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忘情水
翌日
靈女殿墨臨住處
花慍醒來，便去往墨臨住處，靈醫也聽從彌月吩咐，早已趕到墨臨住處，備好忘情水等候。
「臣拜見小靈女。」靈醫作揖，「臣奉大靈女之命，再此等候，將此忘情水交與小靈女。」靈醫一揮衣袖，將忘情水放於墨臨床邊。
「知道了。」花慍緩慢挪步，靠近墨臨床便。
花慍拿起忘情水，扶起墨臨，輕嘆一口氣，眼睛含著熱淚，將忘情水喂墨臨喝下。
片刻，羽昇和彌月也隨即趕來。
「臣拜見靈王，大靈女。」靈醫作揖。
「辛苦你了，靈醫。」羽昇作勢讓靈醫免禮，「已喝下忘情水了嗎？」
「小靈女方才已喂墨臨仙靈喝下了。」靈醫答到。
彌月看到花慍呆坐在床邊，看著墨臨，便上前輕聲喚到，「慍兒。」
花慍依舊看著墨臨，淺笑著說，「墨臨，你不會再痛了，忘了我，你就不會這般煎熬了。」
話剛說完，墨臨醒來。
「靈醫，快來看看。」彌月喚著靈醫，靈醫立馬過來探墨臨的靈脈。
「回靈王，靈女，墨臨仙靈已無礙。」靈醫回復到。
「好，你先退下吧。」羽昇吩咐到。
靈醫領命，消失在了墨臨住處。
「墨臨？」花慍試探著喚墨臨的名字。
墨臨記憶全失，有些茫然的看著眼前的三個仙靈，「墨臨？是我的名字？」
「是，你名為墨臨，我們都是你的朋友。」羽昇說完看向彌月，「月兒，你帶花慍先出去吧，我和墨臨聊聊。」
彌月點頭，扶起花慍，帶花慍離開房間。
「墨臨，你感覺如何？」羽昇坐在墨臨床邊。
墨臨輕閉眼，「很恍惚的感覺，心裡很空，好像有什麼東西從我的心裡逃走了，這種空落落的感覺，讓我有點害怕。」墨臨緩緩睜眼，看向羽昇，「不過，看見你們，倒有種莫名的親切感。」
羽昇淺笑，「那你可還記得如何施術？可有忘記所學？」
墨臨蹙眉，看向自己的雙手，再次閉眼冥想。
突然，墨臨猛的睜眼，施術變幻冰刃於羽昇眼前。
羽昇墨臨對視一眼，釋懷一笑。
「看來，這忘情水當真只會忘卻情愛記憶，前程往事，並不會剝奪你的修為和法術。」羽昇說到。
「忘情水？」墨臨不解，「為什麼要讓我喝下它？」
「墨臨，以下我說的每個字，你都要認真聽。」羽昇說完，告知了墨臨所有的事，墨臨的表情也變得越來越沉重。
「既然我都忘了，何必還要告訴我。」墨臨面無表情。
「因為我不想你做個懦夫，你遲遲不肯醒來，不肯面對，花慍喂你喝下忘情水喚你醒來也實屬無奈之舉。」羽昇拍拍墨臨的肩膀，「隱瞞你你也遲早會知道，還不如現在痛快的告訴你，先英王之事你也屬於受害者，靈界不會降罪於你，希望你不要讓我們失望，擔起英王的責任。」
「我還有何顏面繼任英王。」墨臨眼神獃滯，像被抽了魂一般。
「你是如今靈界英王的最佳繼選，你莫要推脫。」羽昇堅定的說到，「還有，等你繼任英王后，我便下旨，賜婚於你和花慍。」
墨臨流淚，「花慍我不能娶。」
「我聽月兒提起過，先靈后曾明示，同意你和花慍的婚事，你不必心有芥蒂。」羽昇勸說到。
「我的父君一生被慾望所控，不得善終。且我的父君害得她失去母后，也間接導致她失去父王，這種恩怨，我又怎能娶她？」墨臨嘆氣，「何況，我現在心裡空空如也，娶了她未必是件好事。」
「墨臨，從你昏迷開始，花慍就一直照顧你，寸步不離，你不娶就是辜負她。」羽昇略帶縕怒。
「正因如此，我更不能娶，我擔不起她的這份心。」墨臨說得很堅決，「你放心，忘情水奪去了我帶有情感的記憶，卻奪不走我的修為和學識，我會趕往英王殿，鎮守靈界北方，恪盡職守，以此替父贖罪。」
站在門外的彌月和花慍一字不落的聽到了墨臨和羽昇的對話，彌月擔心的看向花慍，花慍卻是一臉坦然，花慍看向彌月，微微一笑，示意彌月同自己一起離開。
靈宮長亭亭中
花慍和彌月坐在亭中，花慍變幻出香茶，拿起兩個茶杯，逐一斟茶。
「慍兒，你可好？」見花慍如此平靜，彌月擔心的問道。
花慍淺笑，「姐姐不必擔心，我沒事，我喂他喝下忘情水時，就做好心理準備了。」花慍將一杯茶遞於彌月，繼續道，「我與姐姐也說過了，我早已猜到墨臨醒來，一定不會與我成婚，我了解他，所以並不意外。」
花慍說得輕描淡寫，彌月卻仍十分擔心。
「我讓羽昇明日就頒旨賜婚，墨臨定不敢不從。」彌月說到。
花慍笑著對彌月說，「姐姐，你真的不用擔心我。」花慍小酌一口茶，繼續說到，「其實墨臨說得沒錯，我如今一見到他，便會想起母后的死，便會想起因為先英王的過錯導致父王只能拚死應戰，最後還落得與先閻王同歸於盡。」
花慍一飲杯中茶，「今日聽見墨臨拒絕與我成婚，我心裡倒像是放下了一個大石頭，他陪伴了我這千餘年的時光，細細想來，好像都是他在付出和遷就我，我只是一味的接受他對我的好，甚至覺得那是理所當然的。直到他為我擋下先英王的火焰咒，我才發現自己那般害怕失去他，也才意識到自己喜歡他。」花慍笑著落淚，「如今，他忘了我，不再愛我，可能便是我與他最好的結局了吧，他再不用圍著我轉，他可以去做他自己，一展抱負和才華。」
彌月見狀，忙起身上前擁住花慍，「慍兒，對不起，姐姐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傷心難過了。」彌月也落淚，看見花慍的樣子，心疼不已。
花慍拉住彌月的手臂，「姐姐，你沒有對不起我，你對我真的已經足夠好了，這是我應該去承受和面對的，你千萬不要自責。」
彌月輕輕撫摸花慍的頭，想要緩解花慍的難過。
花慍突然意識到什麼，輕輕推開彌月，「姐姐，我有些乏了，我想先回靈女殿歇息。」
彌月有些茫然，但也只好同意，「好，你去便是。」
花慍點頭，消失在了長亭。
羽昇現身坐下，端起剛彌月用過的茶杯，一飲而盡。
「羽昇，這是我剛才用過的。」彌月來不及制止。
「我知道。」羽昇平靜的說。
「墨臨明日就會趕往英王殿處理事務，你也不必再操心英王殿的事了，這幾日，你就放心去陪陪花慍吧。」羽昇又變幻出一個茶杯，拿起茶壺往杯中倒茶。
「我原以為，至少他們，會是幸福的。」彌月也坐下。
羽昇將茶遞於彌月，「大家各自都有各自的選擇，現在看來不幸福，未必將來就不幸福，或是他們各自真正的緣分都還未到吧。」
「我還是擔心慍兒，不行，我要回靈女殿守著慍兒。」彌月說完便想施術離開，羽昇見狀，迅速拉住彌月的手。
彌月覺得羽昇有些奇怪，往常他不會這麼唐突，「羽昇，可還有事？」彌月問道。
羽昇忙淺笑，放開手，掩飾心虛，「花慍她不是孩子了，你就讓她獨自靜一靜吧。」羽昇端起茶，小酌一口，「月兒，方才與墨臨一番談話，我心裡也很不是滋味，能不能多陪我待一會兒？」
彌月雖察覺出羽昇有些異樣，但也不好拒絕，便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