信送到我這裡來了？」
容青把信遞給顏以曦，顏以曦還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在她看到信封上的名字時，她沉默了。
「夫人，主子說了，任何來自蒼穹派的信，都直接給您過目，不用拿給他看。」容青憋著笑，「還有，主子還說，請夫人記得回信，別失了我們的面子。」
「他倒是樂得清閑，他自己惹出來的桃花還得我來處理。」顏以曦冷哼一聲，拆開信封，看了看信里的內容，「喲，原來是冷大美人生病了，讓你們主子去瞧瞧呢？我怎麼不知道，什麼時候亓瑾言也成了大夫？」
容青閉嘴不語。
「行吧，那我就去找你們主子，讓他去瞧瞧這位冷大美人，可別讓美人病著了，他該心疼了。」
說罷，顏以曦就緊攥著信，朝著亓瑾言的書房而去。
……
書房。
亓瑾言正看著書，一張信紙就扔在了他的面前。
「你的冷大美人生病了，讓你過去看看呢。」
「她怎樣，與我何干？」亓瑾言頭也沒抬道：「她病了，自然有大夫給她看病，找我做什麼？我是大夫嗎？」
「可人家美人兒心心念念的人可是你啊。」顏以曦冷笑一聲，「心病還需心藥治，你去了，冷大美人的病自然就好了。」
「以曦，你這是為難我。」亓瑾言靠在椅背上，「她是生是死，與我沒有半分關係，我根本不喜歡她，也沒有時間去搭理她。我現在只想儘快了結這一切，然後和你袖手天下，你該是知道的。」
「我知道，但你總是這樣給她希望，她不肯死心，我又怎麼會開心？」顏以曦鼻子一酸，「最近我總有一種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惦記上了的感覺，歸根結底還不是因為你！你一直不拒絕，不直截了當地跟她說，她怎麼會死心！」
「好，這一次我跟你一起去。」亓瑾言站起身，「莫不是害怕這件事情影響到蒼穹派跟暗閣的關係，我哪裡還會容忍這麼久！」
顏以曦一愣。
她差點忘記了，冷如秋的身份是蒼穹派的掌門，她要是生氣了，選擇站在暗閣的對立面，這對於暗閣而言，是非常不利的。
「亓瑾言，你等一下！」
顏以曦看著亓瑾言，「你說的沒錯，是我太自私了。我總想著自己的感受，竟然差點忘記了自己的身份。這件事情我來解決，相信我，我覺不會讓這件事情影響兩個勢力的關係。」
「你可以嗎？」亓瑾言有些擔心，「若是不行，就讓我去吧。」
「我是那麼沒用的人嗎？」顏以曦擺了擺手，走出了書房。
「主子，您這樣激夫人，夫人日後知道了，不會饒了你的。」
容青站在一旁，看著亓瑾言，終於忍不住了，「主子，您就不怕夫人嗎？」
「我怕她？」亓瑾言瞪了容青一眼，「我怎麼可能會怕她！我只是不想她為了這種事情生氣罷了，我是會怕她的人嗎？」
容青閉嘴，但笑不語。
「行了，趕緊下去吧。」
亓瑾言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容青急忙溜了出去。
亓瑾言坐回椅子上，想起容青的話，冷哼一聲。
他不是怕，他……只是寵她罷了。
……
蒼穹派。
冷如秋剛聽到屬下說暗閣來人了，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到顏以曦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冷掌門，聽說你身體不適，我來看看你！」
「原來是夫人來了。」冷如秋臉色微微一變，卻還是笑著道：「沒想到居然驚動了夫人，是如秋的不是。」
「怎麼會呢？你是亓瑾言的妹妹，自然也就是我的妹妹了。」顏以曦笑著走到她床前，坐下，「本來你生病了，亓瑾言應該過來的，但他說，雖然你們已經兄妹相稱了，但外人還不知道，他若是來了，必然會對你的名譽造成影響，到時候，就會耽誤你出嫁，他心中難安，所以，就讓我一個人過來了。」
「原來是這樣，那我倒是要謝謝閣主了。」冷如秋臉色一白，依舊強撐著道：「那，閣主是知道我生病了？」
「是啊，不過他有點忙，顧不上親自過問，就讓我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送過來的藥材。」顏以曦意有所指道：「你也知道，我是浮生樓的少樓主，手上的好藥材自然是不在少數的。」
冷如秋垂下眸子。
她差點忘記了，顏以曦還是浮生樓的少樓主，如果亓瑾言真的對不起她，浮生樓是不會放過暗閣的。
這樣的一個女人，她如何爭得過？
「冷掌門，有句話我想送給你。」顏以曦笑道：「是自己的東西，即使來得再晚，也是屬於你的，別人誰也搶不去；不是你的東西，就算搶來，也是不屬於你的。」
冷如秋還沒來得及說話，顏以曦就繼續道：「我很慶幸嫁給了亓瑾言，他對我很好，而且，亓家有家規，任何人不得納妾，這也算是亓瑾言給我的承諾了。」
眼見冷如秋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蒼穹派的人就快要按耐不住了。
「好了，現在人我也看了，葯我也送了，我就回去了。我要是回去晚了，亓瑾言又該嘮叨了。你也知道，他看我看得很嚴。」
顏以曦笑著站起身，朝著門外走去，「冷掌門，日後記得來家裡吃飯！」
顏以曦走後，冷如秋自嘲一笑。
亓家人不得納妾，原來，從始至終她都沒有跟顏以曦爭的資格啊。
她，輸得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