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割捨
靈界邊境
就快出靈界了,淵燼和彌月卻被阻攔,摔落在地,彌月和淵燼正欲起身,卻被困於結界之中,又被施於法術,緊接著便覺得渾身像著火般難受,本想逃脫,無奈施法仙靈法術高強,彌月靈力消耗過多,淵燼靈力又不穩,皆無法破開結界,解除法術,漸漸的,彌月和淵燼完全被法術控制,失去了意識,只剩下身體上的渴望,慢慢的,彌月和淵燼皆褪去衣衫……
一旁,英王扯嘴一笑「哼,未來的靈后?我倒要看看,你失身於閻界王世子,還有什麼臉面當靈界的靈后?」
英王來邊境巡視,碰巧見到彌月帶著淵燼準備離開靈界,連忙隱藏自己的氣息,仔細觀察了一番,發現淵燼臉色蒼白,彌月也很是虛弱,轉念一想,自己本就是無極修為,若此刻施術於淵燼彌月,也不會被察覺,便心生歹意。
「父君,你這是做什麼?為何要對彌月和淵燼施迷魂咒,還將他們困於結界之中?」墨臨手握軍情告書,本是來上報軍中要事,卻不料見到英王如此舉動,很是震驚,便想上前破結界,解咒。
剛上前走兩步,便被英王施法,眩暈了過去。英王扶起墨臨,看向彌月和淵燼,說到,「當年靈王奪我所愛,讓我痛心,顏面掃地,今日我便拿你解解氣,好好享受小王我賜予你們的一夜春宵吧,哈哈哈……」伴隨著笑聲,英王消失在了靈界邊境,不過,卻遺落下了墨臨手中的軍情告書。
次日
花慍朦朧睜眼,想起蘊靈城自己中蠱之事,驚醒坐起,但突然覺得身體並無不適,且自身靈力精純不少,望向四周,發覺自己已經回到了靈宮靈女殿,身邊還設有結界,一揮衣袖,結界破開。
「花慍,你醒了?」羽昇一早便前來靈女殿,尋遍靈女殿都沒有見到彌月,以為彌月會在花慍閨中,便前來看看,沒想到竟看到花慍已經醒來。
「羽昇哥。」花慍見到羽昇,燦爛的一笑。
「可有覺得不適?」羽昇靠近床邊,看著花慍。
「說來奇怪,倒沒有覺得不適,反而覺得自身的靈力更精純了。」花慍疑惑。
羽昇靠床沿坐下,「靈力精純可能是因為近日靈王靈后,彌月和墨臨,還有我都輪番渡靈力於你,所以你的靈力修為精純了不少。」羽昇頓了頓,繼續道,「可是,花慍,你當真沒有其他感受?」
「沒有。」花慍肯定的說到。
羽昇伸出兩指放於花慍額間,探花慍元神,看屍蟲是否有吞噬元神,卻並未感受到屍蟲,反而感知到了淵燼的元神氣息存於花慍體內,羽昇蹙眉,心中生出不好的預感。
「花慍,你先休息,我現在傳音靈王上報你醒來的消息,待會兒靈王必會帶靈後來看你的。」羽昇對花慍笑著說,「彌月不在殿內,我去尋尋她。」
花慍甜笑著點頭答應。
靈界邊境
羽昇佇在原地,瞳孔放大,一臉的驚愕和憤怒,看著眼前結界中衣衫不整的彌月和淵燼,心痛萬分,他突然好似腳有千斤重,緩慢抬腳一步一步靠近彌月,一揮衣袖,結界破開,彌月淵燼驚醒。
彌月和淵燼看向對方,再看向自己身下,已然明了發生何事,羽昇脫下自己的靈熙白袍披在彌月的身上,扶彌月坐起,彌月神色黯然,淵燼隨即坐起,「月兒,我……」淵燼有些慌張。
羽昇幫彌月起身,「月兒也是你能叫的嗎!」羽昇開口,咬牙切齒。
「羽昇,既然月兒已經是我的,我自會負責。」淵燼頓了頓,「我想帶月兒遠走高飛,不管世事。」淵燼起身,斬釘截鐵的說。
「你的?負責?呵,你拿什麼負責?遠走高飛?你們各有使命,你們真能不管天下生靈,自私的遠走高飛?就算走,又能走多遠?閻界靈界皆會派軍尋回你們,你覺得靈王和閻王誰會同意你們在一起?再者,她從來都不是你的。」羽昇看著彌月,「我從小可自由進出靈女宮,靈王更是將魑魅術教於我,月兒從小便被靈后教於母儀之風,你說,月兒究竟是誰的!」羽昇怒不可遏,狠狠的盯著淵燼。
「魑魅術?只有靈火之氣才能操控的魑魅術?靈火之氣不是只有靈王才能賦予的……」淵燼這才明白,原來靈王早有意讓羽昇接任靈王,彌月從小便被意指予他。
羽昇突然用魑魅術圈住淵燼,眼中的怒火像要溢出一般,自己百般疼惜的彌月,自己未來的妻子竟然被他……羽昇越想越生氣,終於忍不住,對淵燼出了手。
「羽昇,住手!他會死的!」彌月見狀,瞬移到淵燼身邊,「羽昇,他現在很虛弱,他昨天為了救花慍,已將一半元神分於花慍,昨日,是我們中了圈套,被施法才會變成今天這樣的。」此時,彌月臉上掛滿了淚水。
淵燼釋懷一笑,「月兒,自我出生,父王待我冷若冰霜,我常年拘於閻煞殿,有時犯了錯,會被父王扔進一層煉獄,被惡鬼纏身撕咬,那時為了活著,我只能忍住噁心強吞惡鬼,又為了不再受罰,整日膽戰心驚,我本恨透了這世間,恨透它為何待我如此殘忍,我以為我這一生都會如此凄涼。」
淵燼哽咽著繼續說到,「可從見你,我便如同見到陽光,我不再渾渾噩噩,度日如年,我努力學習修行,提升靈力,想要護你周全,討你開心,甚至期望自己能夠活得更長久,這樣才能伴你更多時光。」
淵燼落淚,「昨夜,雖是被施法,我卻不悔與你共度這一夜,我此生最開心的時光,就是與你相處那五百年,你表面冰冷,卻總在我需要的時候出現,剛在蘊靈城時,眾仙靈都怕我,只有你,與我同進同出,讓大家慢慢的接受我,也因為你,我不再那般刻薄,也願意去相信美好,當知道你心意與我一樣時,我高興到不能言語。」淵燼看著彌月的背影,流著淚笑著說,「而如今,讓我知道這一生我與你再無可能,我倒寧願一死了之。」
羽昇逐漸恢復了冷靜,收回魑魅術,握緊了拳頭。
「淵燼,若我不是靈女,若我不用擔負整個靈界的未來,我也許會與你在一起,但都只是也許。」彌月回頭落淚,看向淵燼,「我們,生就背負使命,在眾生面前,我們的需求和渴望都已十分渺小,活著,或許有時比死更難受,但我們活著,就是愛我們的生靈的希望;我們都身不由己,我會繼任靈后,你也會繼任閻王之位,管控世間惡靈。」
彌月望著淵燼的雙眸,眼裡恢復了往日的冰冷,「你要去做一個好閻王,這是眾生生靈的祈願,也是我的。我縱然愛你,可是我不會跟你走,亦不會嫁於你。」彌月伸手輕輕拭去淵燼的眼淚,「你的這句不悔,最好收回去,因為我悔,我不該送你出靈界的,我不願發生這種事。」
羽昇在一旁聽罷,痛心不已,恨自己不該醉酒,這幾日該日日相陪在彌月身邊才對,羽昇感覺自己彷彿要被這痛和悔拉入深淵。
「淵燼,謝謝你救花慍,你走吧,從此以後,我會去忘記你,這一夜,是個錯誤,我們莫要再見。」彌月轉身,準備走向羽昇。
淵燼眼角滑過淚水,拉住彌月的手,慌張得像個孩子,「莫要再見是什麼意思?你要放棄我們的感情嗎?我,我去求父王,我去求靈王,我求他們同意我們在一起,我會娶你的,我要娶你!」
彌月側頭,壓住心中的不舍,冷言說到,「你以後會是閻王,我以後將是靈后,我們如何在一起?」
「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辦法的。」淵燼慌張的說到。
彌月看著淵燼,蹙眉說到,「別糾纏了,淵燼,我們不可能,不可能的。」
「我昨日才為你割捨自己的元神救花慍,你現在就不要我了?」淵燼死死拽住彌月的手不放。
「我說了,我謝謝你救慍兒。」彌月的語氣更加冰涼了,「但我從未請你救慍兒,是你心甘情願的,你不必將這份恩情算在我的頭上。」
淵燼有些不敢相信聽到這些話,「月兒,你說什麼?」淵燼搖了搖頭,眼淚不爭氣的流著,「好,我,我心甘情願救的花慍,可是,可是你不是也愛我的嗎?你能不能不要離開我,不要,不要拋棄我……」
淵燼此刻的懇求真的卑微到了骨子裡,他只想留住彌月,只想彌月能陪到自己身邊,無論付出什麼代價自己都願意。
彌月也高傲的落淚,她有些後悔,不該表露自己的心意,其實她又何嘗不想能與淵燼在一起,可是,身負的使命讓她不得不清醒,她知道,要讓淵燼徹底放下,只能讓他痛,痛到絕望,痛到心涼,便會放手。
「你能不能有點骨氣,我想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請你放手,別再打擾我。」彌月的眼裡沒有一絲情感,眼眸里彷彿藏著一個萬年冰山。
淵燼聽了,只覺得心撕裂般的絞痛,緩緩鬆了手,踉蹌的後退了幾步,緩過神,伸手想要再抓住彌月,卻抓了個空。
彌月見淵燼鬆手,頭也不回的走向羽昇,只是眼裡慢慢的滲出了淚水。
淵燼捂住胸口,突然仰天大笑,眼神也變得冷漠起來,擦乾眼淚,看著彌月的背影,想起父王對自己的冷漠,每次也是留給自己一個這樣的背影,心裡可真疼啊,自己在乎的卻都不在乎自己呢,這麼卑微了,卻喚來這樣一個冰冷的背影,好疼啊,真的好疼啊,這種疼,再也不想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