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海上幻境

?此時環顧四周，四處是一片茫茫無際的大海，海面上雲霧繚繞，空中有海鳥低翔，海中的魚兒也不斷地躍出海面，陽光溫暖，微風拂面，一切都恢復了正常的顏『色』，天空是萬里無雲的，海面是蔚藍的，沒有了那充斥著每一寸空間的紫『色』，世界是如此的美麗……

可是，等等，這裡似乎已經不是我所在的那個絕望海域了，因為首先，我們的打撈船不見了，然後就在前面，平靜的海面上，一座若隱若現，但是看起來漂亮無比的樓房出現在那裡。

那是一座古老的樓宇，初步目測大概有四五百平米的樣子，隱隱約約地藏在海面上的雲霧中，乍看上去猶如海上仙境蓬萊閣一般，只要望一眼就會覺得舒服，眼前的景象，真有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難道是海市蜃樓，要不在這樣的大海上蓋個窩棚都很難，就別說『弄』這樣一座樓宇了。

正在我看得忘乎所以的時候，突然一陣琴聲傳來，那琴聲悠揚婉轉，又清靈脫俗，聽著這笛聲，使人暫時忘卻了塵世中的諸多煩惱和壓抑，心開始飄向一個遙遠的、只有幸福和快樂的地方。

良久之後，琴音停了，卻傳來低低的『私』語和歡笑聲，聽那聲音，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聲音。

「看來不是海市蜃樓了，不知裡面住著的是什麼人，能住在這種地方和自己的伴侶長相廝守，那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我心中一邊暗想，一邊朝著那海上樓宇的方向慢慢遊了過去。

接近樓宇之後，我藏身在一團濃厚的雲霧之內，然後伸出半個腦袋做賊一樣朝著那樓上望過去。

這座樓一共有三層，在最下面一層卻是沒有什麼封閉的房間，而是猶如涼亭一般地設計，而那兩個人正坐在第一層的涼亭之內撫琴『私』語，這樣正好，卻是方便了我的偷窺。

涼亭的四周擺滿了盆栽的鮮『花』，還有一株一米多高長得極為蔥鬱的熱帶樹木，此時那『女』子正面對著我坐著，低頭望著矮桌上的古琴，而那男子則是一身類似於戰袍的白『色』長袍，卻是面對著那『女』子，也就是背對著我的方向。

雖然那『女』子低著頭，且半個面部都被那男子擋住，但是我還是能隱隱看到她白皙的皮膚和清晰如畫的一邊眉『毛』，殷紅的朱『唇』，真是個美麗的『女』子，她身上披著的那件黑『色』的披風，想必是那個男子的。

一瞬間，我突然有點嫉妒起那個男人了，這真是高富帥的生活啊，海上別墅，坐擁美『女』，想必也必然是富可敵國了，據我剛剛快速進行的一番算計得出，這樣一座海上小樓，斥資絕對要數個億都不止，就是國家主席也沒有這個財力啊。

「夜，我們不要管這些世俗的東西了，就讓它順其自然吧，我們走好不好，永遠離開這個地方。」

突然，那個『女』子說話了，聲音悅耳，聽那談話的內容，想必是想要和這個男子長相廝守，勸他一起『私』奔之類的。

不知他會不會答應，要是我就肯定答應，因為那『女』子稍稍抬了抬頭，貌美如『花』，但是我又覺得又幾分熟悉，一是距離太遠，二是一時有點想不起來了。

「月月，再不要說這樣的話了，我說過我是永遠不會放下我的臣民們不管的，我也絕對不允許有任何人傷害他們。」

那男子說話了，沒想到他竟然一改剛剛的柔聲『私』語，聲音提高了數倍，說話也極為不客氣。

「你……你就不能為我想一想，我處在中間有多麼的為難？」

「難道我就好過嗎？我的子民們正在被你那慘無人道的父王殘殺屠戮著。」

男子似乎生氣了，猛地站了起來，不過依然是背對著我的方向。

就在這時，那個叫月月的『女』人也站了起來，然後慢慢將身上的披風摘下，放在面前的古琴上，面『色』黯然，也就是在這一刻，我驚愕了一下：摘下披風，她穿的是一身冰藍『色』的衣裙，幾乎曳地的長發，瑩白如雪的肌膚，『精』致的五官，還有眉心的那一點水滴。

「竟然是她？！」

這就是在海底時出現在我眼前的『女』子，牧羊人流星說她是暗月大祭司。

「你這是怎麼了，我們見面的機會不多，就不能高興一點嗎？」

『女』子似乎開始妥協了。

「是你先提起了讓人不高興的事。」

「……」

「……」

「你能不能說實話？你帶我來這裡，其實是有目的的對不對？」

「對！我想要出大賢的輪迴之獎，被你父親藏起來的那些。」

「我沒有任何答案。」

『女』子說完之後轉身便走，隨即，一個一身紅衣的小『女』孩走上前來，將古琴上的披風划落在地上，然後抱起矮桌上的古琴，不忘狠狠瞪了那個男子一眼，然後恨恨地隨著『女』子而去。

「唉——」

男子嘆了口氣，然後彎腰拾起地上的披風，慢慢轉身，當他完全轉過來望向我的方向的時候，我又是一驚：他的臉……和我的一模一樣。

這是怎麼回事？今天一定要『弄』個清楚。

「嗨！喂！你是誰？嗨！喂……」

我半個身體浸在水中，朝著站在海上樓宇中的男子大喊了起來，可是，可是，他竟然站在那裡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忍不住了，向前遊了幾步，本想抓著那樓宇的下方躍上去，然後好好問問他，為什麼跟我長得一模一樣，可是，就在我的手剛剛接觸到這座樓宇在海上的支撐點的時候，那處支撐點竟然如雲霧一般化掉了，緊接著，整座樓宇都猶如烈日下的冰雪一般，整個的消融了。

我立在水中，獃獃地望著眼前的一切，心中不免有點可惜：多好的一座海上小別墅啊。不過同時又在心中暗暗思量，這到底是海市蜃樓呢？還是海市蜃樓呢？還是海市蜃樓呢？

可是如果是海市蜃樓，那怎麼會有聲音，會有活生生的人物？

實在是太詭異了。

不出一頓飯的時間，整個海面上已經是空『盪』『盪』的一片，除了濃濃的霧氣就再沒有任何東西了，突然，我想起要繼續去尋找自己打撈船了，正在四下張望之際，突然，前面一團一場濃厚的霧氣中，竊竊密語之聲又傳遞了過來。

「這可真是鬧鬼了，難道在海面上還能遇到鬼打牆，再出一座樓宇擋住我的去路不成？」

我邊想邊穿過濃霧向前游，片刻之後，濃霧中竟然又隱隱約約地現出了一座樓宇，只是這一座樓宇照之之前那一座比起來更加雄偉巍峨，但是卻是多了莊嚴肅穆，少了剛才那座中的那種溫馨『浪』漫，這看起來應該是一座王者的殿宇。

這座殿內，一個人一身白袍銀鎧，頭戴著金絲王冠，站在殿的中間，他的面容，竟然還是跟我一模一樣，看來又是那個剛才頂撞了那個『女』子的傢伙。

「王子，希望你能夠以大局為重，你與大祭司乃是有緣無分，即使持續成百上千年也不會有結果，茫茫輪迴中，能夠相遇，便已經是逆天了。」

面對著那個「我」的，是一個一身黑『色』法袍的老者，聽聲音，看背影，以及看「我」對他的恭敬態度，這個人絕對不凡。

「如果我按照您說的做，她的結局會怎麼樣？」

「魂飛魄散，但是卻能夠扭轉厭火國滅亡的事實，最終，也能夠擺脫詛咒的束縛。」

「擺脫詛咒的束縛？」

「對！」

「魂飛魄散？」

「對！」

……

魂飛魄散？

我望著眼前這座殿宇中的兩個人，那個看起來極有威嚴的老者始終都沒有轉過身來，其實我很想看清楚他的樣子。我想知道這個老傢伙到底是長得什麼樣子，兩個大男人竟然會密謀這麼不光彩的事情，要利用一個『女』人達到什麼目的，而且其中的一個還如此酷似我，但願我和他只是長相上的巧合而已。

我立在水中默默等著，等著那老者轉身，可是突然間，兩個人的身影竟然慢慢變淡下去，然後整個殿宇也都開始變淡，隨即又消失在海面上了。

又是海市蜃樓？還是幻境？

對了，這應該是幻境，因為一切的光影和聲音都是那麼真實，不可能是什麼海市蜃樓。

正在想著的時候，眼前的濃霧變幻，濃霧中，一個一身冰藍衣裙的『女』子出現了，只是，這一次她卻是被綁在一根立在海中的石柱之上，頭上是盤旋著飛舞的鷹鷲，她的臉上沒有表情，眼神冰冷而絕望，那根束縛住她的繩索上閃著一種冷然的光芒，想必是專『門』為捆縛她而煉就的。

只是，是誰捆住了她？

我正在這樣想著的時候，突然，一道劍光不知從何處飛來，直直落在她的額頭上。

當——

一聲脆響，劍光被擋了回去，然後帶著破空之聲飛向另一個方向。

噗——

一聲低悶的穿透之聲，被折『射』回去的劍光刺入了一個人的身體，循聲望過去，竟然是那個和我一模一樣的人。

「夜！」

突然，『女』子一聲尖利凄慘的叫聲，可是聲音未落，又是一道劍光不知從何處來，再次朝著她的額頭而去，這一次，劍光未被抵擋回來，而是直入眉心的那顆水滴，然後，這個『女』子的整個人又猶如冰雪一般在我的面前消失了一次。

「王子，你怎麼這麼傻，不是說好了演戲地嗎？」

「師父，我做不到，希望這一下能夠救得了厭火國，永夜只能做到這些了，暗月的魂魄被割散之後，希望師父能夠記下來，以後，不管歷經幾千幾萬年，我都會重新找到她，若是今生無緣，我願意等到有緣的那一天。」

永夜說完之後，戰袍被染紅，閉上了眼睛。

永夜，海底牧羊人流星不是叫我永夜王子嗎？真是我和那個老頭設計害死了那個叫暗月大祭司的『女』子？那個老頭就是我一直以來崇拜的大賢赤炎天。

我望著再次在我面前慢慢消失的幻境，突然覺得適才那一幕幕竟然是如此的熟悉，一切，都像是自己親身經歷過的一般。