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求救信號
?「阿叨，你說說那艘船上到底裝了什麼東西，為什麼會讓你二叔這老東西逼著親侄子往死路上走？」
我真是想不明白了，一條三十多年前的小船，上面能裝什麼值錢的東西啊，再說老狐狸現在的資產接近了億，怎麼還這麼見識短淺呢，連水鬼灣里的破銅爛鐵都想打主意。【無彈窗.】
水鬼灣只是我們給那裡起的一個名字，其實只是在去往西沙的航向上偏西一點所能遇到的一處較大的環礁而已，因為在那裡遇到的事情實在是太詭異了，所以我們才叫它水鬼灣。
雖然大多數出海的人並沒有在水鬼灣遇到我們遭遇到的那些事，可是很多人也都知道那裡的那片海域有點邪門，容易發生沉船事故，所以漁船在快要接近那裡時都要繞路而行。
當年我們三人兩次進軍西沙群島，回來的時候彈盡糧絕燃油用光，兩次都是誤打誤撞地停在水鬼灣上的那處環礁歇腳，然後那些事情就發生了，回來之後大家都在心裡暗暗發誓，這輩子再不駛入水鬼灣半毫。
可是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當我們第二次去西沙時，回來GPS失靈，雖然有阿叨這個有經驗的嚮導，可是漆黑一片的夜sè中，阿叨也被搞暈了，於是我們竟然又鬼使神差地停靠在了水鬼灣，難道現在要我們第三次將船開進那裡？
有些事，似乎就是冥冥之中註定了的，躲也躲不過去。
我鬱悶得在甲板上轉來轉去，不想進水鬼灣，想一想那片環礁，那兩個夜晚，感覺身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看到我這個樣子，阿叨也很緊張，全身都極不自在。
「阿叨，你快說說吧，你二叔為啥非要要那隻破船呢？」
一向沉得住氣的陸航也忍不住焦躁起來。
「好吧。」
阿叨嘆了口氣，開始坐在甲板上說起關於那艘小船的故事來。
原來沉在水鬼灣的那條船當年是阿叨的老爸和二叔的。
那時他們兄弟都是窮人，兩個人每天一起下海打漁，可是有一天，大清早的當阿叨的父親和二叔正打算出海時，岸上來了兩個西裝革履的人，其中一個手上還提著一隻皮箱。
那個時候大家都窮，看到這樣的兩個人，一開始兄弟倆還以為是海上巡邏人員穿著便衣出來了呢，也就沒怎麼在意。
可是沒有想到的是這兩個人卻徑直走到兄弟二人的船前，交談下來才知道，他們是想托這兄弟倆的漁船帶點東西出海，並且給了他們一個坐標，據說是到了那裡之後，自然有另一隻漁船前來接貨。
兄弟倆相視一眼遲疑了一下，這時那兩個人馬上意會了，其中一個從口袋中掏出幾張鈔票，說這是五百塊錢，你們幫我把東西送到了，回來之後再謝五百塊。
那個時候一千百塊錢可不是個小數目，阿叨老爸和叔叔這兩個貧苦出身的年輕人在海上忙活個兩三個月能剩下一千塊錢就不錯了。
所以阿叨的叔叔當時就要接錢，可是他父親畢竟年長老成一點，想到出了這麼多錢只捎一隻小皮箱，那裡裝著的會是什麼東西呢？要是違法那可不行，於是便提出要打開皮箱看看是什麼東西。
那兩個人遲疑了一下也就答應了，將皮箱放在地上打開來，裡面層層泡沫包裹著的竟然是兩隻不足半米長的銀白sè小船漿。
據說那雙船槳製作得極為jīng致，上面還刻著一些古老奇特的花紋。
「這兩隻鋼製船槳是我要送給一個朋友的禮物，可是他們走得匆忙忘記帶了去，但是按照慣例他們所乘坐的船會在這個坐標所在的位置停留一天，所以想請你們幫忙捎帶過去，反正你們也是要出海的，索xìng就往遠處繞一繞，我也不會讓你們白白受苦。」
這時提著皮箱的一個男人極為誠懇地道。
看過東西沒有問題，只是一雙小槳，那麼阿叨的父親和二叔當然就答應了，接過錢之後就將皮箱拎上了船。
當時淳樸的兩兄弟考慮到這是人家送人的禮物，不能把皮箱弄髒，還小心地將那隻箱子用防水布包好藏在船艙裡面，又用粗纜繩固定在艙內才揚帆出發。
按照那兩個人給的位置，阿叨的父親和二叔足足行駛了七八個小時才到，七八個小時過去，天氣也接近傍晚了，一路上兩個人邊開船邊拖網打了一網魚上來，不過好在有了那一千塊錢，雖然只撒了一次網，這一趟不會賠上就是了。
可是就在到了那裡之後，呈現在兄弟二人眼中的卻並不是什麼等在那裡接貨物的大船，而是一個巨大的環形珊瑚礁，那環礁圍起來的大半個圓形足足有兩個足球場大，上面空無一物，更別提有什麼船的影子了。
沒錯，那個地方就是後來被我們稱為水鬼灣的所在。
難道那艘原本要停在此處的大船破例提前走了？
兄弟倆駕著船繞著環礁轉了一圈，又四處望了半天，的確沒有船的影子，再看看位置並沒有錯，於是斷定對方可能真的已經走了。
雖然東西沒有交出去，可是也不是他們的錯，回去也不怕沒法和那兩個人交代，於是便打算返航。
可是就在這時，海面上突然起了濃濃的大霧，幾乎就在幾個喘息之間，那大霧就將海面完全罩住了，站在船上幾乎看不清海面上的環礁，而就在環礁的中間，海面上突然傳出來很大的水聲。
那水聲不同於海濤的聲音，卻很像是一鍋滾沸的開水，同時他們身下的小船也在這水中劇烈地旋轉顛盪起來。
阿叨的父親抓著船舷向下面仔細看去，這才發現船下的海水正在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而他們那隻小船則向漩渦中間一點點地靠近著……
「後來他們是怎麼回來的？」
陸航不耐煩地打斷了阿叨的話，問道。
「他們……幸好在起霧的時候他們就覺得不對，連忙穿上了救生衣，後來船沉下去了，我爸和二叔憑著不錯的水xìng拚命游，逃離了那個漩渦，在環礁上守了兩天一夜才看到遠處的漁船，又幸好隨身帶著的火機還沒丟，點著了衣服才被發現。」
「兩天一夜，那他們……」
「我二叔知道那個地方兇險，他早就知道了。」
阿叨的臉sè有點發白。
「那他還讓我們去？！」
我有點憤怒了，一邊為阿叨的軟弱不爭生氣，一邊在心中暗恨老狐狸，這還是人了嗎？
「因為前一段時間，他的遠洋漁船回來之後，我二叔不知從哪弄到了一本書，據說那上面畫著當年的那一雙船槳，所以他要撈上來。」
「書上寫著什麼？」
「我不知道，我二叔就說那槳很重要。」
阿叨說著看了看三個水手，將我和陸航拉到一邊，做賊一樣附在我耳邊悄聲道：
「據那本書上說，當年的那雙船槳是白金的，裡面還藏了個秘密，要是破解了就能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你要風要雨幹什麼？還是要命要緊。」
陸航不為所動，瞪著眼睛來了一句。
「不是，我二叔說了，只要這次我幫他撈上來那雙船槳，這船就給我了。」
「你就是不要命了對吧？」
「不是，我不用你們跟我去，我自己帶著他們三個去，你們兩個一會從大船上下來上小船，看那，我都準備好了。」
阿叨指著固定在甲板上的一條小型衝鋒舟接著道：
「等一會過去，在離水鬼灣遠一點的地方你們就下來上小船，然後在那等著我，萬一這條船在那邊沉了，我跳進海里往你們這邊游，這樣我又不用死，你們也不用跟我過去。」
難怪這傢伙要在漁船上綁著這麼一條破玩意，上船時我就發現了，一直沒來得及問呢，原來這就是阿叨的餿主意。
「你是一定要去？」
我盯著阿叨問道，畢竟去水鬼灣絕非兒戲，阿叨窮雖窮，可是一向都夠洒脫的，怎麼還越活越縮水了，這一次這麼想不開？為了這麼一條二手破漁船就要去水鬼灣那種地方冒險？
「一定要去，我想冒一次險，我爸媽年紀大了，早就不能出海了，我給我二叔當了這麼多年夥計還是分文沒有，再過幾年父母身體不好要用錢怎麼辦？再說了，還有小雨，她都等我好多年了，我娶她也得花錢，我都窩囊這麼久了。少帥，不是你說的嘛，人的忍耐是有限的，該爆發就要爆發，總當窩囊廢也不是個事兒。」
「你……」
「少帥，你不是以前還勸我呢嘛，人總是會時來運轉，馬糞蛋還有個發燒的時候呢，何況是個人了。雖然我不知道馬糞蛋發燒是什麼意思，一團馬糞為什麼要讓他發燒，怕你說我二也一直沒敢問你，但是我知道那是勵志的話，我覺得這個機會我一定不能錯過。」
「你……」
阿叨一張臭嘴說起來就沒完了，引用的還都是我說過的至理名言，千言萬語一句話，就是要去送死，我真是被氣的說不出話來了，一條破漁船而已，他竟然要帶著三個人去送死。
本來陸航聽了阿叨這個決定開始也是挺愁得慌，可是當聽完阿叨那一番窩囊廢馬糞蛋的話，被逗得「吱」一聲樂了……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嗯？」
我還想繼續反對，不管阿叨什麼理由，水鬼灣死活不能讓他去，可是突然，隨船攜帶著的通訊設備急急地想了起來，是收到了求救信號。
「好像是附近有船隻遇難。」
阿叨說著向船艙內走去，我和陸航緊隨其後。
接通了之後，一個男孩子帶著哭音的聲音急急傳遞了過來：
「救救我，救救我，快……快，快救救我……」
這聲音里充滿了絕望、焦急，其中夾雜著的粗重的呼吸聲表明了此人有多麼恐懼。
聲音模糊不清，帶著極大的噪音，明顯是從水下傳遞上來的。可是，這聲音怎麼會這麼熟悉，竟然有點像是……
「你在什麼位置？」
「環礁海底，環礁海底……快救救我……」通訊電話失去了信號。
「喂，喂，喂！」
那邊的聲音漸漸沉靜下去。
船艙內一時之間鴉雀無聲，我和陸航、阿叨三人面面相覷：環礁海底，正是阿叨執意前去的地方。
如果說剛才我還能阻攔阿叨，現在就不行了，救人要緊。
「啊——」
突然，毫無預兆的，一聲極為尖利凄慘的慘叫聲從沉寂了半天的通訊電話中再次傳來，然後一切又重新恢復了安靜。
眾人都被嚇了一跳，良久之後，都齊齊地轉過頭來望著榮海。
而此時，榮海一張臉變得蒼白，毫無血sè，恐慌而無助地望著眾人。
因為通訊電話中傳過來的那個男孩子的聲音，那明明就是榮海的。
「阿叨，你說說那艘船上到底裝了什麼東西，為什麼會讓你二叔這老東西逼著親侄子往死路上走？」
我真是想不明白了，一條三十多年前的小船，上面能裝什麼值錢的東西啊，再說老狐狸現在的資產接近了億，怎麼還這麼見識短淺呢，連水鬼灣里的破銅爛鐵都想打主意。【無彈窗.】
水鬼灣只是我們給那裡起的一個名字，其實只是在去往西沙的航向上偏西一點所能遇到的一處較大的環礁而已，因為在那裡遇到的事情實在是太詭異了，所以我們才叫它水鬼灣。
雖然大多數出海的人並沒有在水鬼灣遇到我們遭遇到的那些事，可是很多人也都知道那裡的那片海域有點邪門，容易發生沉船事故，所以漁船在快要接近那裡時都要繞路而行。
當年我們三人兩次進軍西沙群島，回來的時候彈盡糧絕燃油用光，兩次都是誤打誤撞地停在水鬼灣上的那處環礁歇腳，然後那些事情就發生了，回來之後大家都在心裡暗暗發誓，這輩子再不駛入水鬼灣半毫。
可是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當我們第二次去西沙時，回來GPS失靈，雖然有阿叨這個有經驗的嚮導，可是漆黑一片的夜sè中，阿叨也被搞暈了，於是我們竟然又鬼使神差地停靠在了水鬼灣，難道現在要我們第三次將船開進那裡？
有些事，似乎就是冥冥之中註定了的，躲也躲不過去。
我鬱悶得在甲板上轉來轉去，不想進水鬼灣，想一想那片環礁，那兩個夜晚，感覺身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看到我這個樣子，阿叨也很緊張，全身都極不自在。
「阿叨，你快說說吧，你二叔為啥非要要那隻破船呢？」
一向沉得住氣的陸航也忍不住焦躁起來。
「好吧。」
阿叨嘆了口氣，開始坐在甲板上說起關於那艘小船的故事來。
原來沉在水鬼灣的那條船當年是阿叨的老爸和二叔的。
那時他們兄弟都是窮人，兩個人每天一起下海打漁，可是有一天，大清早的當阿叨的父親和二叔正打算出海時，岸上來了兩個西裝革履的人，其中一個手上還提著一隻皮箱。
那個時候大家都窮，看到這樣的兩個人，一開始兄弟倆還以為是海上巡邏人員穿著便衣出來了呢，也就沒怎麼在意。
可是沒有想到的是這兩個人卻徑直走到兄弟二人的船前，交談下來才知道，他們是想托這兄弟倆的漁船帶點東西出海，並且給了他們一個坐標，據說是到了那裡之後，自然有另一隻漁船前來接貨。
兄弟倆相視一眼遲疑了一下，這時那兩個人馬上意會了，其中一個從口袋中掏出幾張鈔票，說這是五百塊錢，你們幫我把東西送到了，回來之後再謝五百塊。
那個時候一千百塊錢可不是個小數目，阿叨老爸和叔叔這兩個貧苦出身的年輕人在海上忙活個兩三個月能剩下一千塊錢就不錯了。
所以阿叨的叔叔當時就要接錢，可是他父親畢竟年長老成一點，想到出了這麼多錢只捎一隻小皮箱，那裡裝著的會是什麼東西呢？要是違法那可不行，於是便提出要打開皮箱看看是什麼東西。
那兩個人遲疑了一下也就答應了，將皮箱放在地上打開來，裡面層層泡沫包裹著的竟然是兩隻不足半米長的銀白sè小船漿。
據說那雙船槳製作得極為jīng致，上面還刻著一些古老奇特的花紋。
「這兩隻鋼製船槳是我要送給一個朋友的禮物，可是他們走得匆忙忘記帶了去，但是按照慣例他們所乘坐的船會在這個坐標所在的位置停留一天，所以想請你們幫忙捎帶過去，反正你們也是要出海的，索xìng就往遠處繞一繞，我也不會讓你們白白受苦。」
這時提著皮箱的一個男人極為誠懇地道。
看過東西沒有問題，只是一雙小槳，那麼阿叨的父親和二叔當然就答應了，接過錢之後就將皮箱拎上了船。
當時淳樸的兩兄弟考慮到這是人家送人的禮物，不能把皮箱弄髒，還小心地將那隻箱子用防水布包好藏在船艙裡面，又用粗纜繩固定在艙內才揚帆出發。
按照那兩個人給的位置，阿叨的父親和二叔足足行駛了七八個小時才到，七八個小時過去，天氣也接近傍晚了，一路上兩個人邊開船邊拖網打了一網魚上來，不過好在有了那一千塊錢，雖然只撒了一次網，這一趟不會賠上就是了。
可是就在到了那裡之後，呈現在兄弟二人眼中的卻並不是什麼等在那裡接貨物的大船，而是一個巨大的環形珊瑚礁，那環礁圍起來的大半個圓形足足有兩個足球場大，上面空無一物，更別提有什麼船的影子了。
沒錯，那個地方就是後來被我們稱為水鬼灣的所在。
難道那艘原本要停在此處的大船破例提前走了？
兄弟倆駕著船繞著環礁轉了一圈，又四處望了半天，的確沒有船的影子，再看看位置並沒有錯，於是斷定對方可能真的已經走了。
雖然東西沒有交出去，可是也不是他們的錯，回去也不怕沒法和那兩個人交代，於是便打算返航。
可是就在這時，海面上突然起了濃濃的大霧，幾乎就在幾個喘息之間，那大霧就將海面完全罩住了，站在船上幾乎看不清海面上的環礁，而就在環礁的中間，海面上突然傳出來很大的水聲。
那水聲不同於海濤的聲音，卻很像是一鍋滾沸的開水，同時他們身下的小船也在這水中劇烈地旋轉顛盪起來。
阿叨的父親抓著船舷向下面仔細看去，這才發現船下的海水正在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而他們那隻小船則向漩渦中間一點點地靠近著……
「後來他們是怎麼回來的？」
陸航不耐煩地打斷了阿叨的話，問道。
「他們……幸好在起霧的時候他們就覺得不對，連忙穿上了救生衣，後來船沉下去了，我爸和二叔憑著不錯的水xìng拚命游，逃離了那個漩渦，在環礁上守了兩天一夜才看到遠處的漁船，又幸好隨身帶著的火機還沒丟，點著了衣服才被發現。」
「兩天一夜，那他們……」
「我二叔知道那個地方兇險，他早就知道了。」
阿叨的臉sè有點發白。
「那他還讓我們去？！」
我有點憤怒了，一邊為阿叨的軟弱不爭生氣，一邊在心中暗恨老狐狸，這還是人了嗎？
「因為前一段時間，他的遠洋漁船回來之後，我二叔不知從哪弄到了一本書，據說那上面畫著當年的那一雙船槳，所以他要撈上來。」
「書上寫著什麼？」
「我不知道，我二叔就說那槳很重要。」
阿叨說著看了看三個水手，將我和陸航拉到一邊，做賊一樣附在我耳邊悄聲道：
「據那本書上說，當年的那雙船槳是白金的，裡面還藏了個秘密，要是破解了就能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你要風要雨幹什麼？還是要命要緊。」
陸航不為所動，瞪著眼睛來了一句。
「不是，我二叔說了，只要這次我幫他撈上來那雙船槳，這船就給我了。」
「你就是不要命了對吧？」
「不是，我不用你們跟我去，我自己帶著他們三個去，你們兩個一會從大船上下來上小船，看那，我都準備好了。」
阿叨指著固定在甲板上的一條小型衝鋒舟接著道：
「等一會過去，在離水鬼灣遠一點的地方你們就下來上小船，然後在那等著我，萬一這條船在那邊沉了，我跳進海里往你們這邊游，這樣我又不用死，你們也不用跟我過去。」
難怪這傢伙要在漁船上綁著這麼一條破玩意，上船時我就發現了，一直沒來得及問呢，原來這就是阿叨的餿主意。
「你是一定要去？」
我盯著阿叨問道，畢竟去水鬼灣絕非兒戲，阿叨窮雖窮，可是一向都夠洒脫的，怎麼還越活越縮水了，這一次這麼想不開？為了這麼一條二手破漁船就要去水鬼灣那種地方冒險？
「一定要去，我想冒一次險，我爸媽年紀大了，早就不能出海了，我給我二叔當了這麼多年夥計還是分文沒有，再過幾年父母身體不好要用錢怎麼辦？再說了，還有小雨，她都等我好多年了，我娶她也得花錢，我都窩囊這麼久了。少帥，不是你說的嘛，人的忍耐是有限的，該爆發就要爆發，總當窩囊廢也不是個事兒。」
「你……」
「少帥，你不是以前還勸我呢嘛，人總是會時來運轉，馬糞蛋還有個發燒的時候呢，何況是個人了。雖然我不知道馬糞蛋發燒是什麼意思，一團馬糞為什麼要讓他發燒，怕你說我二也一直沒敢問你，但是我知道那是勵志的話，我覺得這個機會我一定不能錯過。」
「你……」
阿叨一張臭嘴說起來就沒完了，引用的還都是我說過的至理名言，千言萬語一句話，就是要去送死，我真是被氣的說不出話來了，一條破漁船而已，他竟然要帶著三個人去送死。
本來陸航聽了阿叨這個決定開始也是挺愁得慌，可是當聽完阿叨那一番窩囊廢馬糞蛋的話，被逗得「吱」一聲樂了……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嗯？」
我還想繼續反對，不管阿叨什麼理由，水鬼灣死活不能讓他去，可是突然，隨船攜帶著的通訊設備急急地想了起來，是收到了求救信號。
「好像是附近有船隻遇難。」
阿叨說著向船艙內走去，我和陸航緊隨其後。
接通了之後，一個男孩子帶著哭音的聲音急急傳遞了過來：
「救救我，救救我，快……快，快救救我……」
這聲音里充滿了絕望、焦急，其中夾雜著的粗重的呼吸聲表明了此人有多麼恐懼。
聲音模糊不清，帶著極大的噪音，明顯是從水下傳遞上來的。可是，這聲音怎麼會這麼熟悉，竟然有點像是……
「你在什麼位置？」
「環礁海底，環礁海底……快救救我……」通訊電話失去了信號。
「喂，喂，喂！」
那邊的聲音漸漸沉靜下去。
船艙內一時之間鴉雀無聲，我和陸航、阿叨三人面面相覷：環礁海底，正是阿叨執意前去的地方。
如果說剛才我還能阻攔阿叨，現在就不行了，救人要緊。
「啊——」
突然，毫無預兆的，一聲極為尖利凄慘的慘叫聲從沉寂了半天的通訊電話中再次傳來，然後一切又重新恢復了安靜。
眾人都被嚇了一跳，良久之後，都齊齊地轉過頭來望著榮海。
而此時，榮海一張臉變得蒼白，毫無血sè，恐慌而無助地望著眾人。
因為通訊電話中傳過來的那個男孩子的聲音，那明明就是榮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